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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万事如易-第7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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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娘个头啊,辛雅心里大骂,谁说他不急的,他急死了都快,要不是为了等她用完了醍醐香来求他,他何至于躲了她这些日子!

“有结果了?那再好不过,我前日新得了好茶,不如晚些时候你随我一道回府,咱们坐下品品茶,慢慢细说。”

辛雅倒也沉得住气,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余舒面露为难:“可是我今天下午要去采买一些卜具,家中的龟板和龙涎香都用完了。”

辛雅悄悄磨牙,却要故作大方地说:“不值什么,辛家大易馆什么都不缺,你何必再跑一趟,你且随我回去,我让人准备好一套白头龟板,一盒上等的龙涎香,等你走的时候带走。”

余舒小声道:“可我从来买的都是五十年份以上的龟板。”

“。。。。。。”五十年份的白头龟板有市无价,往往一只能卖上三百两,一套十二只,就是三千六百两,这还不算龙涎香。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买,”余舒善解人意地说道,“辛大人,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

说完扭头就要走,辛雅连忙伸手挡路,硬挤出笑容,和蔼可亲道:“不就是五十年份的吗,也不稀罕,我会让人选好,省得你跑动。”

余舒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让您破费了,那我就谢谢辛大人了。”

“呵呵。”这个雁过拔毛的小王八蛋!

“那您走的时候让人到坤翎局喊我一声,我先回去了。”余舒神清气爽地对他挥挥衣袖,有便宜不占才是王八蛋。

何况是辛雅这种卑鄙小人,追根究底,都怪辛雅当年当年窃取了云华交给辛沥山的宝贝诸葛瞳,间接导致薛睿生母韩夫人没能逃脱司天监的追杀,最终丧命。

就凭辛雅做了这件亏心事,要不是看在辛六的面子上,余舒一准儿坑死他!

第七百一十九章假话和真话

余舒从辛家大宅出来,天色刚刚擦黑,徐青和陆鸿紧随其后,手上捧着两个大盒子,这是辛雅送给她的谢礼。

六月六她在芙蓉君子宴上展露了一手“断死奇术”,惊动了十二府世家,有人觊觎她身怀奇学,也有人试图招揽她到大易馆做活字招牌,但都被她婉拒。辛雅频频向她示好,并且以一尊仿制太清鼎做交易,换她卜算出手几人生死,当先一人,就是一个辛酉年出生的男子。

辛雅大概想不到,余舒会在巧合之下猜到了这位“辛酉先生”的原身,正是云华易子。

云华根本没死,她见过本人,这一点再肯定不过,但是她没有告诉辛雅实话,而是根据二十年前发生的事,编造出了一个十分可信的说法,她对辛雅说——

“你求我卜算子人,有富贵,无命享,宝太十三年正月,因小人作祟,亲人横死,有骨肉分离之像。”

事实上,宝太十二年末,云华将诸葛瞳交给辛沥山寄送,中间被辛雅截获,隐瞒了下来。至十三年正月,云华为原配韩夫人卜平安卦,即知妻已丧命,长子失散。

辛雅心里有鬼,这话一听就信了。

她又说:“二月时,遇火灾,大难不死。四月丧偶。及至六月,丧命,乃是客死他乡,死于非命。”

云华亲口告诉她,他得知韩夫人身死的噩耗,就在司天监放了一把火,趁乱窃取了《玄女六壬书》,逃离京城。

先皇与上一任大提点隐瞒了云华盗宝逃跑一事,麓月公主产下景尘就撒手人寰了,在她死后,宫中对外宣布,云华易子为公主殉情,将两人合葬在公主陵。

余舒是撒谎的行家。辛雅听了她卜算的结果,一定会自行脑补,信不了十成,也有九成九了。想必辛雅巴不得云华死得干净了才好。

。。。。。。

离开辛家,余舒掉头就去了忘机楼,她唬住了辛雅,却还欠辛沥山一个交待。这父子两个人,都十分在意云华昔年身死的“真相”。

忘机楼关门了好些日子,前头酒楼不开张,林福辞退了几个雇来的伙计和洗菜工,余下的就都成了闲人。

辛沥山照旧赖着不走,俨然是把这里当成他的避难所,两个月下来。他也发现这酒楼里的伙计仆人各个身怀武功,一个顶仨,就不怕辛雅打听到他的所在,再上门抓人。

余舒在三楼的露台找到辛沥山,半个月前他成功提炼出醍醐香。作为交换条件,余舒允许他参观顶楼养水晶的风水池。

辛沥山是个不折不扣的学者,她听小蝶小晴汇报,他能两天两夜不吃不喝蹲在风水池前面写写画画,这么凉的天,他竟在露台上打地铺,就为了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能够第一眼看见风水池的变化。

“五叔,你托付我的那件事,我算出结果了。”

余舒一开口,正在天井边上懒洋洋躺着的辛沥山就一骨碌爬了起来,给她让座:“坐下说,坐下说。”

“好。”

余舒可以心安理得地唬弄辛雅。却不忍心骗辛沥山,他当年被父亲蒙蔽,错过了云华临危托付,无意中做了一回小人。

然而多年以后他发现真相,毅然决然地和辛雅断绝了父子关系。舍弃了大好的前程,富贵身家。堂堂大衍两榜魁首,三等大易师,入得司天监,却甘愿隐姓埋名做一个市井之徒。

这样有担当的辛五叔,是条汉子。就算让他知道云华活着,他也不会泄露出去。

面对辛沥山饱含期望的目光,她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你要我算的那个人,他没有死。”

辛沥山张大了眼睛,目光亮的吓人,他略显激动地抓住了余舒的手臂,追问道:“人没死,那就是还活着吗?你没有算错吧?”

余舒没有计较他对她的质疑,而是语气肯定地告诉他:“对,那个人还活着。”

接着,她就将对辛雅说过的话,照搬了一遍,只将最后一句“客死他乡,死于非命”,改成“寿数未尽,尚在人世”。

有一瞬间,她看到辛沥山的眼中闪烁出泪光,还以为是她看错了,待他转过头去抹脸,她才知道他是真的哭了。

辛沥山的精明不输他老子,可这时他却忘了掩饰情绪,一边抹泪,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他没死,他没死。”

他和辛雅父子两人,一个希望云华活着,一个倒盼着云华死透了。余舒冷眼旁观这一幕人生百态,心想她如果是云华,大概会原谅辛沥山,却绝不会放过辛雅。

***

到了月底,总算传来一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薛睿官复原职了。

这让满以为薛家将要一蹶不振的众人困惑不解,薛家到了这一代,子孙之中唯有薛睿一个拔尖的,将来无疑是要继承薛凌南的衣钵,先前兆庆帝亲自过问薛睿失踪一事,着令停职查办,众人都将之看成是薛家遭贬的前兆。

眼下不但薛凌南重返朝堂,薛睿也回到了大理寺,兆庆帝这一举动,就耐人寻味了。

多数人都觉得薛家是无辜受害,现在洗脱了嫌疑,兆庆帝自然开恩不罪,少数人却注意到一个细节,整件事的起因——薛家那个皇榜通缉的总管,至今未被放还。

不论如何,薛家的门庭这几日又热闹起来,不复半个月前的冷清。

。。。。。。

余舒得了信儿,当即就让周虎准备了一份贺礼,送到右相府,她对薛凌南心存防备,没有亲自登门。

不过第二天,她就去了大理寺。门卫们都认得这位年轻的女大人,放她通行,余舒熟门熟路地往后院走,路上还看见暖亭里有官员在对弈喝茶,好不悠闲,不过等她找到薛睿,见到的又是另一番情形。

两张书案对在一起,上面摆满了一摞摞的卷宗和律册,只有一角空闲,放着笔墨,薛睿就坐在这一角边上,胥吏和主簿就立在他两旁,不停地将卷宗递到他手上,待他批完一份,就找出来另一份,如有存疑,就在桌上翻找律文。

余舒站在窗子下面朝里望了一会儿,发现薛睿根本就没察觉她来了,只好清了清嗓子,出声叫他。

“你怎么来了?”薛睿看见她有些欣喜,搁下笔,交待了下属一声,就往门外走。

“你昨天让宝德给我送信,知道你回大理寺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余舒朝屋里扬了扬下巴,说道:“怎知你忙成这样,可见我来得不是时候。”

薛睿摇头道:“我闲了一个月,许多公务都耽搁下来,地方上等着大理寺的手令和批文,若不抓紧解决了,又要堆到下个月,不知多出多少件冤假错案。”

转眼都立冬了,棉服上身,余舒却见他额头上一层细汗,心疼不说,更有怨言:“你被停职那会儿,不见有人帮你出头辩解,倒好意思堆了这么些公事,等你回来了统统推给你做,大理寺又不止你一个少卿管事,我一路走来,看见有人闲得发慌,怎么除了你,他们都是死人不成。”

她生起气来,嘴上不饶人,薛睿哑然失笑,若不是在衙门里,他忍不住要掐一掐她气鼓鼓的脸蛋。

“你笑什么,”余舒瞪他一眼,“就你好脾气,白白让人欺负。”

薛睿拉着她往远处走了几步,免得旁人听见他们说话,再去乱嚼舌根,今日不同往日,他虽回了大理寺,到底威势不如从前。只是他心不在此,无意计较罢了。

“你在坤翎局,景尘不也一样什么都不做,事事推给你,你会觉得委屈吗?”他问。

“那怎么能一样,”余舒白眼道:“他是放权给我,我做的事越多,手中的权柄越大,你忙来忙去,也不得好处。”

在大理寺为官,要么就两袖清风,到处得罪人,要么就八面玲珑,满身的小辫子,薛睿显然是前者,他聪明,却不世故,恐怕是这衙门里唯一一个干净人。

“怎么会呢,”薛睿隐隐笑道:“我得的好处,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

余舒冷哼一声,懒得和他理论,就掏出袖里手帕盖到他脑门上,语气不那么温柔地说道:“再忙也不许熬夜,天冷了,人一生病就难好。”

冷香扑鼻,薛睿顿觉头脑清醒,接住了她的手帕,没舍得擦汗,折了两下收进怀里,半点不觉得不好意思。余舒看着他当面昧了自己的帕子,哭笑不得,总不能再问他要回来。

“还有个事忘了和你说,”她提到:“下个月初一,我就能进宫上朝了。正好赶上你复职,能给我做个伴儿。”

薛睿笑道:“我知道了,那天早上我去接你,你千万别睡过头了。”

早朝辰时开始,文武百官必须要赶在卯时之前抵达宫门,等候晨钟进宫,不管三伏数九,不论刮风下雨,都要露天站上个把时辰,迟到和缺席的人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所以凡有朝会,大臣们往往半夜就要起床梳洗,天不亮就得出门。

余舒暗暗庆幸,还好只是初一、十五这两天受罪,要是每天都这么苦逼,她不如罢官去也。

第七百二十章朝堂如菜场

到了初一这天,余舒不到五更天就醒了,睁开眼窗外一片漆黑,饶是她昨晚吃过饭就洗洗睡了,这么早起来脑袋仍是昏昏沉沉的。

听到丫鬟在外间轻声咳嗽,她披了衣裳,喊人进来伺候,自从换了大宅子,她渐渐适应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昨儿是鑫儿守得夜,余舒起床后,芸豆和林儿便来替她,早早准备了热水温茶,忙前忙后服侍余舒梳洗更衣,到她穿戴整齐,用不到半个时辰。

余舒站在屋门口,看着黑咕隆咚的院子,真心觉得她起得早了。

立了冬,早上格外的冷,她朝服外面披了一件翻毛的黑色斗篷,裹着袖子出了北大厢,林儿在前面打灯笼,到了前院,刚下回廊,就瞅着客厅门前立着一道黑乎乎的人影,满以为是薛睿提前来了,谁道走进跟前一看,竟是景尘。

她脚下一顿,讶异道:“你这是?”

“我知道你今日要进宫,特来接你。”景尘仪态大方,只有看着她的眼神透着些无奈。

他听说薛睿回京,就想找她谈谈,可是她一反常态地躲着他,他每次去坤翎局找她,她都忙地脱不开身,他到府上求见,她总是不在家。景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避而不见,想来想去,原因只能出在薛睿身上。

余舒心虚地绕过他进了客厅,坐下道:“你不是不上早朝的吗?”

景尘这个右令官是暂代的,兆庆帝对他十分宽宏,谁也没有要求他必须要参加朝会,所以他从来不参与政事。

“我不放心你,就向大提点申请,”景尘走进室内,盯着她不放:“早就想对你说,可你总躲着我。”

他的确是不放心余舒,因为他觉得薛睿并不可靠,他怕余舒太过信任薛睿,从而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

“”他说话太直,余舒接不上话,她是躲着他没错,因为她担心私下见面,景尘会问她薛睿失踪的详情,她无法实话告诉他是云华设计,只好躲着不见他。…………;记住…………

“你——”景尘正要问她是不是因为薛睿才躲着他,忽然打住,转头看向大门方向,余舒看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往外瞅,片刻过后,就见肩披玄青大氅的薛睿从黑暗中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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