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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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得更快了，转瞬间，由光构成的文字以金的脚底为原点，不断朝着四周铺开。但过了几分钟后，金的速度却慢了下来，似乎要写上一个符号，他也要思考许久。光芒中，却见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神情也有些疲倦。
蓝沁不禁讶然，金不过“写”了几分钟的字，看上去却像和人大战了一场。看来这黑魔术虫洞是耗神耗力之事，性价比这么差，怪不得没人肯学。幸好金刚好破开结界来到西祠，否则凭自己和凌影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层上。再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想到，觉察到也没用。对于黑魔术，他们两个根本就一窍不通。
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金的身上，蓝沁差点要当起拉拉队给神父加油。而大厅中间的金，计算过程却已经到了尾声。随着他最后画出一个符号，突然，大厅上那满堂生辉的光之符号突然如同流水般交汇在一起。它们旋转着，接着中心部分无视大厅的物理结构向下陷去，而黑色的光却自下而上的喷出，最后迅速占满了大厅的中间部分，形成一个直径在十米左右的黑色光圆。
金的光翼收敛，人缓缓降下地面的时候。蓝沁看他上衣已经出现了汗渍，金也微微喘气，便有些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什么，就消耗了一点力量而已。”金轻描淡写的说道，可心里却不似脸上平静。除去穿越结界所消耗的力量外，他感觉到在西祠中还存在着另外一种莫名的结界存在。这个隐藏的结界正不断削弱了他的力量，而阴损的是，如果不是为了某些原因而提升力量的话，根本就不会觉察出来。而经过一个晚上的削弱，金发现自己的力量又跌了两成。
得尽快离开这里！他想道，然后招了招手让蓝凌两人也站了过来。
三人齐站在黑色光圆的中间后，金念出一段古希伯利亚文。顿时，三人的身体开始下陷，如同脚下所部不是坚硬的青石地板，而是一片流沙地似的。蓝沁有些惊慌，金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
蓝沁想了想，将蓝光之绸祭出，同时给三人结上空间盾。这样一来，如果空间截面的另一头出现什么危险的物事，他们也不会第一时间受到攻击。对于蓝沁的举措，金微笑着点头。而随着三人越陷越深，蓝沁已经看不到他们两个男人的身影，只觉自己沉入了一片黑水之中。
空间的旅程并不漫长，大概十秒钟后，蓝沁双眼又能视物。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地室之内，前面则是一道延伸至阴影中的通道。地室之下自然无光，但金在掌中凝聚的圣光却足以照耀着三人身前五米的距离。
在通道的阴影中，不断有各种负面的灵波掠至。蓝沁细细感应，那灵波足有数十道之多，而这些灵波中都夹带着怨恨和愤怒，原来那西祠中的诸多恶灵，却是藏于此处。金也感应到了，他示意大家小心，然后只身走在前方，朝着阴影中的通道走去。
这地室不知建于何年何月，四壁之上爬满了青苔，在金的圣光映照下，蓝沁看到在石壁的缝隙中不时渗出水珠，让这地室之中湿气甚大。
“难道我们在湖底？”蓝沁低声说道。
“有可能，如果把纳兰氏的遗体葬于湖内，倒是让人不易猜着。”凌影说道，皆因东方的国度，有土葬、火葬、天葬、甚至也有海葬。可将墓穴修于水中却不多见，皆因水为阴属，先人葬于水内，何况是葬在自家庭院之中。家宅不宁那是小事，往大了说，便是断子无后的绝户格局。
说话间，金却“嘘”了一声，两人齐齐噤声。在三人跟前，是圣光也无法穿透的黑暗之地。尽管看不见东西，但三人都能够感觉得到，在那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活动。他们不敢大意，金眼中圣光暗含，蓝沁则催运红莲火，则是没有将之破开灵魂的层面。至于凌影，则摸出了手枪，但恐怕这武器对于黑暗中的事物用处不大。
三人继续前进，可走不到几步，金手不的圣光突然熄灭。
“小心！”金轻声说道。
但话音方落，却有尖锐的摩擦声响起。在蓝沁布置的空间盾外，几道擦出点点星火的抓痕一闪而没，然后有刺耳的尖叫声响了起来。蓝沁还没反应过来，又有连续的抓痕在黑暗中闪烁，锐利刺耳的声音不断爆响着，天知道黑暗中到底有多少东西在攻击着蓝沁的空间盾。
尽管知道那些东西破不开自己的结界，但密集的攻击却还是让蓝沁有些小脸发白。金凝重地说：“退后。”
说话间，金随手朝着黑暗深处一指，银色圣光脱手而去，如同黑夜下一闪而过的流星。不过在这流星的照耀之下，三人倒看清了那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恶灵，数不清的恶灵。无头的、缺胳膊少腿的、拿菜刀的、提着自己头的各种诡异的外形，集合了中外各种优良品种的鬼怪们声嘶力竭地不断扑向蓝沁三人。
那些扭曲的灵魂脸孔上，把愤怒两个字表露无遗。
在金的圣光下，它们把蓝沁几人围得水泄不通。用爪子、武器，或者干脆用上自己的身体，无数的恶鬼以各种方式冲击着蓝沁的空间盾。蓝沁的视线中被这些鬼东西所占满，竟然看不到一丝空隙。
“阵容还真够强大。”金在这个时间竟然还笑得出来，神父额间十字圣纹再现，他平伸右手，顿时有圣光凝聚成一把长矛。
加百列的胜利长矛！
身体微微前倾，从金的手中流泄出万道流光，胜利长矛化成一片光影，如同暴雨般落向恶灵的距阵里。顿时，尖叫声四起。由圣力凝聚的长矛刺穿了恶灵的身体，并给它们带去无法修复的伤势。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包围在空间盾前方十几只恶灵便消失在金那狂风暴雨般的枪势之下。
再站回蓝凌两人身边，金收枪而立，胸膛一阵起伏。
而恶灵们便又再度围上，但这中间几秒的时间，却让蓝沁足够发出一发炎梭。红莲火旋转不休，但这一次蓝沁稍微改变了红莲火的攻击方式。没有将之完全凝聚的炎梭，在射出一段距离后出现凝聚不稳定而产生了扩散现象。
于是轰的一声，炎梭爆炸，掀起的火浪直扫十米内所有事物。普通的恶灵给红莲火一烤便变成了灰，而强大些的恶灵形体也缩小了三分之二左右。但就算这样，炎梭还不足以全歼蓝沁眼前所有恶灵，在火光中，远处还有更加深沉的黑暗在涌动着。显然，眼下这批恶灵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炮灰而已。
但三人退回刚才的通道，却没发现恶灵们再追上来，不知道它们是怕了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金朝着地上打量了一番，却见隐约的火光中，映照出地板的一些情况。那上面，有用异色的地砖切出特殊的符号图案。
他皱了皱眉，朝着黑暗深处再打出一发圣光。这回离得远了，三人倒看清，在通道尽头那百米纵宽的房间里，整个地板铺设着一个大型的魔法阵。
“是拘灵阵”金认出这是黑魔术中的一个法阵，专门用来拘禁恶灵，限制它们的活动。“但它并不完整为什么，是无意出错，还是故意如此？”
“我看是故意的吧。”蓝沁说，心想若不是这法阵并不完整，那像画皮、血腥玛丽这些恶灵妖邪是怎么跑出去的。现在想来，必是这法阵故意用不完整的形式出现，只要恶灵足够强大，它便能破阵而出。但悲哀的是，这些强大的恶灵却成为那纳兰氏所化雾灵的食物。
看上去，这个拘灵阵根本就是为雾灵挑选食物的道具。
雾灵来袭
“怎么办？杀过去吗？”
看着恶灵不断冲击着拘灵阵，虽然蓝沁知道它们是冲不出来，但这场面却看得她头皮发炸。几十张愤怒的、怨恨的脸孔映入眼中，无论怎么样，这个画面够有冲击力的。
“杀？”金不着痕迹地看了凌影一眼，后者朝他微微摇头。神父知道，赤凰之主恐怕也在西祠中被削弱了不少力量。而且现在只是一个拘灵阵，还不知道后头会有什么样的布置。以他们力量不断消耗的情况来看，还是不要在这里过于浪费的话。
“不杀过去怎么办？难道拜托它们给咱三人让个道？”蓝沁想当然能够不动手最好，但人家未必同意让自己三人经过。看它们一个个脸上都恨不得将入阵的人撕成碎片的神情，估计就算好声好气对人家说，它们也是不会同意的。
“不用那么麻烦。”金微笑，手一翻，有大阿尔克那牌出现在神父掌中：“牌灵召唤隐者”
金手中的牌幻成一片金光，于空气中交织出老者的形象。身披头蓬，身影在空气中时隐时现的牌灵一挥手，便有半透明的轻纱虚空而至，将三人笼罩在其中。当轻纱罩住他们的时候，拘灵阵的恶灵却不似方才那么群情激愤了。
恶灵们疑惑地盯着蓝沁三人的方向看，然后渐渐地散开，又开始毫无目的地在阵中徘徊。几道疑惑的灵波自拘灵阵中的深处扫来，那阵中尚残留的几只强大恶灵似乎也发现蓝沁三人突然失去了踪迹。灵波来回扫动后，便又收了回去。于是地室里，又回到初时的安静。
“怎么？它们看不到我们？”凌影还是第一次看到金使用这样的手段，不禁有些疑惑。
“这是隐者，他的能力足以让其它生灵看不到隐之幕纱下的我们。无论是从视觉还是感知，现在的我们对于恶灵来说，便像是一团空气。”金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走过拘灵阵，尽管对于它们来说我们等同于空气，但我们不是真的空气，所以要注意别让它们碰到。一旦它们察觉到我们，身在阵中我们会受到恶灵的围殴。”
“没关系，我会结出空间盾保护你们的。”蓝沁说道，心里却感概着自己终于不是以前那个只能跟在金屁股后面打酱油的跟班了。但金的下一句话，却泼了她一身冷水。
“蓝沁你的空间盾虽然坚固，封锁自身空间等于拒绝外界能量的界入，在理论上来讲属于绝对防御。但事实上，就算神也无法做到绝对防御，无论什么样的力量都存在着峰值。一旦恶灵的攻击过多过密，空间盾的承受力超过某个峰值，到时你的盾便会崩溃。所以，别太大意。”金一脸严肃，神父难得的严峻表情让蓝沁知道，在实战方面，她还嫩了点。
这套理论倒是和紧那罗王曾经和她说过的差不多，蓝沁只得收起自己刚才有些得意的心情，点了点头，但还是结出空间盾以防不测。准备妥当后，这三人组的恶灵观光团便开赴拘灵阵。这次走进百米见方的阵中石室，便不像方才一般受到恶灵的猛烈攻击。有隐者的能力护航，他们不再受到恶灵的光顾。可三人走得也不快，毕竟阵里全是恶灵，它们那飘忽的行动轨迹让三人不时走走停停。
其中好几次眼看就要被某只不长眼的恶灵撞上，蓝沁都紧张得手心冒汗。百米左右的距离，三人足足走了二十分钟，眼见石室已经到了尽头，蓝沁大有松了一口气之感。可突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背后传来阴冷的感觉，就像是一台大功率的空调正对着她猛吹。
她刚要回头，金却制止了她：“别向后看，这里面几只大BOSS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不过它们现在只是怀疑，你不要引起它们注意就成。”
原来是在试探吗？蓝沁想，那不理会它们便成。
可想得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那些阴冷的灵波像章鱼的爪子不是掠过蓝沁身边，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要轰出炎梭了。要不是理智拼命压抑住她神经末梢的冲动，恐怕现在拘灵阵里已经热闹起来。
还有十米。
喵—喵—喵…
猫叫声在蓝沁脚边响起，这拘灵阵里当然没有猫，而且这叫声，还是人故意扮出来的。听声音，那是个小孩。小孩学猫叫蓝沁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付恐怖的画面。在漆黑的空间里，没穿衣服，脸青唇白的小孩对着你学着猫叫。
只要看过恐怖片的都知道那是日本鬼片《咒怨》中的小白鬼，难道，现在自己的脚边就蹲着那东西？蓝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她使劲压抑着往脚边看的冲动。接着，黑暗里传来“咔咔”的声音，接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在地上像虫子般扭动着身体朝着蓝沁爬来。
蓝沁拼命按着自己的嘴巴，那是个裹着白袍的女人。黑色的头发、白色的脸，还有从发梢中露出来的血红双眼。她像是看到了蓝沁，然后手脚并用朝着她爬至，像条怪蛇。
“别管它们，这些东瀛的怨鬼只会吓唬人而已。有些东西，利用它们想把我们找出来，你别看就行。”金的声音及时传进蓝沁的耳朵里。
不看，我才不想看到它们。蓝沁发现，就算掌握了混沌之力，自己那见鬼的胆子并不见得大上多少。老实说，她宁愿碰上魔啊妖什么的，唯独鬼物对她的视觉冲击过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