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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可以爱你吗-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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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爱你吗?…楔子

  楔子
  
  天真无邪的季桀睁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手足无措跪趴在地上嘤嘤地哭泣用两只小手不停地去揩掉父亲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呜呜呜……爸爸,爸爸,你怎麽了,不要再吐血了,小桀好害怕,爸爸!」
  曾经在自己眼中像是棵大树般保护著自己的高大男人,此时竟像只濒临死亡的弱小动物的半躺在肮脏的地板上奄奄一息,看在季桀的眼中是如此不真实,可是手中的鲜血是如此的炽热黏腻烫人,在在的告诉年纪尚小的季桀并非身处梦境。
  他想动手抬起地板上的父亲,但年纪小小的他根本没有力气,他边擦著眼泪边放声叫唤著应该在屋子里的母亲,声音凄栗惊恐,「妈妈,妈妈,爸爸快要死掉了,你快点出来救爸爸,爸爸好重,小桀搬不动爸爸,妈妈~~~~」
  突然,光线充足的大厅里有几道黑影斜斜地照映在地板上,季桀从地板上抬起头来,才刚要张开口请人帮忙,却发现眼前的几名黑衣壮汉都是没见过的陌生人。
  季桀抖著嘴角努力的试图搬动依然躺在地板上的父亲,因为那些黑衣人看起来就有种危险的气息充满周身,冷冷的嘴角带著不屑的讥讽。
  一名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孔武有力的男人,一把拽起季桀瘦小的身躯像扔垃圾似的将他扔到一旁,季桀尖声喊痛却遭致该名男人大脚一踹,险些昏了过去。
  另一头,应该是这些黑衣人头子的高大男子透过黑色的墨镜直视著已经粗喘著气的中年男子,微微地启动极薄的嘴唇,「你女人跑哪去了?」
  季桀的父亲紧咬著牙关努力地忍住极大的创痛,不发一语地做著最後的挣扎。
  「不说是吗?把那个小的手折断一只,我看你说不说!」
  「不要!不要!爸爸救我!不要~~~,好痛呀~~~」季桀被其他的手下团团包围住,像只困兽般地奋力反抗,却被那帮人抓住了一只脚往上一提,整个人倒栽葱的半悬在空中,两手仍做著无谓的挣扎企图摆脱对方的箝制。
  那帮不苟言笑的黑衣人彷佛找到了好玩有趣的玩具似的开始逗弄季桀小小的身子,将他的双脚整个打开,然後像是在测试他筋骨的柔软度般往两旁使尽全力的扳去,痛得季桀眼泪鼻水直流。
  看在地板上男人的眼中,不舍之情让他开口哀求,「求求你们,放过这个孩子吧,他什麽都不知道呀,求求你们……」
  适才发言的高大男人使了个眼色,其他的喽罗们便将季桀给放了下来,但仍用身体围成一个圈看牢已经瑟缩成团的季桀。
  原本躺在地板上喘息的男子猛地撞了过去,一把捞起季桀年幼的身躯,然後往外一扔,接著用身子挡住门板,「快逃啊!孩子,快逃!不要管爸爸了!快逃……」渐渐的喊叫的声音消失在门後,肉体大力撞击门板和地面的声音响起充斥季桀的耳旁,他头也不敢回的拚命往前跑。
  身後追赶而至的杂沓脚步声更让季桀飞快地往山下直冲而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跌伤了膝盖撞破了脑门仍拚命的跑。
  突然,季桀发现了一个已经半毁崩塌的小狗屋,他拖著鲜血直流的膝盖一拐一拐地爬进里面,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隐藏自己的声音和气息。
  不多久,那帮黑衣人来到了小狗屋的前面,正打算把狗屋的房顶给揭了,一阵由後方传来带著警告意味极深的低吼。
  一只毛色半黄不白吊白睛怒视众人的大狗渐渐地靠近,嘴角淌著带著泡沫的唾液张大了嘴发出骇人的咆哮。
  黑衣人不把大狗的警告放在心上,才稍一动作,大黄狗立刻扑上用力咬住黑衣人的手臂猛扯,即使是整个身体都已经离开地面仍旧不放。
  另一名黑衣人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手枪往大黄狗的脑门上一开,沈重的倒地声音,瞬间,大黄狗变成了一具尸体的景象更让躲在狗屋内的季桀眼泪直流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被大黄狗咬伤的黑衣人啐了口口水在大黄狗的身上,接著泄愤似的踹上一脚,「妈的!不知道这只疯狗有没有狂犬病?!」
  「算了,下山再到医院检查吧,那个小鬼应该还躲在狗屋里,去把他抓出来。」开枪的黑衣人对著其他人吩咐道。
  就在黑衣人将狗屋的房顶拆掉的当儿,应该是死掉了的大黄狗突然自地面上窜起死命的咬住其中一人的手臂,让季桀趁隙从狗屋的另一个缺口处爬出狂奔而逃。
  一个热辣的刺痛感从小腿肚窜遍全身,季桀虽痛却不敢再稍做停留,一路继续往山下的产业道路逃去。
  一个尖锐的紧急煞车声在季桀的身边响起,季桀在又惊又痛的状况下就这麽昏倒在一辆小货车前面。
  幸亏驾驶眼尖,在远远的半路上就已经看到一个小小身影直冲横撞地跑过来,看到小男孩昏倒在车前,他下了车一把抱起瘦弱的身躯往驾驶座旁塞,然後急忙地上车往山下的方向急驶而去,一点迟疑暂留的意思都没有。



可以爱你吗?…1

  第一章
  
  冬日清晨阳光虽晒得人暖洋洋的,但挟带著刺骨寒气的冷空气仍让几个年纪大约十七、八的小男生全都缩头缩脑地躲在没什麽屏避的大货车上搓手哈气。
  「妈的啦!这麽冷还要出来吊广告布幕。」一个头包布巾的男孩干声连连的用双手摩蹭双臂试著身子暖起来。
  「你可以不要吊啊,反正到时候被小桀骂你就知道了。」理平头戴眼镜的男生说话时嘴中吐出白白的雾气弥漫在镜片上变成了水蒸气凝结成水珠。
  一台升降机自远远的地方开进来,上面坐著一个精神抖擞个子娇小的男孩子,手脚俐落精准地操控著偌大的机台车,嘴里还不忘发号司令。
  「小马,柏瀚把货车的铁架先卸下来,小铁你跟小玉把布幕弄平同时穿上吊鈎,等一下方便让小马跟柏瀚把布幕吊上去。」
  接收到指令的众人开始依序的做起自己分内的工作,同时操控机台车的小男生把升降机开到指定的位置後,慢慢地将又长又宽的布幕往已经组装好的铁架吊挂上去。
  「柏瀚,右边一点,对啦,右边!你是白痴吗?!吃饭写字的那只手啦!小马去帮柏瀚一下,又歪了!哇哩咧!你是吐鲁番来的喔!还是我要用印尼话跟你讲,你才听得懂!」
  被底下的人骂得满头包的柏瀚心生不满地从上面往底下大喊,「你会讲印尼话我就跟你姓!死小桀!」
  没想到被骂死小桀的男孩竟真用印尼话开始骂人,让在上面固定布幕的两人一脸黑线,而连带被骂的小马直接举起右手给在一边的柏瀚一个爆栗,「就跟你说不要跟小桀说一些五四三的,害我一起被骂了吧。」
  被打的柏瀚恼怒地瞪著给他一拳的小马嗫嚅的小声抱怨,「我阿知他真的会印尼话,不过他到底在骂什麽?」
  妈妈是印尼人的小马没好气的回答,「问候你祖宗十八代的脏话还能有哪些,不过他骂得真溜吔,他真的是台湾土生土长的小孩吗?我的印尼话都没他溜!」
  「哼!我还听过他用泰语骂过小铁和小玉咧!」柏瀚一边跟小马用戴著工作用的布手套的双手固定布幕上的吊鈎,一边叨叨絮絮地念著。
  「泰语?」
  「对呀!看到小铁和小玉一脸铁青的被他骂著,我想应该也是些问候祖宗的话吧。」
  「你们两个是属龟的是不是?动作这麽慢!快一点啦!等一下小铁跟小玉上学迟到我就找你们两个算帐!」小桀在底下开始发狠。
  小马再也耐不住性子,直接用印尼话跟底下的小桀喊道,「你就叫小铁和小玉先去上课嘛!」
  「他们今天没骑车过来,你要他们走去上课喔!永和吔!」小桀也用印尼话回答著。
  「不然你先开车载他们去嘛。」依然是绕舌的印尼话。
  「好啦!那你们要把升降机台车顾好喔,不然不见了,我看你要拿什麽赔给老爹!」小桀对著上面喊完话後,就朝著後面两个穿著学校运动服的小男生招招手,示意他们跟著他。
  根本听不懂印尼话的小铁和小玉只得跟著小桀坐上货车,然後对著还在铁架上方工作的两个人挥手道别。
  
  已经完成分内工作的两个人百无聊赖地窝在升降机台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著香菸,随著喷出的口的烟雾越来越浓,小马拿下头上的头巾开始擦去冒出来的汗水,「柏瀚,你还打算回去念书吗?」
  「再看看吧,又不晓得有没有学校愿意收我,你要想想,我的案底快要比一本字典厚了,现在还能在外面这麽逍遥自在的过日子就已经上苍保佑了,而且家里又缺钱缺得紧,再说吧!」柏瀚其实才十五岁,但长得人高马大加上老成的脸孔很难让人信服他才十五岁。
  小马听到柏瀚的发言不禁沈默了下来。
  说到他们这群小男生的共同特色,就是每个人都有著难以对外人言明的家世背景。
  像柏瀚十岁就开始犯案,动机很简单──肚子饿身体冷!
  父亲长年失业在家又喜欢赌博酗酒,动軏打骂不说,还把姐姐妹妹全卖给妓院去还债,妈妈受不了早就离家出走,所以为了温饱肚皮,柏瀚小小年纪就开始偷东西维生。
  先从到大卖场去偷吃的,再来偷一些衣物保暖,跟著在犯罪集团的利用下偷车偷贵重饰品,虽说都是一些窃盗的小案子,但久了就成了警方口中的惯窃累犯。
  每每辖区有窃案发生,他就是首要的嫌疑犯之一,不管如何的辩白澄清,总要被请到警局去录口供做笔录提供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而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妈妈是别人口中的外籍新娘,爸爸是老荣民,根本就没什麽钱也没受过什麽教育。
  穷是自小就有的感受!在学校里总要蒙受不公平的待遇。
  凡是班上有人的东西不见了,老师同学们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百口莫辩的结果让小马乾脆变成别人眼中的小偷,反正大家都说他是个贼,那他就当个贼吧!
  他们这群人在社会卫道人士的眼中是人渣是败类,是烂泥扶不上墙,是群扶不起的阿斗,这样的讥讽嘲笑听得多了,也觉得自己就是这麽了。
  
  但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几个身世乖桀的孩子遇到了独身一人从泰国到台湾打拚的老爹,一起在一个小小的工程承包行里出卖自己的劳力跟体力换取一些微薄的金钱过著卑微的生活。
  小马又拿出一根香菸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才缓缓地吐出,「柏瀚,你觉不觉得小桀跟我们在一起真的浪费了他的人生?」
  「原来你也有这种感受啊,我还以为你是只竹织鸭,没心没肺没血没泪的,怎麽原来你也是个会为人设想的家伙!」柏瀚将手臂横过小马的肩膀紧紧地抱著他,用空下来的另一只手使劲的磨著他的脑袋。
  「少来!」小马挌开柏瀚的手臂,用双手扭拧著他胖胖的双颊肉,「我又不像你是只透抽,你才没血没泪的咧!」
  「唉~~反正我们是自做自受,所以有工可做,有钱可赚算得上是幸福的了,可是没有理由高中刚毕业的小桀要跟著我们这麽辛苦吧,要不要劝劝他明年去考大学?反正现在大学的录取率接近百分之百,他随便考考都能上国立的吧?」
  冷冷的语调从旁边传来,「最好是啦!八分都能上的学校念它干嘛?!浪费钱又浪费时间,我还不如好好工作多赚点钱比较实在!」
  不知何时,小桀已经回到西门町的红楼广场前对著两个窝在机台车上閒聊的家伙说教。
  「是是是,我们小桀大人说的甚是!不过你从国中就开始跟著老爹工作,你怎麽身边存款总是在五位数出头的地方“屹立不摇”?也没见过你有多大的开销…」小马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季桀直咬牙。
  「我哪知道!每次好不容易存款簿的数字快变成五位数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偶发事故赔掉一大笔钱,命不好做什麽都不顺!」季桀顺手将两瓶温热的饮料丢给小马和柏瀚。
  「你要不要去给人家祭改一下?我听说恩主公庙满灵的,去一趟吧。」柏瀚拉开拉环喝了一口温咖啡建议已经倒楣很久的季桀。
  
  说起季桀的楣运可能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数一数二的,如果他说他是第二,没人敢抢著说第一!
  例如,同样都是一起到中古机车行去买二手机车,季桀买的车绝对会在两天内不见踪影;一起发生车祸,季桀的伤势永远是最重的那个!
  有一次季桀看破炎凉世态决心买一辆新的机车,刚到手的新车硬生生地把一辆双B房车的前保险杆撞下来不说,双B房车的驾驶居然被因为冲撞之下弹了出来的安全气囊造成气胸险些送命,而季桀人跟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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