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巷520号-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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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的眼神呆滞地望着她，“小雁，家里钱在哪？”
“妈，不是你一直收着吗？”柳落雁见老妈已是六神无主，咬咬牙，强颜欢笑道：“妈，小鱼不是有事的，也许只是血糖低昏倒了。您别先自己垮了，小鱼还在医院等着你去照顾她呢。”
“小雁，你。。。。。。”沈秀英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个度，凄厉而破碎，“家里有什么大事，你不都是会做梦的吗？这几天，你就没梦到什么？你太公公，就没托梦给你？啊？”
柳落雁似个破碎的洋娃娃，任由她摇晃着。
“还是。。。。。。”沈秀英眼泪鼻涕似瀑布般流下，“这劫数没法避，你太公公没脸托梦给你？”
“妈，不是这样的。。。。。。”柳落雁无力地轻喃着。
“好了，走吧。”柳燕飞立在门口，瘦削的脸上蒙上一层幽暗的阴影，“我把小秋和小月托给菊婶暂时看着，你们再在这里哭也没用。”
柳燕飞锁了门，载着沈秀英，柳落雁自己骑着车，三人似没头苍蝇般往县医院赶去。
在急救室门口，一个面熟的女孩子迎了上来，“小雁，在这里。”
柳落雁记得她，“景慕？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其他人要上课，老师派我在这照应着。”景慕低声道：“她不会有事的，昨天都还好好的。。。。。。”
沈秀英就要冲进去，被柳燕飞拦腰抱着。
“让让。。。。。。”几个白大褂推着面色苍白如纸的人儿出来，“柳沉鱼，病人家属在哪？”
“这里。”景慕忙应声。
沈秀英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呜咽地叫道：“小鱼，妈来了，你看看妈啊。。。。。。”
“这位太太，小心点，你压着她了。”护士推开她，几人推着挂着吊瓶的小鱼进了重症观察室。
柳燕飞扶着沈秀英，亦鱼贯而入。
安顿好小鱼，几个白大褂交待了几声，就要离去。
“安医生，我女儿倒底怎么了？”柳燕飞追到门口，“上次来检查，还请您特别看过的，明明没问题啊！”
安医生望了眼床上的小女孩，摇头叹道：“还真是怪了，我检查了几遍，毫无疑问地确定她全身内脏器官都良好。这肾脏，也绝对没有问题，可怎么会表现出尿毒症晚期的临床症状？”
趴在病床边的沈秀英，猛然抬起头，屏住呼吸仔细地听他们的对话。
“安医生，麻烦您再做个检查。”柳燕飞失态地拽住他，“您是市里这方面最有名的专家啊！”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安医生摇头，避开他的束缚，就要往外走。
“等等！”沈秀英暴喝一声，“安医生，您不是什么专家吗？连我女儿什么病都查不出，算什么狗屁专家？！”
“秀英！”柳燕飞拉住暴走的沈秀英，这头又点头哈腰地陪不是，“安医生，您别放在心上，内子她急糊涂了。”
“没关系。”安医生淡淡地道：“你们若不信我的医术，大可把你女儿转到省里的医院。不过我的意见是，就算到了省里大医院，也是这个结论。”
卷一 第七十四章：似幻境
谢谢景莫亲亲的打赏。。今天儿子发高烧，折腾的跑几趟医院了。也不知能不能完成三更
看来，上一章节，似乎触动众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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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沉鱼就这么毫无知觉地一直昏迷着，没有痛苦一脸的平静，就像只是睡过去了。若不是她惨白如纸的面容，和白的泛青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便会给人一种错觉，好一个美丽的睡天使。
这两天，柳燕飞从医院到家里来来回回，只来得及换身衣服，胡子拉碴的，人也清瘦了许多。沈秀英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边，痴痴地望着小鱼沉睡的面容，人也变得有些痴痴傻傻。
柳落雁想不通，这些年来，小鱼每年都会去做体检，完全没有问题，怎么五年之期一到，说倒下就倒下了？命运不可逆转吗？她不信！让她重生一次，就是为了再次深切地让她感受到失去小鱼的痛苦？！
什么狗屁老天，她不服！
柳落雁死死地咬着下唇，渗出鲜红的血丝而不自知。这抹血色，在这苍白的病房内，显得瑰丽而诡异。
“爸，我们转院吧？”柳落雁直直地望着她爸，“也许到省医院，大夫会给我们一个更好的说法。省医院不行，我们再去北京、去上海！”
“再观察吧。”柳燕飞痛苦地摇头，“医生说，小鱼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长途奔波。”
“不转院，又不采取治疗手段，那安医生只会每天给小鱼挂点滴吗！”柳落雁神情激动，“好吧，我们不转院！那总该做点什么吧？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着小鱼天天这么躺着？！”
“小。。。。。。小雁，你这两天真没做什么梦吗？”柳燕飞不死心地问道。
“没有，我要说多少遍你们才肯信！”柳落雁吼道：“你不去想办法给小鱼治病，老逼问我有没做什么梦！”
“小雁。。。。。。我自己也是医生，自然也知道安医生的话有道理。这些年来我一直紧密关注，小鱼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是尿毒症晚期？”
“既然是尿毒症晚期，那就治啊！”柳落雁嘶叫的嗓音发哑，“换肾，总能治好吧？我们一家这么多人，总有人的肾适合小鱼！把我的肾给她！”
“小雁，你冷静点！你的血型与小鱼的不符，根本用不上。再者，安医生也说了，小鱼的肾脏自身没问题，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
“放屁！”柳落雁暴粗口，“现在小鱼的肾脏是没问题，那上辈子呢？小鱼明明有希望救活，哪怕是最后一点点的希望！可是，你根本没有尽一个父亲的全力去与老天爷争这条命！我恨你！”
“上辈子？”柳燕飞惊骇而鄂然。
“妈的血型与我一样，是B型！你与小夏小秋与小鱼一样，都是O型！你们几个，就没人能与小鱼的肾脏配上型吗？好吧，小夏小秋还太小，可是您呢！老爸，您是不是舍不得把你的肾给小鱼！”
“你就让小鱼这么死了！小鱼才十三岁！一个人孤怜怜的还没口好棺材！你们。。。。。。你们。。。。。。”
“我也一样，没心没肺！长大了就把小鱼给淡忘了，小时候立誓要去学医，可是，我竟然因为怕死人，所以。。。。。。哈哈哈哈。。。。。。”柳落雁疯狂地笑着，“我竟然这么轻松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名正言顺地把小鱼给忘了。”
“这辈子，我不会认输！只要小鱼没事，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给！”柳落雁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猖狂而脆弱，就像下一刻，就会停止心跳。
“小雁。。。。。。”柳燕飞惊叫着冲上来，但只接住一具瘫软而颓败的小小身体。
柳落雁残留的意识，似乎看见眼前有无数五彩的泡泡在漫天飞舞，好美好美。而她，也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
像泡泡般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她竟身处在桔园之中。没有大棚，满院姹紫嫣红的花儿开的正盛，迎着风儿轻舞招摇，吐纳着芬芳的气息。这么美的地方，让人。。。。。。不愿离去。
风儿捎来阵阵欢快清脆的笑声，小鱼的身影在花丛中窄隐窄现，就像精灵、似花仙子，如此美丽的一幕。
“小鱼。。。。。。”柳落雁欣喜地呐喊，迎着风儿朝她奔去。。。。。。
“小雁，你来了。”柳沉鱼一袭雪白的裙子，比花儿还美丽。
“你看，这些花儿多美呀！我还想着快去喊你，爸妈、弟弟妹妹，一块来看这片花海呢！”柳沉鱼心虚地低下头，“可是，我一贪玩，就忘记了。”
“小鱼。。。。。。”柳落雁眼里只有她，“我来接你回家了，我怕你忘记回家的路。”
“回家？这不是我们的家么？”柳沉鱼那美丽如樱花瓣的唇，是一抹诡丽的红，比满园的花儿还鲜艳。
“小鱼，你迷路了，跟我走吧。。。。。。”柳落雁喟叹，牢牢地抓住小鱼的手，在无边无尽的花海之中穿行。
“小鱼。。。。。。我们一起回家吧。”
“我们一同生，一同死。。。。。。我们的命运，紧紧相连。就算死，这辈子我也再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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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蓦然间扭转，满园的花海在眨眼之间，悉数枯萎。
“小鱼！”柳落雁尖叫着，刹时坠入无边的黑暗。。。。。。
但她们的手，紧紧地相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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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不是有点玄乎？
可是连重生的大前提都有了，这点也算不得邪门了吧？
卷一 第七十五章：事有反常即为妖
柳落雁只觉眼皮似有千斤重，意识慢慢清明，可却觉着连动根手指头的气力都没有。．
感觉、听觉在下一秒恢复，是无边的寂静。稍后，慢慢传来细微的声响，由低渐高。柳落雁恍惚了会，慢慢明白，原来是父母在说话。
“安医生检查过了，小雁没大碍，只是昏过去了。”
是她老爸的声音！
沈秀英的声音哽咽着，“可是，如果只是昏过去了，怎么整整三天三夜都没有醒？”
啊？她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小鱼，小鱼怎么了？
可恶，她怎么连嘴唇都张不开，更别说发出什么声响了。
“秀英，你就别担心了。”柳燕飞劝道：“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好好吃东西了？”
“我。。。。。。没胃口。”沈秀英泪水又止不住地流，“难不成老天，要夺走我们两个女儿？”
“不。。。。。。会的！你看，她们只是睡着了而已。”柳燕飞感觉自己要崩溃，可是他不能！
只是睡着了？小鱼还没醒吗？小鱼在哪里？！
“燕飞。。。。。。”沈秀英哽咽着，“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婆过世那年你病重那次，留下了轻微的肾炎，你的肾，根本不适合给小鱼？现在小雁误会你，我也差点恨上你。”
肾。。。。。。炎吗？原来，上辈子小鱼是没时间等老爸的那颗肾吗？根本等不及老爸，把那颗轻微病了的肾，养好？为什么，小鱼你要走的那么急！让家人，都没有赎罪的机会！
“秀英。。。。。。”沉默许久，柳燕飞痛苦而压抑地道：“小雁没骂错我，我是一个自私的父亲。这几天来我想过很多次，如果换肾可以挽回小鱼的性命，我愿把我的肾给她，却不愿意让小夏或是小秋拿出一颗肾！”
“我的确不是个好父亲，我厚此薄彼！小夏和小秋才多大啊？他们是男孩子，少了一颗肾，他们长大后若是有个万一，岂不是连自己的性命也没了？”
“而且，换肾，就算克服了自身的排异反应，也许并管不了多少年。。。。。。”
“在这种假设面前，我承认，我是犹豫了！”
“我不是个好父亲！”
“燕飞，你不要自责了。。。。。。”沈秀英把脸埋在手里，泪水一颗颗滴落，很快就把地面打湿。
“我。。。。。。也做不到啊。。。。。。”沈秀英哭的越来越伤心，“要我拿小夏或小秋的肾。。。。。。我也做不到啊！”
“傻秀儿，你哭什么。”柳燕飞叹息着，“我们还没走到这一步。小鱼若真需要换肾，可以向别人买，只要是血型相同的就行。小雁叫我们这几年来备上大笔钱，原来是有这用处啊！”
“哪里有这么容易，那是从别人身体里拿出一颗肾啊！”沈秀英惨淡地笑了，“有谁会为了一笔钱，连自己的一颗肾都不要了。”
“也许。。。。。。可以等到刚死了的人的肾，只要血型。。。。。。”
“死了的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他们的肾，还能用多久？”沈秀英摇头，“况且，死者家属会同意吗？”
“入土为安，死者为大。。。。。。”柳燕飞痛苦地闭上眼睛。
“叶飞和你是一样的血型，我们去求求他好不好？”沈秀英拽住他的手摇晃着，满脸的希翼，“他要多少钱，我们给他就是了！只要他能救小鱼一条命，我们把所有的家当给他都行！”
柳燕飞沉默地紧抿住嘴唇，他不舍得，见着妻子眼中最后一点光芒永远地熄灭！
“秀英。。。。。。”柳燕飞艰难地出声，“事情，也许并没有我们想像的这么糟糕。”
“叶飞肯给吗？”沈秀英惊喜地叫道：“就算他让我给他跪下，怎么求他都行！”
“秀英，秀英！”柳燕飞晃动着她的双肩，“你听我说，事情肯定另有玄机。这几天我们都吓坏了，没有来得及仔细去想想那天小雁说过的话。”
什么话？柳落雁脑海中强行命令自己的手动一动，却终是徒劳。
沈秀英瞪大一双泪眼，迷茫地盯着他。
“秀英，你仔细想想，那天小雁是不是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