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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品匠女-第28章

小说: 一品匠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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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行规到举这么多年,面对四房经常被人亏待、为了整个家的和谐,她争过了什么?

“齐涵筑也是既得利益者吧?反正四房油水虽然比不得大房三房,但经年累月下来也是绰绰有余!先逼死我娘、再弄死我爹,把我们两姊弟随便一卖再报个走失……

“齐涵青这个人紧紧相逼,捅破了天收买下人这般对待我娘──你们年余古稀,本该是家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竟还有这分脸皮睁眼说瞎话吗!?”

齐涵筑的脸瞬间阴沉了下了,攥紧了身边的三夫人的手,也不管她闷痛的哼声与惨白欲呕的神情,双眼死死地瞪着齐玥的侧脸,紧绷着身体,心里翻涌着诸多思绪。

“闭嘴──!”被一个年仅九岁的后辈一路说穿了心事,这让大老太爷如何能忍?已经七十多岁的他,这时被气得脚步也居然能健步如飞。抢上几不就要一巴掌狠狠掴在齐玥的脸上。

“玥姐儿──!”任氏失声尖叫。

但齐涵璋的动作更快,他牢牢地攥紧了大老太爷枯瘦的臂膀,眼神、出奇地有些冷然,

“五伯父才是这个家里,掌管惩处的吧?大伯父这样,是想当众被记上一笔么?”

时人若非达官鬻爵,家族内部的名声。就是对本人品性及能力最好的论断。几位老太爷年轻时也颇有风骨,直到养歪了儿子、各方抛出的权力与橄榄枝,也慢慢令其变得昏聩──接连几次判决不公,几年下来,早已造成有几家人已自甘净身出户,脱族自立。

然而这些个老人却始终没有领悟自己的错处,四处张榜谩骂。掉了自家的格局,更让外面的势力不断渗入,也才终于酿成了如今的局面。

“齐九,酿妳初犯,应缓刑……”五老太爷面目慈和,却能担当齐家论断惩处之责,也算是个人物。只见他似是完全没受到刚刚那几番攻守交错的对话影响,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处,等到一切都陷入了僵局,这才沉声说道。“但妳岀言辱骂家中长辈,顶撞判刑,没有家教可言……”

对于先拒了任家与齐家口头婚约,转头却与齐涵璋迅速订下婚约、从而双宿双飞的任氏,五老太爷是相当不悦与厌恶的。不管任氏成婚后是如何得努力做事,不论在她的辅佐下、玉器一脉是如何的蒸蒸日上──但瞧着齐涵青多年心思不死,五老太爷就依然觉得任氏是个失德的女人。

直到大老太爷满心欢喜地把把柄送到了他的眼前,他才终于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

齐涵璋猛地一甩开大老太爷的手。紧紧地将齐玥揽进了怀里,平日散漫又温和的双眸,此刻却变得黝黑且透着森森寒意,直勾勾地看向坐在椅上的五老太爷等人。

心跳如擂鼓。彷佛有什么东西将破茧而出。

“……当立即绞发,择日送往大觉寺!”五老太爷面目慈蔼,但齐玥就是觉得,那双眼里充满了对自己和任氏的厌恶。

“不──!不行!”本该孱弱得站不起身的任氏,忽地发力挣开了压制着她的四个婆子,扑上前去拉着齐玥的一只手,颤声说道,“都是我没教好玥姐儿,求求您……五老太爷、您要罚就罚我一人罢!”

“荡。妇、闭嘴!”五老太爷厌恶地看着任氏,“妳觉得妳教出的女儿就是宝──咱们齐家的女儿何其多?难道还会差她一个要入庵的贱。种吗?”

“戍州任氏多年没来人了你们都觉得我好欺负了?”任氏气笑了,一把撑着齐涵璋的肩膀站着,不顾丈夫忧心忡忡的眼神,“还请几位老太爷别忘了……当齐家还每年提心吊胆地怕被宫中给替换掉‘御造’之名时,我任家早已是实至名归的御下布商,地位早就高过你们不知凡几!”

说到激动处,任氏连咳了几声,脸上也涌起一抹潮红,

“当年的口头婚约,说白了就是齐家人一厢情愿,我任家当初可没人应答呢!我爹疼我,让我有机会偷偷一相齐家众子弟……咳咳……这件事,大老太爷明明氏知道的吧?”

“勾引?我何罪之有?在您老胆做下这等判决之时,可最好要想清楚──到底您老有多大的能耐,能牢牢地捧谁家的饭碗!”

看来任氏即便遭受巨大的打击,属于女人骨子里那韧性与强势的一块,也始终没有放弃过。瞧瞧她娘这么一出手,噎得几个几个老人家哽不出话来,只怕再多两句,就要心肌梗塞了吧?

“那个把我两位贴身丫环给骗了再击昏的小丫环,到现在还跪在后院吧?”任氏没有里会那几乎要翻白眼的大老太爷,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冷漠地说道,“至于孙妈妈,那本来就是您想要跟的主子的人;而我的表妹……呵呵呵……说道底,你们所有人早已拧成一股绳,就等着把咱们玉器一脉拆解入腹了吧?”

“七出之罪,妳已占了两条。”五老太爷眼里闪过一抹报复般的奇异光芒,首次站起了身,缓缓步向齐涵璋三人,“淫。逸、口舌,此两条最为言重的事儿,妳自己踩上了、坐稳了、也由不得咱们不做处置。”

任氏冷笑,眼神相当坦然,

“我不是被吓大的,想激怒我,让把我沉塘这等大事闹到连我族里来人都不及来了,好把我与我儿女一锅端了──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可不用像别人一样牵线到叔叔就就姑奶奶姨母身上!单单我任家本家、再加个桑家,你那些主子都还得惦量几分、退避三舍!而你这些个儿子……坦白的说吧──要不是当初为了季珏,我是根本不可能嫁过来,我任家与齐家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干系的!”

他们这几个人针锋相对的一番话,被大大方方地摆在了齐氏最体面的一群族人面前,让现场一片鸦雀无声,似乎也是被吓得不轻。

他们虽然有权力参与族中会审,但一般这等事关整个家族荣衰的辛密,却不是他们有资格可以听的。

而这一次,齐涵璋与任氏的搅和下,老一辈、次一辈、年轻一辈之间的交杯换盏,盘算纠葛,却被一下子摊在了众人眼前──

是是非道德?还是利害曲直?

几名早就得过预示的家丁相互对看了一眼,挽起了衣袖,便推开了那四名不知所措的婆子,走向了齐涵璋三人的身后。

如果只要牺牲掉一家,让已经过得干苦哈哈的分支族人能过上好日子,那为什么不干?

八个人十六只手倏地伸向对背后没有设防的三人,在几位老太爷嗤讽的目光之中,死死地把三人给压在了地上。

“很好……做的真好!”大老太爷的眼神锐利地掠过一旁被人扶起的齐涵青,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温声说道,“辛苦你跪这么久了,回去好好休息、让你媳妇多给你烫烫脚,大冷天的,可别落下病根了……以后这个家还要你多多支持你三弟,兄弟齐力,把咱们齐家给继续支应起来啊──!”

坐得僵硬如泥雕土塑的王氏,此刻也终于被死攥着她的几个婆子放开,箭步冲上前,当着本还带着笑的大老太爷面前,狠狠地就是甩了齐涵青一巴掌,恨声说道,

“畜生──!”

“青儿媳妇,我只当妳刚刚是一时魇着了。”大老太爷心情本是正好,但被王氏一个巴掌给落了面子,皱起了眉头,颇为不悦地说道,“扣三月月钱,禁足一个月。”随后摆手让王氏身后的两个婆子上前,冷冷地说道,“再罚抄女经三百遍,回去吧……好好服侍妳丈夫!”

忽地,一阵骚动与撞门声,自大厅的门口沉闷地响起。几个离得近的族人吓得向后连退数步,有胆小的、甚至尖叫地出了声。

“魏琛──!”紧接着,本被压在地上的齐玥腰部一阵拱顶、硬生生地架开了抓着她的人,站起身,厉声说道,“给、我、进、来──!”

054。 自缢(加更)

齐玥前段日子常跟魏琛等人混在一起,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干巴巴的一株小白菜,要是遇上了嘴喙厉害一点的麻雀,恐怕连自保都会成问题,故特意去闹着要多学几手功夫──以防就算不能大范围杀伤,但多少紧急自救、还是能应付个一二。

刚刚藏弓出去前,齐玥特地让他去照顾齐南阳,为的就是魏琛已经带着人、正守在南阳阁,于老大夫有些抖的目光中,等待任何需要他们动作的命令。

现在他们带人杀到了,齐玥便不再客气──一把踹翻了几个呆在自己面前的糙汉子,后头齐涵璋已经一把捞出任氏,跟在齐玥的后头。紧接着,在门从外头被魏琛他们强行破开后三人一把冲了出去,只留下大老太爷恶怨毒咒的怒骂声、回荡在大厅之中。

任氏的情况其实一直都不是很乐观、再加上齐南阳身上的金针还得要翼天才能拔,一干人等只得暂时退首章台阁,让魏琛这刚从战场下来没两年的将军,彻彻底底地大材小用了一把。

但魏琛知道齐家事,也没抱怨。早已经看过齐南阳的他,只除了与齐涵璋和齐玥简单地交流了一阵,就带着人退到张台格外,坐起了‘守卫’。毕竟是杀过人,身上带着的杀气是怎么也掩盖不掉的;齐家人再有多少心思,那也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见着了‘真…煞神’,还是吓得屁滚尿流。

九月九重阳节,礼俗是登高望远、饮菊花酒、吃重阳糕、簪配茱萸。

章台阁里最高也就三层楼、登了也算不得高。菊花酒喝是喝了、但也差不多酒醒了,吃重阳糕……这不吃了还消化不良,簪配茱萸──

齐玥面无表情地指挥着玉梅把洗净的茱萸发给众人。

“反正好歹也做了一样,能戴就戴呗!”

任氏因为身体还太虚弱,用过了一碗粥,就先让雪玉和碧玉服侍着下去洗漱。齐涵璋本是要代劳,却没想到平日几乎不与人红过脸皮的任氏,却难得地透出了一丝比较激烈的抵抗情绪。

在齐玥无声地安慰下。这名总是比较漫不经心的男人,也终于是玩了一把沉默自闭,‘砰’地一声,把自己给锁了书房里。

白天刚刚经过了那么多是,该撕破脸的地方也早就补不回来了。齐玥沉默地指挥着还跟着的几个下人,收拾起箱笼,只想着明天一早就把大家都给迁到玥阳楼后的小院子。虽挤、但好歹吃住着都是自己安排,也没那么多糟心事,住着也舒服点。

齐家各房经过白天这一闹,也多有自己的思量。除了大房压抑得要冰到渣掉的气氛,三房也是颇为严肃,三夫人与齐涵筑隔桌对峙,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架势。

“你白天为何要那样说?”三夫人。“难道以往的情份,不值得你为他们辩白吧?”

“为什么?”齐涵筑,白皙俊秀的脸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满脸疑惑又害怕的妻子,微微笑道,“我现在是齐家家主,出发点与以前早已经不同了。他们那样,说起来也挺自私的,说远了、以后就算硬挤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肯定谁都难受──还不如趁早把他们逼走了。以后各自为阵,要发迹要堕落谁也碍不着谁!”

三夫人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同个屋檐,同样的围墙内,他们已然相处多年。大伯齐涵青短视近利,二伯齐涵墨仗着有老太爷们的照护、懦弱也能过日子,四叔齐涵璋看似没主见、却是最有铮骨,五叔齐涵印夹缝中求生存、根本上不了台面。

她的丈夫齐涵筑,于五个兄弟里表现最为平庸──但这份平庸并非天生资质俗烂。而是有着非凡的隐忍与耐性,可以硬撑着多年来只坐看齐涵青独大、齐涵璋向外发展、不管齐涵墨跟齐涵印救无可救……

直到一切都能为他所用,直到终于有他可以大手大脚地发挥的舞台,他才终于‘发光发热’了起来。就连下午只说了那么一句倒戈老太爷们的话。也是将时机拿捏地恰到好处。

“那好。”三夫人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既然您打算让他们分家出去,那么我拿陪嫁的东西去送给弟妹,您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齐涵筑凝视着自己妻子那双微微颤抖着眼睫的眸子,脸上轻松的笑意顿时收起,

“分家?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我要是有权力只让他们走上分家这条路,下午就不会那样做了!”

“你……你难道要把他们净身出户!?你怎能如此狠心……你和四叔、不是最要好的吗──?”三夫人说着,忍不住整个人向后一仰,抖着手,只着齐涵筑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看着表情倏然一片空白的妻子,齐涵筑起身绕过了桌子,乍似温柔却也不容置疑地捏住了妻子的脖子,看着她表情渐渐发白,齐涵筑面无表情地侧头靠近了三夫人的耳际,轻声说道,

“狠心?妳恐怕搞错了吧?……不、我一点都不狠心!说不准,四弟还会感谢我呢!”

而另一处,任氏同样满脸苍白地作在浴桶里,用力地拿着帕子狠狠地擦着自己的身子,方才在人前倔将地仰着头的她,此刻眼眶发红,裸。着的肩抽蓄着,让两旁服侍的丫环又是内疚、又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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