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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太后不侍寝-第55章

小说: 太后不侍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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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日,我都在极度不安里度过。既怕刘成烨的死讯传来,又担心他去西梁之后真的会拥兵自重。

倘或刘成烨真的率兵围城,那么我就是千古罪人!

后宫里倒是平静无波,除了刘则阳兄弟俩偶尔会提起他外,其余之人还是照样欢歌笑语、争宠斗艳。

庄王妃写过两封信来,说她腹中的孩子是男孩,庄王甚是欢喜;又说庄王做成了几笔生意,只赚不赔,获利匪浅,连连说辽东是福地。还提到刘成烨的死,她说世间万物,自有轮回,人和人之间亦是如此,缘深缘浅,各自不一。

看着她的信,我就想起刘成煜的问话,“你相信缘分吗?”

他信,可我却不敢相信,因为我与他注定无缘。

当初我是宫女,他是王爷,身份天渊之别;如今我是太后,他是皇上,更无半分可能。

倘或真的有缘,上天就应将我生在皇族贵胄,或者将他生在村野乡间,如此方可相伴终生。

闲着没事的时候,我派人将宫里二十六位妃嫔的家世背景、兄弟姐妹甚至旁支亲戚的情况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八月初,我以恭顺温良为借口提出给张才人晋位。张才人在妃嫔中家世最差,父亲是山西雁门关卫所的一个正五品千户,家中有兄长两人入仕为官,长兄在山西代州卫司任知事,次兄则在都察院做个小都事。官职均不大,可很有上升潜力。

张才人又是个机灵人,在皇上那里得不到宠信,便转到我的麾下。她是第一个投靠我的人,我自然要照拂她。

刘成煜听说我要替她晋位,二话没说就拟了旨,将之升到美人的位分,还额外给了个封号,“恭”。因为有了封号,张美人就隐隐高出姚星半个头来。

沈净忿忿不平地来找我,“姐姐,你为何要替张美人晋位?她在朝中没靠山,又不受皇上宠爱……我们一起进宫的这些人,就只有我和秦宝林、赵常在还没有晋位。”

我正翻弄着徐姑姑留下的包裹,准备托人叫回春堂的掌柜徐少辛进京一趟,听了此话,遂笑:“这些日子,她替我做了两双鞋,六双袜子,送了四次点心……对我如此孝敬,自然该奖赏。”

沈净道:“可我是你的妹妹,还用得着如此么?”

我将包裹整理好,放到一边,耐心地说:“晋位并非好事,其他人想借晋位提升家门。沈相乃当朝首辅权倾朝野,并不需你出力,反而你的位分越高越被人盯在眼里,还不如安安稳稳当个才人。”

“我才不要,以前她们见了我都行礼,现在我还得跟她们行礼,我咽不下这口气。”沈净撅着嘴,像个任性的孩子,“姐姐就忍心看别人都压在我头顶上?”

我叹气,安抚她,“有我在,只要你不犯错,谁敢欺压你?”

沈净俏脸一板,“姐姐既不让我侍寝,又不替我晋位,为什么?”咬了咬唇,又道:“听说皇上当初想让我住纤云宫,是姐姐拦着不让,是么?”

我一愣,刘成煜找我商量时,只朝云在场,朝云不可能跟沈净说这话,那么只能是刘成煜告诉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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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情意断

刘成煜根本不喜欢沈净;而且即便喜欢,碍着沈相也不会碰她;现在却平白无故地告诉她这些话。

他是对着我来的。

隐约记得他说过,总有一天沈净会把我卖了。

他还说过;越是兄弟就伤人越深。

姐妹也是如此吧?

可沈净就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宠坏了的孩子;跟刘成烨毫无可比性。

思索片刻,道:“当初不让你去纤云宫是因为里面闹过鬼,而且贤妃娘娘跟先帝都死在那里。”

沈净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姐姐以前不是也住过,我不怕。”

我只好道:“我明日让人收拾出来,过几天你就搬进去。”

沈净这才露出笑来;心满意足地走了。

朝云摇着头,“二小姐被家里的下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娘娘何必管她?”

我笑笑,“看在沈清的面子上纵容她一次,以后再有这种无理的要求,就不管了。”将包裹递给她,“等回春堂的徐掌柜到了盛京,无论如何让沈清带他进宫一趟,我想见见他。”

朝云应着,道:“娘娘交代的事,奴婢已打听,李将军没认罪也没反驳,现被关在天牢里,听说择日再审。”犹豫一下,又道:“后宫妃子不得干政,娘娘打听这么多前朝的事……”

我无谓地笑,“放心,没事。皇上乍登基时,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我是凤身,动不得。皇上金口玉言,可不是白说的。”

朝云这才放下心来。

中秋节前,徐少辛扮成沈清的随从进了宫。

他约莫五十来岁,中等个子,身材墩实,神色沉稳,眉宇间透着精明。虽是穿着简朴的裋褐,也遮掩不了他的干练。

朝云将徐姑姑的包裹递给他。

他看着蓝色粗布上的碎花,眼圈有点红,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待他起身,我淡淡地问:“回春堂的生意可好?”

他恭谨地回答,“托娘娘洪福,还过得去。”

“只过得去,徐掌柜就满足了?”我记得清楚,徐家本是名门望族,曾想依附贤妃娘娘起复的。现在徐少辛经营回春堂,虽然富贵,可商人的身份,总是低人一等。不等他回答,我再问:“哀家有笔大生意,徐掌柜敢不敢做?”

徐少辛两眼间骤然迸射出犀利的寒光,须臾隐去,“不知娘娘有何高见?”

我笑笑,“江南是鱼米之乡,盛产稻谷,哀家想做粮食生意。”

徐少辛脸色忽阴忽晴,显然是在考虑。

我趁热打铁,“哀家会替徐掌柜脱了商籍,明年秋天,贵公子即可参加乡试,徐掌柜只管找人把生意做好了。替徐家正名之事,包在哀家身上。”

徐少辛思量再三,点头,“小民谨遵娘娘吩咐。”

我找出纸笔,将要做的生意细细地讲了一遍,徐少辛边听边点头,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

做粮食生意有两种,其一,是从粮食产地运往其它地区;第二则是将官员发的禄米按比例换成新米赚取差价。官员的俸禄里一部分是银两,另一部分则是禄米,禄米多是陈米,不好吃,所以他们都托可靠之人换成新米。我在惜福镇时,就经常买便宜的禄米吃。

前者需要依靠漕运帮,后者则需要强硬的后台。

只要后台够硬,绝对稳赚不赔。

若非我深居后宫不便出面,也不会依托徐掌柜。当然,如果不当太后,我也没本钱没能力做这个生意。

九月十二是刘成煜的生辰,刚进九月,宫里就开始准备寿宴。

沈净来商量贺寿之事,“听说淑妃娘娘画了一副画,张美人做了一双鞋,秦宝林准备了一支舞,我想了好几天,不知道该送什么。”秀眉微蹙,别有一番令人心动的风情。

我放下手里的话本,“你会什么?”

沈净想了想,“诗词歌赋倒是都会一些,但都不精通,针线活也是……原本娘想从爹的门生中选个好人家,所以并没勉强我学这些。”

沈夫人是真心为沈净好,若真嫁给沈相的门生,即便一无是处也绝不会受了委屈,哪里还用得着才艺争宠。

如今……我犹豫着:“生辰时要吃长寿面,要不你亲手下碗面给皇上,反正厨子都知道皇上的口味,有他们帮衬着,味道应该没问题。而且,也表露了你的心意。”

沈净欢喜起来,俏丽的梨涡忽隐忽现,“嗯,若能将皇上请到纤云宫就最好了。”

女子表达对男子的爱意,不外乎是挑针缝衣衫以及洗手做羹汤。沈净不擅女红,只能下面了。何况,刘成煜喜欢吃面,在惜福镇,他还要曾我做凉面吃。

若刘成煜吃得欢喜,或许就遂了沈净的心愿,也免得她时时在我面前发牢骚。

正思量着,朝云走过来,“娘娘光替二小姐打算,可想好了自己送什么给皇上?”

我笑笑,“你去库房里看看,选件寓意好的送过去就行了。反正我也用不着讨他欢心。”

朝云瞥我一眼,低声道:“如今娘娘远着皇上,奴婢放心了许多……可皇上心里……”看我面色不虞,改口道,“皇上登基的第一个生辰,娘娘是不是该用点心思?”

我不答话,翻开方才看了一半的话本。

朝云自库房选了三样东西,一面百婴嬉戏的炕屏,一对画着并蒂莲花的梅瓶还有一尊玉雕的罗汉。

看着炕屏我就想起他身上佩戴的石榴花香囊,心里堵得慌。

并蒂莲又不是我能送的。

只能选罗汉了。

我吩咐朝云送到景泰殿去,“就说祝皇上笑口常开。”

朝云应着,使唤两个小宫女一并去了。

没多大工夫,三个人脸色灰败地回来,进门就跪在地上。

我讶异地看着她们,脑门处都红着,一个小宫女额角还肿了一片,带着血渍。

朝云回道:“……皇上开始还挺高兴,打开盒子一看就翻脸了,说这种玩意库房里有得是,想要就去领,用不着劳烦娘娘,当场把罗汉摔了……我们吓得不敢走,还是风公公让我们回来的。”抬头看着我,分明已猜出刘成煜发火的原因。

他是嫌我送礼物不用心,可不送库里现成的,我还能送什么?

晚上宫里摆了寿宴。

我原本不想拂他的面子,打算去参加,可被他这么一闹,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后的寿礼被皇上摔了,我还腆着脸去干什么,没得被人看笑话。

约莫亥初,张美人自筵席上偷溜到绪宁宫,“……李才人跳了个说是苗人的舞,哎哟穿得那个衣服,嫔妾都不好意思看,风骚得要命,腰差点扭断了;淑妃弹了首曲子,皇上称赞她大有进益;沈才人亲手煮了长寿面,皇上一口没吃,后来姚美人说腹痛,皇上就送她回去了……”

我笑着点点头,“难为你了,回去接着坐席吧,你家里的事,哀家都记着。”

张美人行礼告退。

还好我没去,否则看到他们打情骂俏的场面,不啻于自己折磨自己。或者刘成煜也不希望我去,他洁身自好了一年多,如今重温男女情爱,正乐在其中。我若在场,他的兴致不免大打折扣。

如此正好,两厢便宜。

净面漱口散了发,正对着镜子梳头。

门毫无征兆地开了,刘成煜阔步而入。他穿着天青色绣金线盘龙常服,没束冠,系了与衣衫同色的缎带。身上带着淡淡酒味,双眸迷离,半醒半醉的样子。

不说话,上前自我手里夺过桃木梳,专注认真地梳理我的发。

我在镜中看着他,心里四分酸楚三分委屈二分生气还有一分柔软,诸多的情绪翻涌上来,最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皇上饮了酒,时辰又不早了,该回宫歇着才是,又来这里干什么?”

他哼一声,扯动我的长发,我禁不住,喊了声“疼”。他却越发来了劲,连续扯了三五下才停手,继续梳发。

长发被他扯乱,有几根缠在一起,他也不管,发泄般,强硬地扯断了,又梳几下才算梳顺。

看在他酒醉的份上,我也不多计较,起身道:“哀家要睡了,皇上回吧。”

他瞪着我半晌,忽然咬牙切齿,“叶浅,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一听,眼泪差点涌出来,却很快眨了眨眼,硬生生憋回去,“没有,要心有何用,平白被人伤,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才快乐。”

“你——”他脸色沉下来,眸光冷肃,哪还有半分醉意,“他走了,你的心是不是也跟着去了……他生辰时,你上赶着投怀送抱,我过生辰,你就送我个冷冰冰的罗汉……你欠我的面,教沈净去做算怎么回事?你以为我随便谁做的饭都肯吃?”

“不吃拉倒,随便你。”我冷冷道,“哀家没那个闲心。”

他反唇相讥,“你自然没闲心,你的心思都用在替他缝衣做鞋了!”

“你混蛋!”我脱口一句粗话,“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他脸色黑得像锅底,狠狠地说:“不用你赶,朕只说一句话,说完就走。”顿了顿,道:“姚星有了身子,朕已免了她的请安,你以后少拿她作筏子。”

“咣当”摔门就走。

我气得一把抓起桌上的梳子扔了出去,桃木梳落在地上,立时断成两半。

我愣住,呆了片刻,才慢慢蹲下,将梳子捡起来。

断了就是断了,纵然可以用黏胶粘到一起或者嵌上金边镶到一起,可裂缝却永远清除不了。

人心也是如此!

这一晚过得很是煎熬,不单是因为刘成煜,还因为沈净。

我不曾给刘成烨做过鞋,而刘成煜却说缝衣做鞋,显然是有人告诉他,我做了双男人的鞋子。

除去朝云之外,知道我裁制衣衫的只有沈净;见过徐姑姑包裹的,也只有沈净。

口口声声叫我“姐姐”的沈净,到底出于什么心理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刘成煜?

☆、69无标题

早上;朝云厚厚地涂了层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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