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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把酒祝东风-第42章

小说: 把酒祝东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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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很可能仇枫远手里还有一棵啊,”雪绯红有些急躁,“楼主派人搜捕他,究竟有没有找到?”

“你先别急,”澄碧安慰她说,“既然楼主会在这里,就表示他不会眼睁睁看着琅嬛的弟弟这样死去,早先输给三公子的内力,应当可以让他再支持几天,等我们入了中原,再做打算罢。”她笑笑,“与其现在着急,为何不想些高兴的事,比如等三公子的病好了,你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雪绯红的眼里有些冰冷,没有任何想到高兴事的(炫)意(书)思(网),然后她看着澄碧,很认真地说,“我打算杀人。”

“呀,用这种方法来庆祝虽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澄碧笑道。

“抱歉,”意识到在和澄碧对话,雪绯红眼中的杀意微微淡了下去,却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澄碧,你愿意当碧炎阁的阁主么?”她问道。

澄碧怔了怔,“你不是就打算一辈子窝在幽冥谷里了吧?绯红,”她加重了语气,“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三公子也不可能愿意让你为了他就这样消颓一辈子的。”

雪绯红笑笑,“消颓?那么,一辈子都默默站在别人背后,甘心就这样守着他,算不算消颓呢?”

澄碧不知该怎样回答,良久,只是叹了口气,“回去休息吧,明个儿还要赶路呢。”她率先离了开去,走了两步,却又顿住转过头,“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楼主,缺不得你。”

雪绯红不语,澄碧默了一会儿,径自离开,留下她立在马车旁边怔怔出神。

仲逸风离不开她,究竟是舍不得那一丁点琅嬛的影子,还是欣赏她的能力,她不知道,她读不懂仲逸风的心思,甚至到现在,都并不明白为何他当年明知仇枫远并非一心忠于他,却依旧可以让他位居高位。

车帘微微动了一下,露出一双平和的眸子,雪绯红一怔,愣愣望向池杳冥,他的眼睛里是遮不去的疲乏和无力,却又流露出她不能承受的温柔。

“进来吧,”他的声音几乎像是耳语般,“外面多冷啊。”

帘子落下,车内暖意融融,池杳冥的嘴唇,依旧是深紫色的,他一下子,就像是沧桑了数十岁,面目如旧,颊上却失了年轻人应有的光芒,除了那一双眼睛,温墨依然,却倍加令人心痛。

雪绯红突然控制不住打了个冷战,身子立刻被轻轻揽住了。

“怎么了?”池杳冥在她耳边低声问。

她依在他的怀里,将耳朵凑近对方的胸膛,倾听其下传来的微弱的心跳,“琅珂,我和你回幽冥谷,好不好?”

“傻瓜,这个不是早就说好了么。”

“我是说,玄天楼的什么阁主,我不当了,我只跟你住在幽冥谷。”

头顶上沉默良久,池杳冥撩起她一缕长发,“睡觉吧。”

“琅珂,”她“呼”地转过身来,扳住对方的肩头,“我不是开玩笑!”

池杳冥只是笑笑,将单手枕在脑后,却不说话,他无法开口答应,但也自私地不愿去主动拒绝。

“仲楼主,怕是还有要你帮忙的地方呢,”末了,他只能这么说,“这一次,玄天楼虽然得了一百万两的金子,却也少了药医阁里的许多能人,你的碧炎阁,不能再乱套了。”

“但是,他明知后果会这样的,不是么?”池杳冥看起来,好像是比她要了解仲逸风此时的心思。

“之前我说仲逸风是江湖人,也只是说对了一半,”池杳冥答道,“他更明白仇枫远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颗棋子,那时,仇枫远提出帮他这个忙,代价是药医堂只服从仲逸风一人命令,他允了,因为那时他太需要莫叔叔手下的人才和奇珍异药了,而仇枫远要的,自然是玄天楼的财力物力,他需要用青檀端木鼎炼制药蛊,说到最后,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雪绯红沉默,她当然明白,纵然在远离庙堂的江湖之远,同样也充斥着心机和利用,她只是有些痛心于,为何琅珂还要去了解和明白、甚至甘心自陷其中,最为讽刺的便是,当他是琅三公子的时候,没人要求他懂得尔虞我诈,偏偏在他形销骨立世人皆以为已死之后,却不得不为了他那些所谓的亲人去浪费神识。

“而楼主现在终于踢开仇枫远,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勾连了宇极堡企图要更多的野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吸了口气,“你们答应了帮他,幽冥谷愿意成为第二个药医阁,对吧?”






62
痛饮醉

池杳冥阖上了眸子,“我们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窝囊啦,反正和仲逸风化敌为友,不是会安稳一点么,”他睁开眼睛笑笑,“颜岫,我累了。”

他累了,是真的身心俱疲,再也没有力气去为那个人做些什么,他最后的妥协,用一百万两漠国的黄金,让玄天楼放弃了和朝廷间的争抢,拔出了仇枫远在中原江湖上的所有势力可能,也给幽冥谷争取来了继续避世的机会。

然后,他说他累了,没有坚持、没有隐忍,因为支撑着他去努力的所有温情,都是虚假的,他只能用自己的温度来让自己不被冻僵,可是这具破败的身子,已经产生不了多少的暖意了。

雪绯红将头紧紧埋在琅珂的胸口,她想说,她还是温暖的,就算是杯水车薪,也绝不会让他再次陷入昔时北郊荒坟中的绝望,她的琅珂,永远是那样干净和纯粹,染红了一池冬水的鲜血,早已偿还了上辈子欠下的血缘债。

她不会让他走,从他于风雪中自嵯峨山岩上将她带上骏马揽入怀中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会留给他任何离去的借口了。

接下来的行程,陌生而又熟稔,不久之前,韦渡江同她也是这样赶着马车载着奄奄一息的琅珂赶到北峻山下的,唯有不同的是,此次同行的又多了几人。

不知是仲逸风说了什么,惊风对韦渡江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以前是两人的眼睛每每一对上就免不了一场争吵,如今这个小少年却总是暗地里用他那一双黑亮的眸子悄悄打量着韦渡江的背影,每每对方一有所察觉,他就慌忙挪开目光,好在韦渡江的眼前依旧有些朦胧,惊风这些小动作没有怎么被发现。

当然,还是因为自从那日之后,韦渡江面对着惊风的时候,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全然没有之前的潇洒和满不在乎。

眼看离北峻越来越近,惊风也变得更加不安似的,这日里,终于像鼓起了勇气似的,捧着自己从药铺买来的上等药膏凑到韦渡江身边,嗫嚅道:“那个……那天的事情,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韦渡江把头转向一边。

“你的眼睛还是看不清楚吧?”惊风蹭到另一边,“我买了药,大夫说很好用的,你试试吧。”

彼时澄碧和仲逸风都坐在后面那辆马车的前面,雪绯红扶着每日里只有一个时辰左右能清醒的池杳冥掀开帘子略略透透气,四双眼睛一齐看着那个追着韦渡江的马一边急着往前走一边还得转着看他脸色的少年。

许是从没见识过这个骄横的孩子这般恭谨,韦渡江慢慢勒了下马缰,放缓了速度,声音里还是很不高兴的,“哟,惊风大少爷,这个小的怎么当得起啊。您离远些,在下眼神不好,别让马踩伤了您。”

池杳冥轻笑一声,“跟渡江耍脾气,我从来没赢过。”他轻声嘀咕。

雪绯红开始为惊风的命运抱着极大的怜悯了。

惊风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不好看,然后他顿了顿,好像在极力收敛着情绪,终于又换上了一副赔小心的笑脸,迎上去,“我知道这药没有蝶姐姐配得好,可是你带的那些也用完了不是,就勉强试着用用吧。”他等了一会儿,足下不停,一直在跟着韦渡江的马打转,“那个,等你眼睛好了,指点我的武功,好么?”

“花拳绣腿,坑蒙拐骗,入不了大少爷您的眼。”

“哪里哪里,”惊风赶紧赔笑,“你那套擒拿手,妙得不得了,配上轻功,简直就是一绝!”他眼巴巴地瞧着马上面的人,大概自进了玄天楼之后便基本没这么谦虚小心过,“好不好啊……”

雪绯红也笑了笑,在池杳冥耳朵边嘀咕了一句,“不过比缠功,玄天楼楼没有胜得过惊风的。”

这时惊风已经开始将“缠”字的精要发挥得淋漓尽致,左一声“你好棒”,右一声“你很强”,晃得让人眼花,连韦渡江座下的马儿也厌烦了,开始不停地上下小跃着往前颠。

惊风继续不依不饶,“我那天是说大话了嘛,其实在玄天楼里,楼主啊、澄碧姊姊啊,还有雪姊姊,他们都仗着自己武功好来欺负我,你教了我让我打回来好不好?”

有三个人的目光变了,他们什么时候欺负他过了?于是一齐将期待的眼神投向韦渡江,别给这小子好脸色就对了!

谁知惊风又以少年人还未来得及变声的清脆嗓音软软地加了句,“好不好,韦哥哥?”

韦渡江整个身子一震,太阳此刻恰恰掀开了云层,灿烂夺目的光芒直刺眼睫,他的眼睛此时哪里经受得了那般强烈的阳光,慌忙举起袍袖遮挡,谁料手刚离开缰绳,胯下那匹早就被惊风逼得很不爽的马不争气地凌空一跳,他很出丑地整个身子从侧面歪了下来,虽然双腿赶忙夹紧了马腹,也丢了大脸。

惊风十分识趣地伸手托出他“韦哥哥”的上半身,也知道了原来这招是最有效的,索性连“韦”字也不加了,“哥哥,你没事吧?”

韦渡江被弟弟托上了马背,脑袋里仍然晕晕的,再听了这一句,更是“轰”得一声,不知该说啥了。

惊风瞧着马背上浑浑噩噩的某人,挠了挠脑袋,后面仲逸风笑了一声,“韦公子,这个惊风太顽劣,我是很难管好的,不如就让你这个哥哥代为管教得了。”

韦渡江依然答不出话来,从后面只能看出他的脊背僵了一僵,突然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径直冲了出去。

“让他先冷静一会儿吧,”池杳冥接道,“至于那个事情嘛,我替他答应了也未尝不可。”

仲逸风转了转眼睛,慢慢跳下车来,骑上了另外一匹马,在经过池杳冥这辆车旁的时候,笑了一笑,“从嵯峨的宇极堡到北峻的幽冥谷,在下可见识了两对兄友弟恭的,三公子这一对,不知究竟打算如何呢?”

“仲楼主何时这样关心别人的家事了?”池杳冥扣上双手,“不过是任其自然罢了。”

“家事?”仲逸风皱皱眉头,“那帝王的家事,不就等同于国事么?”

池杳冥好像是叹了口气,最终下了决心似的,“那么楼主认为同我姐姐的事,也是国事了?”

诚然,终于有一句话戳中了仲逸风的伤口所在。他的剑眉紧皱,脸上的神情变得冷肃,末了冷声道,“琅珂,琅嬛为了让你不用进宫为质,做了那什么劳什子汀成君,最后的结局比你们琅家的谁都惨,下次,休让我再听到你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来说和你姐姐有关的任何事情!”

池杳冥的手指紧紧扣住车壁,也涩声冷笑道,“那么,只凭我姐姐几句话就劝走了的那个男子,如今也没有资格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调来提及她!”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空气再次在对峙中冷凝起来,仲逸风的眼眸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幽深,池杳冥嘴唇青紫,眸子里寒芒闪烁,所有的人,却都微妙地意识到,这并不是他们可以去插手的。

良久,凝固了的滞涩在两人同时的叹息中结束,好像都终于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或者是审视过己方之后,便发觉没有资格再去指责别人,一种黯然分作两般情感沉淀进二人的眸中,溅不起一丝波澜,有如昔年深宫里的汀兰池水。

当时年少,所以茫惑、所以情急,所以一个无忧无虑,一个转身离去。

于是,那个春郊踏青时笑得温婉若水的女子、那个草原大漠中倔强勇敢的姑娘,为了两个生命里重要的人,而牺牲了她一生的全部。

当晚,在客栈里,两个男人喝得眼神迷离,坐在大堂里,对着依稀的烛光,俱自不语。

有两道身影凝立在二楼的横栏边,他们也毫无察觉,清醒时的敏锐和冷静此刻是荡然无存。

良久,仲逸风将最后一个酒坛拍上了桌案,“说过比试一场的,你还这般矫情!”

“不就是大碗喝酒么,你草原出来的可以,难道我就不是?”

“那个混蛋琅珃,做什么自作多情地让皇帝把你们都召回都城,过好日子?胡扯!”

“那你不是更加混账,就因为我姐姐说你不够男儿汉,便一赌气走了,难道听不出她是故意要气你走的?”

“哪有你混账,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废物,琅嬛也不必入宫代替你为质,如果不是因为琅珃太不懂为臣的谨慎之道,皇帝还用得着对你们大下杀手么!”

“没错,他是不懂为臣之道,所以他当皇帝了,而你我因为太混账,所以下场都不怎么样。”

两人一径说着,完全忘了自己如今身处客栈大堂,把当今天子这般一骂,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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