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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彪悍夺舍手札-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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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阿呆一瘸一拐的跑来脚边,抗议着恢复真身时,那只躲在岩洞里的灵鼠也跑了出来,冲着阿呆的屁股上咬了一口,然后吱吱吱地叫起来。阿呆连吓带疼,一跳几尺高,再顾不上抗议,直接钻进灵兽袋里。
  夙冰一颗心紧紧揪起,宽了宽灵兽袋的口子,眯着眼对灵鼠道:“乖,进来啊……”
  灵鼠咬着爪子,眼珠子又滴溜溜的转了转,一个纵身跳了进去。
  夙冰舒了口气,心叹道:小和尚,你该怎么感谢我?
  ……
  这厢秦清止被困在阵中一日有余。
  狐玉心有忌惮,不愿同他正面交锋,想来想去还是启动阵法,逼他离开就是了,没想到这厮居然能在妖阵中待那么久,几百只狐媚的迷惑下,依然可以坐怀不乱,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狐玉决定亲自出马。
  她倏忽化为一只九尾白狐,只见一道白光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入阵法中央,秦清止就闭着眼睛盘膝坐着,反手握着斩妖剑,插在灵石铺就而成的地面上。
  一贯温和的脸上此刻冷若冰霜,且带着一分执拗。
  秦清止自认自己一贯圆滑,素不喜用这种激烈而又极端的手段,但今天他心口像是熨着一团火,理智似被灼烧,早就化成残渣灰渍。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控制不住心神,他就这样坐着,目空一切,当真做好了开杀戒的准备,循规蹈矩的活了千年,放肆一回又如何?
  “师傅……”
  混沌中,这声音令他浑身一颤,他眼皮儿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睁开。
  一只纤细的手推了他一把,将脑袋搁在他的大腿上,闹脾气似的抱怨:“师傅,您怎么又在修炼,就不能陪一陪鹊儿么?每天总是打坐练功的,有什么意思?”
  幻象。
  秦清止精通阵法,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玄妙,心一动,神亦动,他默念静心祛妄诀,不予理会。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顺着他的胸膛攀上他的脖子,濡湿的唇瓣微微张阖,在他耳边轻声呵道:“师傅,你快看鹊儿美不美?”
  食指瞄过他的眉眼,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
  “你一直闭着眼睛,是不敢看我么,你在逃避什么?”
  “我没有。”
  “既然如此,便将眼睛睁开啊。”
  秦清止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倏地睁开眼睛,直视她:“睁开了又如何?”
  哪怕知道一切都是幻像,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孔,他的心还是紧紧一滞。其实他并不陌生,每一次闭关进阶,最后神游牵绊永远都是这张脸,就像是刻在识海里一样。
  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她已经死了。
  握剑的手沉了沉,他起身一剑劈下,破除幻象!
  狐玉被斩妖剑气甩出阵外,一连几个趔趄,捂住胸口吐出几口血水来。再看秦清止的目光,愈发慎得慌。此时,从殿内渐渐走出一个傲然伟岸的男人来,海上落日将他的影子拉的颀长,却又有些飘忽不定。见到秦清止,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摆摆手示意狐玉退下,狐玉正为难的紧,得了令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属下遵命。”
  指尖弹起一颗水珠,在方圆化为一层隔音结界。
  邪皇才说道:“秦清止,你怎么又来了?”
  秦清止收剑落地,冷冷睨着他:“邪皇前辈,有几句话憋在心中委实难受,还望告知一二。”
  邪皇抬了抬手:“说。”
  “千年多前骗我去万壑谷,令邪阙散功,使我取到鹊儿魂皿的神秘人,是不是你?”
  “是。”
  “后来我去冥界,教我以生魂之术唤醒鹊儿的人,是不是你?”
  “是。”
  “给鹊儿姻缘线,教她施法之人,是不是你?”
  邪皇毫不遮掩:“是。”
  秦清止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从一开始,你就设计想要夺我的舍吧?”
  邪皇咦一声,反诘道:“您这话说的我实在不明白,我自己有躯体,为何要夺您的舍?”
  一路处于被人算计的愤懑之中,秦清止满腔的怒火,经他问罢倏忽愣住。没错,千年之前他只有金丹初期,而邪皇已是大乘期,他夺自己的舍根本就毫无意义。
  他沉吟片刻,问道:“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邪皇道:“我炼制的丹药,只剩下最后两味引子了。”
  “凤凰兽和心魔兽的本命妖丹。”
  “哪有那么简单,一万年前我就曾抓住过鸣鸾,淬炼他的妖丹,可惜失败了。”
  邪皇拢着手,淡淡说道,“我又研究了五千多年,终于明白过来,火凤之丹若是炽热,必须令他尝尽爱恨憎恶,于是我先后豢养了许多血统高贵的美艳妖修去接近鸣鸾。这魅罗千妖阵,当初就是为他才学的,谁知他审美奇特,竟看上一只尚未化形的烈火鸟,白白糟践了我一番心血……
  秦清止听的一阵恶寒,大乘期妖修的性命,仿佛他手中玩物一般。
  “这同我有何关联?”
  “自是为了邪阙。”邪皇眼都不眨地道,“他的爱恨憎恶本就比一般人强烈,无需我来引导,只是他心里有障碍,一直无法突破大乘,修为不济,同样无法入药。但等他冲开生死关节,以他二十多万年的修为积累,凭我一人之力,不一定收拾过他。”
  秦清止气的都快笑了:“所以你想恢复我的魔格,留着我去收拾他?”
  提起此,邪皇脸上才露出些许无奈:“我将师姐送去您身边,也算报您昔日教导之恩,当然也想借她多少唤醒一些你前世的记忆,动摇您的心思,令您自己想起来最好。哪知您这一世固执的就像一块儿木头,我无计可施,才将那缕神识捆在姻缘线中。但我不曾料到,您竟自毁金丹,自废神识……”
  “住口!”秦清止打算他的话,扬起剑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受人操控。”
  “您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识海里有灵气涌动,邪皇放出自己的窥天道神识,穿过广场,看到正匆匆赶来的夙冰,不由牵唇一笑,挥手扔给秦清止一面镜子,“这是玲珑剔透镜,你不妨照照看。”
  秦清止并不想接,却鬼使神差的接住。
  眼尾扫在镜面上,自己的脸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夙冰收了太乙灵鼠之后风风火火的赶回来,离广场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就忽然被一道黑风从头卷到尾。她唬了一跳,本能的想要召唤血牙,但看这黑风似乎是邪皇的法宝,她抵抗也无用,就停下手里的动作,须臾之间被他扯到面前。
  黑风散去,夙冰摔在地上。
  “师傅,您没事吧?”她踉跄着站起来,走去秦清止身边,神识却一直留心着邪皇的一举一动,此人修为顶级不说,城府极深,利于谋划,最善攻心,实在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只是没了古墓那条线,去哪抓他的弱点?
  隔了很久,秦清止才说:“没事。”
  原本还有一些事情想问邪皇,但夙冰一出现,他突然就没了心思。打算将手里的玲珑剔透镜扔回给邪皇,带着夙冰离开,但镜子抛出去那一刻,他余光猛然瞥见镜面上的倒影!
  他虚空一抓,又将玲珑剔透镜抓了回来!
  看他神情有些异样,夙冰试探着问:“师傅,怎么了?”
  秦清止没有说话,目光就定格在镜面上,一动不动。夙冰生出几分不安,凑上去瞄了一眼,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镜中人也同样看着她,愣了片刻之后,她豁然向后退了两步。
  这是一面照魂镜!
  “难怪那妖孽一直缠着你。”秦清止原本紧绷住的脸,渐渐开始松动,“你果然没死。”
  “我不是金鹊师姐。”夙冰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个明明就不是她,只是肉身而已,但她只要说出口,等于承认了她和辟雷珠的关系,等于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出去。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但我真不是啊。”
  正惆怅着,脚下的灵石地面突然波动起来,周遭似乎有什么爆炸的声音,以及一股极为强横霸道的力量,正顺着地脉的纹路,一直向中心聚集。这是魅罗千妖阵被破掉的征兆,而且对方还用了十分古老的反噬咒!
  夙冰的眼皮儿霍霍直跳。
  



☆、113化妖成魔(十)

    莫非是大白?
  夙冰很快就打消了想法;这才过去多久,他再神速,也不可能这么快冲破大乘期的关卡。
  邪皇倒是一派平静,拢手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神情有些漫不经心,直到力量靠近;才召唤出自己的黑雾座驾,瞬间躲藏在里面。黑雾逸出阵阵黑气;同样顺着地脉迸发,将涌来的力量又冲了回去;两股力量在半途相互较量,动辄一阵石破天惊。
  这一较量就较量了一天一夜。
  夙冰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觉得脚下稍稍移动一步;就会被两股气流炸死。
  狐妖的尸体飞了满眼,邪皇收回魔气落地,淡淡道:“万载不见,佛圣,你修为愈发精进了。”
  “阿弥陀佛。”
  一个面容清俊的白袍和尚从海上渐渐飞了出来,面相瞧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眉眼慈柔,笑若温莲,但夙冰却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就算岳翎曾经做错了,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至死不见吧?就连明空子这种人渣,每次回来还先去拜祭一下岳翎,由此可知此人的心肠是有多冷硬。
  当然,也可以说他佛心是有多坚定。
  从痴情到绝情,佛圣既然能在修佛的道路走到今天,想必早就已经进入忘情之境。缘来缘去,聚散离合,无论佛与道,皆说一切自有因果定数,若佛圣天生注定与佛有缘,岳翎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成全了他的佛心,成就了一个佛陀。
  既然众生平等,为何一个人的存在,却只是为了成全另一个人?
  那自己的命数又是如何?
  是成全的那一个,还是被成全的那一个?
  夙冰微微拢起眉,神思纷动,不自觉的就多看几眼。佛圣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投来淡淡一撇,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敛目说道:“邪皇前辈,您曾经也是我昭延寺弟子,受我大乘佛法教化几十年,应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宁慧先师为渡您向善而圆寂,您若再执迷不悟,岂非辜负了她一番善心……”
  “同他讲佛理,老秃驴你是不是疯了?”
  佛圣一露面,藏了许久的儒圣终于骑着他翠色毛笔现身,他袍子上前前后后共拍了十几道避雷符箓,火红的菡萏伞将脑袋遮的严严实实,不停挥舞着手中小扇,抱怨道:“哎,都说大乘期一步登天风光无限,岂知这东躲西藏日子哪里是人过的?每一次出门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啊!早知当年就剃个秃瓢修佛好了!”
  听他这不靠谱的言论,佛圣摇摇头:“靳施主真是数万年如一日。”
  阵法既破,元婴期的修士们开始在外围大肆捕杀妖狐,邪皇冷冷一笑:“还有一个,怎么不出来?”
  儒圣呦呵一声:“鬼婆子,邪皇大人念叨你了,还不赶紧出来?”
  “就你多嘴。”
  黑风涤荡翻涌而过,鬼巫殊若隐若现的飘在门楼上,凌空一点,几乎是瞬间转移在几人面前,蕴含辟雷力量的黑袍黑纱遮掩之下,愈发显得十指血红,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她瞟一眼两圣,哼道,“时间宝贵,你们两个老头子来做什么我不清楚,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抢辟雷珠!”
  夙冰心里正有些顿悟,被她一言惊醒,他们竟是为了辟雷珠?
  看样子这三人并不知道辟雷珠和自己的关系,而是认准了在邪皇身上,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垂下头,尽量不表现出存在感。
  秦清止在听到“辟雷珠”三个字时,神情同样微微一动。
  说起此物,当之无愧是他的一场浩劫。
  这世上知道辟雷珠存在的人并不多,就连他自己,也是因为金丹天劫时,才发现魂皿可以辟天雷的秘密。他素来求知欲就比一般修士强烈,兼之年少成名阅历尚浅,琢磨不出因由,便将此事告诉一名与自己交好的族兄。
  他这位族兄自小痴迷铸器,且精于此道,同感好奇之下果真让他研究出了一些门道,猜测魂皿里面极有可能封印着一个器灵,一个拥有辟雷神火之力的强大器灵。秦清止欣悦之下,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师傅,无极宗太上长老熙和圣君。秦清止是熙和圣君的关门弟子,收他入门时,圣君已是大乘大圆满修为,然而从他入门那天开始,就从没见他师傅离开过地狱岩。
  大乘期修士的雷劫极重,金灵根或火灵根尚好,圣君偏偏是精纯无比的木灵根,最怕金属性的天雷。因此哪怕有再多可以防雷的法宝在手,也不敢轻易现身,不仅如此,飞升时陨落的几率也比其他修士高出太多。
  正是怀着这样的目的,秦清止先后耗费三十年时间,终于解开魂皿的一些封印,但他祭出的,却只是一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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