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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帝女仙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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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

    正准备往里冲,却被一双手拉住手臂:“天子无碍。”

    若这话是旁人说的,彤月怕是要反手给他一击:这地上已经躺了一片人,谁知道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但是彤月知道此人所言非虚。

    “师父!”

    来者正是彤月的师父。

    “你在此处守候,若有人来,定要拦住!”那道人说罢飘身进殿,彤月只看到师父的道袍宽大翩飞,如同一大朵暗蓝色的花。

    彤月见师父闯进去了,心下大定,专心守起门来。此时才将目光投到战斗中的二人……不,二妖身上。

    只见猫妖并未化形,仍是猫形态,身体却比平时大了三五倍。脸上呲出两枚弯长的猫牙,四爪更是亮出了雪白的指甲,身体上下翻飞,动作迅猛。

    而猫妖的对手则是名身披浅绿色宫装的宫女,她长发披散,面目狰狞,眼冒红光,十指更是暴长出鲜红的指甲,也在空中辗转腾挪。

    那宫女是人形,手脚均比猫妖长一倍有余,因此在距离上占了大便宜。左手忽地一捞,就将地上一个昏迷的宫人擒在手中,右手在其背心一按,顿时一缕淡淡的白气从宫人身上飘出,迅速被宫女吸入口中,而她手中的宫人,也随手被抛掷于地。

    “今时今日,你以为还能奈何得了我!”那妖化宫女声音尖利,眼中红光一盛,彤月只闻得“咯咯”声起,那宫女却是灵力暴涨,将浑身衣服撕碎,现出原型来。

    却是一只毛色纯粹的白狐。

    彤月见到如此异像,也吃惊不小。对于这等怪力乱神的事,除了自己灵魂穿越的事外,对其他的都还没有太切身的体会。毕竟知道自己救的是个猫妖,和看到妖精……呃,打架是两码事。

    亲眼见到原本活生生的人被妖物侵占了躯体,彤月心中就是一阵热血涌上。这世上什么错都好犯,什么事都好回头,唯独生命只有一次,断了就无法重来。彤月此时就盼望猫妖能把狐妖击杀,此等乱了天道的妖孽,根本不配得道!

    由于二妖都浮在空中,攻击方向非常宽广,四面八方都有涉及。只见半空中气劲飞舞,你来我往,很快双双挂彩。

    从彤月的角度看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个白色毛团在不断相击,分离,间或蓬起一片血。

    彤月认真的守着宫门,全身戒备着。至于倒地的宫人……实在不能怪彤月见死不救,她也不过是量力而为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并不很久,彤月听到长长的甬道尽头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糟糕!母后的人来了!

    彤月焦急的看了看打得难分难舍的二妖,狠狠心,咬破指尖,以真气催动真元,将一束精血投入战团。

    平衡很快就打破了。

    那猫妖兽口一张将半空中一截精血悉数吞下,身量爆涨!雪白兽爪五指大张,弯刀般的利刃如急风般划下,将狐妖的腹部割出数道血淋淋的伤口。

    狐妖吃痛,眼中红光大涨,口中尖啸不已,拿了蓬大的狐尾向猫妖一扫,却是转身便逃。

    猫妖被扫得头昏了一昏,很快便使出法术紧紧追上。

    彤月眼看二妖已经远走,忙将宫门一关,立在门前。

    金嬷嬷来的匆忙,鬓发上一点珠翠也无,她神容肃穆的看着笑的可爱的彤月,心下微叹:慧极必伤。

    “殿下。”虽然很担心皇帝的安危,但彤月拦在这里,金嬷嬷也该拿出见主子的态度,不能硬闯。

    “嬷嬷无需担心。”彤月上前一步,凑近金嬷嬷微躬的身躯轻声道,“我师父在里面。”

    听到老神仙在里面,金嬷嬷心下稍安:“既然如此,请让老奴进去服侍陛下。”

    “这……”里面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彤月也拿不了准。

    正在踟蹰时,宫门从里被打开:“陛下现在不宜移动。”却是彤月的师父。
第十一章 皇上有恙
    金嬷嬷就算心有疑虑,也知道此时也不是发问的时候。于是略欠身行礼后,与彤月师徒二人错身而过,领着一行宫人内侍步入宫门。

    彤月虽对师父的能力信服,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因此对皇帝的情况没有直观的了解。但想了宫中出了这样的妖孽,皇帝再是龙种,也只是肉身凡胎,必讨不了好。思及此,她略带不安的看了道人一眼。

    那道人拈须而笑:“且随为师来。”

    彤月走出好几步都没有听见永安宫内传来不好的响动。内里虽然忙乱不堪,但就像是皇帝夜间发了什么急症般,并无出格的地方。

    才只略略隐入黑暗,道人便说道:“跟紧了!”说罢身形飘忽起来。

    彤月连忙跟上。

    只见道人在前方不远不近,不急不缓,将将是彤月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

    几个起落,道人停了下来,正是皇宫内冷宫所在。

    只见此地暗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火在夜风中摇曳。夜风从破败的宫墙门廊中穿过,发出“呜呜”的声响。更别提有些精神明失常的宫人发出的奇怪声响穿插其间了。别说一个未足十岁的孩子,若是胆小的成年人,也难免吓晕过去。但彤月却气定神闲,丝毫不被环境所影响。

    其实就算道人不停下,彤月也知道到地方了。只因二妖在半空中打斗,各种法术炸出的火光实在太显眼了。

    原来是狐妖带伤而逃,结果没逃多远就被猫妖追上了。

    狐妖虽说有了神智,但还是太过服从于本能。方才的情形,满地都是昏迷的宫人,随便拣上几个取其生气,狐妖都能恢复些许,在重伤未愈的猫妖面前是可以占上风的。只是当时狐妖伤痛,本能的就想逃走,结果被吞了彤月精血的猫妖追上,哪还能讨的了好?眼下是渐渐落了下风。

    “师父。”彤月赶到道人身边,轻声唤道,“我们要帮它吗?”

    道人一眼不错的盯着战局应道:“不必。”

    腹部是生灵最柔软无防护之处,此处如受重创,若不及时医治,定会痛苦而死。不过,还是那句话,若狐妖还在永安宫,遍地都是治疗的灵药,更何况那儿有当今天子。

    战局不出意外的出现了一边倒,待猫妖叼着体形比自己大数倍的巨大白狐落地时,自己也因伤的不轻而脚步踉跄。

    道人此时方道:“乖徒,你且助它疗伤。”后又转而对猫妖说,“这白狐虽年头不够,但一身皮毛却是难得,你将内丹取走,便将这尸首留予我吧!”

    猫妖看了道人一眼,似在无语他占便宜的举动,但他眼下确实伤重在身,留下尸首也是个祸害,便取了内丹,将白狐丢在原地,走到彤月身边。

    道人随手一招,将白狐的尸首收入囊中。

    彤月抱着恢复原本大小的猫妖跟在道人身后,心中有许多疑问,却是没有张口。

    道人将彤月送到福明殿门口:“为师就不进去了,你当知如何应对。”

    彤月点点头,道人便自去了。

    彤月迈入殿门,首先迎上来的是锦袖。这位大宫女此时却是全无平日端庄持重的样子,尽管面色如常,但在看到彤月步入殿门的一刻松了口气的模样,让人知道她其实心里十分紧张。

    “殿下!殿下怎么一个人都不带就跑出去了?太危险了!”

    锦袖虽对修真事一无所知,但此言非虚。她虽然并不深刻理解如何凶险,但直觉的觉得彤月刚才那样的行为是错误的,并不可取。

    比如方才在永安宫,若彤月的师父并没有插手,那么彤月势必要参与战斗。狐妖虽说道行已是大损,但一个是重伤未愈仍威风赫赫的猫妖,一个是初学皮毛毫无实战经验的人类,会选择哪个作为突破点,一目了然。

    “你看我这不回来了吗?母后呢?”彤月笑着说。她心里很感激锦袖的关心,她能看出来,锦袖并非出于私心,生怕若她出了意外,自己就要赔上性命而焦急,她是真的为自己担忧。只是彤月不方便在此事上与她多说,于是换了个话题。

    “先去见母后吧!金嬷嬷还没回来吧?”

    锦袖也知道此时皇上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便闭上嘴,将彤月引进皇后的寝宫:“皇后听说皇上那样……胡来,一时气不过才派了金嬷嬷去探个究竟。”

    彤月点点头,将怀中已吞食狐妖内丹而沉睡的猫妖转手给锦袖:“你也等了半晚上了,先带春饼回去。”

    锦袖有心在此等候,见彤月坚持,无奈只能先回去休息。

    彤月穿过厅堂,来到皇后寝室,看着这芳香满室心下喟叹:艳冠群芳又如何?母仪天下又如何?皇帝不来,这偌大的寝宫,还不是个摆设。陪伴在身边最久的,倒是些下人。

    她此时方深刻了解何谓主仆情谊。

    “母后。”彤月乖巧在皇后床前蹲身行礼。

    “快起来!我儿。”皇后心疼彤月幼小,有心免她礼仪,但彤月总说礼不可废,无论场合总是对她礼遇有佳。这个孩子,懂事得令她心疼,却又透着点疏离的味道。好在近两年来,倒是对自己亲近多了,有时忘形起来,还会对着自己撒娇。

    彤月这礼行了不到一半就被皇后一把拉起。

    彤月微仰着头,一脸孺慕。

    只见皇后斜倚在朱红色的刺绣团花迎枕上,一脸沉静的望着她,温言问道:“永安宫出了什么事,要你大晚上的跑过去?”言中责备担忧之色尽显。

    虽然皇后心中很想知道皇帝那边的情况,但晚一些金嬷嬷便会如实禀报。更何况,有些事,皇后觉得彤月还不是时候知道。

    打发了彤月去就寝,金嬷嬷珊珊来迟。

    只一个照面,皇后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妙。

    这……皇后使了个眼色,宫人们便退的干干净净,一大群人共同进退却只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和衣料的摩挲声。

    金嬷嬷耐心等宫人退尽,才凑近皇后,一脸凝重:“娘娘,皇上有恙!”
第十二章 同生共死
    距离狐妖被灭已经有数天,因为皇帝有恙,宫内暗潮涌动。

    “太子殿下,这正是您的大好机会呀!”一名生着绿豆小眼的官员说道。

    “哦?什么大好机会,还请足下分说清楚。”中书舍人曹源眉毛也不抬的就帮太子顶了回去。

    “嗯……这……”那绿豆眼怎会不知此言一出,必会落人口实,闹不好就是杀头的罪名,但他官职本就低微,此前也是因为赈灾有功才入了东宫法眼。其实说到赈灾,按他的意思,那些钱粮可不是那样出去的,还不是……说起上回出手的钱粮,他的心都在滴血啊!

    绿豆眼出身不高,见识有限,见着贵人好一段时间了,却因为腹子里实在没有墨水,不能在东宫面前谏言。在贵人面前说不上话,那和没有见着贵人有什么分别!他想起少时听说书的桥段“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把心一横:“皇上抱恙,已数日不上朝,却又不请太子监国。是否宫内有变?”

    这话别说中书舍人了,就连朱景烨也不由眉尖一跳。

    “大胆!”出言喝止的却是太子少保章进。

    那绿豆眼话已出口,索性跪地而言:“虽说皇后是太子生母,微臣本不该生疑。”他顿了顿,又道,“三皇子也十二了。”

    章进还待再说什么,上座的朱景烨终于有所动作。

    他摆摆手让章进先不要说话,慢慢从座位上走下来。

    绿豆眼只觉得太子慢慢走来的样子,像极了绢画里的道子,芝兰玉树一般,不知怎的,心里一阵不适。

    “马思远。原玉林县县尉,因永和三年协同孤赈灾有功,封职文林郎,供职东宫。”朱景烨将两手袖在身后,在绿豆眼前站定,“谁给你的胆子,在孤面前说这些话?说!”

    前面和风细雨般的叙述生平,已经让马思远大感不妙,最后那声“说”更是声色俱厉,吓得马思远不住叩头:“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微臣对太子一片忠心,不敢背主啊太子殿下,饶命啊!”

    “这话,你到了阎罗殿再说吧!拉下去。”朱景烨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马思远死死抠着地面,但青砖铺得平整,根本没有缝隙,他很快被侍卫拉出去,口里也开始没遮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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