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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嗜血的皇冠-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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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郎心满意足地收回身子,笑道:“阁下忒没学问。这叫壮发,俗称圭头,取其形似玉圭之意。元帝额上也有壮发,不欲使人看见,于是戴帻遮掩,朝野上下纷起效仿,皆舍冠而帻,戴帻从此风行于世。倘若我并非元帝之孙、成帝之子,额上何来壮发?”

古人只知遗传,不懂变异。倘若见到两人有相同的奇异体貌,往往便想当然地认为两人必有血缘关系。譬如,舜帝重瞳,项羽也重瞳,司马迁作史记》,便将两人拉扯到了一起,感叹道:“项羽岂舜之苗裔邪?”

额有壮发,也和重瞳一样,属于罕见体貌,因此,在当时缺乏DNA鉴定技术的情况下,王郎额头上这多出来的一撮毛,便足以成为他是真刘子舆的确凿证据。

刘林看着王郎,目光一下子全变了,曾经被他嘲笑过的王郎额头上的那一撮毛,此刻竟也开始闪烁出皇室血统的高贵光辉。刘林于是问王郎道:“君既为刘子舆,何以流落至此?”

王郎道:“我自换出宫外之后,隐于长安;年十二,至蜀,学卜相,通星历;年十七,到丹阳;年二十,还长安;后见河北有天子气,于是辗转中山,来往燕、赵,等待天时,以恢复成帝社稷。”

刘林十多年前初遇王郎,可谓是一见钟情,终日厮混,都没顾得上问其身世来历,如今见王郎的故事编得有鼻子有眼,而王郎时年三十六,推算时间也完全合得上,于是对王郎便是刘子舆坚信不疑。

【No。3 三十而立】

十二月初一,刘林纠集赵国大豪李育、张参等人,率车骑数百,护卫着王郎,一大早冲入邯郸城,占领赵王王宫,同时派人缉拿耿纯。耿纯率众抵挡,无奈手下兵卒皆从赵国本地募集而来,一见刘林、李育、张参等人,当即阵前反戈。耿纯猝不及防,仓皇出逃,心想刘秀正在北方,不如先和刘秀会合,然后再作理会。

耿纯单人匹马,昼夜急行,行至真定城,终于追上刘秀。耿纯直奔刘秀住处,一进门,正碰见邓禹。耿纯问道:“明公何在?”

邓禹道:“正与真定王刘扬饮酒畅叙。”耿纯道:“我欲面见明公!”邓禹摇摇头,一口回绝道:“不,你不能见。”

耿纯大怒道:“军情紧急,岂容耽搁!”

邓禹笑道:“耿兄勿恼,等明公散席之后,我自当领你进见。”说完,命人将耿纯领入厢房歇息。耿纯千里奔波,岂是为了歇息而来!当场冲邓禹发作道:“误了大事,你负得起责吗?”

邓禹笑容不改,道:“请耿兄放心,我负得起责!”

邓禹话已至此,耿纯也没了脾气,冷笑数声,悻悻入厢房歇息。

正在堂上与刘秀推杯换盏的真定王刘扬,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前真定王。自王莽改朝换代之后,刘扬的真定王爵早已被废,如今的刘扬,就是一介平民。然而,刘扬家族在真定世代称王,统治已逾百年,即使刘扬如今无官无爵,其在真定的威望和影响仍是无人可及。王莽倒台之后,刘扬更是招兵买马,麾下聚集了十万之众。可以说,摆平了刘扬,也就摆平了真定。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刘秀会对刘扬如此重视,亲自陪酒赔笑,务必使其尽兴而归。

一个时辰之后,刘扬告辞,刘秀满面堆笑,亲自送出门。刘扬驾车远去,刘秀这才回身入府,只在一转身间,脸上已是笑容全无。

邓禹迎上刘秀,道:“耿纯自邯郸而来,我见真定王刘扬在内,因此擅作主张,未予通报,命其先在厢房候着。”

刘秀望了邓禹一眼,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这事你处置得甚是妥当。耿纯既来,显然邯郸有变。刘扬此人,拥兵十万,其心叵测,一旦让他知道邯郸出事,难保他不会乘人之危,将不利于我等。”

耿纯在厢房中来回遛弯儿,从窗到门是七步,从门到窗也是七步,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十年牢狱,刘秀、邓禹这才现身。邓禹一见耿纯,抢先致歉道:“适才得罪,还望耿兄勿怪。耿兄与真定王有舅甥之谊,真定王一见耿兄,必知邯郸已经失守。此事事关明公安危,因此不得不委屈耿兄暂时回避。”

听邓禹这么一说,耿纯顿时释然。耿纯之母,出自真定王宗室,虽然和刘扬是隔代堂姐弟,但排起辈分来,耿纯的确得管刘扬叫一声舅舅,而以耿纯对刘扬的了解,邓禹所言,绝非危言耸听。

刘秀问耿纯道:“邯郸失守,莫非刘林作乱?”

耿纯答道:“不仅刘林,更有王郎,自称乃成帝之子刘子舆,以蛊惑人心。”

刘林作乱,早在刘秀预料之中,本来不足为患,如今再加上一个冒牌的刘子舆,事情未免就有些棘手了。刘秀再问细节,耿纯刚从邯郸逃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催促刘秀道:“请明公速发州郡之兵,回师邯郸,剿灭乱党。一旦乱党壮大,不易制也。”

刘秀沉思片刻,答道:“刘林等人,终究不成气候。邯郸归冀州管辖,剿灭邯郸乱党,乃冀州牧庞萌之责。我受朝廷委派,总揽河北全局,今北上行程已定,不宜因之更改。”

耿纯见刘秀已有主意,不便再劝,于是道:“邯郸已失,愿追随明公北上。”

刘秀笑道:“卿家乃巨鹿大姓,能为我安定巨鹿者,非卿莫属。卿且回巨鹿,待我返程之日,自当相见。”说完又吩咐邓禹道,“真定不可久留,知会部属,即刻起程。”

真定城外,刘秀与耿纯挥手而别。耿纯南归故里,刘秀一行则继续北上,日暮之时,已出真定国境,抵达中山国毋极县,入传舍投宿。

憋了一路的冯异、铫期、祭遵、臧宫、王霸等人,联袂来谏刘秀——募奔命,回邯郸,杀王郎,诛刘林。刘秀笑而不答,叫人摆下酒席,命诸将就座。刘秀亲自为诸将一一斟酒,举杯祝道:“今日,十二月初六,我之生辰。诸君满饮此杯,为我寿。”

众人跟随刘秀虽久,却谁也不知道刘秀今天生日,不免有些措手不及,惶惶然一饮而尽。刘秀再为诸将斟酒,举杯又道:“今日一过,我便年满三十。三十出头,人生过半,思来不免怆然。前半生已了,是非恩怨,成败荣辱,皆不可追。后半生未定,敢与诸君共努力。”

诸将闻言,无不感奋,昂首痛饮,恨不能带杯而吞。

酒至三巡,刘秀再道:“诸君随我至今,不离不弃,深为感激。诸君于我,真可以共患难、托死生。今日,请与诸君剖心。诸君知围棋乎?”诸将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刘秀道:“人生如棋,人也如棋。在洛阳之时,我这枚棋只剩一口气,朱鲔等人只须花上一手,便可以宣判我的死刑,将我从棋盘上抹去。如今来到河北,有诸君追随左右,我这枚棋总算是多延了好几口气,但仍然不能算是活棋。为什么?因为无眼。只要无眼,就不能称为活棋。眼是什么?眼就是根据地。诸君扪心自问,我等来河北已逾一月,根据地在哪里?”

诸将默然。诚如刘秀所言,他们这一路经过,所到之处,“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离开之时,“走好走好,不送不送”。挥一挥衣袖,既带不走一块云彩,也留不下一颗尘埃。在河北经营了一个多月,他们仍然只是一群陌生人。

刘秀再道:“所谓河北,无非幽、冀二州。我等来河北一月有余,未出冀州范围。而冀州牧庞萌、尚书令谢躬,皆出身绿林军,乃是朱鲔心腹,领兵驻于冀州,明为讨贼,实则掣肘于我。如今邯郸兵变,冀州必乱。庞萌、谢躬二人责无旁贷,势必要出面收拾。朝廷素来忌惮于我,我倘若发兵救难,非但有与庞萌、谢躬二人争功之嫌,日后也恐将授人以柄,自招祸殃。既然如此,不妨北上幽州,静观时变。幽州僻远空虚,为朝廷势力所不及,我等欲求活,眼必在幽州也。”

诸将于是拜服。

【No。4 天有二日】

事实证明,刘秀低估了王郎,而且是大大地低估了。

王郎自从赶走耿纯、盘踞邯郸之后,自立为皇帝,以刘林为丞相,李育为大司马,张参为大将军。一个皇帝再加上三驾马车,朝廷的架子就算搭起来了。和洛阳朝廷相比,王郎这边虽然规模简陋,但要团结得多、高效得多。

王郎有一个好爸爸,或者说,他认了一个好爸爸——汉成帝,而他也摇身一变,成了大汉帝国首选的继承人刘子舆。王郎很清楚,他的身份就是这个朝廷赖以生存的最大本钱,而这也就注定了,他拥有无可动摇的权威,刘林、李育、张参等人,只能自甘人臣,不可能对皇位存有觊觎之心。因此,王郎乐意放权,也敢于放权,让他手下的这三驾马车各尽其能,纵情驰骋。至于刘林、李育、张参等人,此前就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深厚友谊,一旦同朝为臣,也都彼此体谅忍让,各司其职,各安其位,不像洛阳朝廷一般,明争暗斗,派系林立。

邯郸朝廷新立,当务之急就是对付仅一河之隔的赤眉军。王郎问刘林:“还淹吗?”刘林摇摇头:“不淹了。”

王郎奇道:“你不是一直主张掘开黄河,水淹赤眉军的吗?”

刘林讪笑道:“当家方知柴米贵。当初替刘秀出主意,只图一时之快,不用计较后果。如今我任丞相,一切当以朝廷为重。赤眉军数十万人,天下无敌,他们不来进犯我们,我们正该额手称庆,哪里还敢主动去招惹他们?”

王郎问:“童谣有云:‘谐不谐,在赤眉。’赤眉军屯兵濮阳,虎视眈眈,该如何应对?”

刘林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臣自有主张。”

刘林派一能言之人,前往赤眉军营中,向赤眉军首领如是说道:“你们一开始前往洛阳投降刘玄,后来却又不告而别,降而后叛,刘玄对你们怀恨在心,时刻不忘报复。此次刘玄派刘秀前来河北,就是要让刘秀悄悄掘开黄河,将你们淹死在汪洋之中。你们看看,刘玄和刘秀,多狠的心!这么缺德的事,他们也想得出来!我们实在不忍心见诸位葬身鱼腹,于是将刘秀赶出邯郸,使其阴谋不能得逞。”

赤眉军一听,皆悚然变色。如此说来,竟是王郎救了他们的命!

使者继续说道:“刘玄虽僭越称帝,终究不改小家子气,诸位亲至洛阳归降,刘玄却只封诸位为列侯,还不给封邑,思来让人心寒齿冷。我家皇帝刘子舆,乃成帝之子,上秉天意,下御万民。所谓天子穆穆,气度自非刘玄可比。我家皇帝说了,诸位皆当世豪杰,有大功于社稷,不封则已,一封就必须封王。这里便是王爵委任状,来,各位首领,一人一张,别抢……”

赤眉军被使者忽悠得一愣一愣,以为王郎对自己真有救命之恩,又见还有王爵可封,无不大喜,抢着表态道:“刘子舆不仅是你家皇帝,更是咱们的皇帝!”

王郎和刘林不费分文,仅用了几口唾沫以及几张空头支票,便稳住了赤眉军,于是开始着手统一河北。

王郎首先颁下一道诏书,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给河北人民写了一封公开信。诏书大意为:我,成帝之子刘子舆,大汉帝国无可争议的继承者。真龙既出,天下束手!南阳刘玄,不知我尚在人间,暂且称帝。我已下诏刘玄,命他率手下功臣速来邯郸,向我称臣。刘玄接诏,正星夜兼程前来。各州郡刺史、二千石官员,虽是刘玄所封,却也不必自疑。刘玄既已称臣,诸君幸勿观望,速速来降,官爵俸禄,一如其旧。其余举义兵、反王莽者,也都是有功之臣,速来邯郸归顺,我必将裂土封爵,享祚其子孙。赤眉军首领皆已封王,便是明证。总之,王莽伏诛,寡人临朝,革命已经成功,同志都来领赏。

王郎的诏书,写得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甚是蛊惑人心。刘子舆的传说已在民间流传多年,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忽然有一个刘子舆跳将出来,而且公然称帝,老百姓思念前汉,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从法理上讲,刘子舆作为成帝之子,是大汉皇位理所当然的第一继承人,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和他抢。和刘子舆一比,刘玄称帝明显底气不足。刘氏宗室多达数万人,皇家血统比刘玄更为正宗的一抓一大把,刘玄能算老几,他凭什么称帝?

王郎仗着“刘子舆”这三个字的魔力,分遣将帅,招降幽、冀二州,赵国以北,辽东以西,皆从风而靡。至于刘玄派往河北的冀州牧庞萌、尚书令谢躬二人,见了王郎的诏书,也是莫辨真假,以为刘玄真和王郎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因此也不敢贸然发兵征讨,只是骑墙观望,从而贻误战机,坐视王郎之壮大。

一时之间,帝国便出现了两个中央:一个在邯郸,一个在洛阳。

【No。5 幽州往事】

刘秀身为河北地区最高长官,将冀州拱手让给王郎,转而专心经营幽州。在刘秀的战略规划当中,幽州就是他的陕北。

由于地处边疆,远离中原,更始朝廷对幽州根本看不上眼,甚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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