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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男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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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人仍然害怕夏侯澜知道真相後会对那一晚去看易水的邻居们不利,他的奴性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即使夏侯澜这样的悲痛,他也不肯相信高高在上的王爷主人会对一个奴隶有著认真的感情。

不等把话说完,易珠已经忍不住了,哥哥的死深深的刺激了她,他曾说过的话也在她的心里爆发,上前一步,她对夏侯澜大声道:“没有,我哥哥没有昏迷,他临死前的神智,是这几天来最清楚的,在他的最後一刻,他本来已经失去任何力气的身子忽然象僵尸般坐了起来,直著嗓子厉声大喊‘夏……夏侯澜……我好……恨你……我好恨你啊……我好恨……'他就这麽喊著。”易珠学著易水当天晚上的喊声,听在众人耳里,仍觉惊心动魄。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然後他就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直到死的时候,他的双眼仍然是睁著的,我哥哥他……被你骗去了一颗心,他死不瞑目。若他泉下有知,他不会稀罕你现在再来抱他的。”z

夏侯澜的十只手指紧紧陷进易水单薄的衣服,那里面包裹著的躯体已经冰冷僵硬,借由易珠的诉说,他可以想象到易水死时是多麽的怨恨与不甘。他的心被一寸寸撕裂,那种痛到麻木了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死了,是否就可以追上奈何桥畔的易水,是否就可以对他解释,可是解释什麽呢?他不信任易水,他做出那样绝情的举动,他能够跟易水解释什麽呢?因为什麽都是自己的错啊。

“王爷请让开吧,哥哥已经死了,我们不敢对高贵的主人有怨言,更害怕哥哥万一变成厉鬼,索了王爷的命,这个责任我们是万万承担不起的,所以请你让开,让我哥哥早些入土为安吧。”易珠话音一落,周围的人就纷纷附和点头。

夏侯澜看著他们,看著那一张张卑微的脸庞,忽然忆起当日在王府,自己提出用易水的军功来交换奴隶们生活的改善时,易水不但答应还对他说谢谢的情景。当时他很疑惑,因为以易水的性格,他能够答应已经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他以为就算他答应了,也一定是咬牙切齿的,可是易水没有,他一脸平静的对自己道谢。如今他终於明白了,明白易水内心的感受。这些奴隶在长期的压迫下已经失去了自我,甚至变成一具具没有真正情感,只以主人的意志为天的行尸走肉,可以想象,高傲不肯服输的易水每天看到自己熟悉的亲人朋友夥伴们如此生活,他内心里会是多麽的痛苦与绝望。夏侯澜再次低头看向怀中那张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机的面容,为什麽,为什麽他到现在才明白,为什麽他不肯相信他的小奴隶,甚至连一句解释也不听,是他逼死了易水,是他逼死了自己……最爱……的这个人。

鲜血顺著嘴角,一滴滴落在易水的粗布衣上,就连易珠,此时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悲痛,失神的看著他。山坡上静悄悄的,只有秋风呜咽吹过。

一张粗糙的纸片从易珠手中被风吹落,她回过神来,连忙要去抓住,可是已经晚了,那纸片轻飘飘落在易水的身上,夏侯澜的面前。

“天边几度夕阳

残照里

梧桐影瘦落叶飘黄

谁家瑶琴轻响

倚栏处哪个断肠

杯酒遥对,天边孤雁凄惶

有谁知

它也曾成对成双

苍穹万里任!翔

只一朝黄粱梦醒

竟弄得,一身伤

相看前程道上

满目风雨苍茫

枕边或有余香

曾记否

芙蓉帐里誓言恩长

人道负心薄幸

果然是,君恩如霜

一生难忘,花前月下时光

到头来,全化作遗恨满腔

当初何必轻言爱

岂不知情债难偿

落花处,人亦亡

留尔鬓发如雪

独对春暖秋凉

这阙词不算工整,写的也很粗糙,易水在王府里时日并不算长,能从目不识丁学到这个程度也算不易。只是通篇词里,竟无一句不怨不恨,可谓字字断肠了。y

夏侯澜看完词,就一动也不动,夏侯舒只吓得汗都出来了,忘月此时也从易水的死亡中清醒过来,看主子这样,浑身也是一阵阵的发冷,刚要开口说些劝慰的话,却忽然见他就那样抱著易水靠著坟壁坐了下来,喃喃道:“,易水,你对我竟有如许怨恨,竟然恨到让我孤单一生在对你的思念中煎熬,你真是太了解该怎样折磨我了,可我偏不让你如愿。”说完又对众人道:你们不是要掩埋他吗?撒土吧。如果觉得这里埋两个人会让易水觉得拥挤,就再挖大一些。我要陪著他,我要去那里见他,不论他如何的恨我,不管他最终会不会原谅,我也要缠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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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偶宣布:从此刻起,妹妹们有啥话就都先忍著哈,等到过了今晚十二点,再给偶留言。因为今天小电修了一下,所以网速变快了一些。可是又因为只能趁小梨子睡觉的时候回复,而且还要写文,所以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完的说。一旦妹妹们再留言,很容易弄混漏掉,那样就不好了。被漏掉的妹妹们心里会不痛快的。

哎呀,你们都不知道我心里这几天急得,看到很多妹妹有问题,偏偏打开网页那麽慢,甚至有时候根本打不开,心里真的素抓心挠肝的啊。所以请你们原谅,一定要等到过了今晚十二点再给偶留言,这是为了大家好,亲亲。好了,下面看正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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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别说夏侯舒与忘月,就连表面虽然不敢但心中对他怨恨的易父易母还有易珠,都是吓得魂飞魄散。堂堂王爷,雪延国真正的掌权者,竟要给一个奴隶陪葬?这……这种罪名,即使是诛了他们的九族十八族也陪不起啊。就算夏侯澜是心甘情愿,但一向依赖著他王叔的皇上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当下,所有的奴隶们都齐齐跪下,大哭著求王爷离开这里。夏侯舒和忘月也顾不上尊卑之分了,一起跳下去,一个使劲将王爷死死抱著的易水往下扒拉,一个用力抱著夏侯澜往上拖拽。只是他们哪里是夏侯澜的对手,忙了半天,王爷依然纹丝不动。这还是因为夏侯澜已经心如死水,连动一下都不愿意才由得他们,否则只消一个小指头,两人就都得飞出去。

正乱作一团的时候,忽然一个清冷带著怒气的声音响起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夏侯,你对这个奴隶抱愧我知道,但你竟因此就要抛下身上肩负的重任,我决不答应。”夏侯舒和忘月抬头一看,竟是游敛,不由得又惊又喜,齐声道:“国师大人,求求您救救王爷吧。”y

原来游敛在山色轩里望见夏侯澜失魂落魄般骑上马飞奔而去,便觉得不对,他是知道夏侯澜与易水的事的,後来见夏侯舒和忘月也跟了过去,再一联想忘月在门口说的话,以及自己给夏侯澜起过的那一课,心里便猜出了七八分,也不敢耽搁,要了一匹马就往他们走的方向追去。他不认识路,好在王爷的装束惹眼,一路上不断询问,这才一直找到了这里。看见山坡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夏侯澜伤心之下竟要殉情,不由又惊又气又怕,赶紧过来出声斥责。

夏侯澜听见他的声音,倒是抬了一下头,看见游敛,他惨然一笑:“游敛,你的卦术真准,这一回的情关,我是真的过不了了。国事与皇上,我就尽情托付与你,你说我懦夫也好,胡来也罢,总之我已梦醒,什麽身份地位,君子小人,全部都可笑之极,我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就是怀里这个人而已。没有了他,我活著也没有任何生趣和意义了。”

夏侯舒还在叫:“王爷,你不能这样,想开点吧,时间一长,你会忘了易水的……”游敛伸手制止了他的哭嚎,淡淡道:“他身体虽活,其心已死,躯壳虽在,魂魄已离。岂是你能劝回来的。唉,夏侯澜啊夏侯澜,想不到你英雄一世,最後竟然逃脱不出这个情字,你……唉……你到底还是把自个儿的心丢了。”

游敛说完,山坡上立时又是一片哀鸿遍野,奴隶们砰砰砰的磕著头,求他救命。游敛也深知,夏侯澜真死在这里,皇上必然迁怒於这些无辜的奴隶,只是看夏侯澜的样子,分明已经不能挽回。不由得烦恼不已,心道到底是个什麽样人,怎就叫夏侯澜如此痴迷。便向他怀中的易水看去,一看之下,不由皱起了眉头,问身边的忘月道:“他是什麽时候死的?”

忘月哭著答道:“我昨夜赶来时,易水已经咽气,当时悲痛欲绝,哪里顾得上看时辰。”

易珠怯怯看了这英俊的国师大人一眼,嗫嚅答道:“我哥哥……我哥哥是昨晚丑时去的。”话音刚落,游敛已急问道:“是今晨吗?也就是说,他死去没超过十二个时辰是吗?”

易珠点点头,却见游敛喜上眉梢,哈哈笑道:“真是的,你们怎不早说。”一边在夏侯澜肩头轻轻一踢道:“夏侯,上来吧,不是我说你,平日里也算是一号人物,怎的临到自己倘上了事,就这般不济,难道真是关心则乱,所以才把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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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澜仍是一动不动,摆明了我意已决,多说无益。游敛无法,只得气道:“不用你现在在这里等死,看等一下你不跳起来感谢我呢。”说完道:“我问你,那日你去攻打东挽时,我给你的定魂珠呢?”

夏侯澜茫然抬头,待看到游敛那张忍不住笑意的脸,忽然想起道:“是了,将近三年前的事,我都快忘记了,我这就还给你定魂珠……定魂珠?”他蓦然失声大叫,脸上也现出无比激动的神色。游敛哼了一声道:“现在想起来了?我当日是怎麽说的你还记得吗?”

夏侯澜连声音都颤抖了,喃喃道:“你说……你曾说过……这珠子……人死一日之内,尸体未腐……将此珠纳入口中,可使……魂魄集聚不散,到时到你那里,自然可让人起死回生,是……是这样吧?”他渴望的看著游敛,那份充满了希望却又害怕最终失望的表情,让忘月和夏侯舒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没错。你还不赶紧上来。”游敛伸出手,夏侯澜此时听说易水有望复活,登时精神百倍起来,根本不用他扶,抱著易水“蹭“的一下跳了上去,拉住还处在极度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的易父道:“快,你家在哪里?易水他还有救……他……他还有救啊。”一语未完,已经有眼泪淌了出来。

游敛耸耸肩,心道:就算情之所至,夏侯也太胡来了,在奴隶们面前掉泪,传出去他这执政王爷还不丢脸到家。因一拉夏侯澜的袍袖道:“你急什麽?赶紧找马车带他回王府要紧,这里岂是招魂唤魄的地方。你也高兴糊涂了吗?还不把那珠子找出来放进他嘴里。”z

夏侯澜此时是半点脾气也无,连忙诺声答应。将颈前带著的一个八宝琉璃黄金坠子取了下来,原来这件精巧之物竟是一个小小盒子,有机关可以开合,当下从那里取出定魂珠,放进易水口中,立时就觉一阵冷飕飕的阴风扑面而来,也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怎地,总感觉这风里的怨气极重,想起自己对易水的绝情,骄傲的他怎能原谅自己,夏侯澜悔不当初之余,内心里又充满不安惶恐。

当下仔细去看易水面容,果觉不似先前那样毫无生机。夏侯澜方觉定下心来,一转眼,只见透过单薄的衣服,易水肩锁处露出一大片透著青紫的痕迹,用手摸一下,便沾上粘稠的液体,先前因为易水之死,自己心智已失,也没注意到这一处,如今想来便觉有些奇怪,他不记得易水这里有过伤痕或者胎记。当下小心掠了掠他的衣服,一个可怕的伤口便裸露在眼前。

“这……是……怎麽回事?”夏侯澜声音都颤抖了,那处伤口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骨头,烂肉可怕的翻卷著,它周围的一大片肌肤都红肿的如同一个馒头,很明显,易水的性命就是断送在这个伤口下。

“说啊,到底怎麽回事?”得不到答案,夏侯澜生气的吼,目光灼灼望向易珠:“告诉我,是哪个混蛋把你哥哥害成这样?这个伤口绝不是在王府中弄出来的,告诉我,我……我要宰了他,我要把他千刀万刮,我要让他尝尽世间酷刑再杀了他。”身子不住的颤抖著,只要一想到易水所受的痛苦,夏侯澜就觉得理智尽失,恨不得现在就抓住欺负易水的混蛋们狠狠揍一顿,狂怒的他没有发现,就在奴隶群的外围,有几个浑身颤抖,面无土色的奴隶,已经快要站不住了。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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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就是他们故意折磨我哥,最後害他死掉的。”随著易珠手指的方向,“扑通扑通“几声响起,朱头儿和他手下的狗腿子们吓得跪伏在地上抖如筛糠,一股带著特别味道的液体顺著他们的裤子滴落,渗进身下的土地。

结果自不必说,朱头儿等人一个不漏的用绳子捆著栓在马车後面,被拖著踉跄走向令他们恐惧的大牢,在那里,等待著他们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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