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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斗春妍-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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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饮了茶,脸上完全没有怒气,垂着眼帘低声询问道:“你可曾打听过?”

“此事透着怪异,奴婢自然不敢怠慢,便把媒婆退回了银子又送了出去,到是打听出一件事来。”张氏小心地撇了眼夫人的表情,看她并未对送银子的事情有表示,这才继续说道:“就是这段日子,县城那些夫人之间流传出小娘子定亲的事情,说是有位夫人跟先头那位交好,曾听她说起小娘子早在周岁之时便已经许了人家。”

“可打听到是哪家夫人?”陈夫人微闭的眼睛倏地睁开,面沉似水,冷冷地朝张氏看了一眼。

张氏哆嗦了一下,讪讪地缩回脖子,呐呐说道:“那吴媒婆语焉不详,只说是位外县的夫人来双流作客,无意间听人提及小娘子要定亲之事,这才透了出来。”

陈夫人睁开的眼又闭上了,手指轻敲着金漆几面,“你再去打听清楚,找个妥当的人透个话出去,小娘子早年定亲之事实属无稽之谈。”

“夫人,此事还请三思,那人似是真的知道内情,连当初定亲的信物都知道。”

张氏看陈夫人没有搭理她,心急地看向芙蓉,示意她吱个声。

“夫人,依芙蓉看,最好找人先跟那位夫人套个交情,这话由咱们传出去,不如由那位夫人说出去让人信服。”

屋子里静悄悄地,张氏不断地用眼神示意芙蓉继续,但芙蓉却摇摇头,怎么都不肯再开口,“你们觉得,那位夫人到底是无意还是故意?”

芙蓉面沉如水,轻轻柔柔的答着,“芙蓉不知,事情过了十几年,说不得真有这样的人知晓当年之事。”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嫁入陈家五年,可是从未曾听老爷提起过,若不是张家来了人,恐怕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夫人,还真是巧了。”陈夫人眼前闪过一张脸,暗自警惕,难不成是她?

“夫人说的是,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依奴婢看,最大可能便是先头那位身边的人。”张氏伸出拳头,慢慢放开食指、中指,最后四根粗粗的手指在陈夫人眼前晃了晃,期间又压低了嗓门说道:“可惜,她们三个早已经放了出去。”

荷娘?陈夫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荷娘这伤越发的透着古怪了,可惜如今埋在玲珑阁的钉子地位太低,近不了陈籽妍的身,可恨这荷娘是个不中用的,居然在这个时候受了伤,莫非是这伤是故意为之?

陈夫人眼神阴晴不定,沉吟过后,“你先去打听对方是谁,其它的事情我再想想。”等张氏领着话离开,手伸向芙蓉,芙蓉扶着她一步一行,停在了玲珑阁的院门外。

里面正在打扫的丫头迎春小跑着到了近前,福身行礼,“迎春,小娘子呢?”

“小娘子在楼上练字呢,夫人您先请,我这就叫小娘子下来。”迎了陈夫人进了偏厅,迎春朝着从楼上探出头的丁香说了声,转身去了小厨房。

丁香得了信,伺候陈籽妍换了衣下楼,正巧看到迎春捧着个茶盘,红泥小炉上水壶冒着热气,丁香木无表情的脸上,眉峰初动,余光瞟向身边的小娘子,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疑色。

等两人进了偏厅,给陈夫人行了礼,迎春已经在陈夫人面前的琉璃小盏里沏好了茶,陈夫人端着茶盏细细啜了一口,啧啧称赞,“怪不得马家小娘子念念不忘,这味儿还真是独特。”说完又赞赏地瞧着迎春,“真是个伶俐的丫头。”

迎春得了她的称赞,低下头也压不住浮上眉眼的欣喜,“小娘子连日赶制的梨花茶,早上还说是要送给夫人尝尝,可让夫人赶了个巧。”

陈籽妍好似怪她多嘴般瞪了她一眼,“确实是个伶俐的丫头。”这话让人听着有些冷,眼里更有警告的意味,只是一转眼笑容上脸,“荷娘病了,我正愁着,夫人就给我挑了个好的,赶明儿你就呆在我身边伺候吧。”

虽然陈籽妍故意侧身,但陈夫人还是看到了她眼里的变化,“这下我就放心了,我听说荷娘病了,就怕你身边没有贴心的人,本还想让芙蓉来伺候你几天,到是让芙蓉躲了懒。”话说间再次打量了迎春几眼,这丫头有些面生,许是新进府的,难怪刚刚那般殷勤,怕是想要讨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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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妙用迎春

把芙蓉送来玲珑阁?陈籽妍低头垂目,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她会舍得?“我可不敢累着芙蓉姐姐,说到贴心,夫人替籽妍挑的都是贴心的,特别是山茶,心细得很,荷娘这些日子可多亏了她,将来院子里有了这两丫头,荷娘也能好生歇着了。”

山茶是陈夫人的人,进院子都好几个月了,却连陈籽妍的身边都近不了,真是浪费她的苦心。陈夫人忍不住拿眼睃向了迎春,正巧看到迎春不满地斜了陈籽妍一眼,心思立即就活络起来,“可不是,山茶跟了我几日,瞧着确实不错,这才敢送到你这儿来,有她在我就放心了。”

陈籽妍不置可否地转了话题,“夫人觉得这茶马家两位姐姐可会喜欢?”

说到茶,陈夫人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啜着,茶水含在口中,梨花的香味溢满齿间,再配上蜂蜜的甘甜,让她忍不住一饮再饮,“怎么会不喜欢?难怪你让荷娘大早就去采摘,以后这种事情交给那些粗壮的婆子就好,荷娘可是你娘亲的陪嫁,若是让人传了出去,还以为咱们家对下人苛刻。”

“夫人教训得是,让荷娘受伤,籽妍早已经后悔了八百次,下次再也不会了。”陈籽妍抽出手绢点了点眼角,鼻翼微抽,眼见又要哭出来。

“你也别太担心,莫说管大夫在府里住着,就是不在,我也会让县城里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病。芙蓉,你去看看荷娘,将那些药材送过去,就说我让她好生歇着,莫让小娘子担心。”芙蓉的双睫扇了扇,(W//RS//HU)心照不宣地回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偏厅。

等芙蓉离开,陈夫人便拉着陈籽妍,问起梨花茶的喝法,问起该用什么盒子装着送给马家,陈籽妍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一双眼不停地朝着门外看去,陈夫人将一切尽收眼里,心中暗忖,她越是这样紧张,越是证明心中有鬼。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芙蓉笑靥依旧的回来,陈夫人起身带着她离开了玲珑阁。

背影刚刚消失在院门外,陈籽妍回首看了迎春一眼,迎春一改刚刚的殷勤,收拾起桌面上的茶盏乖觉地退了出去,手捧着茶盘还未曾退出偏厅,“不是说让你跟在我身边吗?这些粗活就让陈妈她们做好了。”

迎春有些紧张地抖着身子,讷讷地回了话,“我先把这些送去小厨房,这就来伺候小娘子。”说完加快了步子,飞快地离开。

到了晚间,陈籽妍将云娘和丁香都打发下去,蜷着身子靠在迎枕上看书,刚刚看了几行,门外有敲门声,她淡淡了应了声,靠着迎枕的姿势一动不动,双眼盯着书本,仿佛屋子里依然只有她一人。

迎春行到榻前,从怀里拿出了一支成色不错的银簪放在陈籽妍身边的小几上,不言不语地退了一步,陈籽妍眼睑微动,“既然是赏你的,你拿着就是。”

对方只是迟疑了一瞬间,伸手将银簪取回去插在发间,回身端起桌上的烛台,将陈籽妍手中的书本照亮。

“都问了些什么?”过了良久,陈籽妍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几乎不可闻。

迎春像是喃喃自语,“什么时候进府的,家中还有什么人,平时都做些什么。”

等了半天再也没有下文,陈籽妍翻了一页书,“就没有了?”

“荷娘摔伤那天早上在做什么?”

陈籽妍嘴角含笑,“嗯?”

“婢子大早就去小厨房生火,没有见过荷娘。”

陈籽妍放下手中的书,闭着眼养神,“我明儿想出府,你先下去吧。”迎春放下手中的烛台,福礼退了出去。

迎春是荟娘送进府来的,是铺子里老伙计的女儿,在府里过了明路,悄悄送进了玲珑阁,荟娘告知她的时候,她就留了个心眼,一如往常般把人晾在一旁,只让她暗中帮着与荟娘递话。荷娘伤了头之后,院子里有人蹦达得很欢,时不时想往她身边窜,有意无意地打探着她的形踪,于是她找了个理由把人与荷娘拴在一起。

陈夫人没了人通风报信,肯定不会罢休,丁香虽然言明不是夫人的人,但有自己的打算,只怕不会尽心,云娘是桑公子的人,明说是帮衬实则是监视。与其让陈夫人再送钉子进来,还不如让迎春跟她演场戏,引得陈夫人来打主意,然后明正言顺地将迎春带在身边。既然陈夫人想要一些消息,她就送些消息给她。

次日,陈籽妍禀明了陈夫人,说是要给马家小娘子送梨花茶,陈夫人连声称好,让芙蓉从库房里拿了雕花竹筒当礼盒,让张氏备了车子带了随从的婆子,亲自送到二门,末了还嘱咐她要注意安全等等,临行朝迎春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去了马府送了礼,与那马家三娘四娘说了会儿话,陈籽妍带着迎春坐着悠悠晃晃地马车回府,马车行到东大街,挑起车帘时正巧看到有间笔墨店,兴致勃勃地带着迎春进去。

墨华斋出售的都是精品,伙计看到陈籽妍衣着不凡,殷勤地将人引至贵客间,随行地婆子自然不能进去,只能坐在马车上干等着,过了半个多时辰,婆子们等得不耐烦,正欲下车进去看时,陈籽妍与一个华服妇人携手从贵客间走了出来。

婆子远远地看见陈籽妍挽着对方的手,脸上笑盈盈地正说着什么,伙计躬身将两人送出来,正巧就挡住了妇人的脸,心急地陈家婆子立马让车夫将车赶到墨华斋门口,想要看清那位华服妇人的容貌,不想另一辆马车赶在了他们前面,停在了店门外,将几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等马车驶开,门口只剩下小娘子与迎春两人,随行的婆子伸长了脖子看着前面的马车,雕花的车身,一看便知对方身世不差,只可惜没能看清对方的长相,夫人在出门前可是让人传了话,注意小娘子与谁接触,不想还真让夫人猜中了。

陈籽妍站在车前半晌,那婆子还没未回去过神来,冷哼一声提着裙摆踏着脚蹬,伸手推开失神的婆子,沉着脸揪开车帘坐了进去,随后的迎春捧着花笺,朝着手足失措地婆子点头又摇头,跟着坐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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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神秘夫人

陈籽妍从铜镜里看着心不在焉的丁香,这丫头从端着水进来时就魂不守摄,一块帕子已经绞了三次了,却一次都未送到她手上,轻咳一声朝她伸出手,丁香这才回过神。

丁香手上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一个没注意,有丝头发卡在了梳子上,扯得陈籽妍头皮发紧,忍不住出声喝道:“丁香!”

许是这一声喝起了作用,丁香慢收了手劲,小心地替她把头发理好,陈籽妍看着镜子里欲言又止的人,轻叹着摇头,“说吧,整个人魂都掉了。”

“我刚刚去大厨房的时候,看到张妈妈将迎春找去了。”那日迎春赶在夫人面前献殷勤,做得太显形,院子里的人都在暗中议论她,说她是马屁精。本以为小娘子不会搭理她,谁想陈籽妍就真让迎春跟在身边,让她琢磨不透小娘子的想法。

“真的?”陈籽妍恼怒地哼了声,“本以为她刚进府,不爱多话,是个老实的,想来是我看错了。”

丁香听她这么一说,到是有些急了,其实她只是想让小娘子提醒一下迎春,毕竟她的主子是小娘子,若是和夫人太亲近,只怕小娘子不喜欢,“其实我觉得迎春并不坏,话不多又吃得苦,从前那山茶总爱把活都赖给她做,也没听她抱怨过,许是夫人见小娘子挺看重她,叫她过去问一下小娘子的情况。”

陈籽妍有些诧异地看向她,本以为丁香是来告密的,没想到还能替迎春说话,“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小娘子找个机会敲打一下就好,迎春是个聪明的丫头,自然会明白。”丁香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开口,前些日子干娘已经和她说了,小娘子待下人不错,若是能跟着小娘子也不错,到时让陈楠一起陪嫁,应该不会亏待他们。

“好,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丁香的反应确实让陈籽妍有些意外,不过转念就明白了,丁香也好,陈楠也好,在陈家没有过硬的靠山,还不如踏实地跟着自己,好歹娘亲还留下了陪嫁需要打理,也算有个盼头,只是这到底是丁香自己想的,还是她那位聪明的干娘替她想的?

丁香呆滞了半晌,喃喃地说了句,“小娘子,你知道我嘴笨。”

“没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会很多,你得多学着点。”虽然迎春不需要人调教,但丁香确实需要多学一学,想了想又加了句,“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去请教云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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