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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风亦凉,铅华悠悠时-第20章

小说: 风亦凉,铅华悠悠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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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等美味,妹妹怎会不喜?”楚钩边说,手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向了食盒,拈了一小块下来送入口中。入口即化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瞥见黎尘含笑看着自己,不明所以,道:“姐姐看着我干什么?”
  黎尘伸出手,用手指将楚钩嘴边的糕点轻轻擦去了些,这才道:“妹妹这都快做娘亲了,怎么还如此像个孩子?”
  闻言,楚钩有些脸红,低了头,道:“实在是好吃的紧,不然姐姐尝尝?”
  “妹妹都说了,姐姐怎好拒绝?”黎尘说着,一块糕点已经入口,果真是美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子,礼物倒是没有送错。妹妹喜欢多吃些吧。”
  “好姐妹有福同享啊。”楚钩将最上面的糕点分了两半,递给黎尘。
  黎尘接过来,两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皇后娘娘、周充依驾到。”尖细的声音穿透耳膜,在座的两人纷纷站起,到殿前迎接。看着青宁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而来,两人纷纷福身,道:“参见皇后娘娘。”
  “都免了吧。”见到黎尘在场,青宁微微一愣,遂道,不知怎的,径自绕过她,牵起了反倒在后面的楚钩的手,道,“妹妹这些日子有些瘦了,姐姐前段时间痛失皇子,还望妹妹见谅。”
  听着青宁道歉的话语,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黎尘,楚钩不自在地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了,生硬道:“还是请各位姐姐入殿吧。”
  (周)子冉走在最后,缓缓入殿,看了一眼殿中的装饰,道:“子冉少出殿门,如今见了妹妹这儿的装饰,倒是喜欢。精巧而朴素,却又不失身份。”
  一番话,黎尘这才注意到了身后跟来的,唤作“白充依”的女子。略施粉黛的脸红润,五官精致,水蓝色的长裙拖地,外面雪白的纱衣与白皙的皮肤相搭配,可谓秀色可餐。此女子的容貌倒也算得上是倾国倾城,在后妃中也是拔尖的了。
  说起这子冉,的确是有些来历的,其长兄(周)亚夫身为大将军掌天下之兵,家族的势力也如日中天。太后薄姬为拉拢亚夫,许子冉以高位入宫。但子冉却心知人世间的冷暖,兴盛衰败不过一时,无权无势的时候又岂会有人来可怜?同时,她也知道自己是皇权与割据的维系点,因此并不向往注定无望的儿女情长,只是在宫中左右逢源罢了。再者,这周子冉入宫时便深得薄姬的喜爱,也算是有了筹码在手了吧,若不是她在刘恒面前鲜有机会出现,怕是早在宫中有了一席之地了。
  “周姐姐说笑了不是?妹妹这里哪比得上姐姐那儿素净?”清楚子冉的身世,楚钩淡然一笑,实则是在讽刺。
  大家都听得明白,却也不点破,温雅笑过。
  “这是……”子冉不曾在意,瞧着桌上的糕点有几分眼熟,出声,似问非问。
  “是尘儿姐姐带来送与妹妹的,周姐姐可要尝尝?”将食盒向前推了一推,楚钩只是淡笑。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为了争宠?她可不会相信后宫中有人是清白的,至于黎尘,也不过是这样的关系对双方有利而已。一声“尘儿姐姐”、“周姐姐”,就已经将亲疏道明,也不多说,点到为止。
  子冉闻言,还未答话,只见楚钩忽的坐到了椅子上,额头上冒冷汗,手捂着肚子。
  “楚妹妹,这是怎么了?”青宁看着楚钩难受的样子,忙问道。
  黎尘刚上前,忽觉得腹中疼痛难忍,紫英见状不妙,喊道:“娘娘这是怎么了?”说着,扶着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糕点……有……有问题……快……快传……”断断续续地,黎尘想继续说,却再也没了力气。身体因为刚生产,本就虚弱,如今一来,倒是直接晕了过去。
  紫英唤了两声,众人见黎尘昏厥,也慌了神。
  “快传太医。”青宁喊了一句,双手扶着楚钩,道,“妹妹再忍忍,太医过会儿可就来了呀。”
  子冉怔怔地站在一旁,未语,眸子中滑过了什么。

  Chaper。8

  ……》
  “娘娘,太后……”
  “扶我起来。”黎尘冷冷一句,见紫英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微怒道,“好呀,本宫现在说话都没用是吧?”负气地从床上坐起,挣扎着欲下床,紫英听着黎尘硬生生地改了自称,流着泪上前扶住她,道:“娘娘,您这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呢。这楚充依的事情本就与娘娘无关,娘娘现在去,若是解释不清楚又当如何?还是让紫英去吧。”
  听出了端倪,黎尘呵斥道:“胡闹!与我无关,与你就有了关系,是么?你如此岂不是让真正做了手脚的人逍遥法外,让我成了别人的笑柄?如今,应当去,否则还不是认为我怕了她们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做出这等事。”
  看黎尘坚决的态度,紫英含泪将她上下打扮好,这才扶着她向楚钩的漪兰殿而去。
  漪兰殿内从上至下坐着四人,分别是薄姬、青宁、楚钩和子冉。楚钩虚弱地在一旁,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较之前相比,实在是好了许多。青宁同子冉不露声色地坐在一旁,淡淡的,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唯有薄姬,脸上有些微怒,若说她不该是这样子,也的确是。毕竟一宫太后,本就少露真性情,由此也可见得她对这位前朝大人之女有多么不看重了。
  “妾身冷氏黎尘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福身,心知这些人定要刁难自己,黎尘干脆行了大礼,跪于地上。冰冷的石板,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楚钩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一丝忿恨闪过,刚想起身,却见她浓妆打扮,微愣。黎尘向来淡妆,这她是知道的,如今却这副模样,倒让她不明所以。干脆按兵不动,楚钩坐在原位,心中拔凉,难道这宫中真的无可信之人了?
  “冷氏,你应该自称‘罪妾’,这才合适。”好半晌,薄姬轻启朱唇,道。
  “不知妾身犯了何罪,要以‘罪妾’称之?”心中冷笑,黎尘面色不变,抬起头直视薄姬,淡淡道。
  看着黎尘坦荡的眼神,薄姬一时失神,片刻后道:“起来吧。”
  黎尘起身,由一边的紫英扶持着。对于这个动作,薄姬微微皱眉,以为是黎尘在示威,但思及太医所说,她的身体也有恙,这才没有责怪。
  “姐姐可是忘了那一盘糕点?”楚钩忍不住出声道,那日的痛她不会忘了,好在太医告知份量不大,孩子保住了,否则,她早已翻脸,“钩儿待姐姐向来恭敬,姐姐为何如此?若说是子嗣之事,姐姐诞下两名皇子,就算妹妹这肚里的是位皇子,也影响不到姐姐吧?哼,更何况,是男是女还未知,姐姐就这么着急?再者,姐姐入宫多时,何时失宠?就算姐姐前些日子失意,后来皇上还是再次宠着姐姐了。比起尘儿姐姐,难道钩儿的这些宠幸就这么让你眼红吗?”
  黎尘张了张口,声音卡在了喉咙,她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定了神,其淡淡道:“钩儿,我冷氏黎尘从未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说嫉妒,哪个女人不会嫉妒?但尘儿对你说过的一字一句都印在了心上,若知那日的食物有问题,尘儿怎会和你有说有笑的吃下?”
  “若你不吃,那不就说明是你做的了?只能说明姐姐聪明罢了。”楚钩冷哼一声,撇开脑袋道。她的确不相信这是她做的,思前想后她在心中已经不再怀疑,只是,见到她的那一刻,她还是会生气,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就忍不住要找个发泄的源头。话出口,虽然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我有必要做那么多手脚吗?谁不知道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送食物?我虽然进宫不久,但道理还是懂得。更何况,我送的食物出了问题,你们自会怀疑我,我何必不来个借刀杀人,这不是更为高明?”几近了声嘶力竭,黎尘不愿看到往日的朋友,甚至是姐妹这样怀疑自己,她心中也有怨,她也苦。
  “姐姐们倒不如听我一说。”子冉忽然开口,拨弄着腕上的念珠。
  “子冉,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薄姬听着楚钩和黎尘这一闹,也觉得头疼,知道子冉是个聪明的女人,于是接过话来。
  青宁的眼光只是轻轻在她身上飘了一下,遂离开。
  “冷姐姐,不知道,这糕点是哪儿的?”子冉嫣然,转过头问道。
  回忆了一下,黎尘缓缓道来:“皇上出巡那日,紫英告知我钩儿有了喜脉,我也着实替她高兴,让紫英准备了些东西。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当是我那宫里的东西应该没问题,就拿来了。”
  子冉看着紫英,又问道:“那紫英,你又是从何处拿的这糕点?”
  “唔……奴婢那日奉娘娘的命,去为楚充依准备贺礼,想到充依喜美食,便问着要了两盘糕点,还是专门挑了充依爱吃的。给奴婢糕点的倒是说是有人送来的,但怎么也说不清楚了。往常皇上总会打赏下来,奴婢一时昏了头,也没在意,只当是皇上赏下的,这就拿去给了娘娘。”紫英说完,众人的脸色皆有变化。
  薄姬叹息,青宁苦笑,子冉沉思,楚钩落泪。
  “昨日之事断不会这么算了,钩儿怀的也是王室的骨肉。”薄姬起身,瞥了一眼黎尘,“冷氏,这后宫雨露均分,你还是得劝着皇上些。”说罢,带着子冉和青宁扬长而去。
  黎尘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背后一片湿透,见楚钩还在哭,她惨淡一笑道:“钩儿,你还是……信不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呵。”
  “姐姐,钩儿信姐姐,当然信啊。”楚钩抽泣,拭着泪,“打姐姐进了这门,钩儿就知道不是姐姐做的了。姐姐如今要用这浓妆来掩盖自己的虚弱,即便如此也要来这儿对质,若钩儿再怀疑姐姐,那才是钩儿的不是。”
  “那方才……”
  “方才钩儿不过是气不过,还望姐姐别放在心上。”楚钩起身,轻轻抱住黎尘,道,“太后虽说要查,如今这样根本无法再查下去了。但知道不是姐姐做的,钩儿也就安心了。何况,孩子没事……”
  “没事就好,若有事,那就真是我的罪过了。”黎尘的手抚上楚钩的肚子,真心地笑了。
  “但是,姐姐……”楚钩抬起头话音一转,“姐姐来这儿不过是偶然,若不是钩儿和姐姐一起吃的,事情就不会闹大了;又或者这期间皇后娘娘和周充依没有来,那盘糕点怕已被我二人吃尽,那药量可就不是一点了。”
  话说一半,楚钩相信以黎尘的心思,自然会明白,也不再接下去了。
  黎尘轻轻叹息,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担心也无用,顺其自然吧。”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会赢的壮丽,但一不小心,也会跌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Chaper。9

  ……》
  吃过晚饭,刘恒带着几个侍卫离了北巡的队伍,与几名大臣打过招呼后便服游湖,却不想听到了湖面上远扬的琴音。顺着声音而去,只见不远处的小亭上一名女子抚琴,此人身着淡粉衣裙,细腰不盈一握,用云带约束,发间一支蝴蝶簪映得面若芙蓉。
  白浅一曲毕,起身欲离去,听闻身后有人唤留步,遂停了脚步向后望去。只见一袭白色儒衫的男子在船头长身而立,墨色的长发在轻风中微微扬起,画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如站在油画一样的布景里一般,惊人的绝美。
  微愣,船已到了眼前,回过神,白浅莞尔一笑,道:“不知公子唤奴家有何要事?”
  “这……”刘恒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光顾着跟着姑娘的琴音而来,似是迷了路,还望姑娘指点迷津。”
  白浅见刘恒温文尔雅,身上的衣服又是华丽精美,也清楚此人绝不一般,望着渐暗的天色皱了皱秀眉,遂道:“公子若不介意,可到寒舍住一晚,明日找了人送公子回去如何?”
  “多谢姑娘美意。”刘恒轻笑,命人将船靠岸,与白浅一起有说有笑地朝岸上走去。
  平常的百姓家,白浅一手抱琴,一手将门推开,道了声:“请。”
  刘恒随着白浅入内,环顾四周,不经意间皱了眉,白浅自然看见了,笑容一僵,沉着声音道:“寒舍杂乱,望公子见谅。”
  “姑娘不要误会。”轻而易举地察觉到白浅的变化,刘恒摆摆手,立即解释着,“在下见姑娘气质高雅,琴音悠扬,以为姑娘会是大家闺秀才是,如今见来,姑娘似乎是一人而住,不过吃惊罢了。有冒犯姑娘的地方,姑娘见谅才是。”
  “中道,家落。”明白刘恒的意思,白浅缓缓说出四字,入了屋。稍稍/炫/书/网/整理了下,看刘恒几人在门口站着不知所措,叹了口气,道,“几位公子今天便委屈一下吧,家中太小,这客房也许久未/炫/书/网/整理,堆满了杂物……”
  刘恒看了看,整个房间还算干净,顿觉白浅太过拘束,道:“此番多谢姑娘了,又怎算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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