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圆舞曲-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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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维多利亚，正是鲜明的例子。
　　杰伊难免疑惑：亚度尼斯究竟是怎样描述他和英格丽的感情？
　　杰伊并不打算提问，看着维多利亚沉静美好的脸庞，他决定让她知道乔森的状况。
　　“你的意思是，乔森快要死了？”维多利亚倍受打击。
　　“是的…很可能就在今晚。我闻到他身上死亡的味道。”
　　“‘重生露’…你还有吗，杰伊？”
　　“没有。”
　　“说谎。”
　　“好吧。”维多利亚的精灵血统帮助她辨别出杰伊的谎言，他无奈地点头说了实话：“但是，你是否愿意他成为血族？他自己又是否能接受呢？”
　　“你拥有的‘重生露’肯定不只一瓶。”
　　“是的，你说的对。不过，一个人最多可以进行两次变化，你这回救了他，下次再遭遇生命危险时，上帝也救不了他。”
　　“他为救我，受你的蒙骗而遭遇车祸，你和我，是伤害他的元凶。我必须救他。”
　　“他已经和凯瑟琳结婚，和你彻底对立。救活他能怎么样？你是否想过，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恢复记忆，谁会是最痛苦的人？是他。他的生存意志很微弱，或许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从此不愿再醒来。”
　　维多利亚注视着杰伊，陷入沉默。片刻，她微微一笑，望着夜空中闪耀的星说：“给我两瓶‘重生露’吧，杰伊。”
　　“我不打算把它浪费在敌人身上。”杰伊边说边走向别墅。
　　“求你了。安东尼奥。”
　　杰伊像被冰块冻住，僵立在原地。她回来了吗？为什么他听到英格丽在呼唤他的名字呢？
　　他机械地回身，走过去双手抓住维多利亚的肩膀：“我不是安东尼奥，你，也不是，英格丽！”
　　“她在天上看着你呢！英格丽一直看着善良真诚的安东尼奥！”
　　“闭嘴！”
　　杰伊掐着维多利亚的手腕飞快地把她拉回别墅，将装有“重生露”的盒子扔给她，重重地关上房门。
　　盒子里有三支药剂，维多利亚取出两支，把剩下的一支放进自己房间后，匆匆赶往医院。
　　她走近乔森的病房，大家怔怔地看着头号敌人，没有人展开“光之谕”。
　　黑色长发垂至腰际，牛仔T恤，分明一个青春洋溢的大学女生。这是众人第一反映。几秒后，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维多利亚！”
　　“我是来救他的。”维多利亚把胳膊垂直抬起，两瓶晶莹的蓝色液体静静躺在她手心里。
　　利奥用手势示意大家不要进攻。
　　“利奥，你应该认识这个。先让他变成吸血鬼，再变回人类。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相信我。”维多利亚真诚地看着利奥。
　　“放下它们，然后离开这里。”
　　“我必须亲自给他用药。如果掌握不好两瓶药剂注入的间隔时间，他会死。”
　　“你别想再靠近我的丈夫！”凯瑟琳充满敌意地盯着维多利亚，恨恨地说。
　　“那么，你就情愿看着他死？凯瑟琳，乔森是你的丈夫，没有人能从你身边夺走他。”维多利亚完全知道她的姐妹再想什么。
　　“凯瑟琳，相信她，快救乔森吧！”科林提醒道。
　　维多利亚感激地向科林点点头，走到病床前，凯瑟琳不情愿地退到利奥怀里。
　　药剂顺利注入，“重生露”的变化很剧烈，乔森的身体扭动，睁开血红的眼睛，大叫并挣扎。
　　维多利亚按住他，直到重归安静。她必须在乔森新生后睁开眼睛的瞬间将第二支药剂注入。
　　其实前后药剂注入并不需要严格的时间差，就算成为吸血鬼很久也可以再顺利变回人类。维多利亚这么做是因为变成吸血鬼后的乔森极有可能恢复记忆，她不能给他选择的机会。
　　乔森皮肤渐渐苍白，呼吸均匀。他睁开眼睛，看着维多利亚，露出深情的笑容。
　　维多利亚多想让时光静止在这一刻啊！她把针管扎进他的动脉里，含泪按下注射器。
　　乔森变回人类后的反映让所以人大吃一惊，包括维多利亚。
　　他的第一句话是：“我是谁？”
　　“你们都是什么人？”是他的第二句话。
　　维多利亚看看乔森，又看看来自圣艾夫斯庄园的众人，走到病房门口。
　　“利奥，告诉他，他是谁。谁是他的朋友，谁又是他的敌人。你知道的。”她说完，淡然地推门而出。
　　利奥获得了重新书写一个人历史的权利，他没有推辞，为乔森谱写了一段荡气回肠的身世，让他相信他的父母被维多利亚所杀，让他相信与凯瑟琳拥有可歌可泣的唯美爱情。
　　利奥下令，从今以后，圣艾夫斯庄园里关于乔森的历史，只能存在一个版本。
　　其实，利奥本不必如此——如果乔森没有突然获得惊人的能力。在一次例行训练中，乔森仅用十分钟就击败他的本部统帅卡尔
　　文。“重生露”清洗了他的全部记忆，却也让圣艾夫斯庄园拥有了一个优秀的猎人。乔森相信了利奥的谎言，忠诚地爱着凯瑟琳，勇敢地执行猎杀任务。在战斗中，他愈发勇猛，所向披靡。
　　杰伊责怪维多利亚制造了这么个大麻烦，而他又得遵守约定不能伤害乔森。
　　“如果他杀了我的后裔，我就杀了他！”杰伊咬牙切齿地说。
　　“你不能违反约定。”
　　“我才不管什么破约定！就算你不是个纯正的血族，他们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维多利亚没有回应，她抬头凝视杰伊，温柔又安静。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要再对我说‘英格丽一直看着你呢！’我不会上你的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再现亚瑟时代。白痴！亚瑟时代早就结束了，它随着英格丽灰飞烟灭了！现在，我就撕毁约定，你可以随时离开，你可以再度与杰伊家族对立，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该死的猎人！”
　　杰伊把维多利亚推出房间，砰的一声摔上门。隔了两三秒，他又打开门，冲着大厅喊：“贝芙，上来！”
　　贝芙斜视着维多利亚，得意洋洋地走进杰伊的房间。很快，门内就传来她故作大声的呻吟。大厅里的众人向伫立在门外的维多利亚献上嘲讽、同情、轻蔑的目光——她又被驱逐了。
　　

第十一乐章　梦魇（下）
更新时间2010…2…8　13：56：26　　字数：3185

　维多利亚不卑不亢地从吸血鬼们幸灾乐祸的目光离开别墅，漫步在月色笼罩的街道。
　　她回想起第一次被赶出别墅的夜晚，失去生存的信心和希望，若遇到的猎人不是乔森，恐怕早已丧命。
　　不，说错了呢。杰伊一直在暗处，在她没有觉醒之前，他不会让她死。
　　原以为这一切是杰伊无聊时的游戏，其实都是他的计划。
　　维多利亚是杰伊仇恨与痛苦的承担者，共同承担的还包括利奥、凯瑟琳、乔森、安斯艾尔等等与她相关的人。维多利亚从安布尔泽恩回来后，明白了所有。
　　杰伊误会了。或许维多利亚曾有过创造和谐时代的愿望，但现在，她最想做的是平息杰伊心中的愤怒，化解他和利奥的仇恨。
　　未来神秘莫测，维多利亚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可是她到底落入尘世。历经风雨，她终于为自己不被允许存在的生命找到了继续存在的理由。
　　街道寂静冷清，远处的风吹来混杂着吸血鬼和猎人气息的空气。
　　维多利亚走近时，吸血鬼被祝福之光融化。年轻的猎人转身，英俊的脸庞倒映在她眼中。
　　乔森成为出色的猎人，维多利亚躲闪着他的进攻，默默赞叹。“重生露”包含着浓烈复杂的情感，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
　　维多利亚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尽管乔森奋力进攻，但依然不能伤到她。
　　自从维多利亚体内的精灵元素正式开启，她的能力比之前更加强大，并且对血液的渴望逐渐减弱，很多天不沾鲜血，依然精神矍铄。
　　她听到乔森心中冰冷无情的声音：为什么杀害我的亲人？恶魔，我要亲手杀了你！
　　原来如此。利奥听取了她的建议，精心打造了全新的历史。由此，昔日的恋人终于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
　　然而，这仅是相对于失去记忆乔森的事实。维多利亚不曾忘记和乔森共渡的幸福时光，她把那份遗落在命运交响乐中的爱恋埋藏在岁月最深处，把一切甜蜜的回忆和未能实现的憧憬全部留给自己清冷的梦境。
　　而现实中，她不会破坏乔森的生活，不会伤害他，并且会尽己所能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维多利亚要用此般心态面对她的父亲和姐妹，尽管他们和乔森一样致力于消灭她。
　　维多利亚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个近似于怪物的存在，就算真相大白，带给利奥与凯瑟琳的只会是更多的烦恼和痛苦。
　　在种种复杂情况的交织下，维多利亚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对杰伊的救赎行动中。
　　所以，她必须回去，回到杰伊身边，化解他心中的愤怒，让他心怀温暖，回归安宁的生活。
　　维多利亚轻松夺下乔森的“光之谕”，长剑伴随着一道幽光恢复原形态，她握着精巧的方盒安静地望着乔森。
　　“猎人，凭你现在的能力，杀不了我。”维多利亚扬手把“光之谕”扔给他：“你的天分很好，但还需勤加训练。再会，猎人。”
　　维多利亚转身离去。她回到杰伊的别墅，杰伊带着贝芙、弗兰克出去享受大餐，捕猎者也已从别墅出发。
　　大厅里等候食物的吸血鬼们诧异地看着这么快就回归的维多利亚，满腹狐疑却没有人敢阻拦质问。她走到自己房前，手指刚放到门板上又若有所思地缩回来，她绕到杰伊门前，径直而入。
　　其实维多利亚已知道真相，察看杰伊房间隐秘的角落无非是想再度证实这梦境般的事实。
　　她在黑暗中摸索，从桌子衣柜到每一寸墙壁。她想这里或许有能够开启遥远传说的隐蔽机关。
　　终于，在坚持不懈的寻找下，一面墙壁随着她手指的敲打沉闷展开，借着幽蓝的月光，维多利亚看到一副年代久远却保存完好的画像。
　　她眼前闪现第一次持剑时自己在镜中的影像。维多利亚虔诚地望着画像上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女子，笑容恬静。
　　这是英格丽仅存于世的肖像。她不曾想到，这个奇迹般孕育出的生命竟会成长的如此美丽，并以坚定的信仰在她的肖像前深沉缅怀。
　　“母亲，您不只有一个女儿，请为我祝福。”
　　维多利亚在心中默念。
　　大厅里突然传来喧闹声，她飞速按动机关，墙壁恢复原状。维多利亚走出房间，杰伊躺在大厅的沙发上，胸口汩汩流血。她从楼上跳下，冲到他身旁。
　　“发生了什么事？”维多利亚紧张地看着脸色惨白的杰伊。
　　“我需要鲜血，我需要鲜血！”杰伊似乎有些神智不清，指甲掐进维多利亚的手臂。
　　“贝芙，究竟怎么了？”维多利亚转头望向神情悲痛的贝芙。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哦…是我害了他…”贝芙哽咽着。
　　“我们遭到暗算，杰伊替贝芙挨了一剑。‘光之谕’穿过他的胸膛，虽然没有正中心脏，但伤口很难愈合。”弗兰克说。
　　“为什么不用血液给他疗伤？”
　　“没有用。我们的血液都是他赐予的，只有和他平级或比他更高级别的血族才能救他。可是，E城还有比他更强大的血族吗？也许别的地方会有，恐怕还没找到，杰伊的血就流干了。”贝芙的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还有‘重生露’就好了。”弗兰克低声说。
　　“呵呵，没了，再没有‘重生露’。而且，我宁愿死，也不会变成愚蠢的人类！”杰伊转头，艰难地呼吸：“维多利亚，快，带我去欧云湖畔。”
　　此时此刻，杰伊的未来完全掌握在维多利亚手中。去德维特家还是将最后一瓶“重生露”注入他体内，全在她一念之间。杰伊以为最后的“重生露”都给了乔森，殊不知维多利亚手中尚有一瓶。
　　维多利亚紧皱双眉，进行着异常激烈的思想斗争。杰伊手捂胸口，哀怨地望着她。
　　最终，维多利亚抱着鲜血浸润的杰伊，消失在白光中。
　　贝芙脸上挂着泪痕，呆立如风化的雕像。
　　维多利亚把杰伊带到欧云湖畔，德维特先生救助了危在旦夕的吸血鬼。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亲人。
　　德维特家族的成员围坐在杰伊周围。久违的家庭会议拉开帷幕。安斯艾尔和维多利亚则离开别墅，悠闲漫步于宁静湖边。
　　“维多利亚，从安布尔泽恩回来后，我一直有许多困惑。现在，你可否为我解答？”
　　“当然。”
　　“维多利亚，德维特先生推断，你是杰伊将英格丽血液注入体内的那个婴儿…这是真的吗？”
　　“呃…不。”精灵拥有识别谎言的能力，如果她说“是”，安斯艾尔会察觉到她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