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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苏女商经-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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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寒症的方子后嘱咐她好好休息,就怕用了重药把苏梦眉那虚弱的身子彻底给医坏了。

就这样烧了退退了烧,躺在床上一月多都不见好转。每次清醒过来,苏梦眉都强打精神把店铺里重要些的事情处理了,剩下那些无关紧要的就直接交给了各房掌柜。她也曾经想过把远在苏州的老管家调过来,但那边没有个得力的人掌管也不行,只好先勉励支撑,琢磨着病好后一定物色个合适的管事来帮帮自己。

香怡自那天从大相国寺回来后就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如果不是自己只顾拜菩萨小姐也不会留了苏醒一人跟着陌生人出去,也就更不会在后院着了凉昏厥过去,更不会一病就是一月多。为了弥补,这段时间她日夜守在小姐窗前端汤送药,甚至把杂役丫头们做的货也揽了过来,所有侍候小姐的事都不假手他人,全部由自己亲手来做,只盼着小姐能早日康复。

就在苏梦眉养病期间,来自各方的慰问礼品也是源源不断。除了施昭云亲自来看望过几次外,许久不见的文博也令人送来了上好的滋补药品。还有那些生意有来往的,苏家的掌柜们,也都备了礼物来。还有得了好处的那些高官显贵们,明着不好送礼,私底下却也打发心腹小厮带来口信,要她在家中安心养病,不用担心有人会乘机找麻烦闹事。更有些想从苏家沾点油水捞些好处的,不知都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消息,也都备了良莠不齐或贵重或廉价的礼物,并名帖承了上来,都盘算着乘机混个眼熟,方便日后办事。

这样一来,苏府不但没有因为苏梦眉病倒清净两天,反倒比平常更加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送礼的探病的,弄得几乎整个汴京都知道前段时间传的纷纷扬扬那位苏姓的绝代佳人得了重病,光上门探望的都能把队排到内城外面去了。更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看到好多大官们的亲信也送礼到苏府,其中甚至还有晋王家的管家。

这些闲话一出,成日里就喜欢议论些皇室内幕的人升斗小民们就如同盯上了有缝鸡蛋的苍蝇,“轰”地一下围了上来,恨不得吃饭睡觉的时候都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什么要紧的,别人讨论的时候自己插不上嘴。

谣言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捕风捉影越传越玄乎,更何况这次的主角是落魄的年轻王爷和美貌的有钱小姐?不过短短一月,关于苏梦眉和赵光义的各种版本就轮番上演,有说赵光义与苏梦眉一见钟情,只是碍于身份悬殊才不得不私下往来;有的说苏梦眉费尽心思结识晋王,就是为了找到一个靠山;还有的私下猜测晋王被皇上架空后心有不甘,想借助苏梦眉的财富东山再起……一时之间,关于两人的流言纷飞,各种版本都说的煞有其事有鼻子有眼,令人一时无法辨别真假。

而苏府门上,也因为这些流言更加热闹起来,先前来探病的都顾恋主人卧病在床,只是奉上礼物送上问候,不会勉强主人接见。但自从传出晋王和苏梦眉的关系后,来探视的人都是想尽办法挤破了脑袋都要见上苏梦眉一面,都想借机打探一下消息,以免日后站错了位置行错了方向。

苏梦眉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还是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请了那么多大夫吃了许多药材就是不能完全控制病情。香怡生怕这些谣言传到小姐耳朵里添堵,就告诫了所有的下人丫鬟绝对不能再小姐面前露出半点口风,以免小姐病情加重。至于那些软磨硬泡非要进来探病的人,干脆交给了苏醒。苏醒暗卫出身,身上自有一种凌烈,因为对这些各怀心思的投机之辈没有半分的好感,所以脸色就分外的冷硬,只是往门口一站,就吓住了一帮胆小的。对于剩下的那些强撑着上前的,用那双满含了煞气的凤眼冷冷一瞥,立即吓得来人一身汗湿,也顾不得递上礼物帖子想不起还要打探消息,抬起虚软的双腿就顺着墙根溜走了。

第三十七章 夜入京城

漆黑的夜幕下,汴京城墙高高耸立,宛如一个巨人般巍峨不可动摇。虽然已经是深夜,城墙上却依旧灯火通明,巡逻的卫兵没有因为是夜晚就疲怠,如往常一样一丝不苟的守卫着京都。

城墙下的一处死角,两个蛰伏在黑暗中的人影动了动,压低的声音在飒飒的夜风中几不可闻。

“还有多久换防?”

“回少主,再有一刻。”

被称作少主的人无声的颌首,角落里又重归沉寂。

片刻后,其中一个人影向前倾身对着前面的人影低声说:“少主,属下还是觉得此行太冒险,不如我们等天亮后再悄悄混进城去吧。”

那少主沉沉的声音响起:“你逾越了!”

后面的人窒了窒,默不作声的退到原来的位置上,在黑暗中沉默下去。

一刻转眼就过去了,城墙上换防的两列士兵互相核对口号,声音在寂静的的夜空下格外的清晰。

“少主,来了!”

随着低低的提醒,两个蛰伏了许久的人影一跃而起,在漆黑的夜幕下犹如两只夜行的蝙蝠,轻飘飘的在城墙上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微风之中。

城墙的令一头,换防的卫兵也是刚刚对完了口号,交错而过的两列兵士,没有一个人想到会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闯城,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人乘着他们换防的时候越过层层守卫进入了京都!而那两个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东京。

沁心居内,苏梦眉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连续的低烧让她苍白的脸上染上了异样的红,纤细的手指捏紧了身上盖着的锦被,一声声微不可闻的呻吟从干裂的纯间逸出:“香怡……水……给我水……”

香怡自苏梦眉病倒的那天起就日夜守在床前,连续的劳累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好容易见小姐睡过去了,她强撑着去准备明天要喝的稀粥和汤药,而那些守夜的丫鬟婆子也已经熟睡了过去。此时房内空无一人,竟是没人知道原本已经睡了的小姐会在深夜醒来,也就更不会有人为她端上茶水了。

叫了半晌还是不见有人来,苏梦眉只好无力地住了嘴。

“病成这个样子了?”

耳语一般的低吟响起,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她滚烫的额头,“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来人的话音里带着薄怒,更多的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心疼!

“水……”苏梦眉挣扎着吐出一个字,微微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白鄞俊朗的脸在苏梦眉的眼前放大,他神色复杂地端详着苏梦眉,左手一把揽起她的肩膀让她的上身整个靠在自己怀里,右手中握着的茶壶的壶嘴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她嘴边轻声说:“慢慢喝,不够了还有。”

苏梦眉一口气喝掉大半壶冰凉的茶水,加上背靠的白鄞身上也带着一股凉气,两两相交竟然让她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过来。

“白鄞?”刚才的场景太过模糊,她几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是我,好些了?”

沉稳的声音让苏梦眉彻底放下心来,她放软了僵硬的身体把全部重量放在白鄞身上:“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烧糊涂了呢。”

白鄞悉悉索索地在怀里摸了半天,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丸丹药:“把药吃了。“

苏梦眉仔细看了一下他掌中那枚散发出刺鼻怪味的褐色药丸,有些怀疑它的作用:“什么东西?味道真怪啊!”

白鄞不由分说地将那枚来历不明的药丸直接塞进苏梦眉的嘴里,又抓过被他丢在脚凳上的茶壶就势灌了她几口冷茶。

一股腥味混在茶水里滑进喉咙,苏梦眉来不及提出异议就咽下了那个长相可疑的药丸,她颦起眉头:“白鄞!你给我吃的什么?”

白鄞“咣”地一下把空了的茶壶扔到脚凳上,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放心,死不了人的!”

苏梦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阖上了沉重的眼皮:“算了,你总归不会害我……我有些累,先睡一会,你自便吧……”

白鄞把苏梦眉平放在床上盖好,自己也脱了披风靴子上去躺在了她的身边。看着苍白的女子沉沉的睡去,他忍不住用手指抚摸着那干裂的嘴唇,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心疼。

羌族民风彪悍,男女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汉族那样有那么多的忌讳讲究,白鄞从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摸族中女子的帐子。在他看来,喜欢的女人就该弄回去好好享受,完事后愿意跟着他的他会好好安排进自己的私宅,如果不愿意跟着,他也不勉强,还会送上银两再打发人送那些女子回家。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就如同好马一样,能驯服的留下,不能驯服的也绝不勉强。反正天下美女如好马,能入眼的多得是,不一定就非要哪个不可。但是自从遇到了苏梦眉,他有了求之不得的心焦,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不同于他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看起来弱不禁风,骨子里却是十分强硬。如果不是顾忌老爹的计划,他一准早就把她给抢回去了。起初他也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抢不得才一直挂恋着,但是当得知这个强势的小女子病倒了之后,白鄞再也坐不住了,她那特别的体香,那娇媚的身体,还有那被自己占了便宜后羞恼的神情一股脑的涌上来,令他坐也不是站也不好。不顾下属的劝阻,白鄞快马加鞭的赶来京城,又不顾危险乘黑悄悄潜进了苏府。

见到苏梦眉的那一刻,白鄞的心里有一种不明的情绪缓缓流过,那是一种他自己无法说清道明的感觉,似思恋,又好像心痛,似埋怨又含着不忍,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从未对女人动过心的白鄞难受不已。

粗糙的手指细细描绘着那张思之欲狂的睡颜,白鄞苦笑一声:“想我白鄞阅人无数,今天居然也尝到了这种求之不得的滋味,苏梦眉,你真有本事。”

想到曾经也有一个女人这样抚摸过自己的脸庞,白鄞游动的手指僵了一下,还记得当时问那个女人是不是迷上了他,那个一向泼辣的羌族女子神色复杂的回了一句:“等哪一天你有了心爱的女人,就会理解了,那种求而不得的苦楚,还是一辈子都别遇到才好。”那时的白鄞听了她的话只觉的可笑,这女人哪个见了他不是两眼放光,哪还有什么求不得的?心中暗笑不已的白鄞把那个幽怨的女人按倒在草原上又狠狠的亲热了一番,直把她弄得娇喘连连香汗淋漓,哪还再有功夫摆出那副哀怨的脸孔。如今事过境迁,那个细心抚摸着他的女人早已经嫁人生子,而一向对女人不上心的花花公子,却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那种求之不得的苦楚。

把僵硬的手枕在头低下,白鄞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目定定的投在头顶的纱幔上,心思却是飞回了千里之外的西凉。

苏梦眉送过去的第一批生铁已经制成了武器,他的老爹白子海对这件事很满意,一再叮嘱要看好了苏梦眉,绝对不能让她有丝毫的差错。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苏梦眉和晋王交好的消息传回了西凉,虽然暗卫刺随后而至的飞鸽传书上证实只是流言,但是他却坐不住了。

这些年,晋王赵光义并非像表面上那样安于本分,他私下培养自己的势力,还多次修书给西凉军司,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长兄当今圣上的不满与不耻,并许下了许多好处,话里话外都是劝羌兵们跟他一起推翻朝廷重建属于自己的江山。

白子海戎马半生,见多了人心险恶,又怎么会为了空口白话的许诺就动心,含含糊糊地回了几份无法叫人抓住把柄的信后,赵光义就不再旧事重提,只是私下派人送上一大笔银两。

事情才过去不久,关于晋王和苏梦眉的谣言就满天飞,这叫白鄞怎么能不怀疑?或许赵光义是真的打探到了什么消息才接近苏梦眉,想借此抓住西凉的把柄。

虽然属下一再规劝白鄞打消潜入汴京的想法以免打草惊蛇,但白鄞还是执意过来。明面上的理由是弄清晋王的用意,私心还是想亲自看看苏梦眉,居刺的回报她这次病的不轻,这种情况下叫他怎么能安心呆在西凉静候事态发展?在征得白子海的同意后,白鄞只带了一个心腹就潜进了东京。

在见到苏梦眉的那一刻,白鄞心痛的无以复加。昔日娇媚的女子被病痛折磨的苍白憔悴,瘦弱的身体轻飘飘的没有分量,他几乎只用了一把手就提了起来,这样的情景,让白鄞又气又悔,气她不知道爱惜身体,悔自己早没有过来看她!和晋王的一次会面就让她病成这样,难道他们之间真有什么联系不成?

想到这些,白鄞的心里又添上了恼恨,喂药的时候也故意没有说明那是出发前他特意找羌族巫师求来的灵丹,还好苏梦眉虽然怀疑却老老实实的吃下了药丸,不然一定会不管她还在生病,抓起来好好审问一下她和赵光义的关系!还有那个施昭云,王鹤轩,文博,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爱招蜂引蝶!从西凉到苏州再到汴京,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招惹了他白鄞还不够,几乎走到哪都能惹上男人。

想到这些,白鄞真是又气又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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