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半夏-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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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某地！是著名的声色场合——‘16世纪’！
chapter40
按照他说的，我找到那份文件，赶到‘16世纪’门口时已经晚上六点多。夜幕刚刚降临，彩色的霓虹灯在头顶上变幻着不同的颜色。
‘16世纪’是复古式的装修特色，模仿了16世纪欧洲上流社会的哥特式建筑，在整个周边建筑里显得十分突兀，奢侈精致到把手的装修，自然对客人的要求也是很高的。
我照例被堵在门外要求出示会员卡，幸好颜凉午身边的老张提前从楼上下来接我。
说是老张，其实他也才三十出头，只是看起来比较古板严肃。他有几次开车送颜凉午回家碰见过，所以我们不算陌生。看见我，他首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才用很重的京腔说“你怎么就穿这身儿啊！”
“有问题吗？”我看看自己，桃红色的棉袄，牛仔裤，里面穿的是白色的毛衣。难道棉袄上有HELLO KITTY所以显得太幼稚？“这是他要的文件。”我从包里拿出合同给他。
他没有接“你和我一起上去。”
“啊？”
“少爷是这么说的。”
“对不起，请你先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我把证件递给经理，他对着我们笑一下“好的，这边请。”
“你看看人家！”老张点点旁边的人，大厅里女生穿的都是裙子，再不就是工作的套装，的确很少有人穿棉袄的“少爷身边儿可没您这么不会打扮的。”
跟在他后面走进大厅，暖气很足，难怪大家只穿平常的衣服。
“……”可是，谁知道我也要进来啊！
我们进了电梯，他按下顶层。电梯里面是镜面设计，我正对着电梯门，热的受不了，无由来的有些紧张，觉得全身都在拼命的冒汗。
“等下进去了，什么话都别说，少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老张小声交代我说。
不是只要送文件就行了吗？我一把拉住他“里面是不是在做非法的事啊！我就不进去了。”
“想什么啊你！”老张苦笑一下“少爷就是在应酬，脱不开身儿！才找的你！”
原来是这样啊！我稍稍松了口气。
老张敲敲门，没过多久，一个画着淡妆穿着超短裙的女孩子来开了门。
一股烟味迎面扑来，我往后退了几步，灯光大亮，烟雾迷离，超大的包厢里横着一张好几米长的黑色沙发，上面坐着四五个男人，其余都是些年轻的女孩子，面前的玻璃台上的酒杯酒瓶乱七八糟的放着，骰子、牌什么的扔了一地！有两个女生在前面勾肩搭背的唱歌，其他都围在那几个男人的身边。猜拳的猜拳，拼酒的拼酒，调情的调情……
颜凉午的两边有两个女孩子，他大腿翘二腿的坐在中间，周边的女孩子在对他说着什么话，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靠着靠背，夹着烟，眯着眼睛看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少爷，陆小姐来了。”老张把我往里面推了推。
歌声一下子停了下来，大家都转过脸来看我，我只觉得讪讪，似乎更热了，这里的空气太差，我迫不及待的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换一口气。
“这是你要的合同。”我躲开满地狼藉，走到他面前把东西递给他，他一直没有接，就那样带着一丝玩味的看着我。我讨厌他那样的目光，玩世不恭、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被他看穿。
“原来这就是颜先生的秘书啊！”旁边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笑了一声，站起来，接过我手里的文件，翻看看了看“只有百分之三的利润，比别家还高零点四个百分点，看来颜先生还不够有诚意啊！”
“颜先生都亲自陪您了，您看您还说不够诚意。”老张打着圆场说。
他旁边几个女孩子都有些尴尬的往边上坐了坐，腾出一个位子给我。
“过来。”颜凉午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还有事，先回去了。”
“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那个中年人拦住我，回头示意一下，立刻有人端了杯酒过来“陆小姐是吧！还在念书？”
我点点头。
“大学生哦！了不起，和叔叔喝一杯？”
“我不想喝。”我看看颜凉午，他也看着我，还是那副可有可无的表情，所以我干脆实话实说，结果话没落音，脚就被老张踩了一下。
“你要是喝了，这合同我就签了，怎么样？颜总？”他晃晃脑袋，回头对颜凉午说。
颜凉午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快喝啊！”老张在我旁边着慌的小声说。
就当是感谢他上次救我吧！反正欠他的，我看着那个笑嘻嘻的中年人，把酒杯接过来，心一横，一口气喝了。酒顺着喉咙滑下去，涩涩的，麻麻的，真是不好喝！我皱皱眉“你签吧！”
“有点意思啊！”他鼓鼓掌，真的签了名字交给老张，然后感慨一般说“真爽快，颜总，你这个秘书今晚不知道有没有空……”
“她不是我秘书。”颜凉午懒懒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微低了一点头看我，“又生气了？”
我没说话。
“惯得都没形了！”他点点我的鼻尖，揽住我，我想推开，又被他拉回去“别闹！梁总，先走一步了，还有什么事我让老张和你谈，和我女朋友很久没见了，要好好叙叙！”
是醉了吗？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脸说的，我不知道他怎么能完全脸不红心不跳，我是完全的僵着身子听他当众说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然后被拥着出去了。
“现在没有人了。”我小声说，进了电梯他还是没有松开我的意思。
“你妈那里会以为王子耀临时出了问题，所以没能和你见面。”他突然说。
“谢谢。”我靠着电梯的一边，电梯降的很慢，27楼，才降了三分之一不到。
“嗯……”他用一只手撑着，我的视线转移到旁边，镜子里清楚地映着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嘴角有浅浅的弧度，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大概也会觉得这个男人好看的不行，可是又偏偏了解他的狡诈，现在我只觉得他连笑都是不怀好意的。“现在……我们谈谈，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沫沫称这种男人是妖孽！果然很贴切！
“……叮”电梯在16楼停下来，进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子，对我们鞠个躬，看到颜凉午的时候微怔了一下。
“别闹了。”我认真的说。
“我闹什么了？”他佯装不懂，瞟了一眼那个女生，看看我，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点。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红的像个傻瓜！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我替他去拿寄存的钥匙。回来的时候就见颜凉午在和刚才女生说些什么，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哭的稀里哗啦。
“怎么了？”我小跑过去。
“把他的溜溜球踩坏了！”他抱着肩，一脸不耐烦。
“这位先生，我希望你和这个孩子道歉！”那个女孩子长得小巧巧，说话中气十足，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他看看那个哭的正欢的小孩子，从钱包里抽出一百递给他“喂。”
那个小孩子愣了一下，眼泪还挂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你以为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啊！”那个女孩子一把拉住小男孩，涨红了脸说“请你向他道歉！”
“你是孩子家长？”
“不是！我是这里的服务员！”
“那关你什么事！”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我作为这里的员工，有责任……”
“好了？”他从我手中接过钥匙，握住我的手，就要走。
“请你道歉！”那个女生不依不挠的拦住我们，我被他挡在后面，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位小姐我劝你清醒点，不要被这种人的外表家事蒙蔽了双眼！”
什么和什么啊？
“把你们经理叫来！”颜凉午忍不住打断她，对旁边一个迎宾人员说。
想起沫沫那个时候和柯亮的认识过程，也是从她不断地找茬开始！难怪！我恍然大悟，就点点他的背，他微侧了脸，我小声说“算了，走吧。”
他想一下把钱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小男孩。
他犹豫了一下，捡起来，跑了。
留下那个女孩子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颜凉午便讥诮的笑了一下，我看着那个小孩子边跑边回头的背影，心无由来的像是刺了一下！手一松，放开他的手。
“你怎么了？”他奇怪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摇摇头，没说话。
一路上我们沉默着回家。
“喂，你到底怎么了？”一进房门他就拉住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推开他，换了鞋子。
“是因为让你去那种地方觉得受侮辱了？”他在我身后用那种很鄙夷的语气说。
“……没有。”我轻轻说。
“站住！”他终于没有了耐心，用力的拽了我一下，我的肩膀撞在玄关的木架上，一下子生疼！
chapter41
我自己也说不好，或许从他扔钱给那个男孩子开始吧！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和他对立的两面，一贫一富，下一次被他这样对待的是我也说不定！我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找到了共鸣，和那个孩子，我们对他都没什么不同！都是那么廉价又易于打发！可是不是的啊！我本来不是这样！但那到底又是怎么呢？
“我肚子有点疼！”我没有说谎，今天是月事第一天，怕他多想我又转移话题说“我还没吃晚饭，你先上去吧！”
他虽然不相信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往桌上看了一下“你做了饭？”
嗯，现在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需要有什么多余的顾及。等到他腻，我就离开，这样就很好！
“我也没吃晚饭！”他坐在我对面。
“那我先把菜热一下！”我围上围裙，正打算在后面打结，手就被一双手按住了，我回头，只看见么他的侧脸，很认真的帮我系好带子，坐到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开始看今天的新闻。
微波炉和油烟机的声音响起来，我简单的热了几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我只会做不放酱油的菜，你将就着吃吧！”我盛好饭把碗筷递给他。
“还行！”他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吃了点水煮鱼说“比想象中的好。”
“前一阵子忙考试，所以疏忽了，以后我会好好整理，好好做饭的。”我告诉自己调整好心态，就当是做保姆了。
“我可不是让你做保姆的。”他毫不留情的说。
“……”真是没有什么沟通的必要！
因为王子耀的事情……他那里不太好向王家交代吧！我想想，帮他盛了一碗鸡汤补充说，“我以后尽量少麻烦你！”
“你也知道啊！”他挑挑眉。
我被他堵得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废话，吃完最后一口饭，他放下碗。留下我一个人对着满桌子菜。
晚上整理好厨房，洗好澡，我才想起来忘了拿睡衣。
颜凉午倒是在外面玩游戏，可是总不能让他帮我拿，那也太丢人了。打开柜子，不由庆幸了一下，沫沫给的睡衣正好给塞这儿了。结果打开一看！也太透了！
吊牌上还写了四个字“情趣内衣！”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换下的衣服已经顺手扔进洗衣机了！旁边，还有颜凉午的一件衬衫，是要送去干洗的！真是两难！
权衡了一下，我还是选择了他的衬衫！
慢吞吞的打开门，还好他正抱着笔记本，带着耳机在床上打游戏，应该不会注意到我这里。放衣服的房间再走几步就能到了，我光着脚，尽量不发出声音。
偏偏颜凉午在这个时候抬了一下头“你……”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坏笑着说“身材还不错！”
“我，我的睡衣忘了拿了！”我窘迫的点点里面。
“嗯……”他点点头，在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拿起手机，闪光灯一闪，他拍了一张照片。
“你，你干嘛！”我条件的反射爬上床就要去抢他的手机。
他从床上站起来，举起手，看看“还挺上镜啊！”
“你删了！”我爬上床，想抢，可是他身高一米八三，我比他矮了二十厘米，怎么也够不到。
“不！”他狡黠的笑着，长腿一伸，我就被他绊倒在床上。
“白色的！”他在我面前蹲下来，摇着头叹息“这么喜欢HELLO KITTY啊！竟然连内衣的图案都是！”
“……”我赶紧拉拉衣服的领子和下摆，红着脸坐起来“我去换下来，你把照片删了！”
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了一轮新的游戏，我也不好再问他是不是真的有删照片。回柜子里去拿被单结果一床也没看见。
“我的被子呢？”
“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