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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嫡策-第123章

小说: 嫡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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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觉自己提升了的心智又有些不够用了。干脆摇了摇头,将笔搁在一旁,手撑在盘成八字的双腿上。探出半个身子轻声问方皇后:“姨母,您觉得您活得憋屈吗?日日谋划,防不胜防的。。。”

    方皇后端着茶盅愣了愣,眼睛定在袖口上绣得一层覆着一层精致得不像话的花样子上。

    “憋屈?我不憋屈。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饥荒里和自己儿子抢饭吃的人少了?书塾里你念得好。就一定有人奋起直追要比你念得更好。庄户人家的女人们要忧愁田地生计,高门大户的女人们要主持好中馈,打理好后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每个人都在挣扎,不可能事事顺遂的。傻子都知道宫里头吃人不吐骨头,我是皇后。是竖在别人眼前的靶子,别人不瞅准我打,瞅谁打?没要我去耕田种地挣生活。就让我换种方式拼力气,想一想,其实上苍很公平的。”

    过着更尊贵的生活,就要承 受''波及面更广的风险。

    方皇后是这个意思吧?

    可惜过哪种生活,从来就不是自己能选的。可是人还能选自己该怎么过下去。

    行昭敛了敛眸,一回瑰意阁就让其婉把那盏花灯从梁上取下来。放进库房里了。

    第二天一大早,赶在行早礼之前,蒋明英捏了一张单子神色不太对劲地进了内厢,行昭正陪着方皇后用早膳,听蒋明英沉下声儿来一鼓作气地回禀,便不由自主地放了银箸。

    “从十月初八至今,东西六宫共有十三个宫人过世,筛了又筛,符合方娘子描述的,只有一个。。。”

    行昭屏气凝神。

    “可。。。可那个宫人是陈德妃宫里的人,在十月初十,挂灯笼的时候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摔到了颈部,当场就死了。。。”

    德妃宫里的人!

    说出去皇帝会信吗?

    陈德妃是四皇子的养母,养了五六年了,母子情分一向很温和,德妃就指着皇帝殡天之后,四皇子开了府接她出去养老呢!她会设个套为了打击方家,而让四皇子去钻?

    “那个宫人的来历呢?”行昭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蒋明英堪堪松了口气儿,抬了抬下颌,“那个宫人是十年前入的宫,入宫的时候才六岁,因为年岁小一直在浣衣巷里当差,后来认了个师父总算是领到了体面的差事,她师父去了之后,她便去了德妃宫里当差。。。哦。。她师父往前是伺候过贺皇后的宫人。。。”

    行昭大愕之后,竟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这不就对上了!

    段小衣是皖州人,陈家是皖南世家,摁得下也捧得起。

    贺皇后掌住后宫多少年?威信有多高?看看她编撰的那本《女训》吧!就算死后也能留下势力在宫中,她也能做到!贺家就算颓了,百年世家的名声也不是白叫的!

    皇帝没明说,证据没确凿,贺家就还能苟延残喘,伺机而动!

    陈家找人送进宫来,或许目的很单纯,只是想挑出四皇子错处,以家族女子的牺牲得到更大的利益,而贺家却利用这个时机,趁乱布下了一局棋,剑指潇娘,意在方祈!

    行昭看了方皇后一眼,突然觉得这个亏没白吃,各家的意图都能管中窥豹了,在方家难得松懈的时候,别家的盘算和角力已经在进行了。

    前世的陈家靠着从龙之功,成为赢家,贺家与其并肩而立。

    却没想这一世,陈家与贺家的结盟,如今便已初现端倪。

    此番角逐都是小试牛刀,从微处着手,过后的争储之战,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PS:

    行昭把花灯摆出来,听了方皇后那番言论后又收回去了,其实能看出来行昭是在摇摆的吧?还有段小衣的弟妹,要联系前后文看~

正文 第一百七二章 议亲

    一不留神就过了三月,方福就是在这样一个草长莺飞的时节过的世,瑰意阁辟了一个小佛堂,拿青竹扎了篱笆,竖在湿意熙攘的泥里,里面青烟绵绕,檀香细密的味道好像每一个地方都能渗得进去。

    行昭跪在蒲团上,轻阖上眼,心里长长舒出一口气儿。

    心绪好像比往常更安宁了些。

    世人皆道,怨怼能更为长久地活在这世间。当人满足的时候,欣喜与欢快常常只会昙花一现,而一旦心生怨怼后,便像长了几百年的树木,根深蒂固地牢牢存活于血脉之中。

    是啊,痛了才会更深刻地记住。

    可这样。。。

    未免也太悲观了点。

    行昭缓缓睁了眼,起了身,再恭恭敬敬地敬了三炷香。

    瑰意阁离凤仪殿不过一条长廊,走在檐下,时不时有面生的小宫人在引领下畏畏缩缩地行礼“温阳县主安好。。。”,说完这六个字儿冥思苦想了好像再也刨不出来可以说的话儿了。

    行昭停了步子,先让小宫人起了身,便笑着问莲玉:“。。。春选的宫人不是五月领差事吗?怎么还这样小就来当差了?”

    是好小啊,就连行昭看过去都只能俯视,只有七八岁吧?

    莲玉笑一笑,回得十足言简意赅:“各宫都缺人,只好抓紧调教。”

    方皇后借陈德妃宫里那个宫人的由头,阖宫开了恩,彻彻底底地将往前残留下来的死角清了出去,便只能再选一批年纪轻的进来,新旧代换,是旧势的大换血,也是新旧势力的对抗和交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行昭点点头。从兜里掏了几个金馃子出来三个小丫头一人一个,有个绞了平刘海,眼睛大大的丫头怯生生地伸手出来接了,还晓得深屈膝福礼,一双眼睛藏在刘海里,转来转去像只刚断奶的猫儿。

    行昭便笑:“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

    那丫头手里攥了攥金馃子,声音放得柔柔的,奶声奶气:“我叫虞宝儿,是皖州人。。。”

    领着这三个丫头是碧婉,碧玉一个字辈儿的。当下一惊,赶紧出声斥责:“规矩都忘了!再给温阳县主说一遍,你叫什么?”

    “奴婢唤作宝儿。。。”

    小丫头想哭却不敢哭。身形瑟缩一下,往后一靠。

    宫里当差的宫女儿哪儿有姓氏啊,除非你飞黄腾达了,爬上了龙床,封号前面就是你光宗耀祖的姓氏。要不然就是你死了,墓碑上能再见到你姓什么。

    碧婉便将她掩在了后头,满脸是笑同行昭福了福身,解释道:“这一群都是从皖州僻静点儿的小山乡里面选出来的,没多少见识。小丫头才进宫在您跟前出错儿倒没什么,若是拖到外头出了错儿。那就不得了了。”

    合着是在她跟前练练手。

    行昭抿嘴笑一笑,再瞅了瞅那小丫头,长得亮眉亮眼的。一团孩子气,眼里雾雾蒙蒙一片,怕是没理解到碧婉的回护之意。

    “跟着你碧婉姐姐边当差边学,若学得好,便求了皇后娘娘。将你要到瑰意阁来伺候。”

    碧婉大喜,连忙撺掇宝儿去行大礼叩谢。在凤仪殿伺候的宫人走出去本就高人一等了。可什么样的人能进凤仪殿?长相好,出身清白,手脚麻利,脑子机灵,每天一句话要翻来覆去想多少遍才能抱着自己全部身家半挨着枕头睡过去。在瑰意阁又不一样了,只要不越过底线,温阳县主宽和得很。

    底线是什么?

    就是一个字,忠心!

    嗯。。。这是两个字。。。

    碧婉欢喜晕了,行昭抬眼看了看她,笑着抬步往里去,这个孩子是叫宝儿吧?长得灵气,名字也好,白白圆圆的一张脸团在一起,她母亲也是长了一张圆圆的脸,长成这样的女子本来就应该福气重的。

    可惜有人不知道惜福,活生生地将自己折腾成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正殿的夹棉竹帘掩得紧,碧玉蹑手蹑脚过来给行昭附耳轻言,“皇上下了早朝就过来了,向公公说在今儿个早朝山西总督赵帜赵大人遣了急行军送来几顶头颅,说是当日刺杀梁庶人的山贼已经就地正法,并且自请降级,职行不当,以儆效尤。”

    梁庶人,是皇帝对梁平恭最后的处置。

    行昭手一紧。

    心头一声冷笑,击杀梁平恭一事,平心而论,是贺琰最后的绝地反击,同时也为他争取了时间,可也是他唯一一次按耐不住走上台面露出破绽!

    贺太夫人一出手,就是四面发力!

    于外清扫破绽,于内逼迫敌对,每一手都做得干干净净的,是山西总督赵帜捉拿的山贼,是他给整个事件划上了一个句号,是宫里的那个宫人引导潇娘撞破的奸情,可她已经死了,说不出话了!

    贺家是失了圣心,保住一条命容易,可势颓到连自家的儿郎都要不回去,再起复就更难了——可现成就有个能让贺家死灰复燃的,行景。要想把行景抢过去,贺家不能有任何后顾之忧,不能有任何可以让人彻底撬起的破绽。

    方家留着这个硬骨头一直没啃,一是力有未逮,二是总要等行景立身立世才彻底将贺家打下。

    十月初八山茶筵一出,方祈便立即让毛百户去了山西拜访赵帜,可到底晚了一步!

    行昭闷了闷声,脑子转得飞快,这件事皇帝不会特意来给方皇后说,轻了声响抬首问碧玉:“还有事儿没有?”

    碧玉眉心一拧,侧首望了望被风吹起的竹帘,再想了想,面有赧色:“。。。过后皇上就进去了,内殿一向是蒋姑姑亲自服侍的,向公公出来喝鱼面汤时就同奴婢说了前一桩事儿。。。”

    意思就是皇帝找方皇后说的事儿,连向公公也不知道了。

    行昭面色陡然沉了下去,正殿窗棂紧闭。薄薄的一层桃花纸还泛着轻油,小娘子索性退后两步从廊角提着裙裾再跑到门廊里,扬了扬声,语气带了些急喘:“姨母!姨母!阿妩。。。”

    声音戛然而止。

    里殿便沉了沉,过了一会儿,竹帘就被撩开了,蒋明英出来牵着行昭又撩帘进了去。

    内殿沉静,行昭熟门熟路,干脆仰首以明风光霁月之态,大大方方给皇帝屈膝问安赔罪:“。。。阿妩却不晓得皇上也在。得亏碧玉将阿妩给拦住了,大呼小嚷地惊扰圣驾,阿妩自罚再描五张描红。”

    皇帝脸色看不清喜怒。闻小娘子后话,扯开嘴角终是笑上一笑。

    “五张可不够,惊扰圣驾,需罚上五百张。”

    行昭抿了抿唇,笑着连声应是。端了个小杌凳靠在了方皇后身边,很是规规矩矩的样子。

    方皇后神情看上去平静极了,亦是笑:“那得赶紧向皇上讨两盒上好的膏药下来,平日里写个一百张就嚷着手腕又酸又疼的。”

    “朕就晓得皇后会心疼阿妩!”

    大抵是气氛缓了下来,帝王也是人,娇妻弱女看在眼里。整个场面说不出的柔和,随着语气也变得和缓起来:“皇后也好好想一想,方家娘子的事儿。朕应下来了。平阳王是朕的胞弟,方都督是朕的大舅子,大家都是一家人,亏谁也亏不着一家人啊。”

    边说边拂袖起了身,伸手摸了摸行昭的小鬏鬏。临出门还回头笑话一声:“。。。小娘子出去逛个灯会,还能吃撑得将肚子给吃坏。。。”

    桓哥儿一路上都买吃的。行昭全都赏脸吃下去,一回宫当晚不觉着有什么,第二天就吃嗝了食儿。

    行昭心里慌,面上却笑眯眯地东扯西扯,将皇帝送到了游廊里。

    折身一返凤仪殿便看见方皇后脸色沉得铁青,招手让行昭过去,环手搂了搂小娘子,心绪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今儿个早朝过后,皇上便召了方都督留殿,问他一双儿女都有去处了没,方都督怕皇帝又记起潇娘的旧事,只称潇娘在西北时就相看好了一桩亲事,只是年岁小,就还没正经定下,但两家人都是晓得的。皇帝便问是哪家。。。”

    行昭脑门都大了,要敢接下潇娘,要在没和方祈通气儿之前就完全按照方祈的意图去做,更要有足够的身份——没身份撑着,皇帝能信吗?

    上哪儿去找这么个人啊!

    绝对的服从,绝对的身份够,绝对的心意相通。

    方皇后接着往后说:“你舅舅便说了蒋千户,不对,是蒋佥事。。。”

    心里石头哐当落地。

    其实方祈打人家蒋千户的主意,打很久了吧。。。

    是方祈的部下,跟着方祈出生入死,已经是手掌实权的佥事了,又身在西北,方祈这是反将皇帝一军啊。

    又怎么扯上了平阳王的事儿了呢?

    “哥哥没娶,妹妹怎么好嫁。。。皇上便能光明正大地将表哥的亲事接下去了。。。”行昭掌心紧了紧,“要想将方家套牢在定京,其实让表哥尚主是个极好的选择,可欢宜是陆淑妃生的,淑妃亦是出身西北,又同您要好。。。平阳王只有一个女儿善姐儿,就算是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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