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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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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斌惊讶:“方芳?”

    “对。”

    “为什么?”

    “我没有用过这么笨的助理,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也不知道她天天在做什么,偶尔支她办件事,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居然跟我说,她是销售助理,不是秘书。”

    谭斌沉默片刻,然后问:“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你有没有告诉过她该怎么做?”

    周杨不屑地回答:“都要别人告诉她,还要她干什么?老大你天天教育我应该怎么做了吗?”

    谭斌想了想,很快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方芳跟着她的时候,每个月的月初,她会做一份anet交给方芳,每周一次Revie,月末再做次总结。

    而周杨是大咧咧的风格,最讨厌做计划,他自己心里当然有数,跟着他的人难免一头雾水。

    她看看腕表,已接近午餐的点儿,只好长话短说,“young,我相信你是最好的销售经理,不然不会把你放在北京的位置上。但我对你有一个要求。”

    周杨露出询问的表情。

    “不要轻易否定自己的下属,你是他们的manager,也是他们的教练和指导,对他们的成长负有责任。想过没有,球队输了球,先下课的,为什么往往是教练?”

    周杨并不同意,一副抬杠的架势,“如果是中国足球队,谁下课都没用。”

    谭斌无奈,做个暂停的手势,“好好,回头咱俩找个时间细谈,你先保证销售完成Target。今天我和方芳先谈谈。”

    但她没想到,午饭时刚和方芳提起话头,方芳就哭了。

    “我不干了,真的没法再和他共事。”

    谭斌递纸巾给她,“哎哟,怎么又哭了?以前你没这么多眼泪嘛。”

    方芳把脸埋在纸巾里,抽噎一会儿止住眼泪,“你给我调个地区吧,哪儿都行,出差也没关系。我快被折磨疯了,自从转到他名下,就没有痛快过,怎么都是错,我压根儿就没做对过事。”

    谭斌放下筷子,苦笑,觉自己低估了事态,这已经不是调停可以解决的矛盾。

    上下级之间变成水火不容的情势,不可能是一方的错,十有八九双方都有问题。

    不过现在只能先安抚一方。

    想了想她说:“我问你,假如我给你调个地区,你现和新老板也合不来,那时候该怎么办?”

    方芳切一声,“我不信,象他这么BT的有多少?总还有好老板吧?”

    谭斌吁口气,心里暗暗摇头,声音便有点严厉,“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根本没有听进去。young的工作能力很强,跟着他你能学到很多,为什么你就不能调整心态,好好和他相处?”

    “我已经尽力在做了,我尊重他,事事都征求他的意见。可他呢?他为什么不调整心态,学学怎么去尊重别人?他要做什么,从来不提前打招呼,想起一出是一出,我还要天天和他玩猜心游戏,猜错了就脾气。他谁呀他?我服侍自己爹妈都没这么上心过。”

    她的语气冲动而激烈,脸涨得通红。

    谭斌看着她反而笑了,“我说方芳,你交过男朋友没有?”

    方芳一愣,“什么?”

    “有男朋友吗?”

    “有。为什么问这个?”

    “你有没有觉,男性大多有一个特征?他很少主动挑起话题,因为他们不认为自己应该说太多的话。想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必须有技巧地强迫他说话。”

    “还需要技巧?美死他。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找碴吵架,吵到一定火候他就把心里话吐出来了。”

    “看,”谭斌摊开手,又眨眨眼,“这也是一种技巧。”

    方芳噗哧一声笑出来,情绪好了许多,“你在鼓励我和young吵架?”

    “no,no,no。”谭斌摇手笑,“我是说,他先是个男人,然后才是你的1inemanager,对付他和对付我不一样。”

    方芳抬起头认真地说:“cherie,我做你助理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用对付这个词。”

    “啊,真的?谢谢谢谢!可姑娘你不觉得我跟你妈一样罗嗦?我现在倒有点后悔,那时候事无巨细,管得太细太多,反而限制了你自己做决断的能力。”

    上司在忙着自省,方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好陪笑。

    谭斌接着说下去,“你能针对不同的客户对症下药,为什么不能把你的老板也当作客户?”

    “老板和客户能一样吗?”

    “为什么不一样?客户那里你销售的是产品,老板跟前你销售的是自己。而且职场中有什么好坏之分?上司更不适宜用好坏来评价。”

    “那用什么?”

    “公平,或者非公平。你为他做事,贡献你的时间和精力,他给你资源和个人展的机会,双方等价交换,只要交易公平就ok。至于什么合不合得来,那不是professiona1的表达方式。”

    方芳垂下眼睛,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半晌开口问:“那我现在怎么办?”

    谭斌没有立刻回答,反问她:“你觉得young性格中最突出的特征是什么?”

    方芳认真想一想,“外向,精力过剩,不拘小节。”

    “你们俩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那个……沟通不畅,我不知道怎么和他沟通。”

    “完全正确,看来你很明白。”谭斌笑一笑,“那为什么会搞成今天的局面?还是思想转不过弯?”

    “嗯。”方芳低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谭斌指着桌上的菜碟,“好了好了,先吃饭,待会儿菜全凉了,吃完我教你一个办法。”

    回公司的路上她面授机宜,“周杨不肯说,你可以试试自己先说。每个月用一页ppT文件,写下你认为本月最重要的几件事,注意,只一页,事件不要过七个……”

    方芳插嘴:“为什么不能过七个?”

    谭斌微微皱眉,“你没上过Busineting这门课?七个是一般人注意力和记忆力的极限。”

    “对不起,您接着说。”方芳脸红。

    “每件事,你试着用三句话表达清楚,包括你期望的结果,需要的支持和可能的风险,然后看他什么反应。月末的总结报告可以详细一点儿,但也不要过分,你只要让他明白,你都遇到了什么阻力,怎么处理的,结果是什么,就ok。”

    方芳犹豫,“他要是不感兴趣怎么办?”

    “坚持,这是摸索老板期望值的机会,他不感兴趣,说明那些不是他最想看到的,接着寻找双方的偏差在哪里。关键是调整好心态,这是你工作的一部分。答应我,再坚持三个月,如果集采结束,你还是不能适应,我们再谈论换地方的可能性。”

    方芳眼圈有点泛红,“对不起,我知道你压力很大,还给你添麻烦。”

    谭斌偏过头笑,“我也不是三头六臂,做得好不好,完全靠你们支持,听话,回去好好干。”

    “好。”

    回到办公室,谭斌写了一份邮件给hR的同事,请她给周杨安排关于1eadership的培训。

    沟通是双方面的,公平起见,周杨也应该学会如何和女性下属相处。

    之后她提前离开公司,真的去雍和宫上了三炷香。

    在北京生活了近十年,却从未走进过雍和宫。她学这别人的样子,似模似样的磕头,上香。

    临到许愿,她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请保佑他平安回来!

    一滴眼泪落在蒲垫前,水晕迅洇开,消失在砖缝里。



………【第44章】………

    作者有话要说:paRTy结束,收心,今天起埋头填坑。谢谢所有留言祝福生日的姐妹!!

    谢谢!!随后几天,谭斌和黄槿几乎一天一个电话,她知道沈培的父亲出院回家,甘肃警方的搜索徒劳无获,既无沈培的消息,也没有两个毒贩的行踪。

    每天上班下班,机械地处理着手头的日常业务,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她夜夜失眠,要靠酒精和安眠药,才能睡几个小时。药物控制下的梦境支离破碎,醒过来记不得任何细节,心脏总在砰砰狂跳。

    床头的灯光映着她和沈培的合影,谭斌翻身,脸埋进枕头里。

    其间文晓慧在msn和QQ上找不到她,短信不见回复,打电话语焉不详,终于焦躁起来,下班时分在公司门口堵到她。

    谭斌出门时明显一怔,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有说,拉开车门坐进去。

    等她转过脸,文晓慧猛抽一口冷气,“怎么象抽过大烟,整个人都缩了水?这脸上……到底出什么事?”

    谭斌眼角的青紫略有消退,却依然触目。她无法再隐瞒,只得一五一十交待。

    但她没有提到和程睿敏独处的一夜。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联系过,谭斌不敢回想,仿佛心口温软的一块,柔软得无法碰触,她只怕日子久了,那点温度会随风飘逝。

    几次欲拨电话,按下拨通键前又改了主意。她不知道除了问问伤势,还能跟他说什么。

    文晓慧开车,一直维持着沉默,然后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个人闷着?”

    “我都不知道如何消化,说给你听有什么用?多一个人担心。”

    文晓慧用眼角的余光瞟她,表情无奈,“行,你就一个人死撑吧,我看你哪天崩溃。”

    谭斌动动嘴角,算是回答。

    文晓慧叹口气,趁着红灯腾出右手,抚着她的脸安慰,“没事的,宝贝儿,沈培会没事的。”自己也觉语气空洞无力。

    谭斌反而笑了,“这么暧昧,警察哥哥就在外面,你别吓着人家。”又说,“脸上一点粉,全让你蹭下来了。”

    见她还能笑出来,文晓慧知道无恙,暂时放心,专心送她回家。

    谭斌却聊起别的话题,“你还好?”

    “你指什么?”

    “所有。”

    “你是想问,我和张伟光的事吧?”

    谭斌不说话,表示默认。

    “他打过几回电话。我没接。周末在家收拾房间,瞧见他送我的那些东西,看着恶心,却下不了决心处理。佩服人家言情片女主角,几克拉的钻戒,一扬小手,嗖一声就甩进海里,多潇洒,觉得自个儿拖泥带水的特没劲。”

    谭斌听得哭笑不得。

    “比较特别一点的新闻是,那丫头前天找过我。”

    “啊?”谭斌意外,“她已经占尽便宜,还找你干什么?”

    “不甘心哪。你想啊,丫觉得那么大一块香饽饽,出尽百宝才弄到手,就等着我撒泼打滚哀求她放手,好巩固巩固胜利者的成就感,我却没声了,她多没趣,多寂寞啊!”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告诉我他有多么爱她呗。”文晓慧不屑地冷笑,“那天她穿件小礼服裙,亮闪闪的黑色,样子倒不错,可那质地,太阳光下看,非常非常象垃圾袋,看得出来费心打扮过,浓妆,假睫毛有半尺长,大白天明晃晃露着前胸和半个后背,整间咖啡馆的人为之侧目。我看着她,真觉自己沦落,怎么会混到跟这种货色争一个男人?”

    谭斌拍拍她的手背,“我说,任何智商七十以上的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只会找个墙角自己偷乐,小朋友里也有非常懂事的,这么白痴找骂的并不多见。”

    “就是。我跟她说,那真好啊,姐姐也替你高兴,快点让他娶你回家吧,不然年年都有十八岁的妹妹成年,你得多累啊!”

    谭斌笑,心头一块石头顿时落地。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两人挥手道别。

    转过身,谭斌脸上的笑容就垮下来,进了家门,房间内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拖鞋一左一右甩在玄关处,一室的岑寂扑面而来。

    不管她心里搁着再多的事,日子还要继续。

    周末和田军依旧约在壁球俱乐部,他果然带着女儿晴晴同来。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一身运动服,脸有点圆润,可是眉清目秀挺可爱,就是话少。

    谭斌连续欠觉,体力便有点跟不上,一局下来就脸色白,只好请来陪练继续。

    她在一旁逗晴晴说话,那小孩却挺酷,回她时“嗯”“啊”“是”,一直没有过三个字。

    谭斌暗笑,心说这孩子颇有乃父之风。

    趁着田军下来擦汗喝水,她过去商量:“我想带晴晴出去玩半天。”

    田军今天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打球,不假思索地同意了,并开玩笑说:“打骂都由得你,只要不把我们晴晴拐卖了。”

    临到和晴晴商量,她从齐刷刷的刘海下面,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谭斌,半晌才点头。

    谭斌曾向年长的同事请教十几岁孩子的心理,同事给她推荐了两本小说,据说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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