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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穿越变成被废的皇后静思-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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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写出诗来是次要的,关键是愿意去雪里冒这样的傻气。

    也许一开始我就没弄懂过这件事情,到现在我还是弄不懂。

    一切从头到尾我都经历了看到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明白究竟谁是傻子?

    我害怕,和腹中这个孩子分离。现在我与他或她是血脉相连的,但是他或她,会离开我,变成另一个个体。而且,这距离是会越来越远的。

    但是无论如何,那一天总会来到。

    这是我来到这个地方,过的第三个春节。

    原来才三年,我却以为自己已经在这里过了三十年,那么疲倦沧桑,劳心劳力。

    我的第二个孩子在除夕夜的时候开始躁动不安,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出生了,是个女孩儿。我听到这个消息,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次分娩没有上次那样艰难而且痛苦惊险,也许是因为这已经是第二次,也可能是因为这回是个听话的女孩子。

    喜月端参汤给我,并且小声说了太后和皇上还有皇后都在外面。

    她刚说完,她所说到的那三个人就一起进来了。

    我想撑着坐起来,太后急忙过来拦我,抽了帕子替我擦脸,“看看,真得好好地补一补啊。”

    我勉强笑一笑,吩咐喜月快设座。

第四部分 第127节:第二十七章 疼痛的分离(1)

    第二十七章疼痛的分离

    可是……我,我不是受这个时代教育成长起来的女人!

    她觉得应该可以包容的小小瑕疵,在我看来却是绝不能够容忍的背叛。

    我们应该宽容,博爱,应该去爱你的仇人。

    这是上帝说的。很遗憾,我不是教徒。我不爱我的仇人,我只爱我的孩子。

    坐在我面前的三个人,太后,皇帝,皇后。我都没有那个心力去爱。

    我想也许太后是主客,另两个是陪客,因为从一坐下都是太后在说话。喜月又端了药来,太后亲手接过来要喂我。

    我当不起,太后这待遇就是给皇帝,皇帝也不能安安实实地躺着接受。

    我更当不起太后这殷勤背后可能还会有的其他变数。

    但太后硬是喂了好几口,才递给喜月由她接着喂。我根本没分辨出喂到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味儿的,等一碗喂完了,才感觉嘴里苦涩得难受。

    皇后脸上的脂粉落了不少,她陪着在外面也坐了许久。我不知道她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后宫里没有孩子的女人对孩子的渴盼不是一般的急迫,那种刻到骨子里去的执著,会将人逼得精神崩溃。

    我心里不是不警觉的,可是……我也知道,我的力量是多么脆弱。

    这一刻有点后悔,但是事到临头后悔从来都没有用处。

    我不想喝药,但是喝药多少需要点时间,这点时间我做不了事情,只是可以在脑子里想一想。

    太后先是慰劳我,辛苦了……听起来像车间主任开月底总结大会一样,我就像努力生产劳动的工人,她是工头儿。

    然后让我好好保养,又说小格格的奶娘也挑好了,还让我好好将养月子。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差不多了,领导训话都是先总结肯定一下成绩,然后挑不足发噩耗,什么资金不足奖金难发工资要扣……

    果然太后下一句话风就转向了。

    我也猜着她要往哪里转了。

    太后说,玄烨现在懂事了,该启蒙了,我又有了格格……

    玄烨她要抱到慈宁宫去,她也可以解闷,我也乐得轻松,能好好休养好好带这个女儿。

    我先已经模糊地有了预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最起码……不是在我这样心力交瘁的时候就来提。

    太后的笑容非常慈祥,相当的慈祥。

    我的心跟针剜刀割似的疼,刚露出一点不情愿的意思,说不敢扰太后,再说恐怕太后事情多精神一时也顾不到。我话音未落,太后就笑吟吟地说,皇后本来也很有意想替我照顾儿子的,不过太后觉得皇后没什么经验,所以她觉得还是由她亲自来教养比较合适。

    皇后的脸僵得像一块棺材板,脂粉都掩不住下面的黯然失色。

    我和她都明白,太后想教养玄烨,那玄烨绝对是前途无量。

    太后是什么身份地位手段?她开这个口,我就不能拒绝。

    我的目光落在顺治脸上。他的眼睛从进屋开始,就在屋里四处看。桌椅,板凳,连帐几什么的都细细看过一遍。我知道他大概是被太后押来的,所以他根本不是来看望人,目光自然不在主体上流连。但是就在我移开视线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转过来,游移不定和无措没准备地碰在一起,我垂下眼睑。我听见自己说:“太后愿意照顾玄烨,那是玄烨的福气。”

    太后用特别慈和的声音说,她就知道我一定明白事理,让我一定放心,玄烨在她那里绝对只有好没有坏。

    有句话说,把眼泪往肚里咽,脸上还得赔笑。听起来就觉得很难。现在轮到自己,却觉得很容易,一点儿也不难。

    就是……胸口难受,很难受。太后达到了目的,放下话说本来正月里挪动不好,不过我现在情况特殊,所以初三就给玄烨搬地方,然后再安慰我两句作为结语。

    事情就这样了?母亲和孩子的分离,就这么安静地、不见血不流泪地被切割成功。

    我觉得自己的脸上木木的,可能是因为体力不够、精神太疲倦的关系。也可能是贫血,低血压低血糖……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是,我想,这是因为伤心。

    玄烨这会儿在干什么?他睡醒了吗?他知道他就要和我分开了吗?

    虽然这里离慈宁宫不远,可是,一道墙可以隔开太多东西了。从此不能随心所欲地拥抱他亲他肉肉的脸,不能亲手替他换衣喂饭,不能逗着他追着我的衣角跑动,不能教他呀呀学语,不能,甚至不能想见他的时候就过去见他,不能……都不能……

    太后款款地起身,皇帝皇后急忙一边一个地扶着太后出去。

    屋里的一切颜色都显得那么僵硬刺眼,我咬着唇,手抓紧了床单,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要出声,不要喘息,不要尖叫,不要发狂,不要歇斯底里,不要……我也什么都要不了。

    看着他们走出去,心口还是决了堤。

第四部分 第128节:第二十七章 疼痛的分离(2)

    眼泪流过脸颊,烫热和冰凉的感觉贴合交杂,不知道肌肤和眼泪究竟是哪个烫、哪个凉。

    也许,都是凉的。滴在手背上的水珠像是硝镪水,痛得我抽搐起来。很疼,到处都在疼,我蜷成一团,呻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娘娘!娘娘!”喜月急忙抱住我,急着唤人,“太医!太医进来!”

    先冲进来的不是太医,而是穿着一身明黄的人。

    我从喜月的手上换到了他的手上,疼痛更加剧烈,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东西!

    “阿蕾!阿蕾!你哪儿难受?你跟我说……你不要哭,别害怕,朕在这儿,我就在这儿,你不会有事的!朕看着你呢!你不会有事的……”

    谁也帮不了我……

    我迷迷糊糊地说:“疼……”

    “我疼……”

    我很疼……

    身体像是泡在水里一样无力,怎么抓摸也抬不起来。我睁开眼,帐子是撩开的,眼里就先看到高高的梁柱上绘的红绿蓝白的花,模模糊糊一片。

    “娘娘!娘娘你醒了!”

    头稍微歪一下,看到喜月跳起身来冲外头喊:“娘娘醒了!醒了!太医,快进来!”

    喘气的时候觉得胸口特别沉,吸进来呼出去的气息都像刀子一样在喉咙划着不停,轻轻地咳了两声,觉得头胀身沉。

    进来的那人到床前跪下,喜月替我把手从被中拿出来,太医请过脉,抬头说话的时候,我才看清是李成蹊。

    他说话声音很低,我只觉得脑子里有小锯子在嗞啦嗞啦地来回扯来回锯,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又咳了两声,喜月端了一小碗稀粥过来给我喝下去,然后又端了热气腾腾的一碗药汤来。反正我嘴里舌头大概睡久了,粥也尝不出味,药也不觉得苦。

    喜月待我喝完药,拿水给我漱口。我张开口,声音哑得根本不能听清,“她……怎么样?”

    喜月一点不迟钝,说:“小格格好得很,挺壮实的,吃奶可有劲儿了。娘娘不用挂心,好好将养自己身子要紧。”

    我手指动了一下,抬不起来,“你……抱来,我看看。”

    喜月迟疑着,目光投向床尾。

    她没往那边看时,我也真没注意。床尾那边帐幔的阴影里,坐着个人。

    他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我的手。

    两眼熬得通红,人好像也瘦了一圈。穿着石青的常服,显得比平时消沉憔悴得多。

    我慢慢转开头,目光落在床头的雕饰上面。朱红色床栏上面有镂花纹道,填着金色。这样热闹又明艳的颜色,现在看着却觉得非常扎眼。

    喜月还犹豫着没去,他叹息着说:“去抱过来吧,那孩子还没见过额娘呢。”

    喜月答应着去了。我躺在那儿,轻轻阖着眼。他坐在床边,没有出声,握着我的手也没有松开。

    屋里屋外都是一股药气,喜月回来得很快,声音里带着欢愉,“娘娘,小格格抱来了。”

    我抬了一下头,上身却沉得挪不动。喜月想过来服侍,却被他挥一下手挡住了。然后他笨拙地把我扶起来,拿大枕头让我靠住。

    我这会儿也没有精神和他划清楚河汉界,不知道在床上睡了多久,骨头硬得硌人,骨节跟生了锈一样。这样半靠着,还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喘了半天,才抬起手,“抱过来让我看看。”

    喜月欢喜地把襁褓凑到我眼底下来,黄绫被子裹很紧实,露在外边的小脸儿白嫩得像奶皮子,眉毛很淡几乎瞧不见,眼睛闭着,小鼻子一呼一吸地微微张翕颤动。和玄烨不一样,她的胎发很浓密,有半寸多长,乌黑黑的,更显得皮肤细白。

    “娘娘,我们都看着,说格格长得很像娘娘呢。”

    我的嘴角动了一下,想笑,可是感觉脸上的肉都睡僵了,只说:“抱……抱回去吧。”

    喜月没说什么,顺治低声说:“你喜欢,让她在你旁边多待会儿。”

    我摇摇头,对喜月说:“别把我的病气……过给她,抱走吧。”

    喜月屈一下膝,慢慢退了下去。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黄绫的包被,直到她们出了屋子,再也瞧不见。

第四部分 第129节:第二十七章 疼痛的分离(3)

    “你别想太多,好好养着。等好起来了,要怎么抱怎么亲热还不都随你?”

    我闭上眼,即使是这样靠着,也觉得天旋地转,身子要往一边歪斜,喘气也费力。他顿了一下,又说:“躺下来好不好?”口气很柔。

    我微微点一下头。他用手托着我,把枕头抽掉,再放我慢慢躺下,又把被子拉高,把我严严实实盖上。

    喜月又轻手轻脚地回来了,小声问我:“娘娘,要吃茶吗?”

    我没动弹,她已经手脚轻快地端了茶盏过来,我欠起头,喝了两口。

    总是有道不容忽略的视线紧紧盯着,让人觉得很不自在。我把头转向床里,很想再昏睡过去,就可以把眼前的尴尬僵局给睡到没有睡到消失。

    或许是原先睡了很久,也可能是身后坐着个人实在是不踏实,尽管闭着眼,可就是睡不着。

    他有点不安,声音里都是小心的意味,问:“你身上还疼吗?”

    我没应声,停了一下,反问他:“……玄烨呢?”

    “昨日皇额娘过来探你,已经将他先接到慈宁宫去了……”他赶紧又补充,“你放心,等你好起来了,天天过去陪着他看着他,决不会让你们隔了开见不着面的。”

    我的手指慢慢蜷起来,掌心里空空的。

    那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流下来,落进鬓边的头发里。

    玄烨,玄烨……妈妈很想你,你呢?你在慈宁宫住得惯吗?你想不想妈妈?

    一块手帕凑近过来,替我擦拭泪迹。我只看那衣袖就知道是谁。

    他在这儿做什么呢?心里不安吗?我不需要他来表示愧疚,又或是同情……

    可是,也不能声高气壮地赶他走。惹不起,也躲不开。

    “你,你别哭……”他很笨拙地、缓慢地说,“太医说你这时候不能哭,也不能吹风,落下病,一辈子都要吃苦。”

    一辈子?说起来好像很漫长一样。其实认真活着的时光,不过就是那么几年。

    他没有再找话说,也没听见他再有什么动静。两个人一个坐,一个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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