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语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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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粉色衣裙，只别了一支玉簪，一点嫣红，惊心动魄，她的美是干净的，是绚烂的，眼波流转，微笑蔓延，黯然心动。
顾彻的眼里只是她，两人眼神相对，他给她激励，微微一笑，心底的苦涩却满得快要溢出来。多少年了，那个红色的身影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红色的身影舞动，进了顾彻的心，也进了慕容墨的心，他决定，这一辈子，都要好好待这个宛如精灵的女子。
很多年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还记得那天的剑舞，顾彻，顾斐然，慕容墨，慕容飞，曦颜又或是悠悠，刘管家，都觉得那是误落人间的精灵，巧笑嫣然，灵气多变，仿佛有一种错觉，她真的不属于红尘，一个不小心，就会翩然离去。
悠悠有些心惊，这样的小姐太美也太不真实，她发如乌墨，玉簪中那一点嫣红让她害怕，她想到了沐浴时出现在小姐肩上的花，它们是那么的相似，带一种妖娆的美丽。她定了定神，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仔细观看顾安的舞，小姐做的很棒，这个一脸傲气的曦颜公主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吧，这样的小姐，她根本比不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顾安收了剑，脚底有些虚浮，这一场舞费了她太多的精力，她只能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所有人都沉于她的剑，她的舞，细细回味，并未醒来。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将她抱起，回头，是那双温柔的眼，她开心的笑了，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哥哥最了解自己，最先看到自己。
“你累了。“他抱着她，回了席。
“哥哥我跳的怎么样？”
“好。”他看着她，眼里的宠溺快要溢出来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若兮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曹植《洛神赋》）”慕容飞不禁低吟，“平南王，你这女儿生得好啊，堪比洛神。”
“小女姿色平常，万万不敢当。”顾斐然忙道，皇上这话让他心惊，安儿太出彩了，她的光芒无论如何都盖不住。皇家若真的下了文书要娶顾安，就算他手里的兵再多，权再大，也没法阻止。
“诶，平南王不必自谦，你这园子名洛园，湖又名洛水，不是早知自己女儿美如洛神了么。”慕容飞挥挥手，喝了一口酒，看着顾安道：“不知安儿可喜欢我家墨儿？”
一句话惊了众人，该来的总是来了，皇上真的有意让顾安嫁慕容墨。
“嗯！”顾安并不知情，只当一位慈祥的老者向自己问话，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才说，“墨哥哥很好玩，安儿喜欢和他一起玩。”
莫容墨心中一甜，看着顾安。
“好，那安儿可愿做你墨哥哥的妻子。”莫容飞一脸慈祥，和颜悦色。
“不愿意。”小小的童声响起，惊了众人。
曦颜眯了眼看着顾安，心中甚喜，不知好歹的丫头，忤逆了父皇，有你好果子吃。
听到顾安的话，慕容墨垂下了眼，心中一黯。
“为什么不愿意？”慕容飞看着她，皱眉。
为什么？当然是应为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顾安正要张嘴，却看到哥哥一个制止的眼神。
这时，顾斐然的声音也响起，“安儿如今年纪尚幼，这娶嫁之事，还请皇上等到安儿及笄之时再论，如若皇上想要安儿先定亲，也等臣改日入宫再议。今儿是安儿生辰，臣像她清清闲闲的过一个生日，不想惹她烦恼。”他一脸漠然，声音不卑不亢，却也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绝对不可以让安儿进了那做牢笼，他的思绪渐渐飘远，记得那个下雨的午后，她伏在他怀里哭。
“爹娘为什那么狠心，非要把我送你宫里，如果以后我有了女儿，却不会让她走这条路。”她哭得梨花带雨，他心中阵阵疼痛，却无可奈何。
记得那个夜晚，风扬了她的发，她站在悬崖边，眼神坚定，美得惊人，她说：
“我绝对绝对不要入宫，我选择从这里跳下去，寻我的自由。”
她白衣飘飘，就像鸟儿般飘落，他拉不住她，拉不住她爱自由的心。
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坚定，她的决心，一幕幕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坠崖时他是那样的痛，他握了拳，当年他无法阻止，现在，他要不顾一切的保护安儿，绝不让那样的事发生，绝对，不让。
······
一时之间，湖心小筑静了。
第八章 灯火阑珊
更新时间2010…7…4 21：53：18 字数：3109
“呵呵。”慕容飞的笑声响起，云淡风清，好似刚才顾斐然只是在与他谈笑，“既然平南王都这么提了，那今日我就不再多说，改日再提罢。”
顾斐然见慕容飞也不坚持，也就欠了欠声，“臣谢过皇上。”
在慕容飞的轻笑里，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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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正低头吃着东西，忽然听见顾彻在她耳边低语，“看湖上。”
她抬头一瞟，却是愣住了。
不知何时，湖面飘了一盏盏莲花灯，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黑夜中格外美丽。
“好漂亮。”她喃喃低语。
顾彻笑了，看着她美如星辰的眼睛，“别急，还有东西。这些都是父亲给你准备的礼物。”
话音才落，岸边就升起一盏一盏的孔明灯，风不是很大，灯悠悠地飞，缓缓地上升，一时间，天上的星辰都黯然失色，只留那一湖的灯火。
斑驳的火光刺了顾安的眼，也暖了她的心。“谢谢爹爹。”她看着顾斐然笑，灿烂如花。
“生日快乐。”绚丽中顾斐然的面目有些不真实，却格外温暖。
轻微的声响，众人回望，一艘小船悠悠驶来，四周是阑珊的灯火，衬着印着，如伊人涉水而来，忍不住想，如果在这船头看洛水湖景，又该美得如何。
看着身边女孩期待的目光，顾彻嘴角勾了笑。
“是否想上去？”他揽了女孩的腰，使了轻功朝船上飞，白衣风雅，粉衣娇俏，飘然若仙，让小筑里的众人不禁羡慕。
“哥哥真好。”等顾彻带她在船头站稳，顾安就开心地拽了哥哥的手。
灯火阑珊，四周的火光均在移动，映了她的眉目，深邃的眼黑如玛瑙，唇角的笑甜美如花，虽未长成，却也动人，她说：
“谢谢哥哥，四年里，我最快乐的日子就是今天，我永远都不要忘记。”
她身后是孔明灯摇曳的身影，脚下是莲花灯舞出的风姿，发丝飞扬，温润的白玉中一点嫣红。
“安儿。”他忍不住出声低唤，明明女孩近在眼前，可他却有一种咫尺天涯的心悸。
“明年，我还要看这样美丽的灯火。不，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要看。”她拽了他雀跃。
“好，这一辈子，哥哥都带你看。”明明知道她于他是危险的，却也他愿意沉浸于这美丽的梦，只要可以安心地看着，就开心。
“父皇，我也想到船上去。”曦颜拉了慕容飞的手撒娇，远处的两人，在灯火里自成一个世界，那样的亲切让她心生嫉妒，皇宫本就是一个少情的地方，父皇再宠她，也抵不过顾安身边的亲情，顾安，这个女孩让她生恨，让她嫉妒，让她忍不住想要破坏。
可气的是，自从顾家兄妹登了船，那船就再也不动，静静停于灯火中。
“这······”慕容飞有些为难，刚才顾斐然都说了今日是家宴，他也不好为了这点小事向顾家下令。
“我要去，父皇，我要去！”曦颜也不管，一个劲的撒娇。
“你要去？那我带你过去。”曦颜回头，见慕容墨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墨皇兄······”慕容墨脸上的笑容她格外熟悉，这分明就是他平日捉弄人之前的预兆！
“怎么？不想去了？”慕容墨一脸不在乎，“你再不决定我就自己去了。”
曦颜看了看慕容墨，又看了看船上的两人，以她公主的身份，除了自己的亲哥哥，也没人方便带她过去了，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墨也没那胆子捉弄她吧，咬咬牙，点头答应了。
“放心，我没兴趣捉弄你，我只是想过去找小丫头。”说完，慕容墨拽了她，几个起落到了船上，慕容飞和顾斐然很有默契地拿了酒杯，坐在小筑中看着几个孩子玩乐，对刚才的事决口不提。
上了船，曦颜才发现，小筑中的景致实在算不了什么，如此近距离的和这些灯接触，才算美丽。
“曦颜姐姐，墨哥哥，你们也上来了。”顾安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顾安那张无辜的笑脸，让曦颜的恨意没处发，“哼！”她还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别了头。
美景之下顾安的心情格外好，也不恼，过来拉了曦颜的手，“有这些灯衬着，曦颜姐姐真美得向仙子一样。”
“安妹妹你也不错，这风大，我还是去舱里呆着好了。”听到顾安由衷的赞言，曦颜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但对顾安的妒意却未曾减少，淡淡地应了句，便进了船舱，他心中想着，反正有她那捣蛋哥哥在外面，顾安也不会好受。
“曦颜姐姐不开心么？”顾安傻傻地问，从小接触的人不多，她并不懂得察言观色。
“她呀，公主脾气犯了，小丫头你不用理他。”慕容墨抱着手，满不在乎地说。
曦颜才进船舱，听到慕容墨这样说，把她气得不清，但还是压了脾气，找个地方坐下，盯着顾安。
“嗯。”顾安倒是爽快，点了点头，问，“墨哥哥，你以后还会来洛园玩吗？”
“这地方不错，下次来的话我带你出去骑马。”慕容墨是真的挺喜欢洛园，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很温暖，不像那个冰冷的皇宫。
“骑马？那很好玩吗？”顾安一脸不解。
听顾安这样说，慕容墨大笑，“你居然不会骑马，你好笨哦。”
“我不笨。”顾安不喜欢别人说她笨，急忙争辩。
“安儿从未骑过马，她若想玩，到时候我与她同骑就是了。”顾彻淡淡的开口，拉过顾安。
“看吧，哥哥就是比你好。”顾安拉了顾彻的手，看着慕容墨得意地说，“墨哥哥是坏人，哥哥是大好人。”她简单的思维里人就分好坏两种。
“小丫头你说什么。”顾安那小脸微翘的得意样看得慕容墨咬牙切齿。
“说你是坏人吖。”她巴眨着眼睛，无辜得紧。
“看你还敢说。”慕容墨伸了手就要抓她，这小丫头，太得意了，不给她点教训不行，手未伸到，顾安就缩到了顾彻后面。
“哥哥她欺负我。”顾安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彻，眼睛水湾湾的，像只小狗，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她也知道，这个墨哥哥虽然脾气不大好，但不会真的生她的气，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我···我没欺负你。”看到顾安那双眼睛，慕容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那种眼神让他有一种忍不住想要保护的冲动，对着这个女孩，自己再也凶不起来了。顾安听了这话，却有些迷糊，为什么墨哥哥不凶自己了。
“看灯。”妹妹的傻样让顾彻忍不住出声提醒。
孔明灯缓缓地上升，已经上了天，虽然准备了很多，也总有用完的时候，水面一片明亮，相比之下，半空的光反而弱了，真正灿烂的美如昙花一现，现在已然是落幕的时候，顾安抬了头，看着孔明灯混入了星光，点点滴滴，早已分不清楚。起了风，脚下火光摇曳，莲花灯的星火让她的脸忽暗忽明，眼里一分渴望，一分留念，九天之上，那个星光灿烂的世界让她神往，她突然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会去那里看看。
慕容墨的位置正好看到顾安的侧脸，白衣男子遮了光，将她隐在暗处，从额头，到眼角，再到鼻尖，唇线，最后是下颚，有一条好看的光线，将她还未长成的脸，上了一分娇媚，她美好，她单纯，桃之夭夭，这样的女孩让他心动。
“小丫头。”他忍不住唤她。
“嗯？”顾安回了头，笑语蹁跹。
“母妃说了，我是未来的君王，而你，将是我的妻。未来的日子很长，我想你陪着我走，你放心，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开你，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被人欺负我想护着你，宠着你，想你开心，想你快乐。母妃总和我说，一个女子最大的愿望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男人总是做不了这样的承诺，我虽然不大懂，但我想，只要你喜欢，我愿为你承诺。”他的神色变得认真，眼底是不容忽视的坚定，他说的很轻，但语气里却带着坚持，“顾安，你可愿和我携手一生，做我的皇后。”
顾彻不语，这样也好，以后有人替他守着她了。
“墨哥哥。”慕容墨眼底的坚定让她心乱，顾安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