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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嫡策-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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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燎到皮肉上,顿生焦味儿,乱军四下逃窜,后有兵士泼水救火却只是徒劳!
    城下万人,楼上八千,一攻一守,僵持不下!
    陈显端坐于帐中,听探子来报,“…端王妃在城楼之上,怕是来坐镇的!”
    一个女人胆量如此之大!
    陈显沉吟半晌,他们要拖时间,他就陪他们拖时间!等外城十四万兵马压城欲摧之时,谁胜谁负,可不是靠胆量来论英雄的!
    陈显撩袍出帐,众将士让出一条宽道来,陈显单手接过传令官递来的黑漆筒形扩音器,声音拢在聚口处,再由广口传出去,听起来有些闷人。
    “端王妃——”
    行昭一挑眉,一扬手,领兵领回意思,单手扬起小红旗。
    陈显轻笑一声,笑声断断续续闷在口儿里,紧接着便慢条斯理道,“有人说我陈显今夜是在逼宫,我道不然!我陈显当不起这等罪孽!我一个读书人,既手无缚鸡之力,又一片肝胆丹青,说我陈显逼宫?…这罪名可就重了!”
    行昭单手掌椅背,微不可见地紧抿唇角。
    领兵探首轻声问行昭,“要不要让微臣和他说几句?”
    行昭摆手制止,“听他说,楼上攻势不要停,怕他借故拖延时机,以候援兵。”
    领兵连忙点头。
    “我陈显和史统领纠基兵马,挥刀皇城脚下,求的是一个道理。”陈显缓声缓气中带了些嗤笑和嘲讽,“皇上已不出早朝多日,我手上握着皇上玉玺亲章印下的那方圣旨却没办法呈上去——谁都知道方氏是个怎样的女人,既无为国之大体延绵子嗣之功,又无贤妇好德之质,实在难堪大任!我只好出此下策,好让那方圣旨得见天日,以慰帝心!”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陈显到底脱不出读书人那股子酸腐劲儿的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立储嗣,崇严国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继文统业,钦若前训,时惟典常,越我祖宗,克享天禄,奄宅九有,贻庆亿龄,肆予一人,序承丕构。纂武烈祖,延洪本支,受无疆之休,亦无疆惟恤,负荷斯重,祗勤若厉,永怀嗣训,当副君临…咨尔皇七子,体乾降灵,袭圣生德,是用册尔为皇太子…”
    原来如此!
    陈显想要名声,也想要江山,更想要后世史书的美誉赞扬,打着扶持幼主的旗号谋划逼宫,总比黄袍加身陈桥兵变要来得温和有德一些!
    他要在阵前给自己正名!
    行昭莫名其妙笑起来,伸手唤领兵,“摆弓弩,射陈显!”
    领兵目丈距离有些为难,“…怕是射不到那样远。”
    “那就朝着他的方向射!能射多远射多远!”
    领兵领命而去,箭矢不长眼,直冲冲地冲破天际,“唰”的一声定在了陈显阵前!
    陈显后话被打断,勃然大怒,再将那方明黄折叠三折往前襟一藏,手指高挂宫灯的城墙之上,“再攻!加大力度!援兵就在后面!拖也要把内宫里的禁卫拖死!”
    话音将落,后帐便有斥候来报,气喘吁吁,“…定京城门…定京城门打开了…”
    “是外城人马进城了吗?”
    不该这样快!
    他将外城人马放在内陆以警戒从西北杀过来的方家军,从接到军令到今,他们至少得花足足三个时辰才能进京入城啊!
    探子扶在帐幔之上,死命摇头,“不是…不是营卫!不知道是谁的兵马!浩浩荡荡一群…全是骑兵,黑黢黢的盔甲瞧不出来是哪里的,也不是从内陆过来的,看舆图应当是从天津沿海而来,行军极快!”
    全是骑兵!
    陈显手头陡然一松。
    “砰!”
    木质扩音筒摔在地上。
    天际尽处,雾气蒙着一层微光的薄纱,好似有暖阳初升。
    黎明了呢。
    行昭静静地看着,笑了笑。
   

☆、第两百八四章 归

无论前夜故事如何,今日太阳照常升起。
    暖阳之下,城墙斑驳,定京内城一片萧索,断壁残垣还说不上,可街角末尾的红砖灰墙烧得焦黑,断砖砸在地上,砸碎成一连串的渣滓。
    由定京城门行军至顺真门,需两个时辰,从皇城背后的骊山再退至定京外城,则需三个时辰…
    如果来的不是营卫,那…来的是谁!
    陈显身形猛地一抽,稳住身形再问探子,“来人约莫有多少人马?”
    “一行五十人,从城门至东郊,见不着头亦看不见尾!”
    探子沉声道,“大致估算有近两万兵马!”
    “两万轻骑兵…”
    骑兵与步兵是没有办法相较而言的,一队训练有素的骑兵在变换阵型中就可以全歼步兵,马蹄无情刀箭无眼,一个居高临下砍杀,一个立在地面仓皇逃窜…
    两万装备齐全的轻骑兵干掉如今这四万人手,绰绰有余!
    这两万轻骑兵到底是谁的人!?天津、河北等距京近的地方,他早已撤下他们总督手下的人马!从天津外海上陆。。。到底是谁!江南总督蔡沛亲派人手前来递信,贺行景麾下的人马已经全军覆没,永沉水下了!难道是…蔡沛反了…
    不可能!
    蔡家从他手中拿到的总督位置,蔡沛是靠受他的照拂与力挺才在江南稳住脚跟的,蔡沛不可能反水坑他,这无异于自毁长城…
    帐外喊打喊杀。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大人…大人…”
    探子连声唤道,“内城之中的…并不是我们的人马?可守城门的总兵极为顺畅地便放了行啊!”
    陈显面容陡变狰狞,他以为他是设局之人。哪知事到如今,他才是被困在这局中之人!
    偏偏他到现在才看透了这个局!
    帘帐被风吹起,陈显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移向搭着云梯向上攀的将士们,他该怎么办!是趁这两个时辰将皇城强攻下,只要鼓足一口气儿,把贺氏和方皇后拿在手中,论他几万兵马,照旧俯首称臣…
    还是收拾兵马退回外城,重振旗鼓。鼓足士气重来一次!?
    帐中气氛沉凝,几位将领连大气也不敢喘。
    隔了良久,又像隔一瞬,终听陈显咬牙切齿地斩钉截铁出声,“让史统领留五千兵马做最后强攻,再派一万人马往内城去拖住那队人马,剩余兵力绕过皇城向骊山西侧前行,探子策马命外城十四万兵马接应——咱们暂且盘踞骊山,来日再战!别忘了咱们手上还有十四万人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筹码还在,咱们就没输!”
    这是要撤啊!
    拿一万步兵去拖住两万气势汹汹的骑兵…
    听传令兵来报,史统领心在绞痛,这些都是他的兵,都是他手把手,一个一个选进九城营卫司的军户,有的才十八岁,有的才娶亲,有的还未生子…
    现在全部都要变成填坑的炮灰!
    精挑细选出来的五万人马。如今剩下不到三万。陈显仍旧还要让那一万五个人,一万五个兵拿命去铺平他们后撤的路!
    传令兵眼眶也烫得很。挺直脊梁,朗声连唤两声,“统领…统领!咱们要不要听陈大人的话。要弟兄们明晃晃地去送死…俺…俺看不下去!”
    “要!”
    史统领双眼红得厉害,吼道,“事已至此,只能成不能败,一败,不仅这一万兵士的命没了,连咱们,连城外那十四万弟兄的命也保不住!”
    传令兵猛地抽泣,只听史统领扯开喉咙嚷道,“前头顶上,后面的跟我来!”
    盔甲上沾着血,史统领扬刀而起,振臂一挥,战局之后的一众兵士高喝一声,紧跟其后。
    史统领是要和那些将士们一起直面骑兵,一起战死沙场!
    传令兵一瞬之间,泪如雨下。
    城墙上顿时轻松下来,留下的乱军寡不敌众,天一亮,攻城者更难行动——一举一动皆被城楼上的人看在眼里,纵然史统领激起了乱军最后一击的士气,却仍旧败得一塌糊涂,连城墙的边都没摸上。
    领兵执剑挺立于城楼之上,咧开嘴,再拿蒲扇大的手掌抹了把脸,脸上黑黢黢一片,也不知是哭还是笑,不敢直视行昭,语气落得极轻,“他们撤了…”男儿汉猛地提高声量,“他们撤了,今日我们保住皇城了!”
    太阳缓缓升在半空,
    行昭胸中酸涩,脚下一软,莲玉赶忙扶住,一开口却发现嗓音嘶哑得说不出话来,扭头看城墙之下,一片狼藉。
    莲玉眼神极尖,望向远方,瞳孔猛然放大,手心发凉推了推行昭,“王妃…王妃…他们又杀回来了!”
    行昭一个挺身,转身扶在墙沿探头看。
    远方有马蹄踢踏之声,眼下有凉光渐显的盔甲冷色,行昭手心攥紧,领兵再抹一把脸,心里骂了声娘,妈的,这个老狗贼还敢动骑兵,反应极快转身交待,“再架热锅,他娘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行伍愈近,声响愈大。
    谁能想象得到,这样庞大冗杂的军队,声音却是整齐划一,披一色铜编铠甲,大约是因为染了血,血色一沉铠甲便为墨黑,列队骑骏马,负手背长枪,头盔盖顶,却仍能遥看军士目光坚定直视正前,除佩剑撞击盔甲时的闷声,再听不见其余声响。
    行昭紧紧捏住莲玉,莲玉吃痛。
    “嗬!”
    城下一声高喝,轻骑让出一条窄道,两匹枣红骏马快步而出,后一匹始终却前人三步,前匹马上之人头顶重盔,单手执长刀,脊背挺拔,立刀于地,那人迎光仰脸,露出一张长满络腮胡的古铜色正脸。
    “阿妩,我回来了。”
    空气沉默半晌,城楼之上陡然喧嚣起来。
    “端王殿下与扬名伯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
    莲玉如死里逃生中喜极而泣,林公公抱住领兵老泪纵横。
    行昭也很想哭,手扶在冰凉沁人的城墙砖瓦之上,面容冷静,朗声道,“陈显矫诏逼宫,现已往皇城之后的骊山逃窜,殿下快带兵去堵截!”
  
☆、第两百八五章 变天(上)

六皇子手一抬,两列小队应声出列,一夹马腹,整齐划一地绕过城墙,策马向骊山奔去。
    怕是先让精良的斥候去探路,
    领兵也不知自己在欢喜些什么,一张脸黑黢黢地冲下城楼,“嘎吱”一声响,门栓大开,六皇子先行一步,行景稍却三步,后面跟随近十几名将领,余下的兵马分三队,自西南北分向而行,扎营休憩。
    行昭向前迈出一步,却发现腿软得已经走不动道儿了。
    莲玉哭得泣不成声,扶在一侧。
    城楼阶梯一步一步地下,还剩最后三两步时,行昭一手扶着墙沿,一手轻捻裙裾,一抬头便见老六已然下马,挺立于厚重的朱漆大门之侧,离她不过三五步。
    络腮胡挡住了面容,只能看见一双眼,亮若星辰。
    行昭鼻头猛地一酸,脚下踏空。
    六皇子连忙伸手去扶,朗声笑道:“我的胡子挡住脸了,长兄不许我剪,说你喜欢…”
    熬过一夜,再见老六与行景,行昭终于觉得身上一点气力也提不起,一手撑在六皇子胳膊上,半个身子都靠在城墙,听罢六皇子这句不合时宜的话,顿时忍不下了,眼眶里攒了一夜的眼泪,唰地一下喷涌而出。
    行昭越哭,六皇子越笑,笑着笑着亦红了眼眶。
    没有什么比生死之后的,再相逢更赚人眼泪。
    行昭哭得泣不成声,泪眼朦胧中伸手去摸六皇子那张脸,哭着哭着又笑了。“哥哥在哄你耍…丑死了…等回去就给我剃了…”
    这两口子,这都在说些什么啊!
    行景笑起来,内宫宫门大敞,赶忙让领兵先将宫门闭上。“…论他丑的乖的,都先将门给关上——怕是明儿个端王夫妇的笑话就传出去了!”
    领兵有些呆愣,木冲冲地问行景,“那顺真门的宫门呢?还有这轻骑兵就在皇城内驻扎了?不出去了?”领兵是个实在人。拼命在行,脑子拐弯儿实在是有些难,回望行昭,有些为难,“王妃…这儿是内宫呢…”
    “这些人手暂且驻扎顺真门内,离内宫远一些就好,非常时行非常事,军队暂时驻扎外宫也并无不妥。”
    六皇子手撑着行昭,语气沉稳。“连日连夜赶了五天的行程。铁打的人都经不住。让膳房每个营帐熬几大锅鸡汤再下荞麦面给将士们送过去,吃好喝好之后就攒足劲儿地睡觉,谁也不准把眼睛睁开。守城门的八千禁卫也先去歇着。顺真门外有平西侯带兵镇守,斥候先去骊山打探消息。等陈显的消息传过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连日连夜赶了五天…
    传信官一人一马八百里加急,五天之内走陆路驾马从江浙赶回定京,孤身通报,没有拖累,这可行。
    可六皇子和行景带的是两万兵马啊!
    两万人走到哪里都是大动静!
    行昭仰脸去看六皇子,近看细看才发觉男人眼睛里全是血丝,嘴唇干得已皲裂,回首再看
    生死相搏松懈之后,人的反应力常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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