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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文卫纪事-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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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也是人间追祭祖先,祈祷冥福的日子。

  入夜时分,人人都放灯于水上,祈祷许愿。

  遂有荷花彩灯成千上万盏漂浮于水中,但觉流光点点、随波飘荡,蔚为壮观。

  陈鸿明拿了一大坛酒,又买了许多河灯,在河边把酒倒进去,把河灯点上蜡烛全置于河水中让它们随波飘走,又烧了许多纸钱。

  两人坐在河边看着不断有河灯从面前流过。

  江容忽发奇想,“我们坐在船上,让船随波遂流的,同着这些河灯一起……”

  没等江容说完,陈鸿明低声说,“今天是鬼节,河上所有的河灯,都是给鬼点的。这些纸钱,也是烧给他们的。这酒,也是倒给他们喝的。”

  江容紧紧握住他的手,“对不起。”

  陈鸿明盯着江容的眼睛,“这不怪你,你哪有见过这么多死难,也不知道这些新鬼能不能收到这些钱。”

  江容被他盯着心里怦怦直跳。

  陈鸿明把江容抱着放在自己膝上,“让我抱一会。”

  江容顺从的把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

  不一会陈鸿明长叹一口气,轻轻亲了江容一口,“听说有好几十个人不见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又正是这个日子,都不知怎么家属讲,唉。”

  江容把头靠在他肩旁上说,“人死不能复生,出海前他们就应该有准备碰到风浪的时候,现在你能做的,也就是给死者家属多一些抚恤,你若是银子不够,到阿瑞那里去支一点吧。”

  陈鸿明轻轻的摸着江容的头,轻笑道,“你还没嫁给我呢,就给银子我花。傻丫头,我的银子不会不够的。”

  两人坐在江边吹了很久的风,知道亥时陈鸿明才送江容回家。

  次日江容就有些流鼻水打喷嚏觉得奇为不适,月姑忙忙去烧纸钱,让花姑煲黑豆粥煮姜水给江容喝,还请大夫过来开药。

  江容觉得月姑有些大惊小怪,不过只要不是让她喝香灰类的东西她也就随月姑了。

  不过吃饭时都是素材令江容有些不快。但吃晚饭时,一桌菜大多偏素,很少肉,高士瑞同陈鸿明都陪着江容吃素,江容心情就好多了。

  高士瑞斜眼看着陈鸿明,“她身体一向好得很,咳嗽都很少有的。”

  陈鸿明笑嘻嘻给江容戴上一对珍珠银手镯,“算我赔不是了。”

  高士瑞看了看,手镯上嵌着拇指头大的圆珍珠嵌,粒粒一般大小,透着柔和的珍珠特有的粉光,间有两粒红宝石,“这手镯很值钱啊,小卫,不能要。”

  陈鸿明笑道,“其实也不值什么,不过就是费些我挑的功夫而已。哪天若是不喜欢了,就打赏给人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士瑞再三推脱。

  陈鸿明一再解释不值什么,“这些珍珠真的不值什么,只不过从里面挑出一样大小,光泽又全一样的,就难了点,其他倒没什么。”

  江容倒是喜欢这些珍珠的光泽,浅浅的粉,于是对高士瑞撒娇说,“我自己买也买得起的,不要他送也可以的。”

  看江容的眼神,高士瑞也就算了,他一拍头,“我都忘记了,你好久没订做首饰了,你看喜欢什么,立刻让甘文镜或是朱记给你做。”

  陈鸿明捏着江容的手细细的看,“是啊,你的手上总是光光的,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我明天就松懈材料过来,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工钱由我出。”

  江容掐他一把,“我不喜欢戴,我喜欢用匣子装着看。”

  十七日一早,陈鸿明亲自带小厮们送过来四大箱珊瑚珍珠玉石过来。

  屏退下人们后,陈鸿明打开箱子给高士瑞看,里面不同类的宝石一匣一匣分得清清楚楚,高士瑞倒吸一口冷气,忙去喊江容起床来看。

  江容也是看得目眩神迷,兴奋得脸色发红,随手拿起几样过来看,都不是凡品,“哎呀,我不要这么多啦,这也太多了点。”

  陈鸿明微笑,“索性一次全做成首饰吧,你喜欢的留下来,不喜欢的拿去卖掉银子。”

  高士瑞惊叹,“陈兄,你家真是家底殷实啊。”

  陈鸿明大笑,“象珊瑚也不是好贵,只是好品相的比较难得而已。”

  以前没怎么留意,这里的珊瑚都是我这几个挑出来好的。若是用完了,我很快可以再收集的。”他看着江容如此开心,也是开怀不已,他一直没有送首饰给江容,就是觉得太少或是不稀奇,江容会不当一回事。他家中本来就攒有不少,自从他决定要成亲后,又开始全力收集,积到现在,他才觉得数量多到可以令江容动容,才送上门来。

  江容赞叹了一会又担心起来,“这些东西放在我们这里,会不会有人杀人劫财?”

  陈鸿明叹气,“你不觉得很少有人惹你们么?也就是一开始同郎娇娇他们吵吵架而已?”他轻轻捏住江容的手,“真是个傻丫头。”

  高士瑞却仍是紧张,“陈兄,我们还是得小心为上,这边都是女子,男人不多,我让张斌搬几个人住过来。”

  陈鸿明同江容又聊了会后依依不舍告辞。

  高士瑞等陈鸿明走后,面色沉重的对江容说道,“看来这次陈家的事不笑,不然也不能急着搬这么多东西过来给你。”

  江容误会了,“你说他怕被抄家?”

  高士瑞摇头,“不是,他是要告诉你,就算是抄了家,只要人还在,再挣出一份家业出来好简单的。”

  江容笑了,“你们男人真是的,有话不能直接说么。”

  高士瑞也很开心,“直接说大把银子,你怎么会信,你不是时时说有的是银子么。”

  江容傻笑不止。

  不过没等她的傻笑结束,张斌中午时就过来同她汇报,“听说好多船遇到风暴了,死了不少人,看来这次很麻烦。”

  江容皱眉,心想,当时高士瑞问陈鸿明,高士瑞一向口风很紧,这事陈鸿明都不太愿意讲的,怎么现在连大嘴巴张斌都知道了,那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江容紧张的问,“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还有谁知道?”

  张斌惊讶的看了江容一眼,“这个,估计全广府都知道了吧,简记那边的伙计过来卫记时讲的。”

  江容惊出一身冷汗,这个朝代是禁海的啊,现在广东督抚是以严厉著称的能臣施世骠。

  张斌兴高采烈的说,“嘿嘿,那米小宝这次遭报应了。听说她父亲死了,以后看他们还攀诬你是旗人,看他们还有没有精神。”

  江容追问,“是谁传出来的?”

  张斌挠挠头,“听说是米小宝哭着去简记找江祥,说是她父亲死了,让江祥戴孝,那会衙门的人很多啊,简松的同仁很多出入在那里的,估计下午就会没有人不知道了。”

  江容踢他一脚,“那船是陈家的。”

  张斌睁大眼,“陈家,陈鸿明家?”

  江容点头。

  张斌急了,“那这事可大可小,可这事现在盖不住了啊。那米家就是毛病,什么事都是他们惹出来的。”

  江容深吸一口气,“说什么都晚了,你让阿瑞回来,让张正马上去陈家报信。让他们做好准备。”江容真是愤怒,有的人不是坏人,可是天生就能给别人带来麻烦,这种人最讨厌,还不如井水不犯河水的坏人呢。

  高士瑞回来时也是一脸阴沉,不过还是安慰江容说,“这种事,陈家应该早就有准备的,你不用着急,就算出了事,只要肯使银子,也可以慢慢的捞人出来的。咱们还是赶快订制些首饰出来吧,帮他们打点也要送人的。高士瑞知道江容一着急就会六神无主,忙让她做点事,免得她静不下心来。”

  忐忑不安的江容只好这样了。

  安如意甘文镜两口子都被她叫过来,她画图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让甘文镜不要再接手,近期专门给自己做首饰。

  张正回来说,“陈家少爷说这事是有点麻烦,本来风暴年年有,渔民死点人不算啥。只是现在朝廷禁海,是不准出海捕鱼的,都在内河呢,出海就是大罪。米小宝真是迷等了,居然这种话都能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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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年,上南巡,赐御书「彰信敦礼」榜。时海中多盗,世骠屡出洋巡缉,先遣裨将假商船饵盗,擒获甚众,斩盗渠江仑。四十六年,上南巡,询及擒斩海盗事,温谕嘉奖,赐孔雀翎。四十七年,擢广东提督。”

  沿海迁界的过程是怎么进行的呢?是不是象现在的三峡移民那样,先安置好移民的落脚,给予适当的资金补偿,然后再一步步把居民迁移出去?不实的!沿海迁界的过程说是移民,不如说是一次空前绝后的屠杀和掠夺。

  按照当时人的记载“勒期仅三日,远者未及知,近者知而未信。谕二日,逐骑即至,一时踉跄,富人尽弃其赀,贫人夫荷釜,妻襁儿,携斗米,夹束稿,望门依栖。起江浙,抵闽粤,数千里沃壤捐作蓬蒿,土著尽流移。”

  翻成白话,就是限期三天迁移,距离远的人根本来不及知道消息,距离近的人就算知道了消息,也不相信。过了两天,军队骑兵救到,于是富人全都抛弃自己财富,贫穷的人拿着锅子带着妻子儿女,全都流离失所,从江浙到广东福建,沿海数千里肥沃的土壤全都变成了荒野蓬蒿。

  可以想象,就算现代的人从筹划搬家到实施,具体运作准备,也绝对不是三天里就能完成。然而当时中国的沿海居民,就是在这样没有任何预兆准备的情况下,在清廷统治者的淫威逼迫下,迁离故土,凄惨悲苦的情状不问可知。

  当时人的描述是“令下即日,挈妻负子载道路,处其居室,放火焚烧,片石不留。民死过半,枕藉道涂。即一二能至内地者,俱无儋石之粮,饿殍已在目前。……”

  也就是迁的时候,沿海居民就死了超过一半,剩下百分之二十不到的人,就算能够到内地,离饿死也不远了。

  迁的同时,就是烧。“稍后,军骑驰射,火箭焚其庐室,民皇皇鸟兽散,火累月不熄。而水军之战舰数千艘亦同时焚,曰:‘无资寇用。’”

  烧房子,烧战舰,也确实是做的彻底。

  对于不肯迁移的居民,就是一个字“杀”。清廷统治者,和它的爪牙走狗,在这方面从来都是不手软的。

  “初,(广东香山县)黄粱都民奉迁时,民多恋土。都地山深谷邃,藏匿者众。”“……计诱之曰点阅,报大府即许复业。愚民信其然。际盛乃勒兵长连埔,按名令民自前营入,后营出。入即杀,无一人幸脱者。

  复界后,枯骨遍地,土民丛葬一皁,树碣曰木龙岁冢。木龙者,甲辰隐语也。”

  不仅烧房子,杀人民,就连树木青草也不放过,日本的三光政策和满清的残暴彻底程度相比,实在是差了一个数量等级。

  “当播迁之后,大气民夫,以将官统之出界,毁屋撤墙,民有压死者。至是一望荒芜矣。又下砍树之令,致多年轮禾豫章,数千株成林果树,无数合抱松柏荡然已尽。……三月间,令巡界兵割青,使寸草不留于地上。”

  至于为什么要砍树,要对果树松柏都赶尽杀绝,大约意思也是为了防止海上的反清复明力量利用吧。清廷统治者残暴的彻底性和想象力确实是可以令人叹为观止的。只可惜在明朝时访问中国的那些西方传教士记载下明朝中国广大沿海地区到处鸟鸣林幽,果树松柏成群,富裕繁盛的景象在满清的统治下是灭绝了。

  迁界的过程当然是伴随着画界,立界,守界。“先画一界,而以绳直之。其间有一宅而半弃者,有一室而中断者。浚以深沟,别为内外。稍逾跬步,死即随之。”

  清廷甚至对河流也不放过,其凶悍程度却是旷古未有。

  清政府为了防微杜渐,对入海的河流一律发兵把断,河中钉立木桩,防止舟船透越。如福建省,‘其入海之水曰潘渡河、曰铜镜河、曰廉村河、曰洋尾河、曰大梅河、曰赤头河、曰云霄河、日开溪河,皆断而守之’。苏北兴化县白驹场原来建造了闸口四座,按照旱涝情况调节淮扬一带的河水入海。尽管‘白驹场离海甚远,并非沿边地方’,清政府也悍然下令填塞,‘以致水无所出,淹没田亩’,使水利变成了水害。”

  《南明史》中引用当时人的记载,广东的情况是“民被迁者以为不久即归,尚不忍舍离骨肉。至是飘零日久,养生无计。于是父子夫妻相弃,痛苦分携。斗票一儿,百钱一女。……其丁壮者去为兵,老弱者辗转沟壑。或合家饮毒,或尽帑投河。有司视如蝼蚁,无安插之恩;亲戚视如泥沙,无周全之谊。于是八郡之民死者又以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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