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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梦世繁华-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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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公的意思是孙将军犯了天威,触了皇规可是要”正当袁绍和孙坚对峙的时候,刘备略带柔软的声音响了起来。
  袁绍扫了刘备一眼,漠然道:“原来是玄德。孙将军所犯之罪当不由我定夺,再说我又以何职责定他的罪?”说着他一笑,“除了皇上,当今世上当有太师可定夺而已!只是太师不日前火烧洛阳,弄得民声怨沸,让他来的话,只怕天下间是没人肯服的了!”
  刘备一愣,显然是察料不到不久前袁绍还联合各路诸侯讨伐董卓,将他定为国贼,而现在的说辞居然将董卓犯下的滔天大罪就这么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一语带过了,甚至是将他的罪说小了何止百倍!
  孙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本初,孙文台岂是欺世盗名、逃罪避祸之人?哈哈,私受护卫玉玺、败坏皇规乃是确凿,没有良言相劝皇上也是确凿。”说着他语气一沉,脸色一凛:“来来来,玉玺就在孙某手上,罪身也在此,就请皇上定夺!若是皇上体恤文台一片为大汉之心定夺不了哼哼,那就请下面各路诸侯商讨商讨吧!”
  “哈哈!”袁绍亦是大笑,“文台果然是文台!就连金身带罪说话也是这般咄咄逼人啊!”笑声一停,他淡淡道:“想文台纵横天下,武勇非常人所敌,且手下精兵良将,光是这场上的几员大将就可称之为万人敌啊!”
  孙坚微微一笑,双手一合,将玉玺包了起来,做了个揖道:“本初过奖了。孙坚手下也就这几员将而已,不论是智谋还是武勇又比不过本初的手下”说着,他的眼光一下凌厉起来,“护卫之责文台是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的,至于这玉玺就交给本初来护守好了!”
  听孙坚这么一说,袁绍竟忍不住朝前提了一步,可脚步刚一落下他就觉得不对,忙自收敛心神道:“文台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转过身,扫视着一干诸侯,咳了咳续道:“袁某虽有为大汉万死不辞的心,但此事关重大,又怎能由你我决定?文台不懂道理难道我本初就该犯下相同的错误吗?”
  孙坚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台上的汉献帝和那道士,道:“那本初的意思又是如何?玉玺已然在孙某手上,且孙某此时也担着护守之责,再说此刻担任皇家礼仪的职守官也不在,难不成叫孙某将玉玺就这样丢在地上吗?”
  袁绍脸色一下阴阳难辨,忍不住破口喝道:“孙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当玉玺是哪家顽童戏耍的东西吗?”
  “文台只是一时戏言,本初又何必当真?”孙坚依然不愠不火,缓缓道,“若是定不下孙某的罪那会朝之上,玉玺的安危就由孙某来担当,至于事后的裁决事后再说!”
  “你!”袁绍一下哑言,只能拿着手指指着孙坚。
  “破坏皇室规矩,将玉玺交由孙将军是贫道出的主意。若是不受,孙将军就犯了判君之罪;若是受了也是受贫道唆使。在当时的情形下,明公你又该如何做了?”见因一个象征皇室权利的玉玺刚一现形就弄得如此风雨,将会朝闹得几乎进行不下去了,那道士轻轻挽了挽木剑说道。
  “你又是谁?”袁绍冷哼一声,斜睨着眼瞧着那道士。
  那道士身量不高,身形枯槁瘦小;一张脸上沟壑纵横,满是皱纹;一双精细的小眼精光四溢,还叫两道发白的眉毛遮住了泰半。
  那道士微微一弓身子,算是做了个礼,一抬身间话就冲口而出:“贫道游方散修左慈。”
  左慈?就在袁绍他们都惊讶的当口,我在地道里也是一惊。左慈的大名早从三国的故事里就知道了,本以为他是个仙风道骨的人,却没想到一见之下是如此模样。
  “哈哈,想不到居然是左道长!”袁绍阴冷着脸笑道,“当年就是你交给张角‘太平要术’而引发了黄祸,弄得天下怨声载道、惶然不安!想不到今日主持这会朝盛会的居然是你!”说着他压着眉望着孙坚和汉献帝,沉声道:“是欺我大汉无人还是我大汉至上而下都没人记得数年前的惨痛?”
  汉献帝有些慌乱的避开了袁绍射来的眼神,孙坚也在坚持了一会后清咳了数声,缓缓扭过头看了看左慈。
  左慈一脸的不在乎,嬉笑着,将手上的木剑放在案台上,一边挽着道袍的袖口一边轻声道:“明公素来大义为先,也明白事理。‘太平要术’是我交给张角的没错,可贫道从没教过他揭杆而起,弄的大汉如今这种样子。”他露着两道枯瘦的手臂,将头上的道髻拍落,任由零散的几缕银发披散下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想当年,贫道不过见张角颇有道家根骨,心性也较为聪明,想着的是道家所学不至于流失而传他‘太平’一书。本是望他学通晓后不至忘了道家根本,体恤天下黎民苍生的苦疾,虽不指望他至此做个天下至善至良之人,但也没想过他会因此而闹得天下大乱,更是让苍生百姓落入了无止尽的战乱人祸中”
  “左慈道长当年自诩为仙道,怎么会看不出张角的心性?”袁绍冷笑着,“如此一个卑劣的人物居然也能作为道家的传承?哼哼,道长这仙之一字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哈哈!”左慈仰头大笑着,露出满口黄牙,一双小眼更因此而变得如同一条细缝般,那透出来的丁点精光竟如针般锐利,“贫道确是看走了眼,张角根骨虽好,但心性不佳贫道错在看错了人,尚不至酿成大错!但将天下弄成如此模样,又岂是张角可以为之的?这两者孰轻孰重啊!”
  袁绍一甩袖袍,道:“孰轻孰重?天下之乱至张角而始,断其因的话,不就是道长你吗?”
  左慈又是一阵大笑:“断其因?明公此言还算不上荒天下之大谬,不过也够荒唐的啦!”他一转身,面向汉献帝行了个道礼才回过身对着袁绍道:“皇上虽然年幼,但又岂是那无知童儿?你说贫道罪孽深重,而皇上却命贫道主持这会朝。明公,是皇上对呢还是你没说错?”
  “你!”袁绍一下哑然,只得怒视着左慈。
  “哼,”左慈轻声冷哼了一下,面上首次露出点冷笑,“你说贫道之罪,无非是贫道将一本书交给了张角。贫道心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人问,贫道便承认了,明公你可敢?”他不待袁绍反应过来,一把抄起木剑,跨前一步,顶着台子喝道:“若说造反大汉,哼哼,左慈只身一人,可不象明公你拥兵自重,就是想贫道也是有心无力啊!明公你说是不是?要说要做的话,明公可比贫道轻松多了!”
  袁绍的脸色一下变了,语调一下慌乱起来,急道:“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公声名岂是你可以随意污蔑的!”
  看到袁绍的神态,左慈不急不缓的咧了咧牙,道:“贼道?明公还真是对皇上大不敬啊!左慈虽没有功名在身,但因会朝也被皇上封了个小小的执法天尊的皇家名号!”他微微一笑,“再说,刚才的话,贫道也不过是打个比方,明公有必要这么紧张吗?难道说袁绍袁本初你真有此心?”
  最后一声左慈大喝起来,手中的木剑抡了半个圈朝袁绍头顶划落。袁绍刚欲辩解,却被这突来的一剑吓得愣在了当场。
  “乾坤借法日月共辉我心本现!”
  那木剑落下一半,在众人眼里竟似变长了般,仿佛下一刻就会磕在袁绍的头上。正当众人还在惊讶,来不及喝停的时候,那木剑的剑尖却无声无息的燃起一团火,流光四溢的包裹着剑尖。
  “啊!”袁绍一脸恐惧,竟尔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面色又白又黄,斗大的汗珠不停的朝下滴着。而此时木剑的剑尖越过了他的头顶,直指着他的鼻尖。
  “明公心忧大汉,难免出言不逊,道长大量之人,方不至跟俗世中人计较。”隔着左慈不远的孙坚望也不望此时袁绍的丑态,一手将玉玺放台上一手朝那木剑拦去。
  袁绍直盯盯的瞧着眼前的一切,那一团突然冒出来的火让他几乎不能思考,这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对武力的理解。火还在他眼前燃烧,一只手却又出现了。那火与手掌一触,竟卡在了手掌中,渐渐的,似快似慢着,那火居然将那手掌融了开。
  就在手掌就要被那火融个干净的时候,剑与火都突然消失了。这突然的一幕让袁绍几乎不敢相信,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回过神来,茫然的坐在地上朝四周看了看,这时他才发现那木剑依然被左慈握在手中,贴在胸前,一动不动,而那伸出的手却是孙坚的。
  “道长真是好法力,孙坚受教了!”孙坚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收了回来,微微一笑,必恭必敬的朝左慈做了个揖。
  左慈眯着小眼,缓缓将木剑放下,将手盖在了玉玺之上,道:“好法力还谈不上,只能用来唬唬那些自命不凡的人。”说着,他张大眼,瞧了瞧孙坚,“破虏将军不是没受一点伤害吗?再说还敢伸手来受哈哈,真不愧世人都称文台乃‘小霸王’!”
  孙坚再做了个揖,笑了笑不再接话,挺身走到了台下,一脸的正容。
  袁绍咬着牙,推开了颜良和文丑,道:“道长虽是执法天尊,但也只是敬为百官之末。本初不才,斗胆请道长不日来河北赏玩,本公必扫榻以待”
  左慈露齿一笑,缓缓道:“明公太客气了,贫道今日虽在此,可明日说不定人就在河北了。这样的话,只怕明公的招待不周啊!”
  袁绍再不答话,只重重一哼,袖边一拂,转身走了开。
  我叹了口气。这九龙玉玺自然是代表皇室权柄,要说是只有袁绍有夺权之心的话,也不尽然,一众诸侯都有窥视之心吧!只是袁绍因董卓的退却而成了势力最大的诸侯,自然他的想法也是此刻最强烈,最赤裸的!
  想来除去了董卓,袁绍是雄心勃勃的吧,可他也万料不到汉献帝会将这样象征皇室的东西交由孙坚看管,自然而然争夺玉玺的看管成了袁绍刚才最主要的野心,一旦拥有了玉玺又能如何?真的能把握天下吗?对于这一点,我只能嗤笑以对。而在袁绍完全蔑视献帝,将罪名扣在孙坚头上的时候,他的内心无疑是充满了即将得手的喜悦,可想来想去他也没算到那毫不起眼的、只知道挥动着木剑的道士居然将他说得哑口无言,甚至利用自身的法术让他在众诸侯面前出了个大丑。
  袁绍只怕不会这么就放弃啊!软的不行就会来硬的啊!从地道中看着他铁青的脸,微弓的背,我似乎嗅到了一丝爆发前沿的凝重!
  “玉玺已呈,还请各位诸侯安待片刻。”眼光掠过袁绍,左慈将木剑放在了上面,“待会天地异象请各位莫怕,若非心胸不正之人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重重的马蹄敲击声,接着便是一声长长的马嘶啼鸣,那原本只是象征性的木栏栅“蓬”的碎了开。
  “董贼!”
  我一惊,董卓被赶出洛阳,居然此刻还有胆子来到会朝?可再一看到他身边的人,我立时明白了,下意识的,我扭头看了看飞燕和貂蝉。
  吕布居然又和董卓走到了一起!怒其不争能如何?叹其无心无性又能如何?就算是吕布身为维汉安民的“入世”也改变不了他的秉性啊!
  貂蝉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她跟吕布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至于飞燕,浑身颤抖了一下,吃惊的表情一敛而过,只是那双手已紧紧捏成了拳头。
  “本座身为大汉太师,谁敢称呼吾名为‘贼’!?”董卓骑在黑骠马上,须发怒张,双眼圆睁,缓缓扫过众雄。话音刚落,那马又是一声长鸣,前蹄一甩立了起来。
  “太师当时急着离开,余等以为太师身体不适,今日一见哈哈!太师身体可精神得很呐!”
  听着这话,董卓在马上傲然的撇了撇头,哼笑道:“原来是你!”说着他一拉马,缓行了几步,“当日所受,仲颖不敢丝毫怠忘,不日即原数奉还你刘璋!”
  刘璋的脸阵青阵白,忙低着头退到了后面。
  “太师所持何也?”袁绍知道董卓来了,却一直没有正眼看看,听了这话却是一哼,赫然转身,上撇着嘴冷讽道,“难道太师当真以为一个吕布就能威吓这里的所有诸侯吗?还是太师尚有数十万铁卫整装待发?”
  “哈哈!”董卓仰头大笑,道:“本初,你是想谋反了还是想灭口啊?开口闭口的都是威吓,铁卫。”
  “哼哼,有太师在想来也轮不到我袁绍啊!”袁绍这话一出,一干诸侯都是大为惊讶,我的心里也是一凝:袁绍居然决定跟董卓当面撕破脸皮了!
  果不其然,董卓脸上一阵猛抖,似笑非笑的说道:“本初,你这话可就说得大了!你说我谋反就谋反吗?皇上尚未如此说过,你敢放此厥词?论身份,我乃当朝太师;论武勇,我义子吕布乃天下第一;论兵多将广,你河北不过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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