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颜微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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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妈妈，不是啦！”我微红着脸否认，我只当十四阿哥是个孩子呢。
“孩子，人活一世，心一直是未来的向导，听从心的指引准没错。若那人能带给你安宁和幸福，就不必再苦苦自寻烦扰了！孩子，记住啊，不管身在何方，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咦，好像也有人这样同我说过呢！是谁呢？”
“孩子，要记住呀！”院长妈妈轻轻抚着我的脸蛋，“无论你在何处，一定要幸福啊！妈妈会在远方为你祝福，愿我们的浅颜丫头永远不要失去笑容。”
我笑眯眯地搂着她略显丰润的身体，撒娇地靠在她怀里笑道：“只要能在院长妈妈身边，浅颜天天都会笑口常开，妈妈也是哦！”
“呵呵，你这孩子呀！”
“院长妈妈，浅颜最喜欢你了……”
我抱紧她，低低地说，鼻息间似乎又嗅到那股淡淡雅雅的檀香之味，恍惚地想起，这样的味道曾经好像有人对我解释过它的名字寓意呢……
许久，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入目的是天边火焰一般的云霞，鲜艳如血、凄冷清艳，将天空下的大草原装点修饰得极为美丽极为凄艳，凄迷得让人的心徒生一种难言的情绪，悲伤得欲掉眼泪。
“姐姐，你怎么了？”
十四阿哥略微低磁似水的声音近在咫尺，我倏地伸手，想也不想地搂紧身畔的人，将脸埋在他胸膛间，全身无力。
原本是梦呵！可却又清晰得仿佛身临其镜，连院长妈妈摸我的脸的动作也是那么温柔慈祥，温柔得令我有些想哭呢！
对未来的迷茫不安，安得此心安处是吾乡？
院长妈妈，浅颜真的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家……
“姐姐，每个人都是一个孩子，无论成熟稳重的还是天真稚气的，都是不想长大的孩子，累了倦了，总要回到能让自己安心依赖的地方。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那个让姐姐依赖的人，这样姐姐就不会感到孤单茫然无措了。姐姐，永远留在祯儿身边，好不好？”
我沉默，静静地搂着他，不敢作任何承诺。因为我还理不清自己心中的情感，弄不清自己对这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一直以为是我看大的弟弟是依赖我的孩子，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被依赖的角色开始颠倒了，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说好要忘记那个世界，却还在睡梦里做着奢侈的梦萦，忍不住偷偷的盼着可以回去的……
许久，我终于收拾好心情，慢慢地放开他，看着远方隐入草原尽头的夕阳，这才意识到，太阳已经落山了。
“哎呀，这么晚了吗？”我惊呼，有些手忙脚乱，回首却见十四阿哥双手环胸闲适惬意地靠坐在树下，微笑凝望着我，然后很尴尬的发现他胸前有团可疑的水渍……那个、那个，我醒来时，好像是趴睡在上面的哦，怪不得会好梦连连……还有，我怎么可以又睡到他身上了呢？我的睡姿有这么差吗？每次一感觉有他在身畔，就会下意识往他身上爬……
正当我扯着头发自厌不已时，听到一阵嘚嘚嘚的马蹄声，马嘶长啸，几骑马匹挟带着青草飞扬朝此处奔腾而来。十四阿哥慢条斯理地起身，在看清来人时，眼睛倏地眯起，脸色沉了几分。
“咦，是敦尔济王子呢！”我眺望了一眼，看清来人时对身畔的十四阿哥笑道。
敦尔济拉住缰绳，骑下的骏马喷着气，不驯地踢了几下方止。我有些惧怕地跳到十四身畔，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服。十四阿哥瞥了我一眼，没什么表示，神色淡漠有礼地与翻身下马的敦尔济拱手道：“敦尔济王子，好巧呢！”
“呵呵，十四阿哥有礼了！浅颜，原来你在这里呀”
“你找我？有事吗？”
我不解地问，抬首偷瞄到十四阿哥沉敛的脸色，摆着一副酷酷的表情，相处了几年，我也算颇了解这位阿哥爷的性子，这种表情通常只表示他大爷心情很不爽中，谁又惹到他了？
“当然！今晚中原的皇上要在金帐大宴蒙古各部王公，还有个篝火大会，很热闹呢，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我想带你去瞧瞧。”
说着他伸手欲拉住我，我下意识地想避开时，十四阿哥已快一步上前，将我们两人隔开了些距离，淡淡地说：“不用麻烦敦尔济王子了，我呆会儿会和姐姐一起去的。”
敦尔济凝睇着神情冷淡的十四阿哥好几秒后，莞尔一笑，对我说道：“也对，又忘记了，浅颜可是天朝的格格，自是不需要本王多此一举了。”
十四阿哥听罢，双目一凝，黑眸掠过几丝阴蛰的冷芒，意味深长地省视他。敦尔济徐徐移眸与他对峙片刻，然后朗朗一笑，朝十四阿哥行了个虚礼，“十四阿哥，在下先告退了！”
“王子好走！不送！”
“浅颜，我等着你来！”敦尔济坐在马上对我笑道。
“哦，好的！麻烦你了！”我呆呆地看着他潇洒地策马离去。
“姐姐，我们也回去吧！”
“嗯！”
见敦尔济远去后，十四阿哥对我展眉一笑，牵着我的手，慢悠悠地向夕阳落下的方向走着。看着身畔沐浴在辉煌灿烂的夕岚中的俊美男子，心中无可抑止地腾升起一股淡淡的幸福感，突然觉得，生命中有他，真的很好呢！
“祯儿，你说篝火大会是怎样的？很热闹吗？我第一次来草原什么都不懂，希望不会给阿玛丢脸就好！”
“嗯哼，尚可吧！”
我扁扁嘴，觉得这位爷真不合作，也很不解风情哟！好吧，既然爱新觉罗家血性的爷们不喜欢谈及这个，我再扯个话题好了。“祯儿，听说过几天草原上有个赛马大会，你会参加吧？”
“会！大清的江山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没有不参加之理！不过——”十四阿哥睨了我一眼，眸中含笑，“姐姐你可要努力学好骑马了，那天很多蒙古郡主格格也会参加，估计皇阿玛也会叫你去的吧！身为大清的格格，可不能落了势！”
笑容蓦地僵在唇边，我瞪着十四阿哥的脸，神色惨淡。
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
康熙，你这纯粹是没事找事干！
北京欢迎你
星辰辉映，明月皎洁。
金帐里灯火通明，歌舞纷繁。康熙宴请蒙古各部王公，各个阿哥在席间列次坐陪。金帐外，露天点着篝火，年轻的郡王侍从无论身份地位，皆席地而坐，高声谈笑。
这就是篝火大会？
我坐在一群阿哥间，瞧得眼花缭乱，被动地享用着十四阿哥切割好放在我面前的食物。热烈燃烧的火堆旁，穿着鲜艳夺目的民族服饰的蒙古少女围着篝火尽情地舞动着妙曼的身姿，边舞边轻吟浅唱，清歌嘹亮、曼舞飞花！
突然少女们缓缓退去，伴着铜鼓的敲击，笙笛呜咽，高亢的清吟响彻四方，一个身段窈窕、红衣似火的少女绕着篝火连唱边跳，舞姿突地飒爽劲帅突地柔骨万千，带有少数民族特有的风情无限；歌声清脆动人，余音袅袅，绕梁不止，叫人不由安静地瞧着、聆听着。
虽然我听不懂那歌词之意，唱的是啥，但韵律节奏极为动听悦耳加之歌者深厚的歌唱功底，让在场的人听得痴了、醉了。一曲下来，毫不意外得到满堂喝彩。
不过似乎也有例外，而那个例外就是——
“姐姐，你不要只顾着看，小心将食物塞进鼻子里了！”
我无力地瞟了他一眼，觉得这十四阿哥真没情调啊！撇撇嘴，我认命地接过他呈过来的烤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这个十四阿哥最近有当养猪户的倾向，把我当猪仔一样地养着，每日三餐一定要盯着我吃下他指定的东西，还有宵夜之类的。他是不是想改行去开个养猪场，所以先拿我作试验品啊？
十四阿哥则慢条斯理地为我切好肉片，完全不为现场迷人的歌声和舞姿所动。我在心里腹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连这么美妙的天籁之音也不懂得欣赏。
一舞一曲毕，在座皆拍手称赞不已。我也意思意思拍了几下，继续同十四阿哥递过来的食物奋斗，边口齿不清地抗议：“祯儿，够了啦！我吃不下那么多了！”
“多？”十四阿哥看看我面前的碟子再很睥睨地瞧了我一眼，坚决地说，“不行，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养猪户！我嘟嘟嚷嚷，甫觉不对，这么嘀咕他的话，那我不就成了他养的猪仔了？当我有些懊丧地拍抚着额头，突然发现现场一片诡异的静谧，只有柴火燃烧时发生的“哔啪”声，我抬首四顾，对上众多投注而来的各异目光，嘴角微抽。
怎么了，难道我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不自知了？我瞅瞅身畔气定神闲、抿唇不语的十四阿哥，再瞧瞧周遭那些似笑非笑的人，视线最后移至金帐里最上位的康熙身上。
康熙似笑非笑地睨着我，沉声说道：“浅颜啊，方才丽泽雅娜郡主为朕和在座的诸位王爷献出她美妙的舞姿与动人的歌喉，我们天朝的格格也不能怯了场，败了大家的兴致，就由你代表大清回一首歌吧！”
我一脸呆滞，尔后被喉咙里还来不及咽下的烤肉呛了个半死，十四阿哥神色焦急地拍抚着我的背部，为我顺气。好不容易将那团害人不浅的肉片吐在帕子上，交由真日处理后，我抚着有些窒气的胸坎，眼角瞄到周遭几个阿哥或笑或头疼或抚额作无奈状的神情，我扯扯唇角算是笑了下，假假地开口：“启禀阿玛，浅颜……”
“丫头啊，人家郡主可不接受拒绝哟！若你拒绝就是对他们主人的不尊敬，对郡主的轻视，很失礼呐！朕可是很期待你再展歌喉呢！去吧，让诸位王爷也听听我们中原格格优美的歌声。”康熙仿佛未卜先知似的，率先打断了我的辩解，不容我辩驳地说了一堆。
这是强迫性中奖！
这个老头子！我在心里腹诽，将他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我堆起满脸的笑颜，真诚地说：“怎么会呢？浅颜身为客人，自是乐意之极！真夜，麻烦你将我的乌弦拿来！”
见周遭那些原本还因康熙的话而对我投以审度眼神的蒙古王公们突然失神地盯着我瞧，我也回以他们一个疑惑的眼神，视线最后定在坐在喀喇泌松郡王身畔的丽泽雅娜郡主，太远了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她投瞥过来的眼神，挺怪异的，有些愤恨的味道……听敦尔济说，她是蒙古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就不晓得有多美丽法。
“格格，您的琴来了！”
我接过八阿哥送给我的乌木琴坐在金帐中央的案几前，将乌木琴放在案上，想了想，我回首对身后定定沉凝着我的十四阿哥说道：“不知十四阿哥的箫在否？让我们来一次合作吧！”
在这里，除了皇帝，就属阿哥们的身份高贵无比，不容亵渎。所以那个每每让我躲过一劫的“皇家大合唱”在这里是无法搬上台面了。我还没有这个胆子，让一群皇阿哥像戏子一样在这群外臣或外邦面前献唱，驳了皇家的脸面。但是拿一个阿哥来稍稍帮个忙，应该无伤大雅的吧？
十四阿哥微微地笑了，俊美的脸庞漾起了灿烂又令人窒息的笑容，瞬间有种天地万物皆黯然失色的感觉。十四阿哥接过太监奉上来的白玉箫，闲庭散步般走到我身畔，在一屋子人惊疑的目光中，我深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在这群皆位高权重的历史人物面前不怯场，浅浅地笑着对在座的蒙古王公说道：
“浅颜在此献丑了！今日此处，浅颜能在此与各位王爷共渡美好时光不胜荣兴，日后各位王爷若不远千里来北京作客，天朝一定会盛情款待，让各位王爷宾至如归！那么浅颜就将这首《北京欢迎你》送予在座的各位！”
上帝，请原谅我的投机取巧吧！我在心里画了个十字架祷告忏悔。
话落，我朝十四阿哥点头，轻拔琴弦，悠然清灵的箫声乍起配合着泠泠的琴音，竟有种协调和鸣之感。我朝十四阿哥灿烂一笑，开始清唱：
迎接另一个晨曦带来全新空气
气息改变情味不变茶香飘满情谊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
不管远近都是客人请不用客气
相约好了在一起我们欢迎你
我家种着万年青开放每段传奇
为传统的土壤播种为你留下回忆
陌生熟悉都是客人请不用拘礼
第几次来没关系有太多话题
北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
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
北京欢迎你在太阳下分享呼吸
在黄土地刷新成绩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怀容纳天地
岁月绽放青春笑容迎接这个日期
天大地大都是朋友请不用客气
画意诗情带笑意只为等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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