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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云胡不喜-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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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旨自然不能;可若宣旨的找不到我,这就怪不得旁人了。”他便俏皮的对雁卿一笑,“是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雁卿也被逗得解颐,笑出声来,“三哥哥也会糊弄人啊。”
  谢景言弯了眼睛笑望着她,雁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才要低头,谢景言便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鹤哥儿便总爱弹她,可惜把握不准力道,总将她弹得眼泛泪花。谢景言这一下却很轻,雁卿下意识的捂住了额头,才觉出根本不疼,只眉心一点轻暖而已。
  她不觉抬眼望向谢景言,只看到他目光里柔软的笑意。
  “也不要事事都硬扛着,”他说,“偶尔糊弄一次也不算什么。”
  雁卿心里便一暖,轻声道,“嗯……”
  
  他们在院子里站了也有些时候,谢景言再度告辞,雁卿也不再强留。
  送到院门前照壁处,再往外雁卿就不好抛头露面了,兄妹二人就此道别。雁卿心里百般不舍,终还是又叮咛,“三哥哥若有空闲,就常来看看我吧。”
  谢景言闻言便停住脚步。
  雁卿脸上又有些红,“谢姐姐同李姐姐都定亲了,七哥——元哥哥也在说亲……兄妹们忽然间就都避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同大家碰面了。”
  提到元徵,心里便难过起来——七哥总是没有消息,她也不由就得思量,是不是他同纪家的婚事要说成了,所以才不来见她?时日拖延越久,对于元徵她便也越茫然。有时甚至会想,若七哥说的不是纪雪就好了,那她就不必死撑着不肯同她阿娘妥协,便又能过回早年那般恣意任情的日子了。
  可也就是偶尔冒出这么个念头罢了。
  纵然元徵说的是旁人,一旦他成亲了,他们之间也势必要生分疏远起来。可雁卿希望他们之间的喜欢一辈子都不变——他们还约好了要一道去游三峡。元徵不去,她一个人也还是会去。可只是想到,便已觉得行路寂寞。
  那些风景,她想和七哥同历同赏。
  雁卿眼睛里忽然就涌上泪水来——已经这么、这么久没见过七哥了呀。他不会真的要娶纪雪吧。
  她不想让谢景言看见,便垂了头。
  
  谢景言静静的看着她,雁卿的心事真的全都写在脸上,半点瞒不住人。
  他思量雁卿难过的缘由,也并不难想到——雁卿身上的禁足令,只怕就是为了元徵而设。
  林夫人不中意元徵。
  明明已开始管家了,雁卿却没想过要暗渡陈仓,倒是令谢景言惊讶。可他也能明白她的选择,知道这傻姑娘必定是想要皆大欢喜的结局。她尚未意识到林夫人已为她留下余地,只是想要从正面令林夫人看清她的决心,认可她的喜欢。
  头一次在演武场上遇着她,谢景言便觉着她率真得尤其可爱。且她笑脸最美,那洋溢着的欢喜打从心底里散发出来,晴朗无霾和煦照人,让人看着心情便也跟着轻扬起来。
  直到今日,他也依旧这么觉着。
  他就抬起手来,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的落在她头发上。
  “元七没说亲。”他便像初遇她时一样,将一切心事都摒除了,只留下最纯粹的关怀,说道。
  雁卿果然就收住的眼泪,谢景言松开手时,她也睁大眼仰起头等着他的下文,“不是说在同纪家……”
  “是有过传言,不过早就没人提了。”谢景言顿了顿,才又道,“你若关心,何不亲口问问他?自己闷闷的想,能想出什么来啊?”
  雁卿睫毛轻轻的一颤……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竟是不经意将对元徵婚事的关切流露出来,脸上便又飞红。
  然而也是听出来了,谢三哥并没有嘲笑她,反而在安抚开导她。
  她便又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了,点头道,“嗯。”
  谢景言才又微笑起来,似乎还有话说,却终没有再开口。只又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同往常一般向她道别。
  
  得知元徵没有说亲,雁卿心底最大的不安也就消散了。
  ——回头再想,便觉着谢景言说的真是太对了。实则她从未问过元徵,只凭着纪雪的炫耀和林夫人的分析,便认定了他在同纪雪说亲,随即就自己闷闷的想出许多烦恼来。
  如今颇觉得豁然开朗。
  她想,纵然林夫人不让他们见面,她也还是该同元徵再通信起来。否则迟早还会再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和猜疑来。
  自然,首先要取得林夫人的认可。
  
  雁卿不开口,烦恼的是她自己。可她一旦开口,烦恼的就换成林夫人了。
  这一年来雁卿的表现一直很好,谦虚、有耐心,也许果决老辣不足,可识人阅事之明还是够用的。
  女儿证明了她处世的智慧和能力,自己却还严防死守的将她拘在院子里,未免过于专横。既不利于雁卿的成长,妨害母女间的沟通,也违背了她一贯以来的原则。
  但是林夫人真的不能信重元徵的操守。万一他辜负了雁卿的努力,就非要走捷径取巧,林夫人不知道雁卿能否严词拒绝。
  ——雁卿的聪明应对旁人确实够用了,可对上元徵又是另一回事……最要紧的是,她对元徵没有半点防备之心。
  而这个世道,姑娘家在婚姻事上是错不起的。
  
  “元七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有数吗?”林夫人终于还是决定再做一次恶人。
  雁卿却没像上回那样着急起来,只稳稳当当的说,“当然有数啊。”反问林夫人道,“阿娘究竟想说什么啊,七哥他做错什么事了吗?”
  这一板一眼的模样,还真有些她父亲的风范。没这么容易被挑起情绪来,也可见确实是成长了。
  林夫人便冷笑道,“若没有他,你以为你楼姑姑究竟为何会当上皇后?”
  楼蘩一事事关她三叔的终身,若元徵当真从中作梗过,须怪不得林夫人如此处置。
  可雁卿记得清楚,她同她三叔一道去找楼蘩,是楼蘩亲口承认她攀附富贵的。何以又牵扯到元徵了?
  若是旁人这么指控,只怕雁卿这就恼火了。然而她却不信林夫人信口雌黄,便涨红了脸,追问,“阿娘何以这么说?”
  林夫人便道,“劝说皇上续娶的白上人,是他家座上嘉宾;将楼宇从关外护送回京的,是他家旧日幕僚。你道我何以这么说?”
  这话便太欺负人了。饶是雁卿嘴笨反驳不了,也少不得要抗议一句,“阿娘这是疑邻盗斧!”
  林夫人当然知道她这不是疑邻盗斧。然而可恨之处就在于,她心知肚明,楼蘩立后与元徵脱不开干系,偏偏指控不了他。指控不了他,却又想让雁卿对他心生防备,就只能用些风闻、诱导的法子。雁卿的反应也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雁卿憋不出话来,也只能说,“不是。”好一会儿才又道,“阿娘怀疑七哥,必定还有旁的缘故——总不可能只凭这些就认定是七哥做的吧?!”
  林夫人轻笑道,“其余也有,只怕你听了又要说我这是‘欲加之罪’了。”
  雁卿真心没见过她阿娘这么不讲理的模样——听这话说的,分明就是没有证据,但就是要定罪。
  “不敢。”她就略生硬的答了一句,然而依旧耐心的询问,“阿娘必定有自己的道理,可您不和我说,我怎么会明白?”
  丫头确实是长进了,林夫人想。便点了点头,道,“这世上也有些事,你明知道是某人做的,可你拿不出证据来。譬如早些年害元徵的人,除了他本家叔叔,你道还有谁?世子妃明明早就怀疑,可也只能领着元徵避到渭南去。”
  雁卿便点头,道,“世子妃这么怀疑,是因为只那人才有动机。可七哥拆散楼姑姑同三叔,帮楼姑姑当上皇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夫人轻描淡写道,“未必有好处,但也许能防着某些坏处。”
  雁卿略一怔,想起太子看元徵时目光里的嫉恨和狠劲儿来,心里明白这也是说得通的。便不再做声,等着林夫人再说下去。
  “自陛下放话立后,旁家费尽心思也没能成事。何以楼氏就能轻轻松松入主后宫?”林夫人略顿了顿,“无她,家世、阅历、年纪、品性,她都是最合适的。就只差有人将她送到皇上跟前。可皇上数年不曾出宫,何以忽然就想去西山马场走走?”
  “也可能只是巧合——七哥都不认得楼姑姑。”
  “不认得?”林夫人一笑,“元七说不认得?也对,就算用着楼家大宗农具,一道做着书版生意,也未必就面对面做过买卖。”
  雁卿脸上就又一红,却还是点头道,“嗯。”七哥说不认得,那必然就是不认得——雁卿不信元徵会骗她。又道,“何况我和三叔去找过楼姑姑,若不是她自己想入宫,谁能逼迫她?”
  她依旧不能忘记楼蘩当日对她三叔说的话。
  “她若不愿,确实无人能逼她。”至此,林夫人终于叹了口气,“可人愿不愿意,有时候也是没的选的……不过这就是题外话了,”林夫人略顿了顿,“前事不提……赵家同楼家立场已然如此,凭元七的聪明,难道不知道什么话该提什么话不该提?他在皇上跟前说你三叔的姻缘,将你三叔同楼二说成一双,是什么用意?”


☆、85第五十九章 上
  雁卿还不知道这件事;待要替元徵分辨;却又哑口无言。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夫人便将元徵御前问答说到赵文渊逸事一事对雁卿说了。雁卿虽心存疑虑;却依旧不肯恶意揣测元徵的目的,便道,“七哥未必知晓楼二姑娘化名作贺柔。”
  林夫人就又一笑,“十二岁就掌管庆乐王府的人,他不知道的事未免也太多了些。”见雁卿难过又窘迫;偏偏就是不肯附和的模样;林夫人也不由叹了口气;“前日皇上还同你三叔提起此事;说‘女生外向;有从夫之义,大可不必在意出身、宗族’,分明就是针对此事,有心令你三叔娶了楼二。可太子同皇后已然势同水火,你三叔岂能娶皇后的妹妹?若不肯,又该用什么理由回绝?”
  雁卿沉默不语——纵然她有心向着元徵,可也不得不埋怨元徵失察至此。
  三叔同楼姑姑这段往事,明着暗着已经给三叔添了太多负担和麻烦了。纵然三叔不计较,可也不能仗着他心性朗阔就可着劲儿欺负他啊。让他娶楼姑姑的妹妹,这算什么!
  便问道,“三叔不会真的……”
  林夫人笑道,“还知道你三叔,也不枉他那么疼你。”虽忖了雁卿一句,却也知道这丫头同赵文渊最亲近,对赵文渊的亲事也最挂心,到底还是不忍她焦急,便道,“自然是回绝了,你三叔他何尝还肯再娶楼家人。只是回绝了皇帝的提亲,也不知还有谁敢再给他做媒。”
  雁卿才松了一口气。一悬一落之间,思绪倒是更清醒了些,便道,“这件事是七哥做错了,可也只是无心之过。阿娘说七哥从中作梗,拆散了楼姑姑和三叔,却只是揣测罢了——莫说陛下遇上楼姑姑是不是有人设计,纵然是,又有谁能左右得了陛下和楼姑姑的心思?这一件大可不必怪罪旁人。”
  林夫人也只是一笑——雁卿心思单纯,不明白楼蘩那样的美貌才情对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皇帝的权势对饱受欺凌的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是以她不懂人心也能算计。
  林夫人自己识人不明,并不想归罪旁人。可被人用阳谋算计,也不可能不恼火。若真是元徵做的,那他洞察人性的本事显然远远超出他这个年纪的必要,正该是雁卿这样的姑娘敬而远之的。
  “纵不算这一件,庆乐王府扶持楼宇,与太子暗中为敌,所图谋者也必不在小。你阿爹是太子之师,莫非你不明白自家立场?”
  雁卿便又问,“阿娘又为何说七哥扶持楼家?”
  林夫人道,“楼宇是庆乐王引荐给天子的,这重门生关系甩不脱。”
  “为朝廷举贤,不避亲仇,不见得就是为了培植党羽啊——何况七哥不曾出仕,王爷也赋闲在家。”雁卿还试图讲理。
  “开府建牙,自选僚属的王爷,那来的赋闲在家一说?便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因屯田养兵,纵然无官无爵也无人敢小觑了,何况是列土之封的郡王?”林夫人还真不怕雁卿和她比口才,比见识。不过她也自知这是强词夺理——庆乐王赋闲是真,元徵不安分也只是她捕风捉影,尚还抓不到把柄。便又道,“元七怎么想不重要,太子是否怀疑他,才是关键。”
  雁卿忍不住便嘀咕了一句,“那个人不讲道理,连三叔他都怀疑呢!”
  林夫人就给噎了一句——太子轴起来敌我不分这点,也很令她不耐烦。雁卿这句还真驳到点子上去了。
  便道,“这是两回事。”
  雁卿也没争执下去,只道,“阿娘关着我的缘由,我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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