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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攻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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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护点点头,转手指了指边上的小会议室,“去那里说吧,我怕人多嘴杂。”

    窄小的会议室里灯光摇曳,那看护也是毫不含糊,屁股还没坐热便着急开了口。

    就这样,李芝的过去一如卷画般,缓缓展开在两人面前。

    李芝的确曾在这家精神病院做过看护,不过她长相古怪,就算心地再好也难免和大家有些隔阂。

    李芝的家境不好,没出世的时候父亲就车祸死了,母亲又长期染疾,终身未嫁也在也没有为她添上什么弟弟妹妹。李芝中学直接读了护校,一个是因为便宜,还有一个是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家里的开销基本都是靠她一个人。

    李芝很聪明,简历上的成绩也很好,但是就因为长了这样一张脸和侏儒的身子,很多单位都不愿意用她。迫于无奈之下,便只好调到了市精神病院。她很喜欢在平时跟那些精神病人聊天,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也会送他们礼物,但无非就是些手工的廉价娃娃。

    精神病院和其他医院不同,经常有些脏活重活要做,李芝和其他人不同,总是抢着做这些别人不耻的活儿。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理所当然起来,要说原先还有什么愧疚,现在也就随着她去了。

    “她辞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么?”楼夕打断了那看护的絮絮叨叨,开口问道。

    看护偏着头想了一会,点头说“是”。

    “那时候她妈病重,她没办法,总是要请假回去照顾。可是谁知道没过几天就死了。死了没几天,李芝就辞职了。”看护有些惋惜地说着,眼里冒出些盈盈泪光,“她妈死了之后我见过她一次,脸色很差,状态也不太好,嘴里总一个人念叨什么,‘我会嫁出去的’、‘会有人要的’之类的话,好好一个孩子,也是怪让人心疼的。”

    “她妈得的是什么病?”一直没有说话江炎忽然开了口,语气平淡而波澜不惊。

    “听说是恶疾,她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但是……”看护似乎有些犹豫,语气也变得不确定了些,“有一次我和她值班,好像看到她偷偷拿过给病人的氯痰平……我那时候以为她是要给7号的,也就没怎么在意。”

    “7号?”楼夕放下笔,眉间轻皱。

    “哦,对不起。这是我们对病人的代号。”看护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慌不忙地解释道,“李芝是负责7号的看护,除了平时的工作以外,她也经常会在7号不犯病的时候找他聊天……唉,你说这个李芝也是够奇怪的,和一个精神病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

    “我想见见这个7号。”江炎站起身,黑瞳如魅。

    “这个……可以是可以……”看护脸上似几分是不情愿,却又碍于面子不得不答应了下,“但是先说好,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能怪我。”

    楼夕收了桌上的纸笔,满面狐疑,“什么意思?”

    “这个7号是个重症精神分裂患者……别看个子不大……发起疯来都能扛得动大象……”

    楼夕凝神望着面前不言不语的男人,实在是无法将他与刚才看护口中的精神分裂者联系起来。

    “你好,我叫楼夕,可以问你些问题么?”

    男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扬起笑意,“可以啊,你说。”

    “你认识李芝么?”

    “李芝?哦,认识。”宽大的病号服悬在男人干枯的身子骨上,寒掺得叫人不忍,“她好久没来看我了。”

    低声的抱怨,仿佛是在撒娇。

    “王看护说你们经常聊天,能说说都会聊些什么内容么?”

    “嘻嘻嘻……”男人猛地捂住嘴,唇间如女子般笑得蜻蜓点水,“还能有什么话啊,都是些……耍流氓的东西呗。嘻嘻嘻嘻……”

    这一笑笑得楼夕几乎是鸡皮疙瘩四起,她努力定了定神,标志性的笑容一刻不减,“那你知道李芝家出事了么?”

    “我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呢……”男人忽然站起身,手舞足蹈地上蹿下跳起来,“还不就是她那个神经病的妈,拖累了她,搞得我们也结不了婚么……”

    楼夕有些吃惊地放下笔,“你们要结婚?”

    “对啊,我们都圆房了,怎么不能结婚?!”男人猛地冲向楼夕,狰狞面目下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都是你们,你们……要不是你们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我早就和李芝结婚了!还有她那个神经病的妈,死了就死了,连死了还要咒李芝嫁不出去!现在好了,李芝不见了。你们还我李芝……你们还我媳妇……”

    话音未落,便是伸手去抓楼夕的长发。

    说时迟那时快,江炎一个箭步上前,生生替楼夕挨了一下。

    他的个子高,7号只能抓到胸口,却是毫不示弱般一下下扯着江炎的衬衣,直到细长的指甲划破布料,扣进男人坚实的肌肤里。

    “快快……你们快出去……”一旁的看护们见形势不对,赶紧开了铁门栅栏招呼两人离开,“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铁栏里7号撕心裂肺的嚎叫着,恶毒的眼神牢牢地锁住楼夕。直到被身边的看护狠狠打下一注镇定剂,这才是软趴趴地倒了下来。

    楼夕踉踉跄跄地跌出门外,一个没站稳顺势跌进了江炎怀里。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却猛然看见男人胸口的道道血痕。

    “疼么?”楼夕直起身子,心里猛地一紧。

    江炎笑着摇头,反问,“吓着了?”

    “才没有呢……”楼夕倾过身子,挣脱他怀。

    “楼夕,”昏暗走道里,江炎缓缓走上前,俯下身来,“别担心,我在。”

    一字一句,宛若誓言,震击她心。
第9章 牵线人偶(四)
    “两位警官,实在是不好意思,7号就是这样,除了李芝谁也没办法管得住他。”从病房出来,王姓看护一路陪着两人回到小会议厅,脸上微微带着愧色。

    “没事,我们理解。”望着满面沧桑的中年妇女,楼夕不知为何地生出些心疼来,“在这里工作,你们也是不容易。”

    看护面上隐隐划过一丝感激,嘴上也是道谢不断,“谢谢……谢谢……我做这行的时候就被很多人看不起,说什么到了精神病院就是个精神病人……今天楼警官您一番话,真的……我……如果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诉你。”

    楼夕点点头,“刚才7号说他和李芝已经圆房,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这些病人,就是会说胡话。7号总说自己和这个、那个有关系,也从来没有人当回事过。”

    “这样啊……”楼夕若有所思地答应着,继续问道,“还有就是,李芝身份证上的住址是已经拆迁的老城区,你知道她平时都住哪里么?”

    “哦,这我知道。好像她妈死了之后,她就搬去了她妈乡下的房子。”

    “有具体地址么?”

    “有,”看护低下头,接过楼夕递上的纸笔,“具体门牌我记不清了,但是我在李芝刚来的时候陪她回去过一起,红砖白瓦,挺好认的。”

    从精神病院出来已是日落时分,楼夕跟着江炎上了路虎,便又是风风火火地超李芝老家赶去。

    一路疾驶。

    不知道是怎么了,楼夕总是能想起7号关于“圆房”和“结婚”的一番话,半响,却如何都想不出和案子该有什么联系。

    “你觉得李芝是凶手么?”楼夕托着下巴望向江炎,眼神里几分是不确定。

    “就算不是主谋也能是个帮凶。”江炎平静地答着,忽然地话锋一转,“你怎么了?”

    “我……”她有些惊讶他轻易看出了自己脸上的捉摸不定,像是说谎的孩子般微微垂下眼来,“就是觉得其实李芝也很不容易。而且在精神病院里,多少能算个好看护吧。”

    “是,可是你又怎么能知道一个好看护就不是一个变态杀手呢?”江炎踩下刹车,路虎稳稳地停了下来,“走吧,去会会这个好看护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芝老家在城区不远处的近郊,一片黑压压的平房间,如王看护所说的那样,李芝家的红砖白瓦显得格外好认。

    楼夕上前敲门,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屋里人的应声。

    “谁啊?”这是低沉沙哑,而如男人一样的声线。

    “居委会的,”楼夕下意识地撒了谎,语气镇定如水,“做人口普查。”

    屋里人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踏着微重的步子,极慢地朝门口走来。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一个身材矮小,腰圆膀粗,甚至还带着些小胡子的人,满眼警惕地站在了两人面前。

    好像在哪见过,又好像没有。

    “你好,”楼夕凝神望着面前人,极力遏制地内心的起伏不定的情绪,“我们是负责人口普查的,可以进屋问问你家的情况么。”

    “乡下居委会里还有你们这样城里模样的人……真是想不通……”那人低声嘟哝了几句,却依旧转身为两人让了道。

    “您多想了,我们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过来实习体验的。”楼夕滴水不漏地接着话,面色淡然。

    “我说嘛,”那人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朝楼夕后面指了指,“我这里破,也没几个凳子,你们就自己找地儿坐了吧。”

    楼夕点头,随江炎一道坐下。

    房子并不大,甚至说是有些狭窄,只不过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乎滴尘不染。

    卧房的大门半开半掩着,隐隐绰绰间,半露出些许粉墙。

    “您这儿真是干净啊,”楼夕有些打趣地说着,浅笑纷然,“我妈老说我什么都不会做,家里乱得跟猪窝似的。”

    “哈哈,”那人笑了笑,原本警备的情绪似乎也好了几分,“你们大学生哪个不是甜罐头里泡大的,这些粗活累活当然不会做了。对了,你们人口普查要问点什么?”

    楼夕伸手掏出纸笔,假意记录,“就是户主啦,你们家有多少人,人均收入,之类的。”

    “户主啊……”那人低头想了一会,皱起眉来,“我其实有些不确定。照例说我妈死了之后就把房子留给我了,但我后来因为给她料理后事,所以也没怎么管过接手的事。”

    “那能把您的名字告诉我么?这样我们也好给您登个记?”

    “登记就不用了,”那人极为客气地摆摆手,继续说道,“你就告诉居委会那帮老崽子这房子现在是二妹子家李芝在用的,就好了。”

    楼夕心里一惊,不动声色,“那这个李芝,您知道她现在在哪么?”

    “在哪?你这娃娃说话还真是逗,我不就是么。”那人语气低缓,却让原本缓和的气氛再一次有些紧张起来,“还是说,我长得配不上李芝这个名字?”

    楼夕这才是想起自己先前是在邵宇给出的资料里看过李芝的照片,也确定了那人开门的一瞬间那股“熟悉”感的来源。她定了定神,笑着打起圆场,满面天真,“哪有哪有,阿姨你说的是哪的话。我也是新来的,居委会也不告诉我们谁是谁,您可别见怪啊。”

    “这倒也是。不过,娃儿,你不要登记么,这里就我一个人住,也没什么其他人了。”李芝瞥过楼夕一脸的善意,加上她那一声“阿姨”叫得着实甜糯,也就不再追究。

    楼夕乖巧地点头,低声说“好”。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地聊着,不知觉间,已是夜色渐浓。

    李芝抬眼瞥过窗外,忽地站了起来,“不早了,我也有点累了,你们要是问完了就早点回去吧。”

    好一个出其不意的逐客令。

    楼夕只好惺惺说“是”,却在刚要迈出门口的一瞬又被里头人叫了住。

    “对了,娃娃,我今天和你聊得还算投缘,这个送给你做纪念。”

    楼夕低下头,只见那头递上的布制娃娃。

    那娃娃做得是极其好看的,一针一线,明显就是花了心思的东西。楼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顺手接了过来,“您这个娃娃做的真好看。别人看到了羡慕都来不及呢。”

    “那就让别人羡慕去,你要是喜欢啊,下次再来,我还给你缝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

    楼夕连应了几声“好”,心里却猛地一紧。

    跟人一模一样的娃娃,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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