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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念春闺-第15章

小说: 念春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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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杂,最是清幽又开阔。平日里上课的书馆立于一片兰林之中,周围的景致美而不妖,书院设置庄而不严,透过雕花圆形框景门,便看到满园四季常绿的兰花,坚忍不拔,体现着生命之美。

凌仙水榭一直充作夏日的画台用。立于一大片从皇城的大内湖,岳阳西海引出来的活水之上。这个季节,便开了满湖的荷花,满园苍翠正遮去大半阳光,池中水镜印着娇花绿叶,焕发出一种勃勃生机。

学生们在雎阳馆的书侍和自己的书童的安排下,纷纷在凌仙水榭找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和角度,开始取景作画。

他们年纪还小,如今不过才学了半年的六艺,与其说是指望他们画出什么好东西来,倒不如说谢嵩是意在让他们修生养性,能在过程中得学问之美。

谢葭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这半年来,绘画课也很多,基本的技巧她是已经会了的。而且谢嵩画技一绝,谢葭发现自己在诗歌上没有什么太惊人的天赋,便转而把功夫花在画画上,在家里练得勤,倒也能说是略有小成。

知画铺好了宣纸,兴奋地道:“元娘,快来!”

谢葭不急着作画,手里拿着毛笔,正和虞燕宜,秦子骞还有南旭尧在栏前说话,一边细细地品着眼前之景。听到声音,她只回头冲知画摆摆手。知画便先为她研磨,调色。

四个人站的是同一个地方,看到的却是四个角度。

熙熙攘攘地画了一个下午,要搁笔的时候,四个人又凑在一起看彼此的画。虞燕宜画了半面水塘,还有蜿蜒成对角的另一面水榭长廊上正或坐或站的同窗。南旭尧比较实在,画了大片碧波红荷。秦子骞比南旭尧多画了半边长廊,隐约有衣角浮动,仿佛是有人在赏景。

谢葭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看这工笔,这立意,谁敢说这是七八岁的小儿的作品?

她自己画的,是群翠环绕下的大片湖水,其上荷花摇曳,只用墨红两种色调,用墨浓和墨淡体现出荡漾的水波和托着红花的绿叶。妙就妙在,作为背景的苍树翠柳,虽不喧宾夺主,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墨影之中,还有倾泻而出的片片兰叶。看了这幅画,仿佛就能知道她是坐在哪里,眼中所见,尽被她收入画中。

其功底,用心,都令虞燕宜等人赞不绝口。

谢嵩带着众位先生兴致勃勃地来品学生们的画,几乎是一路惊喜。

宋铭书评道:“燕宜动中取静,子骞虚中取实,立意新颖。旭尧的笔法已有大家之风,大拙之中藏着大巧,神韵入骨已有三分。但葭娘……工笔细腻,用墨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有形有神,有风有骨,笔力虽略嫌不够,但这份功底却难令人相信是出自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之手!”

谢嵩面如为人父的傲色,嘴里谦逊了几句,笑道:“怕就怕她是小儿学画,只图个新鲜,日后荒废了这天赋!”

周先生笑道:“葭娘技压群雄,魁首是当之无愧。不过这三甲却难选。”

谢嵩哈哈大笑,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何必分那么清楚。让人把孩子们的画全都送到博源坊去裱了来,明日让他们带回去。”

博源坊,那是京城的名士最常用的裱装之地,也收藏了很多名人真迹,和珍贵的文房四宝。更是常有达官显贵走动。这次雎阳馆送了大批弟子的画作去裱,少不得会有风声透出来。还可能碰上了有那么点地位的文人墨客,兴致来了讨了去鉴赏一番。雎阳馆的弟子都是京中子弟的精英,今日这样的作品拿出去,绝不至于丢脸。

下了学,谢嵩留了谢葭吃晚饭,又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才派人送她回了丽景轩。

知画兴奋得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就开始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谢葭神色有些倦,毕竟聚精会神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墨痕亲自迎了下来,笑道:“元娘回来啦!听说你们今日在凌仙水榭作画?”

知画喜道:“今日墨痕姐姐是不在,可惜画也被送到博源坊去了,明日才能拿得回来!不然真该让墨痕姐姐看看的,连最严肃的周先生,都说我们元娘是技压群雄呢!”

墨痕微微一笑,谢葭的画技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谢葭嗔了知画一眼,跟着墨痕的脚步上了楼,一边道:“今日时间仓促……墨痕姐姐以前说我作画时总是喜欢着眼小处,以至于处处灵动,却失了主心骨。以往我都不明白,今日我瞧见了同窗南师兄的画,才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他的画不过寥寥数笔,只有荷花清泉绿叶,却生意盎然,那花儿里藏的鱼仿佛都是活的,跃然纸上……宋先生说他的画是入骨已有三分。我自愧不如。”

墨痕一喜,欣慰道:“今日你与同窗聚于水榭作画,竟能有所感悟,一下醍醐灌顶,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日后再加把劲就好了!”

谢葭笑道:“是!”

俨然是个学生面对自己的先生。

墨痕也只微微一笑,没有拒绝。

上了楼,谢葭稍微休息了一下,和墨痕说了两句话,墨痕欲告退了。她本来就住在外院,只是在谢葭面前当差而已。

谢葭这才发现屋子里好像少了个人,她奇道:“乔妈妈呢?”

墨痕一怔,道:“下午就不见了人……此时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正说着,乔妈妈从楼下上来了,一脸的喜气。见着谢葭,也笑容可掬,行了一礼,道:“这刚回来,就听元娘提起奴婢呢。”

墨痕笑了一声,告退了。

谢葭亦笑道:“乔妈妈,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屋里,针线拿的出手的可只有你一个!我还指着你给我做个漂亮的琴套送给三娘呢!”

乔妈妈更是笑得像朵花一样,道:“也没怎么,先前是跟轻罗姑娘打了招呼的,去绣房挑了几款好看的针线,想回来给元娘做新衣裳!既然元娘要先给三娘做琴套,那就先做琴套好了!”

谢葭看她心情非常好,也没有多想,只笑道:“那你可得多带带轻罗,带出来个徒弟,以后你也可以轻松点。”

乔妈妈一怔,随即笑了,道:“若是轻罗丫头想学,奴婢自然不敢藏私的。”

轻罗抿着唇笑,道:“我早就想学,只怕乔妈妈不教!”

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谢葭收拾了一下,便去做功课。

乔妈妈在一旁看了,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今日大娘也……她只说怕元娘多心,所以不敢多和自己走动。可怜大娘到底是个庶女,母亲又执掌家务,处处都要避嫌。哪里就有元娘这样自由自在,又得侯爷宠爱。

大娘有大娘的难处,只要她心里还惦记着自己教她的一片心意,也就够了。

乔妈妈想着,先坐了下来,把从绣房拿来的各色配线都整理了一下。大娘说要绣美人团扇,请她帮忙配色。她把自己选出来的配线挑了几款来给三娘做琴套,剩下的就打算给大娘送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悄悄的。谢葭披着外套,伏案疾书,浓密的睫毛在烛火中投下一片静谧的阴影。

知画研墨,轻罗打扇,乔妈妈就在旁悉悉索索地做着针线。

'正文 NO。024:乔迁'

次日,谢葭的荷花图一夜成名。

同时成名的还有南旭尧和秦子骞。雎阳馆的荷花图,精品何止这三幅,只是经过众人的一致品评,这三幅惊才绝艳,成为三甲。三个小儿被并称为雎阳馆小三贤。整个上京传得沸沸扬扬。

谢葭对此一笑置之。

不过她的同桌秦子骞就为此而得意洋洋了不少时日,他家里少不得有许多赏赐,便常常带到谢葭面前来显摆。

谢葭看着他那些小玩意儿,不知怎地就想起萧逸辰的摇光匣。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找萧逸辰的身影。

萧逸辰正被一群小跟班围在中间,有人讨好地跟他说着什么,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挑衅似的挑挑眉。

“……”谢葭心中有气,却只能按捺了下来。

横竖,萧逸辰变成什么样,她也无能为力。他还是个孩子,他的成长,应该由他的家族负责。

次日下了学,蒹葭楼的扩建工作正式宣布竣工。谢葭上学期间,墨痕就已经组织好了搬家事宜,谢葭回来的时候工作正在收尾。

墨痕看到谢葭的轿子,便亲自上去揭了轿帘,笑道:“元娘回来了,蒹葭楼马上就搬好了。”

刺槐紫薇和白平都要搬进来了,正站在一边,笑吟吟地向谢葭行礼。紫薇和白平还有些羞意。

谢葭笑了起来,道:“这下好了,不用成日跑来跑去了。”

墨痕道:“明日沐休,庄子里的大管事要进府一趟,刘姨娘手里正忙着,让人先来打个招呼,她就不亲自看着元娘住进去了。”

谢葭道:“姨娘事忙,有这份心就好了。哪里的大管事?”

她只是随口一问。

墨痕却道:“是夫人陪嫁的庄子。夫人去的时候,共留下了庄子四处,良田约有三千亩。还有上京西大街的四处店铺。刘管事就是打理夫人陪嫁的总管事,以下各处庄子,田地和店铺,都有小管事。自夫人去了,这些东西,就一直是刘姨娘代为打理。起初是想,留给元娘出嫁的时候做嫁妆的。”

谢葭心中微微一动,好多钱啊……可是,什么叫“起初”?

轻罗走了出来,道:“元娘,收拾好了,进去休息吧。”

谢葭只得先把心里的念头按捺下去。她认为谢嵩不该是那种谋夺妻子陪嫁的人,但是刘氏的人品就很不可靠了。

蒹葭楼经过扩建,主建筑又出了两翼,左翼作为武婢的住所。另外有三个洒扫的丫头,以前都是挤在蒹葭楼一楼的一个房间里,现在被分到右翼。左右翼的二楼和谢葭的闺房相通,成为一个偌大的书房,和一个采景角度很不错的画室。

谢葭发现连闺房都扩大了不少,外间敞亮,用了和雎阳馆一样的落地圆形雕花框景窗,还有一个偌大的阳台上,摆着兰花。内间是卧室,用挂着水精帘的碧纱厨隔开,一进却先是个小暖阁。因为新楼建得四通八达,到处都是窗户,怕冬天会冷,这个小暖阁就起了一个缓冲的作用。若是冬天实在冷,还可以搬到那个小暖阁里去睡。夏天就权作一个小型休息室。卧室的闺阁如以前一样。

主要设计者是墨痕。她丈夫宋先生是雎阳馆的主笔之一,难怪会给人感觉和雎阳馆有几分相似,原来是夫唱妇随。

既然乔迁了新居,少不得要请个小客,便安排在夜里。

这次是谢葭请客,当然不可能请丫头婆子吃一顿就算了。为了把被禁足的华姬请出来,谢葭让人去请了谢雪,再让墨痕去请刘氏,并请她破个例,放谢雪和华姬出来。刘氏面上一向客气,便笑着答应了。这样,便少不得也得请珍姬和红姬。

倒把谢嵩一个人丢在那里没有人伺候。

公爵府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自然全都到齐了。毕竟,无论她们是属于哪股势力,可是几股势力的头目却全都在这里了。

姨娘们和谢葭,谢雪还有三娘在二楼厅堂。墨痕和知画在楼上伺候。另外还有客人们自己带来的下人。吃过晚饭,姨娘们喝了几杯小酒,兴致正浓,便拉开了架子开始打叶子牌,一边说着话。

刘氏和珍姬心中都在暗暗思量,元娘年纪这样小,就算有墨痕帮衬,怎么竟能撑得起这样大一个场面?

华姬一向长袖善舞,吃喝完了就吵闹着要打叶子牌,元娘竟笑着一口答应了,还头头是道地吩咐轻罗去华姬那里拿叶子牌,再让几个洒扫的丫头去搬了桌子上来。

整个过程,可清清楚楚,墨痕只是在旁边打个下手。

刘氏不禁看了自己下家的谢雪一眼。

红姬没有下场打牌,而是坐在刘氏身后看着,便由三个姨娘和年纪略长的谢雪凑了一桌。墨痕带着谢三娘在一旁玩耍,谢葭不会打,毫不避讳地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华姬身边伸长了脖子看。

华姬也很大方,一边教她,一边笑道:“多少还是得学着一些,日后要应酬那些诰命夫人,叶子牌都是少不得的。”

珍姬笑道:“华姐姐,元娘还小,正是读诗词歌赋的时候,你现在教她这些东西,要是上了心,怕就耽误了正事哟。”

刘氏嗔道:“瞧你,说要打叶子牌,你是第一个说好的,喊着自己人搬桌子抬凳子。这会儿倒是假正经,怎么当时就忘了这是元娘的地方?”

众女都笑了起来。

华姬笑道:“元娘年纪虽然小,但是一向有分寸,我这个做姨娘的,逾越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弄这些小玩意儿上了心。”

谢葭道:“我瞧着有趣罢了!不过瞧了那么久,我倒还是一窍不通。”

这玩意儿跟纸牌虽然长得像,可谢葭在前世也是甚少沾纸牌的,看着这玩意儿,也一点兴致提不起来。

华姬安慰道:“随便看看罢了,难道还能有人因为你不会打叶子牌而取笑你不成。”

说着她笑了起来,道:“我们元娘可是名满京城的雎阳小三贤之首呢!”

刘氏和珍姬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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