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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念春闺-第125章

小说: 念春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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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让她差点一下伏到地上。

突然桌子腿边伸出一张脸来,把她吓了个半死。原来是余阿

谢葭惊魂未定,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余阿低声道:“夫人,跟我走。”

谢葭大汗淋漓,垂下眼睫,道:“我起不来,腿脚不太方便。”

余阿便站了起来,轻轻把桌子搬开了,道:“我扶您起来?”

话落,就扶住了她的双肩,把她扶了起来。

谢葭只觉得双腿一软,被对方强有力的手臂撑住,她低声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余阿道:“送您回去。廖大人对我们兄弟有恩,先前我们并不知道您是廖大人的客人。”

说着,把她一把托了起来。

突然感觉到双臂一热,顿时他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夫人,您尿裤子了?”

谢葭脸色苍白:“是羊水破了……”

余阿没有很听懂,但是眼下并没有时间多想,只把她抱着先闯了出去。一闯进院子里,皎洁的月光扑面而来,好像逃进了另一个世界里。谢葭浑身已经脱了力,秀丽的脸庞在着月光下好像微微失神。

余阿深知要从这个院子走出去只能穿过监狱,但是必定会碰上萧阿简的人。可是这座院落墙壁砌得和监狱一样高,他一个人翻上去尚可,带着一个孕妇,就有些麻烦了。只好冒险走监狱。

前半段路走得还算顺,因为监狱内部是没有人把守的。犯人们一个个都麻木不仁,就算见到一个眼生的人抱着一个孕妇经过,也并不会关注。走到通道口,果然听到那里传来说话声。

余阿停了一停。

谢葭轻声道:“放我下来。”

余阿道:“您自己能走吗?”

谢葭额上青筋曝露,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我、要、生、了……”

“……”

最终余阿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放下了,并脱了一件衣服垫在地上,扶她躺下了。他道:“我去杀光外面的守卫,再把两边的门锁起来,您别怕。”

谢葭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羊水早就破了,肚子的阵痛十分清晰而强烈,她知道这一次是来真的了。坐在余阿垫在地上的衣服上,却犹放不下心来,只能抱着肚子,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余阿身手了得,几个寻常狱卒并不他的对手,缠斗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解决掉了守卫。此时也顾不得到时候会不会被围困在这座监狱里,他匆忙将大狱通道两边的大门都死死锁上。

谢葭已经疼得冷汗直冒,再也顾不得许多,摔倒在地上。

余阿哪里见识过这些,慌乱地道:“夫人?”

谢葭紧紧抓着身下的衣物,大汗如崩:“我,我不会生……”

余阿顿时头皮发麻,心想你不会,难道我会不成?

突然想到这是个女子监狱,他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到犯人区,慌乱道:“有没有人接生?有没有人生过孩子”

谢葭的惨叫声已经传来,可是那些犯妇全都无动于衷。

余阿的手心都在冒汗,一剑劈开一个监狱门,把里面的那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犯妇抓了出来:“你会不会接生”

被拿剑指着,对方竟然也不惊慌,缓缓抬起头来,道:“会。”

余阿就提着她到了谢葭那里。

那犯妇看了一眼,样子竟然无比镇定,她道:“公子,请想办法弄些水来。”

余阿道:“你可别耍什么花样,两边的门都锁上了,若是夫人出了什么岔子,我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

对方头也不抬,伸手,轻轻覆上谢葭的腹部。

谢葭猛的抬起头,突然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睛里,竟然是连姑姑

她一口气就泄了下来,哑声道:“余阿,劳烦你,去打水来……”

连姑姑轻声道:“夫人,别怕。”

说着,抽了她的腰带。

余阿这才走了。

谢葭已经放松下来了,感觉连姑姑把她早就浸透的裤子脱了下来,双腿也被打开,她大口吸着气,道:“连姑姑,你怎么在这儿?”

连姑姑柔声道:“爷找您快要找疯了。我们顺藤摸瓜,猜测你可能在那巡抚狗贼手里,但是不敢打草惊蛇,怕夫人您有危险,所以打通关系,让我先进来看看。没想到……”

刚刚她并没有看见余阿带着谢葭经过,会在这里碰到谢葭,还是这种情况,更是大惊失色。

剧痛传来,谢葭嘶鸣了一声,像一头受伤的小兽。

连姑姑忙道:“您别怕,先把孩子生下来”

谢葭紧紧地抓着连姑姑的手,钻心的痛楚却传来,刚刚她不管不顾用力抓着身下的衣服,受伤的十指早就流出血来,此时就痛得大叫起来。

连姑姑这才看到她红肿流血的双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只好强压下心头的震动,用力抓住她的双手不再让她到处乱抓,一直柔声道:“夫人,别怕,放松下来,慢慢来,把孩子生下来”

“九爷在等您回去”

“嗯——”

身下就是冰冷嶙峋的地板,硌在身上疼得厉害,谢葭也顾不上了,用力想先把孩子生出来。

余阿早就回来了,却不敢靠近,徘徊在不远处,竟然也觉得心急如焚。

最终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谢葭的惨叫声还是断断续续地传来,他不禁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还生不下来”

连姑姑也满头大汗。一直生不下来,情况有很多种。最好不是难产。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现在她身上一点药物一枚银针也没有带,却是束手无策

血已经把那件衣服浸透了大半,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血崩

谢葭几乎一整天没吃饭,气力已竭,嘶声道:“连姑姑,我要死了……”

连姑姑终于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夫人,您要撑住”

谢葭轻声道:“您把我的孩子带出去,交给,我父亲……”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考虑一下现实的问题。在这个时代,失去了生母的嫡子女,比庶出的还不如。

连姑姑反应过来,大声道:“公子,请去弄些吃的来”

余阿满头大汗,能去哪里弄吃的

他顾不得许多,跑到刚刚杀狱卒的地方,当时这些人正摆了桌子在喝酒吃肉。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只有花生米和熟片牛肉。还有一壶茶。情急之下,他把酒壶里的酒都倒了,然后把牛肉丢进洗干净的酒壶里,再随便兑上水,放在篝火上煮了一会儿。煮出来一锅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倒了一碗在酒碗里,就端去给谢葭吃。

也不敢靠近,背过身把碗递了出去,见连姑姑接了,就跑了。

连姑姑倒是一怔,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细心。

卖相实在不怎么样……

她把谢葭扶起来一些,轻声道:“夫人,吃一点东西,才有力气”

谢葭无动于衷。

连姑姑就轻声道:“夫人,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可是大家都熬的过去,您也一定要熬过去才是”

这句话无疑是给谢葭打了定心针。先前她觉得自己的情况糟糕极了,难免生放弃的心思。但是连姑姑这么说,她想想觉得也是,看来自己的情况还算良好,应该能撑得下去。

有东西送到鼻端,她麻木地张开嘴,连姑姑便给她喂了进去。

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她的力气逐渐恢复过来。

最终,在凌晨到来的时候,谢葭生下了卫氏长子。

余阿用剑割断了脐带,连姑姑给他洗了身,然后用余阿的中衣把这孩子包住。

谢葭起初昏迷不醒,但是片刻后就醒了过来。

连姑姑正冷静地对余阿道:“……我是卫府的人,本来就是夫人的下属。”

余阿道:“我去看看门口怎么样。”

连姑姑点点头,道:“刺史府一直注意着这边大狱的动静。他们不来围狱倒罢,若是来围,必然会被抓个正着”

谢葭又闭上了眼睛。

连姑姑看着她,百感交集。也许她一生也没有这样狼狈过

她抱着孩子,俯下身,柔声道:“夫人,您别怕,将军,马上就来接您和小公子回去。”

谢葭闭着眼睛,轻声道:“连姑姑,谨言。九郎已经不是将军了。”

连姑姑柔声道:“将军永远是将军。”

余阿打开了监狱的大门,晨光之中,竟然是尸横遍野的场景

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正高居马上,是梁勇宽

余阿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眼前的情景,心里明白是那妇人口中所说的,怕是萧家的人来围狱,被刺史府堵了个正着

梁勇宽看到余阿,点了点头。

余阿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走上前去:“我大哥呢?”

梁勇宽道:“去抓捕那逃跑的女人了。你们自己捅的篓子,最好能补得上。不然等大人回来,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余阿笑道:“卫夫人已经救出来了,就在大狱里,你最好准备一辆马车,带几个女眷进去迎接。她刚生了个孩子……”

梁勇宽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生了个孩子?”

一群人突然都惊住了。余阿也一怔。

这时候,人群慢慢分开。一个身着不起眼的小卒战袍身材高大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余阿是职业杀手,从小江湖漂泊,阅人无数,早就养成了敏锐的直觉。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首先被对方身上的杀气震慑,然后竟然不能直视那双鹰一样的眼睛

梁勇宽下了马:“卫……”

对方行了个军礼,即使低着头,也不能掩盖他周身散发的那种强烈到逼人的气息:“梁将军,属下愿打头阵去接卫夫人”

梁勇宽敢说什么?忙道:“去”

音落,他就越过众人,和地上的尸体,大步走进了那个监狱。

连姑姑听到动静,猛的抬起头来,看到卫清风,不禁大惊失色。抱着孩子就要行礼:“将军”

“连姑,谨言。”

连姑姑道:“是,九爷。”

说着,就要把孩子抱给卫清风看。

卫清风看了一眼,然后视线落在还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夫人怎么样?”他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听不出波澜。

谢葭现在的情况简直可以用惨状来形容。浑身的汗水已经冷了,披散的头发黏在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连姑姑忙道:“夫人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脱了力,没有大碍。眼下是赶紧找个干净的地方给夫人清洗一下。”

卫清风迅速脱下盔甲,然后把盔甲里的外袍脱了下来,把谢葭包住,再轻轻把她抱了起来。

谢葭睁开朦胧的双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了。

卫清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他低声道:“连姑,你把孩子给我,你抱夫人出去。”

连姑姑惊了一惊,道:“爷,公子初生,您怕是抱不稳。”

卫清风道:“我是扮成小卒混在梁虎宽的队伍里过来的,抱着夫人出去,对夫人的名声有损。”

说着,他又把谢葭轻轻地放了下来。

连姑姑只好把孩子给了他。那柔软的小身体果然很是不好抱,好像稍稍一用力,就会把他弄坏

皱着一张脸,看不出来像谁。

梁虎宽深知此事事关重大,早就让人从附近弄了一辆马车过来。紧急把人送回了廖府。

谢葭失踪快一个月了,回来的时候竟然狼狈成这样,徐氏和廖月兮就大惊失色。知画早就哭上了,一路跟着连姑一路哭。

徐氏忙道:“先把小公子抱进房。翠色,你去把府里有经验的妈妈都给我叫来,给夫人净身。”

折腾了大半天,谢葭终于躺在了柔软干燥的被窝里。

连姑姑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手指。

卫清风阴沉着脸,坐在一边看着。

连姑姑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只在狱中和谢葭撞上,因此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卫清风暗自思量,廖夏威正在班师回来的路上,想必这两天就该到了。

“爷,夫人着了凉,又受了惊。又是在女人月子里,要好生将养才是。恐怕,接下来的几年都不适合再要孩子。”

卫清风回过神,点点头,没说话。

守到半夜,终于等到谢葭醒了过来。下人来掌了灯,一脸喜气地来请安,笑道:“夫人大喜”

并端了热腾腾的糯米桃子和鸡汤给她吃。

谢葭这才从噩梦中回到现实,卫清风把她抱了起来。

她轻声道:“孩子可好?”

卫清风低声道:“很好,你放心。眼下晚了,明儿抱来给你看。”

谢葭点点头,吃了点东西。胃里一暖,整个人就觉得非常舒服。

卫清风俯身亲了亲她的头顶。

谢葭眯着眼睛靠在他怀里,半晌,慢慢地把自己这些日子碰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九郎,梁善言不能留。”

“这个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谢葭道:“毕竟是朝廷命官,您打算怎么办?”

卫清风道:“等廖夏威回来再说。”

谢葭又微微挣了挣,道:“父亲的病……”

卫清风的手一紧,道:“我们的信到了京城,还没有回程。不过你既然说那药是从西域来的,我们再修书一封送往京城便是。”

看来竟是真的病倒了

卫清风抹了抹她的脸,轻声道:“别哭,月子里哭,以后是会变成瞎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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