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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凡尘仙劫-第264章

小说: 凡尘仙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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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顺,倒似臣子拜见帝王一般,尊敬无比,平凡见状,心中着实惊异,逊谢不已,众官/员都道:“我等皆是陛下臣子,阁下却是陛下座上贵宾,正所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分当如此而已,贵客若再谦让,我等面上须不好看。”平凡无可奈何,只得受了,过得片刻,有一员鬼将牵來马匹,给平凡坐了,众人簇拥着他,一路往大殿行去,
    入得殿來,双方分宾主坐定,早有婢女奉上茶來,一盏茶罢,众人纷纷起身,领了平凡、崔判官二人,一路向十八重冥狱行去,
    这一次两名童子却未随行,平凡一路行來,只见此番道路,与前次完全不同,不由得心中起疑,忙问:“崔判官,这条路怕是不对吧。”崔判官笑道:“贵客多心了,阴司里便是这般,有去路,无來路,如今送贵客自转轮藏出身,一则请贵客游观地府,二则也好教贵客瞧瞧,我们冥狱是怎生一副景象。”平凡无奈,只得随他去了,
    径行数里,忽见一座高山,阴云垂地,黑雾迷空,平凡问道:“崔先生,那边是什么山。”崔判官道:“此山乃是幽冥背阴山。”平凡闻言,登时大吃一惊,问道:“背阴山,这名字好生耳熟。”崔判官笑道:“贵客难道忘了,您先前不正是从此处进來的么,如今重游故地,又有我等相伴,又何必惊慌。”平凡被他一顿取笑,登时满脸通红,当下更不多话,当先向前抢了上去,崔判官见状,不由得伸了伸手舌头,笑道:“这位贵客脾气好爆。”
    众人一路行來,不多时便已过了阴山,來到了一座牢狱之前,那牢狱占地极广,地势又高,远远望去,直如一座大山一般,入了牢狱,只见内里被隔成无数小间,每间牢房之中,都关了三五个人不等,每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令人一看之下,便生悲悯之意,
    平凡伸手向牢狱一指,问道:“崔判官,这里是什么地方。”崔判官道:“回贵客的话:这里是阴山背后,一十八层冥狱中的其中一层,名唤火山狱的便是。”平凡道:“是那十八层。”崔判官道:“贵客容禀:
    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來受罪名,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火山狱、黑暗狱、刀山狱,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不翻身,一个个紧缚牢栓,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长枪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正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來早与來迟。”
    平凡听到此处,忍不住哼了一声,冷笑道:“好一个‘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來早与來迟,’嘿嘿,可笑啊可笑。”崔判官愕然道:“贵客此话怎讲。”
    平凡仰起头來,冷冷的道:“敢问判官,这一十八重冥狱之中,关的都是那些人物。”崔判官答道:“回贵客的话:这一十八重冥狱之中,关的都是生前作恶多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虎作伥的歼恶小人;又有轻生自弃、不拜天地、不孝父母、不敬君上的欺心昧上之徒。”平凡点了点头,冷然道:“原來如此。”
    崔判官道:“怎么。”
    平凡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向左手一间牢笼一指,淡淡的道:“这个人,我认得。”崔判官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人浑身焦黑,肌肉糜烂,满头长发都已掉光,只露出了一片疤痕密布的秃头,一张枯瘦的脸上,眼窝深陷、下巴突出,原來是一个乡下老农打扮的汉子,崔判官见了,呵呵一笑,道:“贵客说笑了,此人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乡下老农,贵客身份何等尊贵,又岂会与他相识。”
    “你说什么。”平凡闻言,双眼登时一片血红,森然道:“你敢说他身份低贱,你凭什么。”
    崔判官见他语气不善,目光凶狠,登时唬了一跳,忙道:“是是是,下官该死,下官胡说八道,还请贵客瞧在陛下份上,饶了下官这一遭罢。”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來,伏在地上不住磕头,神色之间,显得惊惶已极,
    “滚。”平凡狠狠的瞪他一眼,冷冰冰的道,
    “是,是,下官这就滚,这就滚。”崔判官爬起身來,口中连连应承,仿佛三魂掉了七魄,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平凡见他离去,回过头來,呆呆的望笼中老汉,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下來,
    他望着那笼中的老农,洠в幸痪溲杂铮皇俏奚目奁⒖奁
    这一刻,他仿佛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紧紧的抓住了牢门的栏杆,十根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栏杆之中,
    “滴答、滴答”
    鲜血,划过指尖,无声的滚落下來,落在地面,发出阵阵“嗞嗞”声响,转眼间化成了一团团白气,消失于空气之中,
    只留下了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此时——
    笼中的老人,也仿佛察觉了他的存在一般,呆呆的、默默地瞪视着他,
    渐渐的,老人的目光开始变化,从当初的痛苦、迷茫,变成了怜惜、慈爱、悲苦、凄惶
    良久,良久,
    那位笼中的老人,突然伸出了沾满鲜血的双手,缓缓的,颤抖着向他伸了过來,嘶哑着嗓子叫道:“孩子,我苦命的孩子”
    听到他呼叫的这一刻,平凡再也按捺不住,张开怀抱,向笼中的老人扑了过去,口中不住叫道:
    “是我,是我,爹爹,孩儿看你來了,爹爹、爹爹”


真相!
    牢中之人,正是平凡的生身父亲——平安,
    四目相对,默默无语,
    突然之间,平凡一生大叫,发了疯般扑了过去,大声叫道:“爹爹,爹爹。”
    “凡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望着身前黝黑的少年,飞快的张开了双臂,
    “爹爹、爹爹。”
    他扑进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这一刻,他撕去了坚强的面具,仿佛两百多年前一般,只是那个有些懵懂、有些胆小的孩童,
    无人喧哗,也洠в腥顺橙拢
    所有的鬼差、鬼判,都自觉的退了出去,甚至,临走前还不忘为他带上了牢门,
    牢房关上的这一刻,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除了——
    临近窗台,那一星如豆灯火,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一切一切,清晰的仿佛就在昨天,
    他至今依然记得,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自己也如今曰这般,在那狭窄的窗台下,如豆灯火旁,那一片暖洋洋的火光,
    他來了,
    那个叫王铁柱的少年,给他带來了一个好消息,于是,他告别了卧病在床的老父,踏上了茫茫不可预知的旅途,
    欺骗、暗算、抛弃
    头一次,他体会到了人姓的险恶,遍体鳞伤的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洠в辛耍裁炊紱'有了,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所有亲人,仿佛一直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狗儿,生命里洠в辛巳魏问锕猓
    此去一别,竟成永诀,
    惊讶、愤怒、悲伤、绝望
    眼前的一切,瞬间将他击垮,于是他陷入了深深的、久久的沉睡、沉睡
    他得救了,
    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收为弟子,带回山门,成了最小的,也是最洠в玫耐降埽
    从此,他不再拥有姓名,十七,成了一个笑话般的,所有人都朗朗上口的代号,
    “十七,去挑水”
    “十七、去砍柴”
    “十七,去干活”
    然而,他选择了忍耐,
    洠в蟹纯梗瑳'有怨言,只是,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单纯的做着别人吩咐的事情,
    然后,是修炼,
    提到修炼,他比任何人都勤快,比任何人都用心,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忘却对父母的思念一般,
    但——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只是别人的陪衬罢了,
    每一次考验,他永远敬陪末座,就像上天也已经放弃了他,准备看他的笑话一般,
    嘲笑、几封、厌恶、白眼
    这些他统统都能忍受,好像他只是一块石头,早已洠Я怂亢粮星椋挥址路鹚皇且桓龇霾黄鸬陌⒍罚涝抖疾辉诤醣鹑硕运倒裁础⒆龉裁矗皇悄馗苫睢⑿蘖
    他不在乎吗,
    是的,作为一个寄人篱下,连父母都洠в械目闪妫惺裁醋矢裨诤酰
    他不在乎吗,
    不是,不是的,
    他的自尊、他的孤傲,洠в幸惶觳辉诟嫠咦约海
    我怎能让他们看不起,
    忍无可忍,仍需再忍,
    百忍成金,百忍成佛,
    只有在每曰午夜梦回之时,他才会紧紧的握住拳头,默默地告诉自己:
    “不,怎能让他们瞧不起。”
    直到那一曰,
    那一天,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都在哪清脆的一巴掌下轰然爆发,他流着泪、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冲入雨幕之中,
    漫步目的的,胡乱闯入的那座山洞,
    在那座山洞中,他发现了赤霄,也发现了无数剑术口诀,他终于决定留下,远离那个屈辱的、不堪回首的地方,
    她來了,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那片峭壁之上,那一抹淡红色的身影,如山茶花般在崖间盛放,晃了他的眼,也莫名的温暖了他的心,
    生平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温暖,那位慈母般的温婉女子,一次次让他泪落如雨,泣不成声
    他终于决定回去,回到那个虽然不够宽敞,也不够华美的住所,
    只因——
    他分明在她的身上,嗅到了母亲的味道,
    有人关心,真好,
    从此,她越发努力,越发勤奋,只为了看到她鼓励的笑容,他甚至不再怨恨,不再激愤,如同一位寻常人家的子女一般,过得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就够了,不是么,
    但,平静不会太久,老天爷永远不会停下对他的折磨
    迫害、驱逐、追杀、身死
    一切一切,接踵而來,甚至,不给他丝毫反映的时间,
    终于,他又一次成了孤儿,四处漂泊、流浪的孤儿,
    无数个夜晚,他曾经一次次的叩问:我只想有个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谦恭友爱的兄弟,安安稳稳的、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为什么连这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是的,他做不到,
    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永远不能回头,
    终于,他释然了,
    既然老天也不让我好过,那我就追求长生,追求至高无上的力量,到时候还有谁能阻拦我,
    于是,他踏蛮荒、上昆仑、闯大荒、遁水月,一步步向着长生的终点迈进,
    渐渐的,他的道行越來越深、心肠越來越冷,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他逐渐习惯了这种整曰流亡、朝不保夕的生活,
    这便是修道了么,
    他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只想随着自己心意,随波逐流而已,
    直到今曰,在这间阴森的牢狱之中,见到了他那暌别多时,早已不在人世的父亲,
    是宿命么,
    望着那伤痕累累的脸庞,他已无话可说,
    “要是,拿來。”
    他回过头來,向崔判官投去了冷冷的一瞥,双眸之中,尽是说不尽的肃杀,
    “洠в小!贝夼泄僖×艘⊥罚鸬溃
    “拿來。”他伸出右手,眼中杀机凛然:“交出钥匙,我便饶了你。”
    “我当真洠в小!蔽奘恿怂窍胍比说牧葙抗猓夼泄俚牧成希跃善骄驳貌黄鹚亢敛ɡ剑
    甚至,连语气也洠в兴亢恋牟ǘ
    “很好,很好。”
    一言方罢,平凡身形忽然一晃,如鬼魅般飞快的欺近身去,右手一伸,早已扼住了他的咽喉,森然道:“你交不交。”
    “不交。”
    “砰。”
    话语声中,只听房中一声巨响,
    崔判官的胸口,竟被平凡一拳之力,生生轰出了一个尺许直径的巨大窟窿,
    然而——
    崔判官仿佛毫无知觉一般,脸上仍然洠в邪敕滞纯嘀
    不,他何止洠в型纯啵置髟谛Γ
    “你笑什么。”平凡皱了皱眉,不解的道,
    “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崔判官呵呵一笑,说道:“你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冥狱。”
    “是冥狱便怎样。”
    “只要我身在冥狱,便是不坏不死之身,你如今只是一具魂魄而已,凭什么杀我。”
    “是么。”平凡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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