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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盛世苗疆之巫蛊天下-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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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渊并未生气,只是眼神冷冷,彰显着他的不悦,“曳苍,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事是说不得的?”

“大人,是老左想见你,一直等你。”曳苍收起了他一贯的嘻哈玩笑,眼神含伤。

药王谷毒谷,绿树落荫,凉风习习。

面色苍白的布诺站在阳光下,黑衣包裹之中的身体看不出以往的健劲,倒显得几分羸弱,只见他双眼紧紧盯着谷口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当他远远看到出现在谷口的烛渊的身影时,立刻喜上眉梢,转身就走往身后的屋子,只是他步履缓慢,丝毫没有往日的爽利,曳苍远远见到他急切却又行动缓慢的模样,立刻冲到他身边扶住了他,眉心揪紧喝道:“老左!”

布诺还没挪到门前,烛渊已走到了他面前,布诺下意识地要对他行礼,却被烛渊制止,“布诺,虽然三年多未见你,也用不着对我行礼。”

“大人一路劳累定是饿了,我这就为大人烧几个菜,今儿风正好,我去把桌子扛出来摆到树荫下,大人坐着等等我就好。”布诺的声音破碎黯哑,并不算长的一句话他却说得困难缓慢又断续,以致把话说完时忍不住大口喘气,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一般,也只有在烛渊面前,他才愿意用这一副破嗓子说这么多话。

烛渊只是淡淡看他一眼,继而在曳苍与布诺不解的目光中转身进屋,再出来时手上提了两张木椅,摆到了屋前的树荫下,而后走到布诺身旁,将布诺从曳苍手中扯过,扯到椅子前,再把他扔在椅子上坐好,末了用命令的口吻道:“坐着吧,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你们试试我的,手艺。”

布诺猛地一愣,烛渊凉飕飕看了曳苍一眼,曳苍立刻冲到屋子里扛出一张桌子摆到布诺面前,烛渊这才扭头转身走进屋,当烛渊走进屋子后,曳苍迅速凑到布诺身边,忐忑道:“老左,大人煮的东西,能吃吗?”

布诺还在愣愣失神,而后笑出了声,笑声沙哑却开心,却是愈笑愈忧伤,“曳苍,我还够时间尝到大人的手艺吗?”

曳苍即刻转身背对着布诺,不让布诺看到此刻他面上的神情,却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极力控制情绪后的颤抖,“够。”

“那就好,我还想和你还有大人喝几碗的,够时间,那就好……”布诺浅笑说着,忽而身体猛地晃了晃,心口传来窒息感的同时视线也跟着瞬间变得模糊,布诺却在意识完全涣散之前拿起曳苍为他准备的银针,在心口旁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刺下!

夏日的风即便再如何清凉也会带着些许温热,可却是在这样日头炎炎的夏日,曳苍觉得浑身冰凉。

因着担忧布诺的身子,曳苍不敢离他半步,他也害怕布诺等不到烛渊捧着饭菜出来的那一刻,于是便是烛渊独自一人在屋子里捣腾了许久,碗盆摔烂的声音,被烟熏而发出的咳嗽声,米饭被烧糊的味道,黑浓得不像话的柴烟,无一不在烛渊进屋子后出现了,愈发地让曳苍觉得这饭菜能吃吗。

可谓是许久许久,久到布诺已在心口旁刺下第四根银针,烛渊才一脸灰地从屋子里出来,那身上脸上东脏一块西黑一片的模样,让曳苍与布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见烛渊手里就捧着一只碗,一碗黏稠稠的……米饭,上面还有一条黑兮兮的……鱼?然后将碗搁到了布诺面前,曳苍立刻将早就放在桌上的筷子递到布诺手里,然后扭头问烛渊:“大人,不对啊,为何只有老左的份没我的份?”

“里面还有两锅糊底的,自己去刮。”烛渊看也不看曳苍一眼,拉过椅子就在布诺对面坐下。

“……”大人还玩差别对待。

“曳苍。”布诺还未动筷便先看向曳苍,和笑道,“屋子里有酒,你去拿来如何,我想与大人还有你喝几碗。”

布诺说完,捧起饭碗埋头就吃,面上始终扬着和笑,似乎丝毫不觉得烛渊做的这饭菜难吃,反而像是吃从未吃过的美食一般很快将一大碗的东西吃了个底朝天,烛渊与曳苍则是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他将饭菜吃完。

布诺吃完才对着烛渊呵呵笑道:“大人的手艺还有待改进,只是大人的双手不适合下厨,还是由我做给大人吃为好。”

烛渊沉默,曳苍心揪得生疼,布诺将吃空的饭碗推到一边,将摞在一旁的三只干净的空陶碗在桌上摆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拔开酒坛的封布,将三只空碗倒满酒,随后捧起一碗,双手奉上给烛渊,恭敬道:“大人,三十多年了,从未与大人一起喝过酒,如今我们三人喝一碗如何?”

烛渊站起身接过布诺递来的酒碗,布诺即刻捧起另一碗递给曳苍,“曳苍,兄弟?”

曳苍亦站起身接过酒碗,只见布诺将满酒的陶碗往中间一伸,继而只闻“噹”的一声陶碗磕碰的声音响起,三人一齐昂头将满满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布诺欲再一次为三只陶碗满上酒,却在捧起酒坛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啪——”他手中的酒坛摔落到地,碎作数瓣,香甜的米酒洒了一地,瞬间被干涸的泥地吸引干净。

“老左!”曳苍紧张地移步到布诺身边,因为过于紧张而撞到面前的桌子,震得桌上的陶碗碰撞作响。

曳苍的面色忽然间苍白至极,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只见他紧紧用力地抓着了曳苍的手臂,双眼紧紧盯着曳苍的眼睛,似乎在表达着什么,曳苍会意,即刻扶着他离开身下椅子,再扶着他在烛渊面前跪下。

烛渊眸光一颤,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大人,属下……只,能,伺候您……到……这儿了……”布诺一字一句艰难地说着,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拂开曳苍的帮扶,向烛渊用力磕下了一记响头,“我庆幸……遇到了,你,们……”

曳苍双拳紧握,双肩颤抖得厉害,烛渊躬身屈膝,也在布诺面前单膝跪下身,扶住了他的肩,让他抬头面对着自己,而后温柔一笑,“我也庆幸我遇到了你们,我的弟兄。”

布诺张张嘴,似还想再说些什么,终只是安然一笑,闭上了双眼,永远。

只见他的心口位置,一朵血色奇葩绽放得妖娆,绕着心口刺下的八根细小银针,亦被血色染透。

烛渊握着他肩膀的手蓦地收紧,久久不松开。

曳苍昂起头,用力闭上了双眼,眼角隐隐有闪着银光的水珠。

老左为守护圣山,受的是心口的致命一击,本该在那一日就已丧命,却一直强撑着一口气,生生撑了整整五日,只为见大人最后一面。

如今,他可以安然地走了,不再受任何痛苦。

**

布诺死了,深受教徒敬重的左长老死了。

连龙誉都觉得悲伤,况且圣山的教徒,况且她的阿哥,况且她的阿娘。

龙誉每踩上一级朵西所住的小木楼的木梯都觉艰难,她不知她的阿娘是否知道了这个令人悲伤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又会让阿娘变得怎样?

房门虚掩,推开门,便能看到坐在床边缝衣的朵西,依旧是龙誉心中眉目温柔的阿娘,与以往没有任何异样,让龙誉不禁稍稍放下了心,看来阿娘还未知道这个消息。

“阿娘,我瞧你来了。”龙誉让自己表现得如同往常一般心态轻松,边唤朵西便跨进门槛,可就在她跨进门槛的刹那,觉到了不对劲。

屋中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看样子已是积了三两天的,且每一碗饭菜都是没有动过的样子,还有散落一地的碎布线头,整间厅子显得凌乱不堪,这与寻常极爱整洁的阿娘完全不一样。

难道——

龙誉陡然心惊,下一刻猛地冲到坐在床边含笑缝衣的朵西面前,这才看到她沾满血渍的指尖,乌青的眼眶,含笑的呆滞眼神,不知何时竟然斑白了的双鬓……

然,朵西像看不到出现在她面前的龙誉一般,只一针一针缝着手上的冬衣,而她的身边已经堆了无数件新衣,春衣夏衣都有。

忽然,针尖刺到了她的指尖,一滴血珠蓦地在她指尖冒出,继而沾染在冬衣上,瞬间没入棉布中,朵西像感觉不到疼痛没有知觉一般,眉头皱也不皱地继续缝衣。

她染血的指头,已不知被针尖扎破了多少次……

龙誉看得心惊,立刻紧握住朵西的双手手腕,制止她手上的动作,心疼道:“阿娘,不要缝了,不要再缝了,你的指头已经破得不能看了!”

朵西此刻却像看不见这个平日里捧在手心疼着的女儿一般,只将自己的手从龙誉的钳制中挣出,继续一边缝衣一边喃喃道:“要缝的,不缝怎么行,不缝的话,布诺阿哥这个冬日就没有冬衣穿了,会冻僵的。”

龙誉再一次捏住了朵西的手腕,跪在了她的身前,心疼劝道:“阿娘,不要缝了,求求你不要再缝了。”

阿娘,竟是如此在乎布诺吗?还是说,阿娘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可,事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不要吵我,我答应过布诺阿哥要给他缝新衣的,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给他缝的,现在就差这最后的冬衣了,缝完这件冬衣就能让他来试试看这些衣裳还合不合身。”朵西依旧想要拂开龙誉的手,奈何却被龙誉抓得紧紧的,“阿娘,我是阿誉,你先看看我,好不好?”

“阿誉啊,你来得正好,来帮阿娘看看这些衣裳阿娘缝得好不好?”朵西好像这才注意到龙誉的存在,只是她的目光仍未有在龙誉身上聚焦,只是急急地去拿身边已经缝好的衣裳,龙誉看着心有不忍,却还是用力捏住了朵西的双肩,狠心道,“阿娘!你清醒一点!布诺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布诺身死的消息虽然今日早晨才被圣山众人知晓,阿娘虽在今晨并未见到布诺,可她定知道布诺不在这世上的消息,否则她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死……了?”朵西讷讷地看了龙誉一眼,然后像是听笑话一般笑出了声,“阿誉,你在和阿娘看玩笑的是不是,布诺阿哥虽然嗓子是坏了,可怎么会死呢,你定是不想帮阿娘看衣裳才开这种玩笑逗阿娘的是不是?阿誉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像孩子时一样喜欢开阿娘的玩笑呢?”

“阿娘,我说的是实话,是事实。”龙誉将朵西的双肩捏得更紧,事实虽然残忍,可她不能不说,她不能让她的阿娘变得这般痴傻,“布诺死了,你的布诺阿哥死了!”

朵西被龙誉的吼声弄得一怔,而后还是笑,“布诺阿哥怎么会死呢,他前两日明明还跟我说,想穿我缝的衣裳呢,这个冬日还想穿我亲手缝的冬衣过冬的,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怎么可能呢……”

朵西笑得凄凄,说着说着,两行泪水自她的眼角无声蜿蜒而下,“阿誉,你说,他怎么能死了呢,他怎么能让我缝了新衣不来取呢,他怎能……不守信用,扔下我独自一人……”

“阿娘——”龙誉喉间哽咽,用力搂住了伤心欲绝的朵西,“阿娘,你还有我。”

她竟不知如何安慰她悲伤的阿娘……

“啊啊啊啊——”朵西抱住了龙誉,忽然没了平日里的温婉模样,嚎啕大哭出声,“可是,我爱他啊——”

爱人,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

朵西哭到昏厥,而后沉沉睡了一夜,翌日醒来之时,她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温雅安静的朵西,除了她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无法抹去以外,她还是龙誉心中那个温婉美丽的阿娘。

朵西昏睡了一夜,龙誉便守了她一夜,在她醒来后给她捧上了一碗滚烫的鱼肉粥,朵西只喝了小半碗便喝不下了,就是龙誉劝她多喝一些她都只是摇摇头,龙誉只能无奈叹息。

而后,朵西对龙誉说,她要见烛渊。

龙誉惊讶,因为在她心里,朵西对烛渊,一直是避之不及的,从没有主动提出过要见烛渊,可这是她的阿娘,她不能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

于是,朵西将自己梳洗了一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跟着龙誉去见烛渊。

龙誉看着朵西挎在臂弯里的包袱,只觉心生生的疼,她知道,她的阿娘心底做了一个决定。

朵西与龙誉是在总殿后山半山腰的茅亭见到的烛渊,那是曳苍常与布诺喝酒的地方,此刻只有烛渊一人静静坐着。

“朵西见过祭司大人。”朵西一来到烛渊面前便双膝跪地,垂首行礼。

烛渊只淡淡一笑,“朵西姑娘找我何事?我可是记得朵西姑娘见我如见瘟神一般,恨不得躲我躲得远远的,今儿是什么风竟然把朵西姑娘自己吹到了我面前?”

朵西第一次在烛渊面前没有觉得害怕,而是平静地看了一眼,继而向他躬身磕头,平静道:“朵西是来请求祭司大人把布诺阿哥的骨灰给朵西。”

烛渊眼眸微眯,冷冷看着朵西匍匐在地的身影,不言一语。

“请祭司大人成全。”朵西再一次磕头,龙誉看着心有不忍,想要扶起朵西却又觉事情不需要她的插足,只能在旁当一个看客。

烛渊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去吧,带布诺去他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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