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圆舞曲-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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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血液。”维多利亚笑了下：“我听到了。那么，我是个试验品还是怪胎？”
　　“我不能确定。”
　　“对于我的能力，你有什么判断？”
　　“古时对于混血儿能力的分析总体概括为——比任何一方都要强大，并且可以穿梭于不同的种族。这是好的例子，比如英格丽。第二种情况——比任何一方都强大，但由于不同种族的血液尽管融合但仍然会相互排斥，若不能恰当运用，就会失去理智，变成真正的魔鬼，最终自我毁灭。
　　资料上也记载过此类情况，但已无法考证。然而，这一切都是针对两个种族，讫今为止，没有任何记载和传说中出现过三个种族的混血生命，所以，我不能确定。”
　　“谢谢你，亚度尼斯。我需要继续寻找答案。”
　　维多利亚以真诚的感谢作别圣堂的统领。
　　“对不起，孩子，恐怕你不能走了。”
　　亚度尼斯凛冽的目光犹如寒冰包裹着维多利亚，她早该猜到的。
　　“请原谅，我不能任不确定因素任意发展，一旦……我必须为人类的和平担负起责任。”
　　维多利亚无法召唤“维兰缇雅”，防护罩隔离了她并不成熟的“召唤术”。
　　猎人们把她关进密室。亚度尼斯打算实施两个方案，如果维多利亚能像英格丽一样变成人类，就让她在安布尔泽恩幸福自由地生活；如果不能，她就必须从这个世界消失。
　　亚度尼斯即刻向杰伊发出讯息，要求三天之内将神奇药水送至圣堂，否则，维多利亚将被处死。
　　杰伊收到消息，万分后悔自己引导维多利亚去安布尔泽恩。他没想到，她竟然从亚度尼斯那里调查事实，真是勇气可嘉。
　　杰伊不安地在房间踱步，他知道亚度尼斯索要“重生露”的目的。
　　可是如果她用完了最后三支“重生露”毫无反应或者变成什么别的怪物，圣堂的统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如果侥幸成功，变成人类，杰伊的努力就白费了。他更不能冒然去救维多利亚，圣堂被强大的防护罩保护，即使进去，恐怕维多利亚早已被处死。
　　他闭上眼睛，思考对策。一缕浅金色的长发和雪白的皮肤在黑暗中闪现。
　　安斯艾尔！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忘了？他甚至没有关注“重生露”在这个天使身上产生了什么效用。看来，他必须尽快去拜访德维特家族。
　　维多利亚坐在地上，房间密不透光，只有一个换气的长方形铁窗。比标准的监狱还要封闭。
　　她坐了一会就觉心神不宁，压抑难耐，站起来踱步。
　　房间里堆满了陈旧的杂物，她走的越来越快，不小心碰翻了摞的像小山一样高的杂物堆。布满灰尘的废旧物品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惊动了看守的猎人。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事。我不小心碰翻了东西，马上就重新摞好。”维多利亚对着铁窗外两只闪动的眼睛说。
　　她蹲下把物品一件件地摞回去，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个残旧的木盒往杂物堆上扔，但偏离方向，木盒碰到凳腿弹到地上，摔成两半，一个黑色的本子掉在脚边。
　　维多利亚捡起本子，弹落上面的灰尘，轻轻翻开，在黯淡的冷光中默读纸上娟秀的字迹。
　　“…安东尼奥，你真傻。明知道残酷的真相，还要如此执着。太可悲了，我们拥有永恒的生命，却不能享受平凡的人类简单的快乐与幸福。可是…谢谢你的爱，安东尼奥，谢谢你每夜陪我在月光下练剑，跳舞。你的舞姿很优雅，你的笑容很迷人…你的拥抱很浪漫，你的吻，很甜蜜…”
　　“…安东尼奥，你有多久没有陪我跳舞了？我不知道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做什么…没有你的夜晚，寂寞成了我的伴侣，月光是凄清的，空气也是冰冷的…”
　　“爱玛说，你已经厌倦我了…真的吗，安东尼奥。或许我应该有心里准备，但…我还是很难受，很难受…”
　　“对不起，安东尼奥，和那个猎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带着一丝报复的心理，同时，也深深地被他的勇气和执着震撼，我和他在阳光下完成了身体的交融…而且，他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我怀孕了，安东尼奥，我和那个猎人有了孩子！三个种族的血液竟然奇迹般地在我的体内融合成新的生命！可是，我第一次感到恐惧…我无处倾诉…我只能，告诉你…”
　　读到此处，维多利亚的手开始颤抖，她大口吸着气，继续翻看日记。
　　“谢谢你，安东尼奥…虽然你狠心取出那个孩子，但我不会怪你，它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现在，我终于知道你闭关许久是为了什么，你想改变我的体质，但是事与愿违，我在你神奇的药水中变成了一个有着滚烫血液，心脏率动的人类女子…而此时，他来了，他说愿意为了我背负一世罪名，加入亚瑟家族…原谅我，安东尼奥，原谅我不辞而别，我别无选择…”
　　“安东尼奥，还记的我问你做普通人是什么感觉吗？如今，我真切地体会到了，平和安宁，因为知道一切终将归于尘土，所以更加珍惜有生之年。
　　他对我很好，我们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你还好吗？亚瑟的成员们都好吗？我的失踪一定掀起巨浪，或许你们在四处找我。我很想你，也想念大家，可是我没有勇气也没有机会回到过去，我的身体里，此刻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人类的婴儿…”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我，而这一天竟来的如此之速…我有罪，除了生命，我不知还有什么能平息你心中的伤痛与愤怒…”
　　“这是我最后一次翻开日记了，今夜在战场上，我会用生命换取和平，安东尼奥，请你千万要答应我最后的请求。
　　我走后，请一定平息心中的愤怒，我的灵魂会永远祝福亚瑟家族的成员……安东尼奥，我从未向你表达过心中热烈的感情，但你要相信，爱不是愤怒，不是占有，而是救赎。永别了，我此生的挚爱。”
　　

第八乐章　记忆之城（下）
更新时间2010…2…5　20：41：41　　字数：2716

　维多利亚合上日记，把它紧紧搂在怀里，泪如雨下。
　　当真相以此种方式展开，她终于明白，其实每个沉浸在黑暗中的人，都是痛苦的中心。如果没猜错，杰伊就是安东尼奥，而她则是那个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杰伊让她存活并成长，是做为报复的工具还是寄托思念的载体？也许，二者兼具。
　　若不是这本日记，这惊人的真相不知会被杰伊埋藏多久。
　　他不会想到，维多利亚在亚瑟的古堡里意外地看到了英格丽不曾被任何人发掘的私密日记。
　　维多利亚沉浸在黑暗中，此时此刻，她是被曲折的故事、悲伤的爱情所震动，还是被自己的离奇身世所摇撼？
　　（欧云湖畔）
　　杰伊在德维特家别墅附近约见本杰明。
　　“你去找过我，为什么不辞而别？”杰伊并未直入主题。
　　“你知道？”看来维多利亚没能瞒住杰伊，本杰明有些不安。
　　“亲爱的弟弟，不要紧张。我不是来追问你究竟和维多利亚说了什么，我只是来向你打听，那只天使，他现在怎么样了？”
　　“杰伊，不要打他的主意。”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发明在天使身上起了什么效用？”
　　“过了这么久，你突然来询问，又是什么阴谋吧！”
　　“本杰明，”杰伊无奈地摇头：“你为什么…”
　　“让我来告诉你！”安斯艾尔从身后的丛林轻飘飘地走出。
　　杰伊上下打量着安斯艾尔，那对尖尖的耳朵让他嘴角浮起欣慰的笑容，维多利亚有救了！
　　“精灵先生，维多利亚需要你的帮助。”
　　“发生了什么？她遇到危险了？”安斯艾尔紧张地说。
　　“是的，她遇到了麻烦，只有你能救她。”
　　“她现在在哪里？”本杰明有种不详的预感。
　　“安布尔泽恩，圣堂。”
　　“上帝！杰伊，你究竟在想什么！”本杰明抬起双手，又无奈地垂下。
　　“先不要问我她怎么到那里，去做什么，三天后维多利亚将会被处死。本杰明，你知道，只有天使和精灵才能突破防护罩。幸运的是，‘重生露’没有把天使变成没有用的人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精灵先生到达安布尔泽恩。”
　　见本杰明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杰伊拿出亚度尼斯的密信。
　　“你认识圣堂的标志。并且，我最后两瓶‘重生露’已经给这位精灵先生了。”
　　“我再相信你一次，不要让我失望，杰伊。”
　　虽然维多利亚也未曾去过安布尔泽恩，但她毕竟是英格丽的女儿，那里牵连着她的血脉。而与安布尔泽恩毫无关联的精灵在两人详尽的描述下，一直保持着木然的神情。
　　“你们太蠢了！”精灵突然蹦出句话：“把召唤的对象换成维多利亚不就可以了吗？”
　　两兄弟对视了一下，精灵说的有道理，但被骂愚蠢，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一秒、两秒、三秒…本杰明和杰伊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安斯艾尔安详的脸庞。终于，在本杰明数到第十秒时，精灵随着一道白光消失。
　　（安布尔泽恩圣堂）
　　看守的猎人被维多利亚屋里的噪音和瞬间闪耀的白光吸引过去，两只眼睛再度填充了铁窗。
　　“搞什么鬼？”
　　“没什么，我又把东西碰翻了。”
　　“真够呛！”猎人向屋里看了几眼，未发现异常，转身离开。
　　维多利亚被杂物堆遮盖的角落走去，黑暗中闪耀着淡金色熟悉的光辉。
　　“安斯艾尔？我，这是在做梦吗？”维多利亚看着精灵深蓝的眼眸，不可思议地摇头。
　　“我来救你了，维多利亚，这不是梦。”精灵抚摸着她的长发。
　　“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召唤术’。现在，我们要运用它离开这里。”
　　“我无法突破防护罩。”
　　“你…你有精灵血统！”安斯艾尔一着急脱口而出。
　　“我知道。但是它太微弱了。”
　　“维多利亚，你知道…真相？”安斯艾尔觉察到她心中的痛苦。
　　“是的，我知道。我猜测，我体内的三种能量互为消长，杰伊开启了血族密码，虽然属于精灵和人类的能量会一直存在，但目前精灵族的力量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也许当精灵密码被开启后，力量才能缓慢觉醒。”
　　“让我帮你开启。当你身体里属于精灵的力量受到同一种族血液的刺激，就能够觉醒。”
　　“安斯艾尔，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不能确定…也许，我会变成一个，怪物。”
　　“你不会！维多利亚，我知道你的痛苦！你不是怪物，你永远都是那个救治我帮助我的善良女孩儿。不要害怕，不要退缩，我说过，无论真相多么残酷，我都会与你一起承担！”
　　“安斯艾尔…”
　　“不要犹豫，开始吧。”安斯艾尔把手腕抬到维多利亚嘴边。她温柔地看了精灵一眼，低下头。
　　精灵血液的注入没有造成维多利亚外表的变化，但她感觉胸膛内安静许久的心脏似乎在微微跳动。
　　“感觉如何？”精灵问。
　　“非常好。”维多利亚擦去嘴边的血。
　　“好！现在，我们一起努力离开这里！”
　　“糟了！他正往这里走！”维多利亚感到亚度尼斯的气息越来越近。
　　“谁？”
　　“圣堂的统领！”
　　“就是现在，快，维多利亚，抓住我的手！”
　　“来不及了！”
　　“相信我，我们能做到！”
　　他们成功了。在亚度尼斯打开门的刹那，他们的身躯被耀眼的光芒带离安布尔泽恩。然而，大统领并非一无所获，他走进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日记本——维多利亚忘记带走的真相之源。
　　维多利亚和精灵同时离开，却未能到达同一个地点。
　　杰伊和本杰明为了避免引起不愉快回忆的谈话，一个靠着车门等候，一个在别墅门口徘徊。
　　安斯艾尔召唤的是德维特的别墅，而维多利亚脑海里却充斥着一个名字——安东尼奥。亚瑟。
　　“怎么只有你自己？”本杰明看着孤零零出现在面前的精灵。
　　“我…不知道。”精灵转了一圈，没发现维多利亚的影子：“难道，她失败了？”
　　“跟我来。”本杰明思索片刻，向杰伊所在的方向走去。
　　杰伊注视着维多利亚，踏实许多。他想，她已经知道一切，关于英格丽、关于他与亚瑟家族的联系、关于他和利奥的深仇大恨，当然，除了她的真实身世。
　　维多利亚曾恨透杰伊，如今从安布尔泽恩回来后，她已知道，安东尼奥为何会变成杰伊。她想起英格丽日记中那炽热的情感，那句“爱是救赎”。哦，等等，她居然把日记本遗落在地上，亚度尼斯一定发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