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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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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横剑架在脖子上,说一句:放了我亲人,不然死给你看。

有屁用!他恨她恼她,到了要掘她父母之坟、杀她世上仅剩的亲人之地步,又怎会在意她的死活。

那不如,他一来相见,她立刻冲进他怀里,搂住他腰,在他嘴唇一阵亲热,说道:三爷,看在这通乱吻的份上,饶了我亲人好么?

哈!哈!

心妍立即心内大笑,这就是极端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

哐当——城门由内关住。

四周一片漆黑。心妍正自惊惶失措,不知是谁,好心的在城墙之上挑了一盏宫灯,为她照明,她抬眸看去,隐约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是谁?

看身形,决计不是杨骜。也不是杨殇。难道是贾信?

“贾公公,是你么?”

“奴才睡不着,来和你做个伴。”

正是贾信。心妍一怔,方才想到了杨殇,这次回来却是没有见到杨殇,也没有听到他任何消息,难道。。。难道杨殇已不在帝都,那么他为了什么,去了哪里?

“皇上。。。皇上在你身边么?”心妍颤声问道。

“皇上啊,他方才与玲珑公主喝了点小酒,在宫里散了会步,送公主回了寝殿。随后去了秦主子房里。你听,远处那小曲,便是秦主子唱的。”

贾信淡淡说着,脑中浮现杨骜孤身一人坐在书房窗沿,手提酒壶灌酒买醉的身影。

心妍仔细听去,隐隐听到远处有歌声传来,心妍胸口闷塞,捂住双耳不去听。想到秦蕊仅在杨骜索欢之后,才为他抚琴弄去,当即心中如同灌醋,酸涩难忍。

**

又跪七个时辰,已是翌日午后。

心妍渐渐越发失望,心道如此长跪下去不是办法,非但不能救亲人脱困,还会挨饿受冻枉送性命。

正在苦思冥想该当如何逼杨骜相见之时,脚步声从城门内响起。

心妍抬头看去,熟料抬头势头太过猛烈,饥饿困顿之下,眼前阵阵昏花。

模糊看到来人不下十几人,裙摆轻飘,皆是女子,却看不清楚各人容貌。

“本宫听说,从昨日起老朋友就已经跪在城门前了,以往日交情,本宫怎能不来看望老朋友?”

心妍闻声,心脏猛地上提,揉揉两只眼睛,这才看清楚数步之外容貌端美的女子,正是颜泽雅。



亲,今天三更~

迎难直上



“原来是颜妃娘娘,看气色,你这两年过得不错。言偑芾觑心妍还有些小事,得先行一步,再会。”弯腰捡起墙边一根枯枝,撑地缓行。

小婢喝道:“这小贱人好嚣张!明摆着讽刺娘娘与皇上有隔阂,她分明是嘲笑,前天皇上突发奇想游湖泛舟之时才将娘娘从颜府接回。哼,谁都知道娘娘与皇上分居两年,前天才又相聚,不过无人敢提及此事。唯有这贱人将这事挂在嘴上!”

另有凶婢叫道:“不能放了她!”

心妍愣了愣,她可不知颜泽雅自那次流产后一直住在颜府,更没有讽刺之意茕。

两肩一沉,被人由后攥住,向后拉了数尺,猛地摔翻在地。心妍背脊着地,磕得生疼,呲牙皱眉半天,才翻身站起。

“姓颜的,别忘了,两年前我腹中胎儿因你一句话,便被三爷赐死了,我记恨了你两年多!你别惹我。我已经穷途末路,什么也不怕的了!”抡起手中木枝,看也不看,便挥将出去。

方才将心妍撂翻在地的几名婢女唯恐枝杈挂在脸上,惊叫一声,四下散开呐。

“贱人,你推我滚下台阶,害我流去胎儿,这笔账我也要和你算的。我惹你,又怎么地?”颜泽雅挥手令道:“这泼妇意图伤害本宫的几名爱仆,来人,给本宫打!”

突突突的脚步声极是沉重,心妍回眸见到数十官兵持棒奔出,朝颜泽雅颔首之后乱棒朝心妍挥下。

“颜泽雅,你糊涂蛋,你仔细想想是谁把你推下楼梯的?哼,我当时可是一片好心在扶你下楼梯的。啊呀!”

砰砰几声,心妍被打了几棍棒,细胳膊细腿咯咯直响,险些要断掉,对群侍卫低喝一声:“总是这点伎俩,有本事往头顶打。”叫声未歇,便见几根棍棒打来她头顶。她心中暗叫糟糕,她本意是想做出凶狠之状,喝退众侍卫,熟料这些人,挥棒便真真往她头顶打!

心妍灵机一动,矮身在乱棒之中寻了空隙,奔到颜泽雅身后,快速袭上,左臂环住她脖颈,用力勒住,环视众侍卫,喝道:“都后退了,不然扭断她脖子!”

众侍卫大骇,纷纷丢掉木棒,叫道:“别伤了娘娘,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废话,我正巧饿了一天一夜,吃不了当然兜着走,回去当宵夜。”嘴里腥咸,伸手摸向上嘴唇,抬手一看,满手鲜红,方才被人棍棒捣在鼻梁,此时鼻血纵流,极是狼狈。

颜泽雅挣扎喝道:“贱人,放开我!”抬起双手,长指甲往心妍脸上抓挠,忽然扯住心妍发髻,将她长发拽的乱蓬蓬,扯下了几绺头发。

心妍疼痛之下,疏于防备。

“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将这贱人拉开。”颜泽雅对众婢呼喝。

众婢连连道:“是,是。”左右抢上,撕扯心妍头发、衣衫,不一会儿便将她左侧衣袖扯了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给我住手!不然剜出你们娘娘这两颗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子!”

心妍抬手拽下颜泽雅发髻上金钗,尖端逼在颜泽雅上左眼眼皮,血水顺着眼睫淌下。

“都。。。都给本宫退下。”颜泽雅惊声大喝,生恐丢掉双目。

心妍斜斜一笑,对身后众兵喝道:“通通让开路去,谁挡我进城门之路,立刻金钗刺入颜妃娘娘左眼,谁再来挡我进宫门之路,立刻金钗刺进颜妃娘娘右眼。”拖着颜泽雅,自墙根,慢慢往城门逼去。

**

砰地一声,御书房门被推开。

杨骜不悦拧眉,“怎么?”

“杀。。。杀。。。杀进来了。”贾信指着屋外,惊声喝道。

杨骜极是不耐,“敌兵攻进皇宫?区区三万兵马,也摆平不了?养你们何用?”误以为是聂擎天那三万铁骑。

“不是区区三万兵马,是区区一。。。。一名弱女子,是心妍。。。心妍挟持了颜妃娘娘,一路鼻血长流,左袖飞荡的冲进宫内来了。”

她?杨骜手臂轻颤,正在翻阅那页书籍,兹的一声,被撕烂半张,丢下书籍,走到门边,从门板空隙看将出去。

只见数百侍卫围作一个圆圈,一步步朝院中踱来。

心妍走在圈内,此时她心中丝毫没谱,心想这些侍卫大哥若是一涌而上,每人一指头也能戳死了她。

“那个。。。书房。。。书房里的那个谁,你听着,我不与人为难,人与我发难,人与我发难,我便迎难直上。。。上了,颜泽雅这两颗眼珠,你。。。你要不要了?”

心妍声音颤抖,充满紧张,她踮脚透过堵堵人墙,望向御书房的方向,只见屋门虚掩,屋内毫无声响,而她心中却鼓动若雷。侍卫方才说了,皇上便在书房之内。

他在书房内,只消打开屋门,她便能看到他。

咿呀一声,门板开启。

心妍双手猛地颤抖,双眼张得更大了。

“啊呦,柳心妍,你刺死我好了!”颜泽雅哭喊,原来心妍方才手一抖,金钗便剜进肉中几分。

黑影一闪,有人自门中走出,心妍慌忙伸长脖子看去,不料身前侍卫太过高壮将她视线完全挡住。

“众兵,通通退下。”

心妍听到这道阴柔的嗓音,心中当真失望透了,原来是贾公公。她微微松懈,手下力道没个轻重,又在颜泽雅上眼皮剜了一下。

“柳心妍!”颜泽雅嘶声喝道,随即委屈抱怨:“皇上,雅儿好痛,今日雅儿好心好意去城门与心妍妹妹叙旧,岂料她翻脸不认人,说什么她现在贵为吉恩皇后,根本不屑与我说一字半句。可,雅儿便想了,难道雅儿身为皇上的妃子,当真比她这吉恩皇后低贱么?她分明想小看皇上,以为皇上比不上吉恩国君。”

心妍道:“你。。。你。。。你。。。”连说三个‘你’字,气怒之下难以成句。本欲说的‘搬弄是非,无中生有’八字,怎也说不出来。贵国皇后到了。朕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疏离冰冷的嗓音带着隐不可见的气怒,宛若出自地狱的使者,在耳畔响起。

心妍双颊瞬时间被烧的火辣辣,飞快回头看了一眼,只望见他胸膛衣料之上的龙纹、以及他覆着一层青茬的坚毅下颌,便匆匆低下了头。

她仅听到他声音便心中狂跳不已,若是迎上他双眸,又当紧张到何种地步?

她。。。她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是害羞扭捏?还是怕从他眼中读出恨意鄙夷?

“。。。”心妍在心中寻思,该如何回答他的客套话,是说‘哈,苍穹皇帝客气了’,还是说‘识相的,快放下我爹妈尸骨,不然要我聂大哥灭你全家’,或是苦情的说‘两年不见,你瘦了’。

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耳边传出杨骜淡淡笑声。

他看穿她心思了?!

心妍吓得心脏蹭蹭蹭的上蹿下跳,“你为什么一见面就冷笑。。。”抬起头来,望着他。

一看之下,呆呆失神。两年时光,收敛了冷眸之中的轻狂不羁,平添稳重深沉,一张俊俏脸庞较之当年更加摄人心神。

“方才书房离此处甚远,你问朕是否在意颜爱妃双眼?”杨骜淡淡抿唇,嘴角弧度使人辨不出喜怒之色,“你以此威胁朕,意图让朕安葬你父母尸骨、放过狱中你的亲人?”

心妍咽咽口水,从他眼中读出些许质疑之色,问道:“你以为我在与你说笑么?”手指用力,向颜泽雅左眼逼近一分。

“皇上!你眼睁睁看着雅儿受苦而置之不理么?你当真不顾及颜丞相的感受?”

颜泽雅心忖自己父亲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皇帝新登基,帝位不稳,定然对老臣有些忌惮。

心妍微微一怔,颜泽雅拿父亲官位打压杨骜气焰,实在是个极大的错误。杨骜惧怕过谁?身为王爷之时,已经不将百官看在眼中,此时登上帝位,难道会受百官制约?

他要她跪



杨骜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轻轻扬袖示意。言偑芾觑

心妍内心一阵跳动,他方才是想唤她‘妍儿’么?

不过顾不得推敲他是否失口喊出她的名字,她此时惊愣不亚于颜泽雅,因为,杨骜竟催促她刺瞎颜泽雅双目。

“那便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茕”

心妍手指握紧金钗,作势要刺下。

杨骜静静看着,并没有阻拦之意。

颜泽雅吓得泪珠翻滚,直欲昏厥,“皇上。。。呐”

贾信抬袖掩笑,皇上此举当属巧妙,一来他算准了心妍不会下手去刺瞎颜妃双目,二来也借此让颜妃明白,颜相于他,并非一个威胁。

众兵见此时形式万分凶险,都提了一口气,仿佛随时都要看到颜妃眼珠爆破,鲜血从眼眶喷出。

心妍此时骑虎难下,手攥金钗,僵持不前,盯着杨骜如蜜薄唇,喃喃道:

“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考虑清楚,是保下颜美人的双眼,还是放过我父母亲人?”

贾信噗的一笑,

“你这两个选择,是同一个意思。总归是让皇上受你牵制,不得已之下,饶了你亲人。”

心妍脸上一红,直直望着杨骜,忽然从他眼中窥到忍俊不禁的笑意。

她一怔,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此时蓬头垢面,满脸鲜血,并且衣衫被撕得乱七八糟,他不觉好笑才怪。

出其不意的,杨骜抬起左手伸向她攥着金钗的手,五指收拢,将她手掌握在手心。

心妍身子如过电一般,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

他掌心微凉,有薄薄汗迹,他在紧张?不,兴许并非如此,心妍立刻推翻这一想法,或许,那薄薄汗迹并非他掌心的,而是她手背上的。

他握住她手,向前轻推。

心妍大惊,“喂,你干什么!”倏地推开他手。

他竟要刺瞎颜泽雅的眼睛么?

杨骜低笑,“你依旧这么懦弱。既然狠不下心,早已输了所有筹码,凭借什么要朕放过你亲人?”

伸手捏住心妍手中金钗,心妍固执不丢,他唯一使力从她手中抽出金钗,投在地上,手臂伸出,环住颜泽雅腰肢,将颜泽雅圈在怀中。

“爱妃受惊了。”

颜泽雅委屈极了,伏在杨骜胸膛低声抽泣。

“皇上,臣妾以为你。。。你不心疼臣妾了。”

心妍连退三步,茫然望着两人相拥身影。

杨骜眼尾睇向心妍,对颜泽雅轻轻道:“怎会,朕对你的心意,苍天可鉴。”

见心妍失落垂下眼睫,他冷冷一笑,令道:“贾公公,传御医,朕极爱颜爱妃这双妙目,若是有任何闪失,决不轻饶。”转头对仆婢道:“扶你们主子前去休息。”将颜泽雅轻轻推送仆婢怀中。

贾信环看众兵。

“都退下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青天白日,没的打扰皇上处理政事。去,去,去!”

一时之间,人皆退去,院中仅剩杨骜、贾信、心妍三人。

心妍局促站在院中,望着杨骜。

他静静站着,与她保持数尺距离,毫无先开口说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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