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圆舞曲-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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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直视维多利亚探寻的双眼。他早就发觉或是预料到她会来以此方式来寻找婴儿的下落。
　　维多利亚学习巫术的灵感源自杰伊，却忘了亚瑟已经掌握了他广博的知识。
　　通过相连的血液去探寻很危险，若不巧被发现，只需一句咒语就能让探寻者失去意识，陷入长久昏迷。
　　幸好维多利亚及时抽身，但还是晕倒在仙蒂怀里。
　　如果她没有梦到英格丽，不知还会沉睡多久。
　　梦中，她伫立在清澈的溪水旁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不对，为什么她看到了两个自己？
　　维多利亚回头，怔怔地望着和她有着相似容颜的女子。
　　“母亲…”
　　她禁不住伸手触摸面前熟悉的脸庞，然而，指尖停在半空又轻轻落下。
　　又是一场幻境，她不能触碰，在它结束之前。
　　“孩子，我的时间不多。维多利亚，争取和平的战争必然会有牺牲，你若不愿拿起武器，会有更多的人陷入灾难。
　　人类与血族和平共处的理想世界不是乌托邦，但是，这条漫长的道路必会经历腥风血雨。即使在同种族内，也不能避免战争。
　　孩子，你必须做出选择。”
　　维多利亚睁开眼睛，看到弗兰克焦急的神情和仙蒂苍白的脸，她的目光四处旋转，最后落在桌子上的古剑。
　　“做梦了吧？你刚才皱眉，嘴唇还在动。”仙蒂看了一眼古剑，接着说：“你晕倒时，这柄剑突然出现在我身上，割伤了你的肩，流了几滴血。不过，你的伤口愈合的真够快。”
　　维多利亚明白了。
　　一定是她下意识召唤了“维兰缇雅”，而无意中自己的血液暂时复苏了长剑上英格丽的精魂。她清晰记得母亲的每句话。
　　选择、战争、牺牲，她必须拿起武器，走上真正的战场。
　　维多利亚没有向弗兰克隐瞒婴儿如今的状况，她告诉亚度尼斯自己的选择后，把仙蒂和弗兰克送到机场。
　　“你们真的决定了？”
　　“维多利亚，你已做出选择，我们也有自己的选择。今夜，你将消灭E城所有的血族，我不想成为其中之一。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本杰明在一起。
　　不要劝我，即使结果可能会很糟，我也认了。至于弗兰克，这个庄园不会再接受的猎人，也有他最想做的事。
　　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目前无法加入任何集体，但请放心，我们不会兴风作浪，只是想去实现自己的心愿，做点什么。”
　　维多利亚注视着仙蒂和弗兰克执着的目光，点点头。
　　送别了弗兰克和仙蒂，维多利亚回到木屋前擦拭古剑，安静地等待夜幕降临。
　　

第十二乐章　绝境求生（下）
更新时间2010…3…10　21：36：23　　字数：3553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今天加更一章。
　　另：3月11日预告——安东尼奥的挣扎（上），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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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圣艾夫斯庄园的猎人们尽忠职守，用团队的智慧，想出各种妙招诡计，把分散的、对猎人不屑一顾的吸血鬼盟军骗到普拉亚广场。
　　虽然他们自觉手段不够光明磊落，但军令如山，他们无条件地服从大统领看似极端的计划。
　　其实在每个猎人心里，都怀有隐秘的希望。
　　正因为这个希望，他们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力量，圆满完成任务。
　　哈瑞特姗姗来迟，他万分惊讶的表情从看到广场上黑压压的吸血鬼盟军时就始终停留在脸上。
　　他们上当了。
　　过度轻敌导致这些自命不凡的吸血鬼们成了最愚蠢的白痴，居然会被各种各样奇怪低级的理由骗的团团转，连拥有“读心术”的哈瑞特都未能幸免。
　　虽然哈瑞特知道，全E城的猎人没法战胜他们；但他还知道，贝芙不久前提醒过他——维多利亚已经回到E城。
　　怎么，难道她打算和猎人联手？
　　哈瑞特没有时间思考，亚度尼斯的“光之谕”突然散发耀眼的光芒，将吸血鬼军团彻底笼罩。
　　月光下瞬间绽放出许多银白色耀眼的光束，清辉凛冽的剑面映照着猎人们坚毅的脸庞。
　　他们目光坚定，等候进攻的命令。
　　“收起武器。”亚度尼斯威严的声音让猎人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互相对望，样子有些滑稽。
　　“收起武器，现在！”
　　大统领再次大声命令，猎人们一脸迷茫，陆续收起“光之谕”。
　　很快，哈瑞特不祥的预感得到证实。维多利亚披着星光从广场的圣女雕像后款款走出，优雅的姿态仿佛是天神下凡。
　　天神？
　　哈瑞特愤愤地想，不过是拥有一张美丽皮囊的怪胎，只有走投无路的低级人类才愿意与她合作，借用她强大的力量。
　　力量…她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哈瑞特从不知晓这个问题的明确答案。
　　猎人们心中的希望变成现实，但不曾料到维多利亚把他们都留在战场之外。
　　她的长剑不像“光之谕”散发着霸气的光芒，而似古老的魔镜，用神秘的幽暗映衬她沉静的容颜。
　　维多利亚将长剑举到身前，紧接着，剑锋指向吸血鬼军团，目光也随之变得异常冰冷。
　　有些吸血鬼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然而，他们能够活动的范围也只有被神圣光芒围起的这一块土地。
　　维多利亚的脚刚轻盈地落在台阶下，场面就陷入混乱。
　　勇敢的吸血鬼向前冲，胆小的向角落里退，原本安静的广场充斥着身体断裂，血脉喷张的声音和或兴奋或痛苦的喊叫。
　　围观的猎人有些按捺不住，乔森握着“光之谕”，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
　　光晕阻隔了他们的视线，只能看见一个淡蓝的身影在血色中穿梭。
　　亚度尼斯加大能量，光晕变得厚重，完全遮住他们的视线，连同嘈杂的声音。
　　“你们都回去，我担心漏网之鱼会趁机袭击庄园。”大统领命令道。
　　猎人们恭敬地注视着亚度尼斯，脚却像被钉子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统领叹口气，再次命令：“立刻回到庄园！”
　　大家慢吞吞地转身。
　　“卡尔文，你们小组留下吧。”
　　亚度尼斯轻声说。于是，他和卡洛儿、盖文、贾汀加上不胜感激的乔森继续在广场等候。
　　今晚的时间是只负重的蜗牛，慢的就像随时就要停滞。
　　乔森备受煎熬，担忧与焦虑让他的五脏六腑绞在一起隐隐作痛。
　　四周极其安静，巨大光晕竖在面前，他感觉自己在看一场被光芒遮盖的无声电影，明知情节扣人心弦，却只能等待最后的结果。
　　光晕渐渐变弱，亚度尼斯的“光之谕”也需要休息，它并非无休止的发光机器。
　　电影画面逐渐清晰，当光晕完全消失时，被包围的场地中心，伫立着两个人。
　　维多利亚的白衣上绽放着无数鲜红的花朵，脸颊和裸露的手臂却依然洁白如初。
　　哈瑞特站在她对面，脸上挂着血痕。在他们脚边，许多具身首异处的干尸交叠，如果从天空俯瞰，很像一座美妙的环形艺术雕刻。
　　乔森迈出脚，身体前倾，却被亚度尼斯强有力的手臂挡在胸前。
　　“没有用的，维多利亚。
　　你杀再多的血族也毁灭不了亚瑟家族，我们依然是最后的胜利者。”
　　哈瑞特嘴角轻佻，不屑地说。
　　维多利亚一只手搭在哈瑞特肩上，轻声道：“哈瑞特，安布尔泽恩，再会。”
　　等哈瑞特的身躯被白色光芒完全淹没后，亚度尼斯才放下拦在在乔森胸前的胳膊。
　　他跋山涉水似地越过尸堆，终于走到维多利亚身边，呼吸尚未平稳，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怀里。
　　好温暖啊…
　　维多利亚静静地靠在乔森宽阔的胸膛上，倾听他心里溢出的爱，感受他怀中美妙的温度。
　　她感到疲惫，方才握剑的手轻轻发抖。
　　她紧闭双眼，不愿看到环绕在四周的尸体。
　　维多利亚心里沉沉的，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寂静的悲伤，在心底游荡了片刻便径直涌上眼眶，化作温热的泪珠，滴落在乔森的衣襟上、手背上，无声无息。
　　她想起杰伊说过，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她手刃的几千吸血鬼也并非都是邪恶的化身，他们不是没有可能与人类和平共处。
　　她厌恶战争，痛恨杀戮，却不得不投入其中，满怀悲伤，在鲜血中前行。
　　乔森拥着维多利亚，不想松开手，而她也始终安静。
　　卡尔文带着其他三个小组成员返回庄园，亚度尼斯拄着长剑伫立在原地，陪伴他们直到清晨。
　　也许是上帝看见了这一幕，有心帮助他们，让太阳从浓密的云层中露出数缕光芒，虽然很快便收回，但足以将广场清理干净，仿佛刚刚经历的战争只是一场噩梦。
　　乔森捧起维多利亚的脸，他因长年训练而有些生茧的手仔细的抚过她光洁的面庞。从额头到眉目再到鼻尖、嘴唇，仿佛要把这张挚爱的容颜雕刻在手中，永远放在心里。
　　他知道接下来她将去何处，他也知道为了凯瑟琳，她不会让他去冒险，他还知道，或许这一别，他们相见无期。
　　维多利亚将用自己的血液和灵力，加上“维兰缇雅”吸取的几千吸血鬼的血液为整个E城布下防护界，阻隔所有吸血鬼和拥有吸血鬼血液的人，包括她自己。
　　这些，亚度尼斯已经在战斗结束前告诉他了。
　　维多利亚柔软的双手温柔掠过乔森眉间，十指间流淌着诀别的忧伤。
　　无论这场战争结果如何，她都不会也不能再踏上E城的土地，这是对凯瑟琳的承诺，也是维护E城这片人类安全居住地所要付诸的实际行动。
　　他们相拥着默默流泪。
　　“乔森，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
　　“我…会的…”。
　　亚度尼斯伸手掠过眼角，竟触到一片冰凉，不由悲伤地笑了。
　　回到庄园后，亚度尼斯又召集了十几名猎人，在维多利亚的指导下用一天的时间帮助她布置好防护界。
　　今夜，她将和共赴安布尔泽恩的猎人们在E城边境启程，出发前，她会正式开启防护界。
　　圣艾夫斯庄园灯火通明，猎人们聚集在广场，等候亚度尼斯宣布两项决议和赴安布尔泽恩进行生死决战的猎人名单。
　　第一项决议是将圣艾夫斯庄园更名为圣堂，第二项决议是任命乔森为新圣堂的统领。
　　没有人提出疑议，大家早已认可了这位优秀的年轻猎人。
　　简单的任命仪式结束后，亚度尼斯威严的目光扫过安静严肃的猎人，没有人打退退堂鼓，即使大家都知道能活着回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和我从安布尔泽尔来的猎人，同我一起回去，格纳，你也加入，然后…贾汀。”
　　“就这些？”一个猎人惊讶地问。
　　“就这些。”亚度尼斯平静地回答。
　　“请带上我。”
　　“还有我。”盖文见卡洛儿自告奋勇走出来，也跟着向前一步。
　　亚度尼斯思索片刻，点点头。
　　“统领，我也愿加入。”卡尔文随后走出队伍。
　　“我也去！”
　　“请让我参战！”
　　……
　　猎人们陆续站出来，亚度尼斯与乔森对视了几秒，转回头看着大家坚毅的脸庞，目光朦胧起来。
　　“听我说，孩子们…”白发老人含着泪光慈祥地笑了：“在我心中，你们始终都是可爱的孩子啊…
　　好好活着，去实现和平的愿望。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恶，但我们心中有正义的天平，善恶的标尺。
　　也许有一天，吸血鬼和人类能够和平共处，不再需要我们这些猎人——但是，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原则，你们每个人都要肩负起将信仰传与后世的神圣职责。”
　　乔森和猎人们将大统领一行人送到庄园外。回到房间，他看到凯瑟琳正窝在床头抽泣，泪水打湿了她怀中的信纸。
　　“他…走了…”凯瑟琳伤心地哭泣，颤抖着手把信递给乔森。
　　他这才发觉利奥没有参加今晚的会议。
　　“亲爱的凯瑟琳，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E城已经安全，乔森也成为统领，我相信他会比我更加爱护你，带给你幸福的生活。
　　无论经历过多少痛苦，明天，E城将开始新纪元，你的生活也要翻开崭新的篇章。
　　而我…要去寻找，救赎。
　　凯瑟琳，我的女儿，我永远爱你。”
　　乔森念完信，凯瑟琳流着泪扑进他怀里。
　　他抚摸她的头发，轻叹着说：“让我们为他祈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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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多利亚在边境与猎人们汇合，立即着手开启防护界。完成后，她和猎人们手手相握围成圈，准备进行一次大规模的隔空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