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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缭乱君心-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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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的是……
“玄苍……”
苦笑,只抚着她汗湿的鬓发,无奈的阖了眼,却于余光中瞥见一抹雪色……
宇文玄苍?!
然而回头之际,只见帘幔甩着雨珠抖一下,又重新贴在亭柱上。
庆幸……原来如此简单。
经过刚刚一番惊险,怀中人已是疲惫至极,只轻唤了那一句便沉沉睡去。
他便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恬淡的睡颜……仿若雨后的荷花,那样静,那样美……
可是她忽然惊醒,双眼迷蒙,紧张的摸索着衣襟……
他拾了那已不再闪动的白玉莲花放在她掌心。
果然,她紧紧的攥了那小小的莲花:“真好,只是痛而已。”
她唇角微弯,就那般笑着睡了。
他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方小心翼翼的将手移向那脚踝……
她眉心微蹙,轻轻哼了一声,却是没有睁眼便忘了那小小的痛楚。
他唇角微勾,运气于掌心……
那脚踝已肿得严重,此前怕她尴尬没提为她疗伤之事,此刻……很好。
他便这般抱着她,看着亭檐上的水流渐渐断成清亮的雨珠,看着天色渐渐变作蔚蓝,看着阳光渐渐明媚如丝,穿透薄纱般的雨雾,在那蔚蓝上勾画一道绚丽的彩虹。
当彩虹如桥斜入天边之际,怀中的人动了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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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翎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仍有些迷蒙,却有水声潺潺入耳,涤去眼前淡雾。
一双眸子就这般逐渐清晰起来,半是清冷半是春意,正笑意微微的对着自己。
她毫无意识的望了片刻,忽然警醒……
毫不费力的就脱离了那个怀抱。
她如此慌乱,却见他眸中笑意融融。
她脸热心跳,忙垂了眸子,咬了咬嘴唇:“奴婢谢过王爷……”
谢?想来她很清楚自己因何那般痛苦难当。
眉心不动声色的一蹙,却没有追问,只笑道:“不过是又记上一笔。”
她一怔,方记起此前欠债一说,抬眸偷瞧,但见宇文玄逸笑意微微,恍若雨后清风,心下也不禁略略轻松:“如此……是不是又要欠着王爷了?”
他扬颔大笑,不无得意:“那是!”派'派后花'园;整'理
他笑得那般开朗坦荡,竟让人丝毫不觉方才的亲密接触有何种不堪。
如此,他倒真是位正人君子……
心底亦是释然,微屈了屈膝:“那……奴婢就先告辞了。”
“好。”
他依然笑着,但见她转身,步态轻盈的离去,唇边笑意愈深。
而苏锦翎直到回了听雪轩才发现……她怎么这般一路顺风的回来了?她的脚……皮肤只浮着层淡淡的红,痛意却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失神片刻,望向窗外。
雨后,苍穹一碧如洗,只有那道彩虹斜斜的勾在窗边,如一弯新月。
玄苍,你说过雨季之前会赶回,如今却是失约了。
笑。
然而她亦是理解他的难处,在皇上身边,怎能说走便走?况谁又能揣测上天的心意?这场雨来得这般突然,那曾经密布的云怕是没来得及飘到他身边就已散了。而即便他看到了,亦是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只是他即便不在身边,亦是竭尽全力的护着她。
她摊开手……
那小小的白玉莲花静卧掌心,花蕊似是较往日加深了些许颜色。
蓝凤妖冶,如火如焰,衔着那滴心头之血,铸就雪玉莲花。
此番再无魂魄离体,身子却是承受着仿若被撕裂般的痛楚,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活着,只要能留在这里,只要能……
眼底微湿,合拢了掌心,再次望向窗外。
天空澄澈,彩虹依旧,不知那延向天边的彩虹可是到了那千里之外……
玄苍,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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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玄逸刚刚回到府中,就见福禄寿喜满面喜色的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当真?”
宇文玄逸眼底一亮,却不见丝毫悦色,只怀疑对他。
福禄寿喜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主子没有听清,急忙奔到窗前仔细往外面看了看,又悄无声息的掩上书房的门。
“自是真的,就是下雨那会儿的事。”他凑到案边,不无幸灾乐祸的道:“原是一干女眷在和明院赏花,忽然天就下起雨来。众女眷纷纷躲避,也不知是谁断了珍珠链子,那云夫人恰好踩上,滑到,然后……”
福禄寿喜一边说一边偷瞧主子的脸色,心里纳闷,难道这个消息不够好?怎么王爷的唇角一直保持着原有弧度而没有额外的往上翘一翘?头也没有不动声色的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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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久不加更,差点忘记,抱歉⊙﹏⊙b汗
124煞费苦心
要知道这可是天大的喜讯。眼下太子失德,朝廷上下皆有微词。虽废太子等于动摇国之根本,然而亦非不可行之事。若真有那么一天……皇子虽众多,而眼下最有竞争力的无非这三人:战功赫赫的襄王,杀伐果断的煜王,英明睿智的清宁王。
决定权虽然在皇上手里,可是群臣的呼声亦不容小觑。
王爷早有贤王之誉,备受众臣推崇,只可惜多年不肯大婚,后继无人,便是个极大的软肋。
襄王盖世神武,膝下却只得三个女儿。煜王姬妾不少,却一直无有所出,好容易云夫人有了,云夫人身份尊贵,若再得个男丁……
却是天助我也!一场大雨,隐患尽除……可王爷为什么不高兴呢?
宇文玄逸唇角仍是弯着,却冷意森森。
宇文玄苍,好计谋!
借伴驾巡幸,留一群女眷在府中。
不仅是煜王府,哪个姬妾众多的人家中不是如此?表面上相敬相亲,实则暗地设计陷害。
煜王成亲多年,一直无有所出,好容易身份尊贵的云夫人有了喜,这对于煜王府是件天大的好事,然而能不让其他人着急吗?可若煜王在府,她们再着急怕亦是枉然。
但是煜王伴驾巡幸,机会来了,时机亦是赶得巧……雨突降,人惊惶,珠链断,于是……
煜王心思缜密,府中女眷亦是不遑虚让,果真……天衣无缝。纵然方逸云知是有人借机陷害,又能如何?她身份尊贵,府中的其他女眷何尝出身低微?纵然查出珠链所属,怕也只是个替罪羊,而且可能早在她查出前,主谋者业已将其灭口。况此事就真的只是一人所为?哪个女人不是背负着家族的利益,不是想在枕边人的心里占有更多的宠爱?
而那群女人,亦是如煜王般当机立断,心狠手辣。
如此,个个为敌。方逸云怕是会有相当长的时间要疲于周旋疲于揣测,应是没有过多的精力顾及苏锦翎了吧。
唇角微翘,依然冷笑。
那个精明的女人,恐早就看出宇文玄苍对苏锦翎的情意,才有了茗湘苑的一幕。而宇文玄苍亦不可能不知她的心思,却是极为配合。
茗湘苑玉兰迎春,来往赏花者颇多,那么这临行前的恩爱究竟是做给何人看想让谁人知呢?怕不只有苏锦翎心碎欲裂吧?
妒火中烧的女人很危险,她们往往可于刹那制定一个滴水不漏的计划,这个计划怕是早在煜王尚未离府……不,是得知云夫人有喜的那一日便已编织完美……或者更早,即便不是云夫人,换个人,也照样如此。何况是自嫁入王府便倍受恩宠的方逸云?看来,此事不过是个小小的序曲罢了。
今日这场“意外”绝不是煜王授意,然而又怎能说不是他所“授意”?
云夫人千算万算亦未算到是枕边人算计了自己,如此云夫人怨不得他,贤妃怨不得他,而夏南珍应是已修书遣人快马加鞭的往南边而去,他正好借此事回来,皇上也拦不得他,贤妃更要催他走……
雨季之前……
如此,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
宇文玄苍,为了一个苏锦翎,你的才智可是有发挥的余地了。只是你的在意,他人岂能不知?纵然再如何小心,那流于眼底的丝毫岂是能瞒过他人?即便可以,又可欺瞒多久?
打蛇打七寸。想要保护的定是脆弱之处,而脆弱之处即是要害!
一人之力岂能当万人之谋?且不说别人,贤妃便是个大麻烦!
不过我倒真没想到冷面冷心的煜王竟也会为一个女子动心动情,连亲生子都能舍,是不是已经笃定了只有你与她的嫡长子才能接替你登上那个你觊觎许久的位子?若刨除苏锦翎得知你如此心狠手辣会作何感想,你果真是煞费心机!既是如此,也不要怪我乘机而入了。
唇角终于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却带着一丝苦涩。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于眼前光波潋滟,内里竟是无限的澄澈与信任。
刚刚下定的决心忽的有些迟疑,指摩挲着玉笛,继续凝望那双虚浮的眸子。青涩渐褪,妩媚渐生,曾经的莽撞已荡然无存,只余娴静如娇花照水,优雅似轻云出岫,又含着缕缕柔情,淡淡的忧伤,更加动心动魄。
这一切的改变皆是因了宇文玄苍吗?
宇文玄苍,你果然不简单!
玉笛于指间旋转,幽光浮动,而唇边笑意愈深。
宇文玄苍能做到的……我也能!
福禄寿喜一直留心着宇文玄逸的神色,但见其如流云飞转,变幻莫测,心下疑虑。原是件天大的喜事,王爷怎么要考虑那么久?他也试着挖空心思发掘其中的深邃,却仍旧只在“这是件喜事”上打转转。
也是,咱不过是个奴才,哪比得上王爷深谋远虑,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一想到王爷的出众人才与超凡睿智,他就觉得自己能跟在王爷身边又颇受重用简直是天大的造化。几年前他不过是个任人驱使的小奴才,而今每每立于人前都觉得脸上分外有光彩,有不少身居高位的人亦是对他敬重几分呢,若王爷将来成了……自己岂不就是今日皇上身边最为倚重的大总管“五六七”?五六七……福禄寿喜,可都是升官发财的名字啊!
想到得意处,不禁笑出了声。
“嘿嘿……”
然后便见王爷那颠倒众生的狐狸眼斜了过来,虽是似笑非笑,可是那指间玉笛转得欢乐,心里便知王爷已是有了打算。
王爷就是王爷,自己不过是得了个消息便喜形于色,王爷却是沉着镇定,抽丝剥茧的条分缕析,这其中的深思熟虑岂是他这个小人物所能揣度的?
“过来!”派'派后花'园;整'理
他急忙美滋滋的颠了到案边,乖乖的将耳朵递过去……
圆脸上笑嘻嘻的表情渐渐转为疑虑,却不敢有所质疑,忙领命而去。
宇文玄逸看着那被雨洗过的蔚蓝于剔梅描金的门屏缝隙间一闪,心下一动,不禁移步窗边,推开大扇的花格长窗。
一股清香携着雨后的潮湿扑面而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抬头仰望。
眼前虽只是被枝繁叶茂的树木勾勒的一方天空,却更显清澈通透,如蔚蓝水晶。而那道彩虹已渐淡渐失,只在桂树梢头挑着抹浅浅的红,一如她脸上的红晕。
微合了眼,她便真真切切的浮现在眼前,一颦一笑,一嗔一喜,皆是那般生动。
唇边现出笑意,指间玉笛轻叩腰际。
终有一日,这清宁王府不会再这般冷清孤寂;终有一日,云梦斋的窗外将不会只有鸟儿成双结对翩然飞过;终有一日,可以不再于心底勾画她的一丝一毫,而是与她相依相伴,同看日月,共度春秋……
而那一日,不会太远……
门声轻响,飘进一阵淡淡的脂粉香气。
不用回头,便知来的人是之画。
之画是依皇室之礼在他十五岁那年安排的侍寝宫女。
原是合欢宫专职洒扫的小宫女,瑜妃将他交与如妃抚养后,如妃便遣她专门伺候他。
之画长他七岁,自被如妃指派给他后,便一心朴实的对他好。
之画不甚聪明,言辞亦不多,却很善解人意。
当初每每他被宇文玄缇欺负后,都会躲进明瑟殿,闭紧殿门,咽下心底愤怒,一个人苦练本事。
之画总是不言不语的站在一旁,直到他累了,方奉上茶点,替他擦汗,讲一些平日里听来的笑话。哄得他稍稍开心了,便伺候他洗漱。
他的身上总是有伤,之画便早早备了药膏。因他当年只是个不甚得宠的皇子,所讨的药膏也不精贵,有时涂了好几天亦不见好,伤口流脓溃烂,又痛又痒。
之画总是会细心的帮他处理那些他不屑一顾的脏污,然后上药包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只以为她做惯了这种事才如此淡然,直到有一天看她捧着那清理过伤口的污浊纱布在哭,方知除了母妃,还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关心他。
于是每当她担心的看着他时,他都会笑着对她说:“之画,我没事。”
十五岁那年生辰过后,按皇宫规矩要行“成人礼”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如妃来了心情,点了身边四个得宠的宫女前来侍寝,如此自是为了安插自己的人在他身边,而当时这些人中并没有之画。
十五岁的他已贵为清宁王,于是得体婉转的回绝了如妃的“好意”,却向她要了之画。
之画姿色只算中等,又不够灵活机变。如妃一番嘲讽,言“清宁王的眼光果真与众不同”,却又不能轻易得罪风头日盛的他,于是便将之画给了他。无任何赏赐,临了只送了她一句……“好好‘伺候’王爷”派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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