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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医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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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小就没有了父亲。母亲守寡,可能影响了她,所以她偏好淡色的衣裳,不爱出门交际,不爱脂粉钗环。

    “眼睛!”屋子里沉默了片刻,踏枝突然道,“姑娘眼睛不一样了。”

    挽纱笑道:“这个没变。”

    “变了。”踏枝笃定,“眼睛很厉害,像像”

    她半晌形容不出像什么,或者像谁。

    两个丫鬟嘀咕了半天,这才收拾妥善,各自去歇了。

    今晚是踏枝值夜,她仍睡在凌青菀里屋的炕上。

    她轻手轻脚进了屋子,没有吵到凌青菀。

    半夜的时候,踏枝突然听到凌青菀说梦话。

    第二天,刚到了卯正,凌青菀就醒来。没有噩梦,做了个温馨甜蜜的梦,所以精神很好。又是一个神清气爽的清晨。她伸了伸懒腰,亲自推开了窗棂。

    她批了件湖色褙子,立在窗边深吸一口气。

    踏枝比凌青菀后醒来。她抬眸,瞧见窗边的佳人,身姿婷嫋,云鬟蓬松,肌肤莹润,似娇花照水。

    “姑娘真的长大了,比从前好看。”踏枝心想。

    踏枝替凌青菀梳头的时候,想到昨夜凌青菀说梦话,忍不住告诉凌青菀:“姑娘,您昨夜做梦,说了很多话。”

    “什么话?”凌青菀问。

    “说要回家呃,还说不怕祖母和婶娘,要跟嫂子过”踏枝道。

    凌青菀笑了。

    她大哥尚未成亲呢,哪里来的嫂子?

    “你听岔了。”凌青菀笑道。

    “是真的,姑娘!”踏枝道,“姑娘不仅仅说梦话,还有口音!是太原话,姑娘竟然会说太原话!”

    凌青菀的母亲,出身太原府望族。

    踏枝是陪房的女儿,也是太原府的人。她虽然在京里长大,学会了官话,可是仍保留一口纯正的太原口音。

    她说姑娘“竟然”会说太原话,足见凌青菀平时不会说的。

    凌青菀心里,多了几分凛冽。

    太原府

    她长这么大,才去过太原府三次。

    凌青菀的亲舅舅,乃是太原刺史,正四品的封疆大吏,统辖整个河东路的军队。

    她记忆里,母亲的官话说得很好,很少在凌青菀他们兄妹跟前说太原府的话。若是凌青菀会太原府的口音,着实奇怪。

    她沉默不语。

    踏枝见她不说话,不知自己哪里错了,也不敢再开口了。

    “姑娘有点喜怒无常,这个和从前也不一样。”踏枝委屈的想。

    怎么病了一回,变得这样难伺候了?

    她还是喜欢从前那个姑娘,憨厚懦软,天真纯善。

    “我去母亲那边用早膳,你派人先去说一声。”头发还没有盘好,凌青菀就对身边的大丫鬟挽纱道。

    挽纱道是。

    凌青菀平日里每天早上都要去给母亲请安,然后跟着母亲,去给祖母请安。她生病这段日子,这些礼数就免了。

    如今病好了,也该把规矩捡起来。

    梳头好,洗漱一番,她出了自己的院子,去了母亲那边。

    大哥去了宗学,四弟出了族学,都出门了。

    凌青菀发现母亲脸色不太好。

    “娘,您昨夜没怎么睡?”凌青菀从她的面色上看,母亲满脸都是一夜未眠的疲惫。

    母亲遮掩,道:“睡了。菀儿昨夜睡得可好?”

    凌青菀说睡得很好,然后追问母亲:“娘,您是不是还担心亲家老夫人的病?”

    上次去拜佛,亲家老夫人撞了佛龛,在母亲看来是触犯了神明。

    如今,亲家老夫人病得这么重。同去的三个人中,凌青菀的祖母和二姑母也病了,只有母亲没病,反而叫母亲更加忧心。

    母亲知道,若是降天灾,定然人人有份。

    她很怕自己错过了,会降到她孩子身上。因为,在母亲心里,儿女比她自己更加重要,若是惩罚,让她的儿女受罪,比让她自己受罪更折磨她。

    她思前想后,错过了睡意,再也没睡着。

    “娘,咱们今天去程家探病吧?”凌青菀对母亲道,“我也想瞧瞧老夫人。”

    她想去看看那位老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好来安慰母亲。

    凌青菀生病那半个月,母亲衣不解带照顾她,已经瘦了一大圈。若是再因为拜佛这件事折腾,母亲身体要垮了。

    凌青菀不忍心。

    “也好,你好些日子没出门了,也该出去走走。”母亲沉吟一下。

    凌青菀在母亲这里用过了早膳,然后回自己院子里,准备更衣出门。

    *** 

第004章姊妹龃龉

    第004章姊妹龃龉

    凌青菀回屋更衣,跟母亲去二姑母府上。

    踏枝和挽纱帮她寻了两套衣裳,问她要换哪套。

    凌青菀眉头轻蹙。

    一套藕荷色梅瓣褙子、月白色福裙;一套杏白色妆点褙子,淡紫色挑线裙子。都是非常素净,素净得像守寡似的。

    凌青菀后背寒了下。

    她非常厌恶。

    素色的东西,触目柔和,哪怕不喜欢,也很难讨厌。凌青菀不知为何,心底的反感不受控制似的,油然而生。

    她瞧见素色的衣裙,心头像被什么扎了下,闷闷的疼。

    她很讨厌这两套衣裳。在家里穿得素净,她原以为是节俭,不成想出门也让她这样穿。

    是家里穷吗?

    不像啊,怎么说也是堂堂晋国公府。

    丫鬟都比她穿得艳丽。

    “我不穿这个。”凌青菀道,“换旁的衣裳。”

    挽纱道:“姑娘,这个是前几日新做的秋裳,还有套天水碧和湖色的,您要哪套?”

    藕荷色、杏白色、天水碧、湖色,都是素净的。

    她个年轻的姑娘,又不是守寡。

    “打开箱笼,我自己瞧瞧。”凌青菀道。

    挽纱有点不解,但没有质疑凌青菀,立马去把箱笼打开,让凌青菀自己挑。

    她的箱笼里,触目皆是浅淡色的衣裙。

    凌青菀脸色微敛。

    “姑、姑娘,您怎么了?”踏枝瞧见凌青菀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错愕不已。凌青菀从前是不讲究穿戴吃喝的。

    “我没有其他颜色的衣裳吗?”凌青菀道,声音还是轻轻的,没有任何情绪,“我喜欢绿色的。”

    两个丫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绿色的衣裳,很扎眼。

    凌青菀很讨厌显眼的任何东西。她在人群里,总是希望大家不要留意到她。

    “我喜欢绿色。”凌青菀重复一遍道,“可有豆绿色的褙子?”

    “没没有”挽纱震惊得有点结巴了。

    凌青菀就不说话,轻轻抿着唇。

    她抿唇的时候,下颌曲线紧绷,下巴微扬,倨傲肃然,威严从神态里透出来。

    挽纱想起踏枝昨晚说:“姑娘眼睛变了。”

    是变了。

    凌青菀从头到尾,都没有大声说话。她和平常的语调一样,只是不那么柔软,就有点不怒而威。

    完全是换了个人。

    两个丫鬟连忙翻箱倒柜,帮她找衣裳。

    这些年,凌青菀一直在长个子,从前的衣裳不能穿。最后,只得找了件绯色折枝海棠褙子,还是件春装。

    春秋的衣裳差不多。

    凌青菀更衣之后,对挽纱道:“你跟着我出门吧,”

    挽纱道是。

    到了母亲那边,母亲瞧见凌青菀,不由道:“这绯色的料子,还是你大哥替你买的,你从来不穿。今天怎么翻出来?”

    凌青菀小女儿状羞赧笑笑,没说话。

    母亲也不深究。她先带着凌青菀,去见了祖母。

    凌青菀的祖母,其实是继室,并非亲的。凌青菀的亲祖母生了凌青菀的先父和大姑姑,就去世了。

    而后,继室祖母进门。

    这个继室祖母,只比凌青菀的母亲大八岁,性格强势,平日里总和长房有点磕磕绊绊。

    凌青菀生病那么久,从来不见祖母派人来瞧她,更不会亲自来探望。

    如今她病好了,过来给祖母请安。

    祖母却遣了大丫鬟出来说:“老夫人身子抱恙,大奶奶和二姑娘的孝顺,老夫人记下了。你们只管去忙,不用服侍。”

    就这样把母亲和凌青菀打发出来。

    “走吧。”母亲见怪不怪,丝毫不动声色。

    凌青菀嗯了声。

    她母亲性格看上去温软,实则坚韧得可怕。不管老太太怎么挑剔,母亲总是装作瞧不见,完全不理会。

    母亲不回应那老太太,让老太太找不到着力点,就越发对这个大媳妇很头疼,更加不喜欢他们大房。

    凌青菀跟着母亲,去了大门口乘车。

    黑漆平顶马车,毫不起眼,却很宽敞舒服。

    路上,母亲有点犯困。

    哪怕是在家里,母亲白天也绝不睡觉,她对自己很严格。所以,她和凌青菀说话,来驱散睡意。

    “无为真人给程老夫人算命,说她命中缺土,到了六十必然有个大坎。需得从南方取石,填在老夫人院子的西北角,做个小假山,才能镇住灾厄。

    你二姑父月前就启程,亲自去苏州运石头,还没有回来。你二姑母的性格,最是不管事的,老夫人这一病,家里乱得很。”母亲告诉凌青菀。

    程家,比较奇怪。

    他们家夫人,既相信菩萨,也相信道士,佛、道都不落下。

    程老夫人夭折了三个儿子。现在的二姑父,乃是次子。当时二姑夫也病重,是无为真人做法事续命的。

    所以,无为真人的话,他们奉若圣旨。

    “干嘛不派个家丁去弄,非要二姑父去?”凌青菀问。

    “旁人去运,就不灵验了,需孝子亲自去。”母亲笑道,“你二姑父算好了日子,二十之前肯定赶回来。哪里防备,老夫人还没有做寿,就出了这么大事?”

    凌青菀哦了声。

    她知道二姑母,是继室祖母的亲生女儿,是凌青菀父亲同父异母的妹妹。

    可是二姑母长什么样子,他们一家人如何,凌青菀已经想不起来了。

    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马车慢悠悠,往程家而去。

    很快,就到了程府。

    程家没有爵位,乃是官宦世家。他们家是从五品的官,也算是通贵门第。

    凌青菀母女在正门下了车。

    门上的小厮进去通禀。

    片刻,一个穿着杏黄色上衫的管事婆子,出来迎接了凌青菀和她母亲。

    “大舅母和表姑娘来了。”那婆子姓孟,从前是凌氏家奴,二姑母的陪嫁,笑着对凌青菀母女道。

    “孟妈妈,老夫人今天如何?”凌青菀的母亲景氏,连忙问那婆子。

    “唉,太医让置板了。”孟妈妈声音里带着几分泣音,“咱们夫人没了主见,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置板,就是得准备棺材板,这病没得救了。

    凌青菀看了眼母亲。

    她母亲果然脸色雪白。

    母亲跟程老夫人关系也不好,她之所以如此,还是担心报应。

    程老夫人冲撞了佛祖,在场的人都免不了,母亲景氏也是在场的人之一。

    看程老夫人,平素精神矍铄,无灾无病的,却突然要置板了。这么突然、如此严重,不是报应是什么?

    景氏心里凉了一大截。

    “昨天不是说,只是昏迷,乃厥症吗?”景氏声音飘渺,有点虚虚的。

    “什么药都试了,还是醒不过,已经越发差了。”孟妈妈叹气。

    她们说着话儿,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院子门口,种了两株木樨树。仲秋时节,丹桂争艳,碧树枝头批了件嫩黄的薄纱,浓郁纯香四溢。

    树梢斜斜依偎着院墙,墙角满地的软香碎蕊,似铺了层锦被。

    她们进了院子,却见雅雀无声。丫鬟婆子们都敛声屏息,垫着脚尖走路。

    凌青菀和母亲景氏,跟着孟妈妈进了里卧旁边的梢间。二姑母和她的两个女儿、两个儿子皆在。

    二姑母还在发烧。她从庙里回来,就开始发烧。她用块杏黄色的巾帕裹着脑袋,奄奄一息斜倚在临窗炕上,好似只剩下半口气,脸色泛青。

    凌青菀的母亲景氏又被刺激了下。

    家里的祖母病重,二姑母也是,里卧的老夫人甚至不行了。

    凌青菀就轻轻捏了捏母亲的手。

    母亲这样疑神疑鬼,迟早也要病倒的。

    一病之起,必有病因。找不到病因,就推给鬼神,弄得人心惶惶,着实可怕。

    “大嫂,你来了”二姑母发烧,嘴唇都起了泡,越发憔悴。她的声音,亦是无半点力气。

    “你你比昨日好了些?”景氏说话也有点不利索了。

    “大舅母,您瞧不见吗?”一个穿着白底粉绿绣竹叶梅花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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