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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九州·旅人·怀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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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们也不必回头啊?”界明城还没有想清楚这一点。 
   
  “过了天水,就没有好的草场啦!”四月说,“他们的希望在到达天水之前就破灭了,当然要马上回头去找另外的草场。” 
  “哪里还有?”界明城不无担心地想到,真骑们大概是沿着水草最为丰沛的道路走来的。他们来的时候还不曾下雪,又是远远地避开了驿路。不明就里的牧人若是不幸跟了下来,可不是一两天的路程。 
   
  “那边。”四月遥遥指了指东北的方向。“那里有温泉和终年不冻的草场。 
  我想,逼急了的时候,他们也许会去那里吧?!”“朱颜海?”界明城的眼睛一亮。 
   
  “嗯。”四月的面颊上飞上了一缕嫣红。“朱颜海。” 
  界明城的手指下意识地滑过了琴箱,那个古老的故事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我给你唱朱颜海的故事听好么?”他含笑望着四月,“女孩子们都爱听那个故事。” 
  “你还是给我继续讲左的故事吧!”四月也笑了,她轻轻弹开了界明城的建议,却在界明城感到沮丧之前解释了一下,“我从朱颜海来。” 
  界明城的嘴吃惊地张开了。 
   
  他看见四月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她那眺望远空的神气告诉他这女孩子说的是实话。 
   
  朱颜海,传说中的朱颜海,界明城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已经站在一个传说的门槛上。 
   
  “我们去朱颜海。”界明城对四月说,这年头瞬间窜入他的心房,不懈地燃烧着,仅仅是因为那个传说吗? 
   
  “我得去朱颜海。”四月点点头说,她疲惫的笑容中有些抱歉的意味,“这次必须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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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斩鞍 吧查看更多热帖  作者: 云飞扬FLY     ( 2007…07…02 18:40  ) 
三十六 
  转向朱颜海的方向,走出不多远,就看见道路变得艰难了。一来,这里原本就没有通向朱颜海的道路,只能穿越原野一路向北。二来,翻翻滚滚的畜群早把草场踩成了一片泥泞,即使被白雪覆盖着,也能看见一长条不安的起伏远远地伸展出去。在早上清冷的阳光中,这条牲畜踏出来的路和两边安详柔美的原野形成鲜明的对照,就象是一块正在腐烂的肉。一路上,总还能看见些死牛死马的尸体。 
   
  它们僵硬地倒在路边,和曾经柔软的泥泞一起被冻得结实。只有偶然露出雪堆的鬃毛,有时候还在微风中没有生气的摆上几下。 
   
  界明城不知道马匹们是怎样分辨它们同类的尸体的。如果不是看见挑出雪面的长角或者被风吹动了的鬃毛,他可没有办法认出雪丘下面是什么。但是那些夜北马和倏马都可以,它们熟练地闪开不明的障碍,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坑坑洼洼地道路上前进,把吃力的白马甩在了后面。界明城担心地望着那匹倏马用几乎完美的步伐行进,即便如此,四月的身躯也还是在马背上摇晃个不停。他不知道四月可以支撑多久,这样颠簸的骑行,一点不比徒步跋涉省力。 
   
  把四月抱到自己的马上来?!白马走得是慢了许多,但是每一步都放松而矜持,努力保证马背上的骑士不会受到颠簸,何况昨天也是这么带着四月骑行的。 
   
  这个念头在界明城的脑海中不过稍稍闪了一下,就象流星一样消灭的黑暗中。 
  早上四月那羞愤交加的神色就在他眼前不远不近的闪动着,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如果还有别的什么方式可以帮助四月,也许就是她想听到的歌声了。上次他把故事讲到了哪里?左听到了关于藏书的流言? 
   
  他把琴箱抱到了胸前,活动了一下手指。松松地拖着缰绳的手,因为太久没有活动,已经冻得发僵了。他轻轻拨了一下弦,又脆又锐的声响顿时从琴箱里发散出来。 
   
  四月回头望了他一眼,嘴角弯弯的,脸颊上的酒窝闪了闪,显然是开心的样子。她的气色仍然黯淡。不知道怎么回事,四月的眼睛分明是有神采的,身子却疲顿得很。 
   
  看见四月的笑容,界明城的心情安定了下来,他回了一个笑容,很利落地将手指滑过每一根弦,叮叮咚咚的琴声顿时跳成了一片。白马的步子缓了一下,两只耳朵也精神十足地竖了起来。只是余音未绝,最细的那根弦忽然“啪”的一声,断了。 
   
  界明城颇为尴尬地望着手中的六弦琴,抬头看看四月,苦笑了一声:“天太冷啦!”一只手在身上乱摸,竟然找不到备用弦了。 
   
  四月看见了他的狼狈模样,不由“咯咯”地笑出声来。她的气力不足,才笑了两声,就不得不弯下腰去。抱着倏马的脖颈,她还微微嘟囔着什么,连那倏马都转回头来,然后神气活现地把头一扬,顾自前进了。 
   
  界明城也不由被那倏马给逗乐了。“好你个畜生,”他低声笑骂,“花花点子还不少呢!”催动白马赶上去,一挥手,倏马还没知觉,一根银亮的马尾已经捏在界明城的手中了。他熟练地换下断弦,试了试音。倏马兀自不知,跟在那些夜北马后面“得得”走得快活。 
   
  两个人对视一眼,再也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四月的笑容那样明媚,虽然仍是神不守舍的样子,却足有融化冰雪的热量。一笑之间,界明城忽然觉得心里那道透明的隔阂消融了些,不自觉与四月并鞯齐缰,不知道是哪里去得一道担子,连人都轻松了。 
   
  “说一说你的骄傲为什么空空荡荡,你的眼中为什么燃烧的只是流光。 
   
  万里迢迢的路程是为了你伟大的梦想,或者是为了孤独带来的茫然和恐慌? 
   
  “ 
  界明城的手掌按住了颤动的琴弦,激荡的乐声也就戛然而止。他没有唱过几次左歌,知道它的人不多,喜欢听它的人更少,而他自己,每次唱到藏书和左的问答的时候,心中总是跳得利害。这世上总有些不该问的问题,对每个人都不一样,自己的问题躲藏在什么地方?即使在睡梦里,界明城也唯恐避之不及。他有太多要做的事情,有着因为遥远而显得崇高的目标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好,他暂时还不想让自己面对几十年后才需要面对的问题。 
   
  “所以,”四月悠然地说,“左就这样见到了藏书?” 
  “嗯。” 
  四月的嘴嘟了起来:“可这也太容易了,就这样找到了藏书,跟着小孩子们的儿歌。” 
  “他可是整整走了五年啊!”界明城抗议,“谁在陌生的大地走上五年,就算一架都不打,也不能说容易吧?” 
  “就是容易。”四月说,她坚持的并不认真。“藏水可不是一条普通的龙啊!” 
  “藏书当然不是一条普通的龙。”界明城笑了起来,“藏书是创立龙渊阁的龙嘛!” 
  “你真得相信龙渊阁?”四月问他。 
   
  “我信啊!”界明城理所当然地说,差点说出“要不在东陆那么晃荡做什么” 
  来。 
   
  “嗯”四月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让他脖子后头有点微微发凉地意思。 
   
  “你不是知道藏书么?”界明城试图让谈话回到原来的轨道上。“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左见面的?” 
  “我听到过的,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断。”四月沮丧地说,“而且我们也不太关心整个故事的脉络啦!” 
  界明城点了点头,故事总是这样,它们永远也不会涉及事情的全部真相,而只是听众可能关心的那部分。“我不知道夜北也有人听过左的故事呢!”他感叹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四月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见界明城脸色忽然严肃起来,还没等他回答,连忙补充,“我不知道的更多,你接着讲啊!” 
  界明城微微一愣,走了半天的光景,太阳都已经过中了。他自己时时弹琴歌唱也已经觉得累了,四月的身子还弱得很,竟然一路撑了下来,气色也没有变得更坏,这女孩子还真是处处出人意表。 
   
  四月的心思敏捷,一下子就知道界明城转的小念头了,伸了个懒腰道:“说笑的。走了这半天,累也累死了,不如打个尖吃点东西吧?” 
  界明城看了看前路,应道:“过了那个坡就歇息,坡顶有块石头好挡风的。” 
  话音未落,就看那坡后呼拉拉飞起一条耀眼的光带,阳光直射下,那光带忽散忽聚,中间七彩流转,十分好看。 
   
  两个人却都惊得勒住了马匹,失声道:“冰蝶!” 
  界明城下了句延山不久见的就是冰蝶,被冰蝶吸食的那些人马惨状尤在心头,这时一见之下想起来仍然有些不舒服。四月,如她所说,是生长在夜北的,对于这种漂亮而恐怖的虫子,自然也不会陌生。 
   
  而眼前这群冰蝶,也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只,只见那光带一个劲上升,竟然不肯停止,比界明城先前见过的声势又壮大的多了。 
   
  界明城伸手入怀,紧紧地握住了火石。冰蝶势大,虽说是只吃腐肉,界明城却也亲眼看见过被它们活吃了的真骑士兵。要是这么多冰蝶看中了这两人五马,就是左重生再世大概也没有逃生的道理。就算点起了火把自卫,界明城也知道于事无补,不过是求个安慰而已。 
   
  好在那些冰蝶并没有朝他们飞来,一路向上升去,忽然一振,组成了一个不知道有多么大的光球,颤动着一直往西飞去了。许多冰蝶振翼的力量竟然在地面上卷起了一阵旋风,威力还很惊人,直把满地的白雪都搅了个纷纷扬扬。 
   
  想到那场旋风,界明城又看了四月一眼,她虽然同样认真地望着冰蝶远去,却不显得紧张。当然,要是她还有发动那样一场旋风的力量,这些冰蝶也同样只有死路一条。只是,四月到底是什么状况呢? 
   
  彷佛知道他在看自己,四月也不转过脸来,就是一带缰绳,淡淡地说:“它们走了,那我们上去歇息吧。”倏马迈步而出,两步就把白马拉在了后面。 
  那么多冰蝶飞起来地地方,会是个什么样子呢?界明城实在没有兴趣想象。 
   
  可当他登上坡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腹中的翻覆,差一点吐了出来。 
   
  原来坡这边密密麻麻,也不知道躺着多少死牛死马。间中有些显然就是刚被冰蝶吸食过的,远远望去就是干瘪狰狞的一具具。尸体贴着尸体,几乎把这一整面山坡都铺满了。 
   
  界明城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几头死牛,又瘦又小,四肢僵直,和先前看见的没有什么不同。也该是冻饿而死的。想来从天水郊外转来的牧群,早饿得狠了,走到这面长坡下已经是强弩之末,等翻过这面长坡就纷纷耗尽体力,摔倒下来再也走不动,慢慢在寒冷的夜北高原上饿死。 
   
  想到这里,界明城的心也沉了下去。从路途上算,去八松和去朱颜海的距离差不多。尽管左相慷慨,夜北马的背上也不过驮了十来天的粮草。绕过夜北大营去朱颜海,就是完全撇开了八松,中间再没有可以补给的地点,这点粮草怕是不够赶去朱颜海的。 
   
  界明城应该算是个仔细的人,只是游荡久了,不习惯于百分百地按计划行事。 
   
  转上朱颜海,就他而言,并不是个冲动的决定:脚下有大地,哪里去不得? 
  只是香猪这个意外因素把事情搅的一团糟,不知道被污染的草场到底有多大?要是不走运的话,他和四月的行程也就岌岌可危。 
   
  想到这一点,他连忙走向四月。四月看起来是受惊了,脸色惨白得十分吓人,目光不断在满地的死牛死马身上留连。 
   
  “别看。”界明城温言对四月说:“没事的,我们走得过去。” 
  四月的肩头在微微发抖,界明城伸出手去,犹豫了片刻,还是扶住了四月。 
   
  她的身子就象冰块一样。界明城心中转过了个模糊不祥的念头。 
   
  “没事。”四月试图展颜一笑,却没有笑出来。“这里的草都没有被香猪污染过。”她没有力气去指牛马尸体尽头的皑皑雪原,只能用眼神向界明城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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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斩鞍 吧查看更多热帖  作者: 云飞扬FLY     ( 2007…07…02 18:40  ) 
三十七 
  界明城愣了一下,方才明白四月的意思。既然冰蝶还能吸食那些牛马的腐尸,说明那些牛马还有些值得吸食的地方。倒毙在这面山坡上的牲畜虽然看着也瘦弱,其中却还有些没有完全耗尽体力的。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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