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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29章

小说: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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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蓦然而来的动作只让这俞大娘一个发愣,其实她那里会不知今日唐廷之情状,之所以仍要如此,一方面固然是抱有侥幸之想,再则,倒也是符合商贾“漫天要价”的本性,当属于“谈判”技巧一类了,只是没想到这位刺史大人却无半分与她“落地还钱”的意思。竟是给出如此一个激烈的回应。
    心思电转之间,却见这俞大娘“嗤”的一下嫣然笑道:“人言崔使君霹雳性子,今日妾身才知此言果然不假,小女子年幼识浅,冒犯大人虎威,还请原谅则个!”,毕竟取货、贸易都控制在别人手中,而自己又是一亡国遗民,俞大娘深知此番若是任由这位刺史大人就此离去,两方之间就算是彻底撕破脸来,凭借他过往之行事手段,只怕是自己再也无能染指扬州海客贸易,如此不仅是复国无望,便是自己这一支族人的生计也是堪忧,无奈之下,也只能借此一笑丢掉试探。顺势收篷,只看她此时笑颜如花的模样,那里还有半分适才漫天开价的狠决?
    她这一笑也使堪堪行至门口处的崔破心中大石落地,那一支脚遂也顺势收回转身。肃容道:“远洋贸易之事,本官乃势在必得,而握有此术者也断非大娘一人,或大食、或狮子国,本官自能索得!至于如今贵我双方究竟为敌为友,也全在大娘一念之间了!”,虽然对着这样一个亡国女子说出这番隐含威胁的话,未免使刺史大人心下颇是汗颜,但形势所逼也不得不如此了。
    虽然知晓眼前这位年轻的使君大人必然是别求此术未果。方才会找到自己,但身为亡国遗民、要害更为人所制的俞大娘却是拆穿不得。
    借举盏品茶之机细细整理一番思路后,她乃抬首开颜道:“造船术可以予大人,这六州独家海客贸易权亦可以不要,但是小女子却是有一个请求,还望大人允准。”
    “请讲”,重新坐定的崔破含笑道。
    “谴人为大人造海船之时,小女子亦同步建造,异日出海远航贸易。小女子之商船请准与唐廷商船同行,挂唐廷旗帜,在海路之上,贵方负责保护我方商船安全;我方商船进出唐廷港口,还请贵方海关寺之海关税予以免征。”,言说至此,俞大娘见崔破脸上并无不豫之色,遂跟上一句道:“待异日唐廷国力强盛。若果有时机,还往大人能于我波斯复国一事上多加周旋。”
    “东南诸州各邦海客多有,这海税断不可少,否则定然难以服众。”一言既出,崔破无视俞大娘蓦然色变地面庞,续言道:“今次以后,我大唐丝绸、瓷器、茗茶等大宗货物出海贸易,俱由我海关寺负责总理其事,本官可给予大娘价格最低之优惠,两相冲抵。大娘断然是吃不了亏的,如此,未知意下如何?”
    “大人答应了”,微微一愣,俞大娘跟上一句问道。
    “复国之事,若逢其时,本官自当鼎力相助,只是此事却是打不得保票的!至于其余。当无问题。”,眼见最为棘手之事已然解决,心情大好的崔破愈发和煦说道:“只是本官却有一事不明,莫非不随我唐船一并出海,大娘便做不得海外贸易了吗?”
    眼见崔破已然答应自己所请,再无隐瞒之必要的俞大娘一个苦笑道:“海上贸易,尤其是远洋贸易,虽免不得多历风浪,然其厚利亦是十百倍于内陆江湖,小女子虽则愚笨,此理倒还是知晓的。小女子虽能造得了大船,然则若无唐廷保护,只怕是连南海也出不了,遑论远洋贸易。”
    “噢!愿闻其详。”闻言诧异不已的崔破跟上问道。
    “我波斯与唐廷海上交易已久,海客殷富,历来便多为南海盗匪觊觎。前未国灭之时,还可借国势请求贵国朝廷给予庇护,今时国破家亡之下,更能依靠何人?这便也还罢了,倘为远洋贸易,其间必要多经大食海域,并需在彼等城池售卖货物、补给所需,偏生这大食国人恨我波斯入骨,此等情形之下,安全都难以保障,安敢再有取利之想。”言语中,这位昔日波斯王族后裔面上,只有说不出的伤感哀婉。
    “彼大食缘何独恨波斯人至此?”
    只此一言发问,俞大娘面上适才的戚然之色顿时化为无比地骄傲:“我波斯国邦虽小,然民亦善战,昔日大食虽终灭我国,然其先后伤亡兵马不下三十五万,可谓举国家家戴孝,又安得不恨我国民!”
    “难怪她肯舍六州专营之利,此翻海运重开,以彼波斯人最善贸易,岂不是更赚得盆满钵满?”,想通其中关节的崔破心下酸酸想道。
    此事既已谈定,后续运作便愈发容易,俞大娘那果决的性子可谓是显露无遗,借官府急脚递传出调人前来的书信后,不过二十日光阴,首批散布于江南四道的四十三名工匠已应命到达,听闻大娘相召乃是为重建海船巨舶之事,这许多匠人竟有痛哭流涕者,也让崔破对这些波斯人的潜势力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大唐贞元二年十一月中,岭南道有两项对后世影响极大的工程同步开始建造,一个自然是选址于岭南春州地方的“海关寺船舶作场”,而另一个却是定址于广州西市地“摩尼寺”,说起来,此时的摩尼教众不过数百人,而广州又素来便是唐蕃杂居之城,是以建造此寺虽不免有违朝廷禁令,但在刺史大人的强力之下,倒也未遇什么阻力便得以顺利推行。
    龙腾四海 第九章 海事(五)
     更新时间:2008…12…8 20:17:49 本章字数:4132
    河北道平州初春二月,虽节令已入孟春,朔朔吹动不休的风中也已有了几丝微弱的春意,然则地处大唐最北之地,又是依海而建的平州在遭遇了多年不见的“倒春寒”后,愈发显得凉意彻骨。亦正是缘于此,昔日热闹嘈杂不堪的临海码头处,直是一片萧索景象
    “这贼老天,好生邪乎!分明那报春花都已开了的,吃这倒春寒一激,竟是生生又把一树好花给憋了回去,真个是要冻煞人了!大哥,这冷揪揪的天气,港里有甚看头?咱还是回去吧!免的白在这里吃风!”,平州船港前海岸上,一行数人正顶着烈烈海风竣巡而进,这说话的却是这数人中走在第二位之人,此人端的是一个好相貌,铁塔般的身子铜铃似的眼,脸上那一部蓬蓬而生的髭须更如支支钢针一般,愈发衬出他的武勇,只看其形容,还真是一个再世张飞,翻版“李逵。”
    而他口中所唤的大哥闻听他这番话语后,唇角只淡淡一笑,也并不接话,只是脚下却不曾半步放缓,依然如春日踏青般悠然向前行去,那烈烈吹动不休的海风掀起他那一身麻衣儒服,真个是别有一番丰姿,此人虽已是五旬年纪,但那直如冠玉般的脸上却少有皱纹,一双丹凤眼并颌下三缕长须,愈发衬的此人儒雅已极,若是单看此人形貌,只怕任谁也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直如饱学老儒一般的人物,便是纵横海上凡二十载、与冯若芳有“南北二王”并称的渤海王俞坚。
    那随行的黑汉也知自家大哥脾性,见劝说不动后,遂一把抄过腰间朱漆葫芦,猛灌几口烈酒三勒浆后,大力拍了拍腰间那柄厚长扫刀,随后紧紧跟上。
    又花费了约半个时辰,一行人方才将整个船港巡行完毕。看着港内自去岁秋日便日渐稀少的船舶,俞坚眉头微皱着微声一叹后,便转身回府而去。
    刚刚行至门首,就见内里蓦然窜出一条黑影,此人直顾低头行路,竟是一头就要撞上正对面而行的俞海王,正在此时。就见那随行的黑汉一个跨步,伸手之间便已将那人抓住拎起,再也前进不得半分。
    “劣子,甚事值得你如此惊慌,这么大人了,竟还是没有一份静气!稍后,你自去回书房,将《论语》誊抄十遍送来我看。”,眼见来人正是自己三子。俞坚面色一凝后,沉声道。
    “父亲大人教训的是。”这俞思待那黑汉松手后,当即退后三步略整衣衫向其父行了个参拜礼后,方恭谨答道:“素日常来府上的新罗金二叔到了,只是却不知为什么痛哭不止,孩儿本想去请回父亲见客地。”
    闻听此话。俞坚眉头又是一皱,口中却道:“此事自有下人做去,你这劣子不专心课业,凑去这热闹做甚,还不速回内馆温习课业!”
    露出丝丝慈祥的笑意目送这个最为他宠爱的二子转身离去后。俞坚方将面色一沉,疾步入府直奔正堂。
    还在堂外,声声悲痛的呜咽便已清晰而闻,刚刚跨进堂中,还不待他开言,便见一人已是“扑通”跪于身前,声声沙哑怪异的声调道:“俞大哥。家兄死的好惨!还请您为他报仇!”
    “某与贤昆仲相交多年,情如手足,有事自然不会袖手,斗奇兄还请坐下说话。”将身前之人扶起端坐于胡凳,更吩咐人送水上茶后,俞坚这才道:“究竟何事惹的贤弟如此伤悲。还请细细道来……”
    这一番温言问候,惹得那正在净面的新罗金斗奇又是一声悲泣,稍待片刻,心情略为平复后,方才回座沙哑着声音道:“家兄两旬之前已为那广州刺史崔破斩杀于广州,现今这首级还悬挂于海关寺前,俞大哥,你可要为家兄报仇哇!”,一言刚毕,又见粒粒泪珠滚滚而下,待到后来,这滴滴泪珠中竟隐见殷红色泽。
    纵然是久历风浪、镇定工夫精深,闻听这个消息后,俞坚也是忍不住动容道:“这却是为何?”
    “今岁元正节后,李适行诏命江南四道渐散州军,开行募练新军之制,家兄遵大哥指令,于彼辈武库换装之时,买通守库小吏,重金购来神臂弓二十张,不想出海欲送往平州之时,却为海关寺查得,崔破这狗贼当即将家兄斩杀,更将其头颅悬于海关寺前示众,若非当日小弟更有别事,此番恐也不能生见大哥了!”,字字血泪的将此中缘由解说完毕,心头一松的金斗奇连日疲累、心伤发作,已是软软瘫倒胡凳之中。
    “来呀!扶金二爷下去休憩。”,一声吩咐过后,心底翻腾不休的俞坚缓缓起身,负手绕室沉思,此番金斗异被杀,实是让他心伤,因新罗出海各州位于东海北部、渤海之南,俱在其控制范围之内,是以多年来,新罗海商多仰其鼻息,这些人固然是利益使然,然则真正能得他友朋视之的便只有金氏兄弟了。尤其是这金斗异,为人灵便、多年来通换情报、支应海船所需,可谓是助益俞海王良多;更兼其人精通儒学、性情洒脱,极对俞坚脾性,多年相交之下二人可谓是相交莫逆,也正是缘于此,每见二人来府,他辄命小辈以内亲呼之,更将偷运神臂弓之事交付于他,不成想却为此事害得他殒命广州,叫他又如何不痛心。
    这便也还罢了,想到那神臂弓,俞坚又是一阵心烦,自前载崔破凭此扬威汴州之后,河北四镇念兹在兹的便是配属此物,无奈只闻其名、不见其物之下,四镇工匠耗时两年也无法造出这可连发伤人的近战利器,魏博节帅田悦在重处工匠之后,遂求肯其姐夫俞海王,想法子借海路觅来实物以为仿制,只是想不到这等军器自当日于汴外一现锋芒后,便被当时总领京中作场的崔破立即藏于秘库,竟是连朝廷依为腹心的神策军也不予配发,无处下手之下,一晃两岁。好不容易得到如此机会,竟是功亏一篑,这让素明自己本与四镇唇亡齿寒地俞海王又如何不恼?
    至于这最后,却是涉及到根本利益之事,自去岁囊括江南四道沿海各州的海关司成立以来,远洋贸易且不说它,便是近程的短途贸易。往来渤海的船舶也是越来越少,只因丝绸、瓷器、茗茶等大宗海货多产于江南,如今更被崔破的海关寺一手控制,流入河北四道地此类货物便日益减少,即使商贾自陆路贩运而来,也仅够本地消耗,更无余力支应海运,是以在平州上货的海客每船成本比及江南,直高了三倍有奇。如此形势之下。不仅它邦海船日渐稀少、便是历来往返渤海沿岸贸易的新罗及扶桑商船也渐渐流失。没有了往日丰厚的常例供奉、也没有了劫掠对象,这半岁以来,渤海群雄们的日子是愈发的不好过了。
    “大哥,崔破这狗官欺人太甚,这素日往来海上讨饭吃地主儿,谁不知道金家兄弟跟大哥地交情?又有谁不卖他们三分面子。这崔破居然说砍就砍了,还敢悬颅示众!大哥,他这是在打你的脸面,岂能忍他”,俞坚自在这边面窗沉思。却听身后传来怒气勃发的声音道。
    眼见大哥闻言并不稍动,那黑汉愈发急促道:“大哥,自那崔狗贼成立什么海关寺以来,眼见我渤海来往商船越来越少,兄弟们十日里倒有八天闲着,再这样下去,不说没了生路。只怕人心也都散了,眼见四月信风时节又至,东南一带远洋蕃商船正是大批返航的时候,以我的心思,咱们正该狠狠做他一票,一来为金兄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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