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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37章

小说: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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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人好酒,不独诗客如此,便是乡野村夫亦然,何况这等军汉,当下几人自室内抬出一张小几,月下竹旁、席地而坐,倒也别有一番风韵。
    及至坐定,那军汉径直抓过一只朱漆葫芦道:“既然这位先生请喝酒,我老朱是个粗人,也不要你们那些盅儿、盏儿的,就着这葫芦才叫爽利,二位也请自便。”一句说完,已是拔下壶盖,咕咚声中,吞下大大一口。
    “这位军爷好豪爽性子!”,孟郊与那罗仪见他这番做派,相视一个苦笑,也只能如此出言赞道。
    二人方对饮一盏,那军汉已是半壶酒尽,腹中馋虫稍抑,才见他一抹嘴唇,喊了声“痛快”后道:“两位先生都是读书人,却不知学的是那一科?”
    “自然是进士科,军爷何有此问?”,不料他竟会有此一问,孟郊诧异道。
    “进士科!那不行。”,闻言,这军汉将头直摆道:“我老朱今晚生受了先生地酒浆,无以为报,就给二位指条明路如何?”
    见他这一介粗汉,偏要在科举之事上给他们这读书人指路,便是连适才一言不发的罗仪也大感好奇道:“愿闻其详!”
    那军汉就着葫芦再豪饮一口后,才开言道:“说起来,我三叔也是个斯文的读书人,读的也是你们这进士科,可惜,自我小时他就进京考进士,如今都三十年了,还是个白身。反倒是将十来顷良田、一点家业都折腾的干干净净,不说我三叔,就我们那一县,读进士科的有多少!这几十年可有一个考上的!所以说,这读书读进士科,就好比做买卖老陪钱一般,最是个不划算;又如我这等普通的厮杀汉上阵,想要斩将夺旗一般,三万人、五万人,甚至十万大军中也难得一个。”
    罗、孟都是经见过科场的,虽觉这汉子将制举与商贾之事一起分说,未免有辱斯文,却也大是实在话,那罗仪遂跟上一句问道:“那依军爷看来,不要进士科,那该读什么才好?”
    “明算科,当然,若是脑瓜子不太好使,读个明法科也是大大的不错。”右手抓住酒葫芦。这军汉将左手重重往几上一拍,斩钉截铁道。
    历来大唐之读书人都是将进士科视为正统所在,便是连明经出身也不免低人一等,遑论明法、明算诸杂科?今晚听这样一个汉子如此推崇此科,于孟、罗二人来说,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欲发好奇问道:“这却是为何?”
    “为什么?为的是钱粮俸禄!我们那里,现在凡是州学里读过两年的明法、明算科学子,一出来,月俸最低就有几十贯钱,平时还有各种年节赏赐,满一年就加薪俸,这等好事那里去找,不比你们这进士科要好?读了进士科,考中了出来做官。还不是也为图个钱?”见两个大有学问的斯文人如此全神贯注的听自己说话,老朱满心得意地宏声高嗓道。
    “军爷宝乡何处?”,这次紧跟发问的却是那孟郊孟东野。
    “什么宝不宝的,老朱我是岭南道广州人氏!”。军汉摇摇葫芦,见里面所剩酒浆不多,一时倒也舍不得放量而饮,也学了二人,一口一口地呷饮品评,只是说到“广州”二字时,他虽也是故做矜持,却依然掩饰不住的透出一股得意之情。
    闻言,孟、罗二人身子一振。尤其是那罗仪,更是眼神一亮,似是漫不经心道:“却不知军爷宝乡现任使君大人是谁,官声又如何?”
    “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都喜欢问这个?”,老朱小声嘀咕了一句后道:“说起咱这位使君大人,那可是大大的有来头,他老人家可是天上文曲、武威双星临凡。提笔高中状元、上马立平贼寇的人物!啧啧!那才叫一个了不得。”,咂摸着嘴唇说了这几句后,这军汉一时来了谈兴,再小呷一口酒后,将身子俯前道:“要说咱们这位刺史老爷,还真是奇怪。上任一年多,就升过一次堂,连一次板子都没动过!”
    “噢!这般疏慢公务,想来这位使君大人也是个大大的昏官?”,避过那军汉的眼神,罗仪一个嗤笑道。
    “啪”地一声巨响,却是那军汉闻言拍案而起道:“昏官?你这人好没见识!要不是老朱今晚吃了你的酒!哼哼!”
    “军爷莫要动怒!我这位老兄也不曾到过岭南,更不曾去过贵乡,那里就能知道那刺史大人的好坏?军爷消消气,也说说这位刺史大人的好处,也好让我等长长见识。”孟郊见状,急忙起身按住那军汉晃动不已的斗大拳头,做出一张红脸劝道。
    “昏官!你可曾见过不娶小老婆、不收礼地昏官?你可曾见过不找百姓收钱的昏官?就在三月前,正是朝廷收夏税的时节,广州七县暴雨成灾,各地乡老刚到府衙求情,说是想将这税缓缓,到秋季一体缴纳,可咱崔使君怎么说的?”,到得这关节处,这汉子却是玩了一个虚活儿,顿住不说,只是满脸得色地看着罗仪。
    “怎么说?肯定是不准呗!”满脸冷色的罗仪倒真是一个绝佳的捧哏,愈发撩拨起军汉的谈兴。
    “切!”老朱闻言一个嗤笑后,才开口道:“今天说给你听,可得记住了,咱使君大人就说了俩字:‘免了’昏官!你在这大唐地界上好好访访,有没有这样的昏官?如今,咱那地界,想给崔大人立生祠地都大有人在,还昏官!”,说着说着,这借得三分酒意的老朱愈发兴奋起来,仰脖高饮了一口后道:“就不说这,你二位有时间去咱广州看看,不是我老朱吹,如今的广州可不比这京畿诸道的大城差!自崔大人到任斩了那剥皮的黄阉宦,开海关、灭海盗,如今这广州码头上来来往往的总有几十国蕃邦商客,咱广州人如今不种田,单是只上货、下货,每月收入也尽够一家食用,就是这整个江南四道的丝绸、瓷器等等作场,也承着咱刺史老爷的情分,生生将价格都提了两成起来。如今,无论是咱广州百姓,还是那各色蕃人,谁提到崔大人不得赞声‘好’!昏官,这俩字你可千万不要拿到广州去说,要不然,就你这瘦小身个,我怕是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这老朱说话之间,将头连连点动,言语间直有说不出的自豪之意,而提及刺史大人时,更是句句不离“咱”字,似乎自己家乡能有这样一个好官,只让他也大感“与有荣焉”!
    一口气言说至此,那军汉见二人再无别话,遂也得意地嘿嘿一笑,抓起几上葫芦,仰脖一饮而尽后,拱手对孟郊道声“叨扰”后,便自回房歇息去了。
    “这老朱竟是生我的气了!”,见那军汉走时瞅也不瞅自己一眼,罗仪一个菀尔笑道,随即,他复又轻轻自语道:“崔破此人上任不过年余,何以就能收买人心至此?”
    小院寂静,罗仪虽是低声自语,他身侧的孟郊也是清晰得闻,唇角扯出一丝苦笑后,孟东野肃容正色道:“四维兄,自当日王清堂老卿正身殁,我知你心下便对崔家伯侄多有嫌隙,只是我辈身为监察御史,充作天子耳目,禀持‘公心’最是第一要务。贤兄今次主巡岭南府县,还望莫要因私废公才好!”
    “崔破天子宠臣,背景深厚,我不过一小小八品的监察御史,纵然想要因私废公,又能奈他何?至于那假仁假义的崔佑甫,凤翔卢杞即将入朝,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得意多久?”,即使时隔已久,这罗仪提起崔中书,依然是满腔恨意。
    “卢杞,四维兄说地可是前宰执卢弈之子,常‘恶衣菲食’的虢州主官卢杞?”,突然听闻这样一个消息,孟郊当即跟上一句确认道。
    龙腾四海 第十九章 出航
     更新时间:2008…12…8 20:19:43 本章字数:4120
    “什么,卢杞入朝了!”,广州府衙后堂,崔破看着手中这份由郭小四自京中快马传回的消息,忍不住讶然出声道。
    “校尉大人不惜动用兵部流星快马传回,应当是确定无疑。”不明白为何中镇将大人会对这样一个人物如此重视,前来传送消息的李小毛也只能如此答道,不过在他称呼郭小四时,用的依然是旧日晋州军中职司。
    “卢杞,其祖卢怀慎,怀慎尚简淡散约,待人诚而有礼,乃天下共仰的至诚君子、声名显于当世;其父卢弈,天宝间名相,安史乱中陷于贼手,安胡儿多番威逼劝诱,坚不从贼,并直唾贼面,终慷慨赴义。叛军枭其首级传之四方,唐廷军士皆素服痛哭以迎,多有舌舔面血者。卢杞少时以恩萌得官,累任至虢州刺史,其人自为官以来,持身极简,常恶衣菲食,于俸禄之外一介不取,人皆赞之有乃祖遗风。前时,为虢州主官时,尝奏州中有官诼三千,足为民患,陛下令转徙沙苑,杞上言曰:‘沙苑地在同州,亦陛下之子民,何分彼此,莫如宰食为便。’天子见奏赞之:‘杞守虢州,忧及他方,诚宰相才也!’遂以官诼赐贫民。随即,调杞入京,补前门下侍郎张铠缺,司命东台。”见崔破手持卷纸发愣,李伯元起身上前接过,漫声诵道。
    “这卢杞来头还真是不小!卢怀慎,某当年少时,亦是对其景仰有加,不想今日得闻其孙司职东台的消息,倒也算得是一份机缘。”,抖动着手中的卷纸,李伯元略一沉吟后微笑说道。
    见他那沉吟之状,崔破知他必是又想到了当年之事,遂插话道:“这卢杞世家相门出身,为官二十余年。却能日日恶衣菲食,此等人物心性。若非真是一代贤哲;便必是不近人情的大奸巨恶之辈,以先生看来,这卢杞究属何等?”
    “祖名士、父贤相。这卢杞又是如此深孚众望。想来也是家学渊源使然,怀慎公得孙如此,亦算的家门有幸了!”,李伯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答道。
    闻言,崔破也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后,苦笑连连。虽则唐已尽废魏晋六朝的九品观人之法,但这依据世家门第品评人物的风气却是依然不得消散,便是连李伯元此等人物也是如此,遑论他人?今时之卢杞确然是深孚众望。又有这等显赫出身。纵然他是历史有名的奸相,现在也是无法分说地,这种憋在心里的郁闷,直让使君大人实在难过。
    “去岁,我等出京时,朝野已是盛传杨师即将入相。这一载多来,却始终未见诏书下达,今次陛下突然擢拔卢杞入京,以先生看来,这其中有何蹊跷?”,抛开对此人地评述,崔破重新坐定后,缓缓发问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公子又岂会不知?自汴州之乱平定,当朝首辅常衮便突然失声,杨相又是只分理财事,说起来,朝堂之上如今便只以公子令伯为主,加之上有老令公及升平公主可为奥援、内有杨、卢等尚书足为羽翼,今时之贞元朝中,崔氏可谓是一家独大,今上乃为英主,岂能不加忌讳。‘诚宰相才也!’,只看这句考语,这卢杞入朝便必定是要进政事堂以分权柄的,此天家惯用手段,倒也并不稀奇。”,放下手中卷纸,李伯元淡淡道:“说来,这也未尝不是好事,崔相虽无权臣之志,但一人独握朝柄大权,却已构成权臣之实,长此以往,恐有大祸临身!这卢杞人朝正可消此嫌疑,虽行事不免有所牵制,却是于全命安身上大有裨益,细思之,今上此举除掌控朝局均衡外,当亦含有保全令伯父的一份心思在。只此一点足可说明,崔氏一脉在朝中并未失宠,再说,今上欲行强兵富国,正是大需君臣、朝野合力之时。断然不会坐视党争消耗,以上观之,此事不足为虑,公子尽管做好自己的本份职事便是,又有何可忧心?”,这李伯元诚然老到,寥寥数语已将此事剖析地明白。
    “树欲尽而风不止呀!”,听他这番话语后,崔破心底也只能如此叹道,李伯元所说诚然正理,但种种看法却是全然建立在这卢杞乃一精诚君子的基础上,然则使君大人却知此人最是一代奸相,历史中,自己的坐师杨炎便是直接死于其手,今日二人再次相逢,结果又将如何,实难预料,一旦此人惑君成功,只怕……,愈想,崔刺史愈是心寒,只是这些心思却是无法与李伯元言说,他也只能匆匆回转书房,提笔修书回京,提醒族伯、坐师等人预做准备。
    自江南西道鄂州动身,折而向彭泽之畔的江州.乘赣水行船一路放南,历洪州,于虔州弃舟,复越江南西及岭南道界线,过韶州南下,吹拂着信风带来的丝丝腥咸气息,当大唐御史台正八品上阶监察御史罗仪到达广州城时,时令已是大唐贞元三年十月间。
    “公子,那人好黑,比咱们在长安看到的昆仑奴还要黑,他们是用墨染的吗?”,一主一仆刚刚行至城门,那小书童便蓦然惊讶叫道。
    罗仪应声看去,却见城门洞中正走来一个全身漆黑如墨的瘦削卷发蕃人,他这黑,诚如书童所言一般,真是纯正无比,远比京中许多大户人家豢养的昆仑奴更要黑上七分,尤其是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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