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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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他看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有些不悦，冲他吼，“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他笑了，其实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唇角勾起的弧度就像春天的燕子尾巴掠过水面泛起的波纹。
“你笑什么？有病！”我火大，自然是没什么好话。
“你一点也没变……”
“是没变，没跟人家生孩子！”
他的脸色一变，略微有些不自然，松开按在胃部的手，扶着石椅站起来，我竟然又想伸出手去扶他，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我立刻就火冒三丈，“别躲我跟避瘟神似的啊，我知道我的手是比不让人家小姑娘的软！”
他怔了片刻，低头叹了口气，“回去吧，外面风大……”他顿了顿，还是加了句，“刚才在里面的时候，我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所以才没有抽出来手的……”
“我……你……”我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脑袋抽风了，我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他笑了笑，“我跟高溪一块长大的，他人很好……”
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他一边往路边走，边对我说，“我去拿车，你在这里等我，我送你回去……”
我就听他的话，傻不啦叽的一直等他回来，然后坐在他身边后，我突然间反应过来。午夜梦回，流着泪从有他的梦境中惊醒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的让他送我回家？
他似乎感到气氛有些不对，有些局促的干咳了声，“高溪……”
“高溪，高溪，除了高溪，你还能说点别的吗？”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有些错愕。
“你……你跟高溪会幸福的……”他说的肯定，我却火冒三丈，“顾梓墨，你存心找我晦气是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死皮赖脸的硬缠着你，你也看不上我，可是你老跟我提高溪干吗？我跟高溪幸不幸福管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蓦然收紧，指节隐隐泛白，然后他慢慢的把车停在了路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下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让我下去？
“好，好，我下去！”我狠狠地剜了他几眼，自动忽略他比雪还白的脸色，我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然后边走边拨通了高溪的电话，“你跟顾梓墨说什么了？”
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又发出那种要人命的慵懒，“说了什么？我没说什么啊？”
“好，你狠，你行，你当我傻子吗？”我冲他大叫，我实在是想不通，高溪怎么能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可事实上他确实是跟顾梓墨传递了什么虚假的信息，难道是这些年我的拒绝把他逼疯了？
他竟然低低的笑了，我更是火大，“高溪，你神经病！”
然后在我想挂电话以前，我的嘴巴不受大脑控制的说了句，“顾梓墨就在关雎附近的大街上，他的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你要是有空就赶紧滚过来！”
我立刻把电话挂了，十分潇洒的招了辆出租，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亲请留下脚印
谢谢支持
5
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当懒人的日子真是舒服啊！我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正准备找点东西填填肚子，然后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我又重新躺回床上，接通了电话，是高溪的声音，有些疲惫的沙哑。
我嗤的笑了几声，“你昨晚了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瞧把你累的……”
“梓墨家的工人休息，你下午先把丰收带回去吧。”他并不知道我辞职，可这事儿怎么能找着我？
“你还没睡醒吧？凭什么我要带他？我又不是他妈！”我没好气的冲他吼，见他没吭声，我又接着说道，“我辞职了，才不去管那个闲事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梓墨住院了，我走不开，你看是让高晴去接还是你接？”我似乎是没搞清楚重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他昨天不还好好的？”
“好好的？何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喝一杯酒，三天都吃不下一点东西，更何况……他昨天那样儿叫好好的？”高溪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受控制的恼怒，他一向是自持冷静的男人，从来也不曾冲我发过火。
“你凶什么？”我的心里有些烦乱，“是我让他喝的吗？”
他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给你这个机会的，错过了，可别后悔……”
最终我还是来到了幼儿园门口，顾丰收见到我的时候，黑溜溜的眼睛咕噜的转了下，甜甜的叫了声，“姐姐……”
我那个心花怒放呀，这小兔崽子这么小就懂得讨女人欢心，以后可了不得，我蹲下身子，牵起他软乎乎的小手，“怎么不叫老师了？”
他仰头看我，歪着头想了好久，“爸爸说……要是想让老师开心，就要叫你姐姐……”
我的心里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抱起他，“那么乖哄老师开心啊，嗯……该奖励丰收些什么呢？
他的小脑袋扎在我怀里，“我想去看爸爸……”
估计是昨晚上没见着，想疯了。我牵着他走在夕阳的剪影里，“可以啊，不过以后要叫老师阿姨，知道吗？”
他歪着头看着我的目光里有一丝不解，我笑了笑，“我喜欢你叫我阿姨，嗯……阿姨带你去吃肯德基？”
“阿姨！”他立刻清脆的叫了句，我刮了他小巧的鼻子，“臭小子，馋猫儿！”
顾梓墨，你让你儿子叫我姐姐，是想跟我差辈吗？
带顾丰收吃完肯德基的儿童套餐，拿玩具的时候他的笑脸绽放的跟朵花似的，我拉着他出来，才想到要跟顾梓墨带点东西，便顺路到我常去的粥店里叫了个芙蓉鸡丝粥的外卖，到医院的时候，很容易的就问到了病房，医院的护士见我带着丰收来找顾梓墨，一个个的眼神都想把我看穿了似的。
我连瞧都没瞧那些莺莺燕燕，心里却有些不爽，然后我跟顾丰收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争执声，我冲顾丰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捂着嘴笑了，眼睛弯的跟月亮似的；像他爸；那副祸国殃民的样儿！可是还没等我满足偷窥的欲望，门就被推开了，高晴双眼通红的从里面出来，我这才知道她怎么跟顾梓墨勾搭上的，原来她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我装作无所谓的让开了路，牵着顾丰收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松开，她愤恨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顾丰收，眼神复杂，却并没有说什么便跑开了。
我冲她的背影撇了撇嘴，顾丰收撒开我的手，一阵风似的跑了进去，我跟着进去的时候，顾丰收正趴在顾梓墨的胸前，乐呵呵的看着他奶声奶气的告状，“爸爸，阿姨刚才偷听你讲话呢！”
我差点没把手里的粥掉地上，这个小兔崽子，真会血口喷人，我跟本什么都没听见好吗？
顾梓墨皱了皱眉，我冲他摊手，“你儿子冤枉我，我还没来得及听，那位小姐就冲出来了！”
他笑了笑，脸色依然惨白如雪，我看丰收似乎是压到了他正在输液的臂，便走上前抱下来顾丰收，他挣扎着蹬着腿不肯下来，“让你爸好好休息！”我的语气有些严厉，好歹也当过两年的幼师，这是不该犯的低级错误，他却乖乖的任我抱着他坐在了床侧的沙发上。
我又起身，去收拾那碗粥，然后递给顾梓墨，他怔了片刻，随即摇摇头，并没有打算接过去，我有些火了，“你准备成仙呢？”至少是从昨晚开始，他就滴水未进，嘴唇青白干裂的看得我揪心。
他低下头，似乎是不准备说什么，我也不说话也不坐也不动，就这样看着他，他被我盯的有些发毛，转过头去，低低的解释道，“我消化不了，吃了也会吐……”
我这才注意到上面漂浮着的鸡丝，当时只顾着味道好了，就点了这个，可是……我有些烦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糟糕成这个样子？我皱着眉，十分挫败的把那碗粥扔在了一旁，叹了口气，就听他微不可闻的冲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装作没听见，坐在了顾丰收旁边，陪他玩着书包里掏出的玩具，“阿姨送你的车模好看吗？”
他点点头，歪着头想了一会子那个车模的样子，然后清脆的说了句，“好看的，谢谢阿姨！”
我捏了捏他软嫩的颊，然后看了看顾梓墨，他的目光透过玻璃窗放的很远，很飘然，我送丰收的是一辆制作精巧的公共汽车的模型，年少时，他也曾俯在我耳边说过动听的情话，以后结婚的时候才不那么俗套，什么奔驰宝马劳斯莱斯兰宝坚尼，我要用公共汽车来接你，然后和所有的好朋友周游城市，再去教堂，许你一生一世，言犹在耳，却早已物事人非。
高溪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他浑身都是烟酒味，顾梓墨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高溪立刻退开了三步，解释着，“刚应酬完，赶着过来，忘了换了。”
顾梓墨笑了笑，“没事，明天就能出院了。”
高溪皱了皱眉，似乎是并不满意顾梓墨的说法，“你身体能行吗？医院很忙？”
顾梓墨摇摇头，“总是躺着也不舒服，何况本来今天安排了三台手术的，都没做……”
“又不是就你一个医生！”我不满的插嘴。
高溪笑了，“你还真说对了，人家就认他一个，心脑科的主治医师顾梓墨，三千例高难度手术零失误的纪录保持者！”
我有些惊讶，当年他的成绩是在医学院名列前茅没错，没想到他还能保持这样的纪录！顾梓墨低声笑了笑，看了看顾丰收的惺忪睡眼，他转头，冲高溪说了句，“麻烦你带丰收睡一晚，明天徐阿姨就回来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既然已经安排高溪带丰收回家，那我在这里呆这么久是干什么的？我本来打算等顾梓墨休息了就带丰收回家的，我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敢情我是在这当了半天的免费保姆啊，你怎么不早说高溪会来接丰收？”
他有些错愕，似乎是没弄懂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高溪来接丰收回家，我早就回家睡觉了！”我没好气的解释。
他愣了片刻，再开口，差点没把我气死，“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你……”我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深吸了口气，缓解一下我麻痹的神经，狠狠的吼了句，“顾梓墨，你存心的！”
高溪笑着拍了拍顾梓墨的肩，“她是想带丰收回家。”
“闭嘴！”我冲高溪大叫，“谁说我是这意思了？”
“好了，小凌，丰收认床，梓墨是让我陪他回他家休息……”高溪解释着，便抱起了顾丰收，“好嘞，小家伙，回去睡觉喽！”
我连看都没看顾梓墨，跟着高溪出了病房，上了他的车，我接过睡得迷迷糊糊的顾丰收，让他俯在我腿上，又给他盖上了外套。
我抬头，刚好在后视镜里看到高溪嘴角噙着的浅笑，我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冲他叫道，你还好意思笑？
“你不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特慈母？”他的眉挑了下，桃花眼微微含笑。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慈母？如果我跟顾梓墨毕业后结婚的话，指不定真会有这么大一儿子，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的事，摆在我面前的事实就是顾梓墨甩了我以后立刻就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面对这样的他，让我如何还有勇气说爱？
他见我沉默，脸色也渐渐恢复往日的清冷，其实高溪并不爱笑，只是在长辈面前他得扮演懂事的好孩子，在客户关系面前，他得扮演诚意十足的合作商，在下属董事面前，他得扮演平易近人的上司，其实他的生活只是在完美的诠释着虚伪二字而已，人生如戏，究竟谁入了戏，谁出了戏？
“昨天……我赶到的时候，梓墨在吐血……”高溪的声音很低，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心抽了一下，嘴里却毫不留情，“怨不得拼命赶我下车呢，原来是怕丢人啊！”说完，我就发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都有些颤抖。
高溪笑了笑，“小凌，你就是嘴硬，跟我装什么装？我要是等了五年都不明白你对梓墨的感情，那我就是一地道的傻子！”
他叹了口气，“早几年，梓墨的胃动过手术，切除了1/3……”
我哆嗦了下，“你跟我说这个干吗？”
他又笑了，“何凌，瞧你那没心没肺的傻样儿！我鼓起勇气成全你们，你反而不领情，所以，我还是决定跟他公平竞争，你也该考虑一下我，我哪点比不上顾梓墨？”他斜着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我推了他一下，“专心开车，我跟顾梓墨儿子的命可都在你手上呢，出了事，幽冥地府我也放不过你！”
他笑着转头，就专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