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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嫡策-第15章

小说: 嫡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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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云师太被黄家娘子一闹,本就带了怒气,又听黄太夫人强横地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好容易忍下气,双手合十地唱了句佛:“阿弥陀佛,贫尼一进来就看到四姑娘倒在地上,说是黄娘子推的。黄娘子就冲上来掐四姑娘,边掐边骂四姑娘。”
  贺太夫人站定了,置若罔闻的一副样子,招招手让行昭与行明过来:“快过来,祖母瞧瞧,伤着哪儿了没?”
  又想起将才那小尼姑来请时结结巴巴地禀告,说是贺四姑娘被推搡在了地上,如今腰正疼,贺三姑娘与黄娘子也哭得不行。按住心下疑虑,见行明哭得一张脸通红,行昭正抽泣着忍着哭,一人一边地拥在了怀里,轻声安慰着。
  黄太夫人听了定云的话,怒气更甚,咄咄逼人:“出家人不打诳语!定云师太您可别瞧着对方势大,就是非混淆啊。照你这样说,还是我们家娘子欺负了贺家姑娘了!”
  黄夫人云里雾里,只好先按住气头上的黄太夫人,将黄三娘拉了出来,温声问:“阿湖,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将贺四娘推下的?”
  “是!可是过后贺行明打了我两巴掌!”黄三娘哭得一双眼眯成条缝儿,嘴都咧到了耳朵边,脸又一片紫红。
  行昭缩在太夫人怀里,看得只想笑,想她两世为人,还要用先声夺人的伎俩对付不过十岁的黄三娘。
  老太太身后的二夫人一听,一双杏眼瞪圆了,但看太夫人都还没说话,只好忍下。行明心头一急,却看行昭朝她眨了眨眼,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她竟然无比地信任着这个小她三岁的堂妹。
  黄太夫人勃然大怒,拿着拐就指向贺太夫人,气得直哆嗦:“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听小娘子张手就是给人两巴掌的!贵府好教养!”
  贺太夫人没说话,却听怀里的小孙女嫩嫩的一声:“祖母,死蹄子是什么?黄家姐姐说二婶婶生不出儿子,三姐姐也生不出来吗?三姐姐会被我们卖到商贾家吗?黄家姐姐还说我们贺家没一个好种。。。。”
  二夫人一听,眼眶登时红了,也顾不得太夫人了:“你们黄家又是什么好家教!年纪小小的小娘子竟然说得出来这样诛心的话——”
  贺太夫人听明白了,摸了摸行昭仰着的小脸,笑了笑,一抬手止住了二夫人的话,又抬了头望着黄夫人,带着笑温和说:“我们家的家教是兄友弟恭,姊妹间谁受了欺负,都要站出来,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难道还等着别人在我们头上撒尿不成?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了。”
  定云师太手里转着佛珠,眯着眼,轻叹一声说:“阿弥陀佛。贫尼方才帮贺四姑娘推揉几下,四姑娘连声嚷着疼,小娘子骨头软,被这么一推,怕是要拿红花祛瘀,好好养几天了。”
  大夫人是泥人一样的性子,听到这里也有些忍不了了:“我们行明张手打人是不对。可放在外头去说,谁不夸一句行明是性子果决,长姐护妹。你们黄家姑娘小小的年纪却又先出手伤人,又口出恶言。。。”
  黄三娘一声尖叫,企图将话掩过去,吊着嗓子直嚷嚷:“她先说我们家自甘下贱,家学渊博的!她先说的!我只不过是还嘴而已!”
  行昭见势不妙,若要牵扯出前面的嘴仗,那行明压根不占理,看了看黄太夫人像抓到根救命稻草一样的神情,就扯了扯行明,下面的话她不好说,行明却好说。行明没懂,行昭只好做了一个口型,行明恍然大悟。
  “祖母,黄家姐姐污行明清誉,她说等行明一嫁到黄家,就要纳自小养在她们府里的魏大表姐为贵妾。行明年将十一,是大姑娘了,禁不起这样的攀诬,否则,行明只好斩断三千烦恼丝,就在这定国寺里古佛青灯了却残生了!”行明往后一步,腾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头磕在砖上,没有起。
  行昭出言:“黄家姐姐还说黄阿兄与那位表姐两情相悦,互定终生。行昭也只在话本子里听过这两个词儿,是好词儿吗?”
  二夫人气得发笑,原来外表光鲜的这桩亲事的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故事:“阿妩,把耳朵捂住,腌渍话儿以后都别听。黄沛好本事啊,一个是风流小郎君,一个是飘零俏娘子。未娶妻室,先定妾室,可不是话本子里的讲的吗?”
  黄夫人登时僵在那里,手脚冰凉,这样的话传出去,定京城里还有哪家愿意嫁给黄沛?难道果真要娶那黄太夫人的侄女,魏氏了吗?她一想起魏氏那娇弱扶柳,说话时哭哭啼啼的模样,便浑身打了个寒颤,不行!绝不可能!
  黄夫人亲将行明扶起,软了调:“今日之事是我们家娘子不对。可魏娘子和沛郎何其无辜,便不要攀扯他们了。小娘子清清白白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沛郎还要下场考试,千万禁不起这样的流言啊。”
  黄太夫人本就青睐自家侄女,正想说话。却听贺太夫人一笑,一手牵着行昭一手牵着行明,向黄夫人说:“黄小郎与那个小娘子无辜不无辜,我们不知道,也再不关我们贺家的事儿了。我只知道,我们家的姑娘才是真无辜。今儿个是来拜佛的,我们就不怪罪黄娘子出言无状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也请黄家谅解我们行明的护妹心切。”
  黄夫人听得心如死灰,太夫人没有说得很明白,明眼人却能瞧清楚——黄小郎与魏氏的事儿贺家就不出去说了,连带黄娘子的失态贺家也谅解了,行明的那两巴掌你们黄家也别追究了,亲事是甭想了,别出去瞎说,否则谁也饶不过谁。
  再侧身看了眼被黄太夫人捂得紧紧的黄娘子,心头陡升悲凉,难不成这黄家都要毁在她魏氏身上了吗!
  太夫人说完话儿,又同眯着眼置身事外的定云师太行礼笑言:“今日劳烦师太护着这两小丫头了。年节时,我们家还要请师太帮着诵经呢。”
  定云师太一笑,睁开眼看了眼,那个眼睛睁得大大的,正规规矩矩行礼告辞的小娘子。这贺家四娘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从一开始就给贺三娘打人定了性——是气急护妹,再仗着年纪小要唤来贺黄二家,再借她之口说出黄娘子恶语,最后扯出黄小郎与魏氏之事压轴,环环相扣,话虽不多,却总能在要紧处形成转折。
  定云师太摸了摸行昭的头,笑言:“是,定记得给您备下开过光的经书。四姑娘也要记得每日擦药酒。”
  行昭乖巧点点头。
  太夫人往后望了眼黄太夫人,看她正捂着黄三娘跟捂了个红珊瑚宝贝似的模样,心头一嗤,妻贤夫祸少,黄家这几个孩子怕都要败在她手头。正回首欲离,余光里却看到大夫人方氏劝慰二夫人的模样,白白圆圆的脸,温温柔柔的眸。又想起了德喜禀报的行昭乔居那日,贺琰并没有去信中候家,而是拐去了一个青巷酒栈里。不禁心下一暗,牵过行昭,沉声道:“走吧,咱们回家去。”
  

第二十三章 家常
更新时间2013…8…12 18:46:46  字数:2603

 从定国寺回来,二夫人就直说心悸脑仁疼,太医来看过后,开了副益气补虚,养脾健胃的药。行明一连几日都守在床边侍疾,偶尔来怀善苑一趟,便偷偷和行昭抱怨:“母亲哪里是病了,分明是觉得脸上过不去,又怕太夫人来说。”
  行昭就边做着针线,边捂着嘴笑。自从黄家的事儿了了后,行明就万般放心起来。太夫人发她抄佛经一百遍,以静静心,也欢天喜地的领了罚:“抄佛经一百遍换来打那可恨的黄三娘两巴掌,不算亏!”太夫人知道了,气得反笑,又让她多抄一百遍,怕是能将过年给抄过去。
  年节愈近,临安侯府内早早就开始布置了,各家厢房的窗户上都贴着各式各样的窗花,大红灯笼高高挂,连游廊里走得急急匆匆的仆从们都换上了或喜上眉梢,或百子延福的绸子衣服。
  大夫人忙得团团转,各地的庄子和贺家的通家之好接连送来了年礼,能分摊的都分发到了各房各户去,贵重的不能分的就归到侯府的公中库里。行昭正襟危坐在楠木书桌前,端着紫毫笔,边听大夫人说边记:“河北的庄子上送来了十大筐芸豆,五大袋涿州玉米,还有一尊一丈高的寿星公冀州玉雕。我看芸豆就一房一筐,荣寿堂两筐,黎家半筐信中候家半筐。涿州的米,太夫人一向喜欢吃,荣寿堂三袋,我们大房与二房一个一袋。”
  行昭挨个记下,忽而心头一动,说:“不用给皇后娘娘备年礼吗?”
  大夫人一笑没说话,倒是领着小丫鬟在炕上剪窗花的黄妈妈笑起来:“送进宫里的年礼,要由侯爷拍板定钉。夫人要想送皇后礼,就私底里备下,等正月里觐见的送出去就好。这些家常东西,就别拿上台面了。”
  行昭一怔,便接着问道:“那母亲准备送姨母什么礼呢?”
  称谓从皇后娘娘变成了姨母,大夫人并没有太夫人的闻音知雅,边翻着册子对物件儿,边没在意地说:“准备了一对珍珠米粒白玉如意,那个意头好,皇后娘娘一向喜欢米粒珍珠。”
  行昭知道那对如意,是梧州提督呈给贺琰的,用一样大小的几百颗米粒珍珠串成手柄,再嵌上戈壁白玉,做工很精细,也拿得出手。但是大夫人与方皇后是什么关系,是嫡亲姐妹。行昭做了十年的晋王妃,隆化朝的陈皇后不管事,管事的是闵贤妃,她又一向与闵贤妃交好,送年礼时,常常送的都是平日里时时用着的,比如貂绒大氅再比如一个嵌着琉璃玛瑙的精巧手炉,这些家常的东西才能显出亲疏。
  “母亲,要不再加一方顾宛之刻的汉砖砚吧?阿妩搬家的时候,祖母赏了多少好东西。姨母又素来喜书画,平日里还能时时用着。如意摆在那儿,便不动了。”行昭搁下笔,向大夫人眨眨眼,认真说道。
  大夫人笑起来,将册子搁下,单手搂了搂小女儿,十分欢喜的样子:“好好好,就说是阿妩送的,是阿妩的心意。”
  黄妈妈是大夫人的陪嫁,跟着大夫人从西北嫁到定京来,在正院里就像是张妈妈在荣寿堂的角色。她拿着铜剪子三下两下就剪出了一张步步高升,边拿浆糊贴上了墙,边唱着:“侯爷平平顺顺,景大郎君来年下场考过了,姑娘懂事稳重了,我们家就算过得越来越好了!”
  荣寿堂一向如同佛寺般安宁,正堂里却常常暖烘烘地说着话。大概果真是物似主人型。
  里头正热闹着,有人一撩帘子进来了,声色清朗干净:“这么高兴,是在说什么呢?”
  大夫人神色一敛,在炕上说说笑笑的小丫鬟们也噤了声,行昭赶忙起身,庄端行礼:“阿妩给父亲问安。”
  来人正是贺琰,将下了衙已换了身褐色常服,头发只用了一支木簪束起,动作从容,神色含笑地将行昭扶起,又探身看了看行昭将才写的那本册子,笑着说:“不练颜真卿,改写柳公权了?”
  行昭一抬头正好能望到,贺琰面容白皙,保养得极好,一点赘肉和皱纹都看不到,大致符合古人们说的道貌岸然的模样。
  “还是练的颜真卿。颜真卿的字儿讲究大气温蕴,一笔一划都要笔力丰厚。阿妩人小,记册子时写柳大家的字儿,能写得更快更容易些。”行昭笑着答。坐屋的时候没出现,第二日一大清晨才回来,她绝不相信贺琰是去吃信中候的酒席了。她问不出来实情,不代表祖母问不出来,静待着便是。
  贺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九窍玲珑佩环来,给行昭:“也有道理。拿去玩吧。我同你母亲说说话。”
  行昭抬手接过,指尖挨到玉,一片沁凉。她心也同那玉一样,兀地坠到了冰窖里。贺琰不是个乐意与方氏闲话家常的人,甚至在嫡子出生后,正院里也只是每月点个卯,多是在万氏与刘氏处过夜。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该来的始终要来。行昭心里却无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是由贺琰捅破的,按这类人的性子,常常会把恶行与坏事往别人身上推,自己绝不出面,到最后他还是如同那白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甚至在外人看来他还是受害者。
  那要谈的究竟是什么呢?
  行昭望了眼大夫人,见她面上有愕然有欣喜有羞赧,不禁有些明白,前世母亲为何会选择那一条道路了。当女人对一个男人还抱有期望的时候,她会为男人任何不合常理的行为与要求找到理由。而当事实与真相明明白白摆在眼前时,脆弱的女人们有勇气去死,也没有勇气去相信。
  行昭捏了捏手里的佩环,看到黄妈妈喜笑颜开地带着小丫鬟们鱼贯出了正堂,欲言又止了几下,脚在地上擦了几下,便又在原地杵着。
  贺琰看得直笑,大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搂着行昭往外走,嘴里哄着:“阿妩乖。晚膳给你另外加道鳆鱼,你不是都念着好几天了吗?”
  行昭欲哭无泪,心里头又想笑,哥哥都快到成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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