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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顺口溜-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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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口溜第四章(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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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婉秋同志因患肝癌,多方医治无效,不幸于二○○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凌晨四时十八分在广州逝世,终年五十一岁。 
杨婉秋同志是广西桂林市人,一九五二年九月三日出生,一九六四年考取广西艺术学校,一九六六年毕业参加工作,历任桂林市话剧团演员、桂林市榕湖小学音乐教师、宁阳市第三中学音乐教师,一九八八年考取东西大学中文系干训班,一九九○年毕业获本科文凭,一九九一年起任宁阳市第三中学副校长、校长,一九九五年任宁阳市教育局副局长,一九九六年考取东西大学研究生,攻读中国当代文学专业,一九九九年毕业,获文学硕士学位,一九九九年十月至今,任宁阳市教育局局长,第九届宁阳市人大代表,第十届宁阳市人大常委会委员。 
杨婉秋同志一贯坚持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忠实实践“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时刻以普通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尊重组织,关心群众。为了宁阳市的教育事业,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奉献了毕生的精力! 
杨婉秋同志是宁阳市杰出的教育家、改革家,在她担任宁阳市教育局局长以后,宁阳市的教育事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市教育员工在杨婉秋的领导下努力工作,朝气蓬勃,团结合作,创造出教育界前所未有的新风气和新局面。 
杨婉秋为提高各中小学校长的办学水平,常率领他们到省外、国外的先进学校参观学习,了解和掌握进步、科学的教育思想和方法,培养了不少有思想、有能力的中小学校长,成为宁阳市教育界的支柱。 
杨婉秋同志有着扎实、勤奋、严谨的工作作风,她公私分明,事必躬亲,在她患病期间,仍然关心着宁阳市的教育事业,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杨婉秋同志一生追求进步,努力学习。她读书好学,不断地加强和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一九九九年,她获得了东西大学文学硕士学位。 
杨婉秋同志与世长辞了。我们党失去了一位好党员,我们宁阳市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干部,教育界失去了一位杰出的专家和领导者。此刻,我们的心情非常沉重和悲痛。 
杨婉秋同志的不幸逝世,是宁阳市教育界的重大损失。我们要学习杨婉秋同志扎实、勤奋、严谨的工作作风,积极、向上、科学的治学态度,无私奉献的人格魅力和培养后辈、甘为人梯的高贵品质,化悲痛为力量,加倍努力工作,为推进宁阳市教育事业的发展而努力奋斗! 
杨婉秋同志永垂不朽! 
看完这篇充满了溢美和不实之词的悼文,我立刻叫回了作者黄永元。 
在殡仪馆的一棵大树下,我抖动着手里的悼文,说:“这篇悼词你给谁看过?” 
黄永元说:“就你,没给其他人。”他惶惑地看着我,像意识到悼词有什么问题和错误。 
“你觉得这篇悼词准确、合适吗?”我说。 
黄永元说:“彰副市长认为有什么不妥或错漏,请指正。” 
我说:“首先,杰出的教育家、改革家,这是不是实事求是的定论?啊?” 
黄永元说:“那……杰出改成著名好啦。” 
我说:“教育家、改革家呢?要不要改?我不否认杨局长工作有能力,也有功绩,但是冠其为教育家、改革家,称得上吗?” 
黄永元说:“彰副市长,我觉得杨局长人已经过世了,她的身份又特殊,所以在盖棺定论上,拔高一点也未尝不可。” 
“包括她的学历?”我说。 
黄永元一怔,“学历?” 
“杨婉秋同志是什么时候考上研究生?又是怎样获得硕士学位的?”我说。 
黄永元说:“悼词上写着呢。”他指示我再看看悼词,“喏,一看就很清楚。” 
“黄副局长,”我说,“我当上副市长以前,是东西大学的副教授,中国当代文学的硕士研究生导师,而且在一九九六至一九九九年间,我是这门学科的惟一导师。如果杨婉秋读研究生的话,我就是她的导师,那么,我作为导师,却为什么不知道有杨婉秋这个人?也没见过她这名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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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口溜第四章(27) 
…     
黄永元搪塞说:“我是根据档案写的,档案里就是这么写的,一九九六至一九九九年在东西大学攻读中国当代文学专业,毕业时获得文学硕士学位。不信你可以去查!真的!” 
“真的?”我说,“如果杨婉秋的研究生学历是真的话,那我这位导师就是冒牌的,假的?”我不禁冒出一个冷笑。 
黄永元有些激动,因为我的揶揄,“这不关我的事!反正就这么写了,已经这样了,爱咋想咋想,爱念不念!”他手冲动地一扬,又轻慢地放下,看着我,“杨局长都已经那样了,还追究这个那个做什么?这未免不近人情了吧?” 
我愣愣地看了黄永元一会,“是不关你的事,”我说,又看了他一会,“你可以走了。” 
黄永元走了。炮制伪悼词的人走了,而批驳悼词的人却留下。我呆呆地站在树下,还背靠着树,看着殡仪馆周围哭哭啼啼的人群,像一个矛盾而痛苦的死者亲人。 
后来,我站在殡仪馆一号悼念大厅。巨幅的杨婉秋同志遗像已经悬挂在灵堂的中央,犹如一张宽阔的虎皮,震慑着我。上百个已经贴上标签的花圈摆满了大厅的四周,像是威风八面的锣鼓,让我打抖。 
我看着让我不寒而栗的花圈和遗像,又看看在我手上哆嗦的悼文,心里哀痛而又诚挚地求告:尊敬的杨局长、杨婉秋同志,明天,你让我该怎么念你的悼词呢?你是不是一个杰出或著名的教育家、改革家?你知道你就告诉我。你又是不是一个真正的文学硕士?你不用告诉我我已经知道,因为你不是。如果你是东西大学中国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那么我就是你导师了。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导师呢?我在东西大学当副教授带研究生的这八年里,我什么时候带过你?给你上过课或给过你指导?你什么时候就成了我的研究生了呢?你怎么就变成了东西大学的文学硕士了呢?你的学历和学位是如何来的?尊敬的市长夫人,明天我不照这篇悼词上写的念,行吗?我最多把你称作优秀的教育工作者,你同意吗?满不满意?还有,你的研究生学历和学位,我是不会念的,因为毫无疑问这是假的。我不能看着你带着虚伪的身份上天堂,因为我相信天堂是圣洁的,我相信你也希望天堂是洁净的,因为那将是你永久居住的天庭!我的这些决定和信念你同意吗?满不满意?如果你同意,你就对我笑。如果你满意,你也对我笑。好吗? 
我慢慢地抬头,看着遗像,发现杨婉秋同志果然在笑。她笑不露齿,像是观世音菩萨。 
又及,这几天忙得顾不上米薇,她或许走了,或许还在。 
10月26日 晴 
追悼会像是个团拜会。 
宁阳市各部、委、办、局来了大大小小近两百人,鱼贯进入悼念大厅。而他们敬献的花圈在昨天就已经捷足先登。他们与其说是来悼念英年早逝的杨婉秋同志,不如说是来慰问或拜见丧妻的姜春文市长。他们与其说是灵堂前的香客,不如说是团拜会的代表——代表单位、代表别人、代表自己,接受姜春文市长的会见。他们把来参加市长夫人的追悼会都当做一种荣幸,尽管这些人的脸上都写满悲伤和沉痛。 
黄杰林也来了。这是我当上副市长以后首次见到他。他是代表东西大学来的,当然也是代表没来的书记校长、二百多个处长科长和两万多名在校师生,还代表他自己。 
但我和他只是握握手,没说太多的话,这不是谈感想的场合和地方。 
李论没来。他居然没来。但是他花圈来了,还排在前列,因为他是副市长,四大班子成员之一。 
悼文我改了,按照昨天我在杨婉秋遗像前的决定改的。我不把杨婉秋称为杰出的教育家、改革家,而称之为优秀的教育工作者,当然我也绝口不提她文凭的事,她的研究生学历和文学硕士学位被我删掉了。 
但是在悼文里,我给杨婉秋加上了:她是位好妻子、好母亲…… 
没想到悼词经我一念,作为丈夫的姜春文市长和作为儿子的姜小勇竟同时痛哭失声,幡然落泪!也许是死者好妻子好母亲的形象触动了他们的心弦,让他们醒悟什么、悔恨什么。       
… 
顺口溜第四章(28) 
…     
姜市长父子和亲属的眼泪让在场的人为之动容,许多人泪光闪烁,抽泣不已。 
这是悼词的力量。这力量来自于我的勇气。 
当然也来自悼词的内容。 
没有欺骗和谎言的悼词,也是让死者安息、让活人感动的方式。 
我觉得我做对了一件事情。 
追悼会散后,金虹悄悄对我说,米薇走了。她擦了擦眼角上的泪痕,想起什么,“不是走了,是离开广州回宁阳了。因为你忙,所以让我告诉你。” 
我说:“对我来说,她是走了。” 
“彰副市长你说什么?”金虹嗔道,“我说走,是离开广州回宁阳的意思,你想到哪去?东想西想不吉利的事。” 
“那我们走吧。”我说。 
金虹一怔,“去哪?” 
我说:“你刚才说走,是什么意思?” 
金虹会心地笑,看看人还在殡仪馆,赶紧不笑了。         
顺口溜第五章     
她回过头,竟然就是米薇!她穿着与接待办接待员别无二致的服装,胸口上还别着有号码的徽章。我愕在那里,说不出话。从广州回到宁阳二十天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而且是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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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口溜第五章上(1) 
…     
11月17日小雨 
我意想不到,米薇成了市政府接待办的接待员。她找到工作了。 
今天下午,我去宁阳饭店看望一位英国人,他是来宁阳投资教育的商人,由我出面会见和宴请。宁阳饭店是宁阳市政府定点接待的饭店,市政府接待办公室也设在这里。 
我照例先到接待办打声招呼,问明客人的食宿安排情况。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在收着传真,虽然背对着我,但她的身材让我心动。多像米薇!我想。 
“你好。”我心跳加快地打着招呼。 
她回过头,竟然就是米薇!她穿着与接待办接待员别无二致的服装,胸口上还别着有号码的徽章。 
我愕在那里,说不出话。从广州回到宁阳二十天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而且是不期而遇。 
米薇嫣然一笑,“彰副市长,你好!”她鞠着躬说,完全是待人接物的那种礼节。 
“对我还用这么客气。”我说。 
米薇说:“我正在工作。对每个来人都要笑脸相迎、彬彬有礼,包括你。” 
“这么说,你本该对我冷若冰霜的,只是因为正在工作,才不得不强颜作笑。”我说。 
“你看我这种人当接待员还合适吗?”她看看我,又上下打量自己。 
“合适,”我说,“意想不到的合适。” 
“意想不到?”米薇说,“我可是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进来的,不走任何后门!对,所以你才意想不到!” 
“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金虹姐推荐倒是真的。” 
“我就想到是金虹。”我说。 
“谁在背后议论我?”金虹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见金虹从门口走进,手里玩弄着一把系着绒毛猴的汽车钥匙。 
“原来是彰副市长驾到。”金虹说。 
“我来看看英国来的客商安排得怎么样。”我说。 
“这你要问米薇,”金虹说,“她接待的。” 
我看米薇。 
米薇说:“你没有问我。” 
“英国来的客商安排得怎么样?”我说。 
“住六○八,”米薇说,“晚宴安排在餐厅的金龙厢。” 
“参加宴会的人都有谁?”我说。 
“这你要问我,”金虹说,她勾动着没有钥匙的手指,“你,招商局卢局长、教育局黄副局长,加上英国客人,一共四位。” 
“没有了吗?”我说。 
金虹摇头,“正式宴席,随同司机和秘书一般是不跟领导陪同客人吃饭的,这你知道。但是如果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打断说,“我的意思是,市领导没有吗?” 
金虹诧异地看着我,“你不就是市领导吗?” 
我一愣,“哦,一高兴,我就忘了我是谁了。” 
金虹看看米薇,再看看我,“你是该高兴。你的学生现在成为了你的下属。” 
我说:“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 
金虹挑拨着钥匙上的绒毛猴,说:“你看着办。” 
米薇说:“他才不是为我高兴呢!” 
“噢?”金虹看着米薇,“那是为什么?” 
“客人来自英国,所以他高兴。”米薇说。 
我一怔,听出米薇的言外之音或知道她下一句会说什么。 
“为什么客人来自英国,彰副市长高兴?”金虹说。 
“因为他妻子在英国。”米薇说。 
“是前妻!”我说,瞟了一眼米薇。 
“前妻也是妻!”米薇说,她也瞟了我一眼。 
“前妻就是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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