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憩怡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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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远?”,也许是一路都在胡思乱想,也许是心情总难以平复,当我发觉已经走了很久时,才发现好像已经远离了市集。
“爷……一直都在这儿?他……在这儿等我?”
“您快来。”
快来?这算个什么回答。无论如何,一定要跟他去。
人越来越少,越来越荒芜,竟来到了一片废屋之中。
“这……”,我很难不去怀疑,可毕竟引我来的是小翻江,是那个充满了义气的小翻江。难道是我多心了,胤祥另有打算?
“这屋子都是荒废的,我们……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就快到了,你小心看路。”
我们竟然走进了一片废屋群,虽然屋子没有倒墙漏顶,但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了。
“夫人,就是这儿了。”
我们在一间最大的房前停下,我回头一看,来时的路早已被纵横的屋子挡住,如果我一个人,可能很难走出去。
胤祥干嘛这么隐蔽,不想让人跟来吗?
小翻江推开了门,“夫人,请。”,一股潮气扑鼻而入。我走进去,小翻江跟在我后面,我们刚进屋他就关起了门。屋内好像根本照不进什么光,连基本的陈设都看不清。这种昏暗的感觉,我突然觉得很熟悉。
“下官给十三福晋请安。”
我。我又错了一次。
入虎穴详知真相 扮假象愁绪万千
草赛花说,只要是牵扯到胤祥的事,我就会昏头,就会丧失最基本的判断能力。也许以前,我会不甘心,我会为自己辩解。但这次,我认了。不用很费力的回想,这次小翻江从出现开始就疑点重重,漏洞百出。胤祥怎么可能让他来客栈找我,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胤祥心思细密,怎么会让我冒这个险?而且,这片废屋的出现也太过蹊跷。就算是万不得已,非要见面,怎会选在这样的地方,如果情况已经危急到非要在这种地方见面的话,那么以胤祥的谨慎,就根本不会选择见面了。其实,从我踏进这片废屋的那一刻开始,甚至从我们远离集市开始,这些怀疑就早已产生。只是,想到那个可能会见到的人,一切就都抛之脑后。走到今天这一步,真不知是喜还是忧。
我慢慢地转过身,对小翻江道:“你……骗我?”
小翻江立刻就慌了神,反身跑到门口,紧紧抓住门锁,用身体死死的挡住门,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你不用急,我已经跑不了了。”,我不敢相信他这个极度惶恐的动作,他竟然怕我会逃跑?他希望我呆在这儿?
“我不能让你跑,你不能跑,你不能跑。”,他不断的重复着。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所有信任的人都要骗我?是我的错还是你们的?”
“你就是不能走!”,他突然就急了。
“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的吗?你是有意接近我们的吗?是谁派你来的吗”,我忍不住这样问,但心里还是认为不是。那天在集市,他偷了胤祥的钱袋,被胤祥抓住。这一切都是再纯粹不过的巧合,怎么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可我不得不相信:天生就会骗人的会一直骗,原来不会的,学会了也会开始骗。可这样一想,如果不是那日遇到我和胤祥,也许小翻江就不会学会骗人了。那,究竟是他害了我,还是我害了他?人世间的理与情,就这么说不清吗?
“你不用逼他了,我抓了他朋友,他那么重义气,怎么会不乖乖听话?”,给我跪下请安的赵彦天,很自觉地站起了身。“其实,就算他没有骗您,您也不该再相信他了。您想,当日您与十三爷和我是一同进的丰台,也就是说,你们的一举一动,我全都知晓。小翻江是谁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您不是已经派他送过一次信儿了吗?你不觉得,这孩子两次出现在客栈门口,又两次都被您正巧看到,事实在有些太巧合吗?线人在同一个地方是不能为了同一件事利用两次的。就算他未起反心,也会惹人怀疑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您怎么不懂呢?”
他的这一翻提点,我到真是想起了些事,立刻对小翻江道:“我上次叫你去给爷报平安,还让你劝他尽快回京,你去了吗?你见到他了吗?他怎么样?他现在在哪儿?”
“我的福晋,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赵彦天打断了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小翻江是您和十三爷的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怎么还会让他顺利的给你们传信啊。您前脚被官差带走,我后脚就跟上这孩子了。没想到这孩子倒是机灵,我的人竟被他发现了,他带着我的人东拐西绕的。我的手下实在没了耐心就把他带回来了,虽然是鲁莽了些,不过也算是错有错着,起码我知道福晋您还信任他。有了您的信任,那请您来,就容易多了。”
“笑话,我根本不会武功,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有必要这么费力的把我引来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说吧。”,一个想法在我头脑中一晃而过。“你是想……”
看到我的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很得意的笑了:“不愧是十三爷身边的人。您说的对,见您的意义,已经没有了。不过,想让他来,而且是让他心甘情愿的来,就只有劳烦您了。”
“我看你是疯了,他的武功你不是没见识过。怎么,漏网之鱼当腻了?”
他立刻就变了脸色,表情一阵阴冷,但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令人难受的怪笑。“我和他之间的事,您不知道吧。”
我没有回答。
“你不可能知道的,他不会告诉您的。就算有一天,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那也绝对不会是您。”
“为什么?”
“不过您放心,他不告诉您,我告诉您。在客栈那晚,看到我们交手,您就开始怀疑了吧,怀疑我们早就认识。您是不是还问他了,他肯定没有回答您。”
他说的都对,为什么他全都知道。
“其实,您也别怪他不告诉您。我们二人之间,还真不是一般的缘分,说认识,从未谋面。说不认识,却也算是十几年的故交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以前的事,您一定都知道了吧。知道他学艺敌人之手,知道他灭了师门?”。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我却不愿听到别人谈及此事。“既然这些您都知道了,那我是何人,您也就不难猜到了吧。毕竟,刚才你也叫我‘漏网之鱼’。”
“你……你和他是同门?”
“不错,是整个师门中唯一一个活口。”
我的心不禁一沉,难道他今日抓我引草赛花来还不是为了主子效力那么简单?难道,他要为师门报仇?但,想到这里,同样还有怀疑,这家伙会有这份觉悟吗。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和草赛花武功相差甚远,他会为报仇赔上性命?
“您不用猜了。我今天抓他,与师门无关。”
“那为什么?你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到他的幕后指使者吗?这样把他引来可就半途而废,前功尽弃了。”
“他的幕后指使?我早就知道了,还用跟踪?难道他会像您一样把一堆废纸当宝贝?”,草赛花说的没错,八爷和四爷在意的“东西”,丰台各路人马在意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账本,账本只是他们希望我会给他们带路找到胤祥的幌子。现在,我识破了他们的阴谋,那个假账本,自然就变成了废纸。
“你已经知道他的幕后主使了,他对你来说又没什么用,而且他武功那么高,你到底要他来干嘛?”
“哼。当日师门学艺,他是别有居心。其实,我也是。所以,学成之后,我就立刻下山了,在他血洗师门的时候,才捡回了一条命。”
“这和你引他来有什么关系?”
“他有他的主子,我有我的主子,而且我们二人的主子还熟的很。只是,意见小有不合。这家伙武功虽高,但也无伤大雅。只是,这次在丰台,他有些不守规矩了。我家主子知道了我们所属同门,就把这个任务交付于我。说白了,我来丰台,没什么别的目的,找‘东西’的活儿,不是我这种奴才能干的。自然不操那份儿心,我这次来的目的,真的如众人所知:缉拿大盗草赛花。说白了,就是替我主子拔掉这个总有一天会惹事的家伙。”
“你说你来丰台就是为了替你主子杀了草赛花?”
“正是。”
“那你直接埋伏人手杀他就好了,或者当他被抓进府衙时也有机会下手,为什么你迟迟不动手。而且,那晚你去客栈干什么,还杀了那对母子。你做的这一切和啥草赛花有关系吗?”
“您以为我真的是‘漏网之鱼’当烦了?他是什么人,他武功如何,这点您比我清楚啊。就凭官府那群废物,我怎么敢轻易出手。那晚去客栈,丢给您假账本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好在他的反应我很满意,因为他的反应让我确定,只要您来了,他就一定会来。只要您听话,他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看你真是漏网之鱼当腻了。”
“其实,真正的漏网之鱼怎么是我呢?当日,他学成之时,他主子只是让他杀光师门之人,我当时早已下山,根本不算师门之人,他本就不应杀我。而且,以他的本事,要是真想杀我,我又怎会活到今天。所以,这漏网之鱼,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他是用来杀人的,他那个人就是为了杀人而活的。可据我所知,有个人三番四次陷害于他,他不仅没杀,还救了那人好几次。福晋,您说,谁才是真正的漏网之鱼啊。”
难道是……我?没错,他的的确确是在说我。
我和草赛花之间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当日在凤萝台第一次见他,本来也被他的美所吸引,没想到却为了胤祥阴差阳错的和一个男人吃起醋来。后来在通吉客栈被他抓走,这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无论是无心还是有意,他真的救了我好几次。而我呢,难怪总是觉得他的声音惊人的熟悉,原来是想到了“墨若轩”,可当时又怎么想到,“墨若轩”竟是个男人。后来,为了能逃脱,大大小小害了他多少次,虽说每次都没成功,但我的心意却是如此。这些对于旁人倒还算了,可他是草赛花,正如赵彦天所说,他是为杀人而活的。我不知道救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被人几番陷害却还要救她的原因又是什么。但有一点,我知道,现在,我希望他不要来。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没疑问了吧,那咱们就一起等他来。”
“你就这么自信能抓到他?” “我是没那个本事,再加上我全部的手下也没十成的胜算。可这次,我是奉命前来,而且,我在丰台呆了这么久,怎么会没做些准备迎接他呢?”
“这儿有埋伏?”
“不知道啊,您等着看喽。想知道答案吗?那就盼着他快点来吧。”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赵彦天一步步的走近我,已经离我很近却依然没有停步。
“你干什么?”
“如您所说,他的武功的确很令我伤脑筋。既然没办法废了他的武功,就只能让他有武功也使不出来了。”
“什么意思?”
“啪!”,赵彦天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
“你……”,我感觉到嘴角有了血腥味。
“我也舍不得,我也知道动您一根头发也是杀头的大罪。可我这也是逼不得已,请您多多包含。”
说完,他冲小翻江使了个眼色,小翻江开门就走出去了。赵彦天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在凳子上坐下,用绳子一圈圈的绑住了我。
“您千万别生气,现在才是正题。”
我完全不明所以。他摘走了我头上全部的饰物,我的头发凌乱的散落了下来。他蹲下身去,在地上抓了把土,胡乱摸在我脸上。
“你……你干什么?”,我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绳子绑的我完全不能动弹。
他按紧我的肩膀,“得罪了。”,说完一把把我的领角撕破。
“大胆!你竟敢……”
“您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的。”,他只是撕破了我上衣胸口的地方和裤脚,又扯去了半截袖子,裤腿上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在我的身上也撒了些土。
“这就像了。”
“你……”
“从他一直以来对您的照顾,再从他那晚在客栈的反应,这样,一定有用。”
我不想学古装片那样说他“下流”,在吐他一口吐沫,因为我实在觉得,对于这种人,做这些实在没必要。
“你就不能一对一堂堂正正的跟他打一场吗?就算输了又何妨,就算死,也对得起自己。”
“福晋错了,我那么做,倒是对得起自己。可我的命不是我的,是我家主子的,主子命我杀他。怎样能杀他,我就怎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