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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鱼跃龙门记-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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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这时宋微已经冲了过来,看得分明,赞叹道:“魏大人好功夫!幸亏有你在!”转头向宝应真人道歉,“实在对不住,惊到真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魏观将那颗弹子送到他面前:“劳烦六殿下看看,有无损伤。”
  这话说的,是看手呢,还是看金弹子?宋微抬眼,正对上奕侯不冷不热的脸。自从正月十五晚上口头过招,互不相让,谁也没讨着好处,奕侯大人对六殿下,便一直这么淡淡的。
  宋微干脆不理他,继续与宝应真人寒暄:“没惊到真人就好。”笑着指向千窟石,“我在那上头定了几个靶子,谁想两天没检视,其中一个叫鸟儿占去做了巢,吓我一跳。”
  魏观却不肯就此罢手,插口道:“殿下不是嫌寝宫缺少鸟兽可猎,无甚趣味么?”
  对方明显找碴,然而宋微还真怕他跑去皇帝那里告状。平安无事,偷着玩玩也就玩了,如今差点闯祸,捅到老爹那里,多半要没收凶器。含糊应道:“那怎么能一样,打猎归打猎,一只小鸟雀,犯不上。”
  说罢,爬上假山,将之前打出去的金珠从洞穴里掏出来,装进锦囊。鸟儿被他惊得飞起,宋微低头往巢中看看,喜道:“咦,居然下了蛋在里头。”笑嘻嘻爬下来。
  宝应真人也笑了:“殿下一如既往,纯真无邪。”
  宋微龇牙:“真人的意思,我还是那么傻,我懂。”
  听到他这话,宝应真人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我爹正睡觉呢,真人是进去等等,还是过后再来?”
  “陛下昼寝多长时间了?”
  “嗯,我等他躺下好一阵才出来,一兜弹珠打得差不多,你们就来了。”
  “昼寝不宜过久,我进去稍候罢。”
  走到正殿门口,内侍将宝应真人引进去,在隔间等候。
  宋微没跟进去,一屁股坐在走廊栏杆上。奕侯则直挺挺站在走廊台阶下。
  宋微朝他挪近一点:“魏大人,刚才的事,别跟我爹说,行不?”
  等了一会儿,才听魏观道:“若是宝应真人向陛下提起,恕我无能为力。”
  宋微撇嘴,心说人家世外高人,才不会斤斤计较。
  不过奕侯这话,算是答应了不故意告状。宋微摊开手掌,伸到对方面前:“那颗珠子,劳烦大人还给我呗。”
  魏观没动静。宋微知道他什么打算,眼珠一转,道:“这是独孤铣送我的定情信物。你不肯还给我,我叫他管你要便是。”
  魏观眉毛直跳,立刻掏出金弹子放他手心里。想想大为不甘,硬梆梆道:“若不是碰巧我在,殿下今日这颗弹珠,非得伤了宝应真人不可。”
  这么一说,宋微也觉得确实欠了奕侯老大一个人情。拍拍大腿,道:“大人不就是好奇我怎么躲过宿卫军的搜捕么?这里头有不少技巧,乃是我独门秘术。我看大人赤诚君子,一诺千金,大人答应替我保密,便是都说与你听也无妨。”
  皇帝只要六皇子回来了就好,绝不至患上与廷卫军统帅相同的职业病。奕侯觉得保密一事难度不大,冲宋微拱手:“魏观必不负殿下信任。”
  一个皇帝两个侯爷,动用无数人马,半年都没能抓到自己。此等辉煌战果,宋微心里怎么可能不得意。奈何这段经历如衣锦夜行,无处炫耀,其实早就憋得狠了。这时奕侯热切询问,虚心求教,正是叫花子搁不住二两馊饭,宋微竹筒倒豆子,有问必答,哗啦哗啦都说了。
  魏观越听越惊奇,越听越佩服,简直五体投地。先是仔细问了散沫花粉的功用,又迫切追问具体藏身于蕃坊何处。流浪汉聚集的贫民窟他也曾亲自驾临,没找着丝毫线索,不由得对六殿下乔装改扮之能大为好奇。听到与乞丐换装,几个月不洗漱,两只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短短一段时间内,奕侯心中反复刷新对六皇子的认知下限,一张嘴就没合拢过。
  宋微讲到忘形处,连比带划解说如何给头发烫出临时大波浪。又跳下栏杆,现场演示怎样假扮瘸子,业务熟练至极。拖着腿一瘸一拐走出两步,不提防眼角余光一瞥,霍然发现走廊里站着几个人。奕侯与自己一直背对走廊,根本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声音戛然而止,双腿如同栓上了千钧坠,半步也挪不动。
  皇帝袖手而立,脸上表情诡异又复杂。
  宋微目光飞快地掠过,发现奕侯脸色同样诡异又复杂,想起这厮功夫高深,差点破口大骂。
  唯独宝应真人淡定如常,冲皇帝微笑道:“六殿下能屈能伸,宠辱不惊,实在难得。”

  第一〇三章:苟且偷生懒度日,殷勤诈死巧埋名

  春日融融。
  寝宫院中摆了桌椅,皇帝与宝应真人正在下棋,奕侯魏观伫立在侧。另有内侍宫女捧着点心茶水巾帕漱盂一应用品,站在廊下候命。
  皇帝拈起一块酥酪饼,吃两口,道:“魏爱卿,去瞧瞧六殿下的字写得如何了。”
  魏观领命,走进暖阁。
  宋微正趴在御案上装死,听见脚步声,一弹而起,慌里慌张抓起毛笔,迅速挺直腰板,凝神注目,正肩悬腕。
  “啪嗒!”一滴浓厚的墨汁落在光洁的纸面上,顿时毁掉一张上好的青檀玉润宣。
  “啊呀!”宋微以为进来的是皇帝,做无比痛心疾首状。
  魏观乃武将世家出身,少年时饱尝文墨磨练之苦,而六殿下落得如此境地,完全应算在他头上。见此情景,失笑之余,心中充满同情与愧疚。
  “殿下,陛下着我来看看,殿下的字写得如何了。”声音里透着心虚讨好意味。
  宋微看见是他,朝天翻个白眼,毛笔往架上一搁,重新趴下装死。
  “殿下?六殿下?”
  宋微一动不动,有气无力:“六殿下已饿死,有事烧纸。”
  魏观忍住笑:“陛下还没有传膳。”
  宋微抬起头,下巴颏抵在桌面上:“什么时辰了?我爹跟宝应真人都陪着我挨饿呢?”
  魏观看他一眼,可怜之色溢于言表:“未时三刻了。陛下与真人……在吃点心。”
  宋微愣住,随即哀嚎。太狠了,比后爹还狠。不对,后爹才没这么狠。
  “陛下说,殿下不写完,便……”
  “便没饭吃嘛!我写!有什么了不起。几张大字换一顿御膳,不吃亏。奕侯大人,你说是不是?”宋微捋起袖子,饱蘸浓墨,对着字帖横横竖竖画起来。
  魏观心中有愧,他确乎立志守信,奈何君命难违,弄得自己在六皇子面前颜面扫地。想了想,诚恳道:“殿下,微臣定然竭尽全力,想方设法,但求陛下早日消气,免去殿下的惩罚。”
  宋微挥挥手:“行,那我可就指望你了。不过这会儿我看见魏大人就眼睛疼,劳大人闪开些。”
  魏观走出两步,又停下:“殿下欲知姚子贡与薛璄状况,我可以对天起誓,此二人确乎平安无事。至于详情,殿下不如问问独孤大人。”
  宋微再次翻个白眼:“独孤铣肯说,我还用得着问你?行了,走吧走吧,再不走我眼睛得生疮了。”
  待奕侯退出去,他一手捂着咕噜作响的肚子,一手抓着毛笔纵横开阖。心想独孤铣这厮有日子没来了,也不知在忙什么。寝宫里谁也不敢给自己捉刀代笔,若是他来了,倒还勉强派得上用场。
  如此苦熬多日,这天散朝时分,皇帝没按时回来,宋微心知定是什么紧要大事与重臣商量,叫一个小内侍守在暖阁门口,钻进被窝睡起了回笼觉。皇帝上朝时就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练字,下午的礼仪课还得照旧……这日子,再不睡个回笼觉,当真没法过了。
  仿佛刚沉入黑甜,就做起了春梦。
  先是莫名其妙浑身痒,在梦里上上下下挠了几趟也挠不对地方。那麻痒滋味越来越厉害,好似从骨头里,血管里往外渗,渐渐集中到某处。心里有几分明白,大概许多天没发泄,憋的。伸手往下摸,每次快要碰到,就被人拿开,急得绷紧了腰腿,不由自主直抖。心中大骂,独孤铣这混蛋,在梦里也恁地可恶……
  骂到这,陡然清醒,睁大眼睛,再次往下伸手,被一只大手捉住。
  转头,暖阁的门关得紧紧的,小内侍早已不知去向。
  咬牙切齿:“独孤铣!要撸要上,给个痛快,别这么玩儿老子!”
  独孤铣停下动作,抬头看他。原本跪压在他腿上,这时俯趴上来,将人牢牢按在身下。声音不愠不恼:“学了这许久的礼仪,怎的半点长进也无。”说罢,扣着后脑勺狠狠亲吻起来,啧啧有声,几乎要把整根舌头都吞下去。
  宋微嫌他粗鲁,又扭又拧地抗议。不大工夫,扭出滋味来,又不嫌弃了,伸腿蹬掉碍事的被子,八爪鱼般盘上了对方的腰。这些日子过得憋屈,很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发泄不满情绪。反正不管这混蛋开始怎么磨人,最终必然既撸且上,爱咋咋的吧。
  独孤铣看他那副浪得出水的模样,牙根直痒,张嘴在雪白的肩头咬出一圈深紫色齿痕,两只手托住皮嫩肉厚的部位,连掐带捏,一片斑斓。
  “疼、疼……你轻点!”
  “我看看,肉都长回来没有。”独孤铣说着,卸了手劲,腰身却猛然前挺,尽根而入,激得宋微全身巨颤。不待他有丝毫缓冲过度,便如夯筑般耸动锤击,那架势,简直不把人钻个对穿不罢休。
  宋微这才觉出有些不对,奈何整个人被颠得支离破碎,连话都说不出来。
  寝宫中隐约传来滴漏钟声,宋微用尽残存的力气,带着哭腔哀求:“呜呜……好了……没有?不来了……弄得、下不了床,我爹、我爹会宰了我的……”
  独孤铣一只手将他胳膊交叉攥住,反扣在背后,另一只手锁紧腰身,如同五花大绑一般的姿势,把人钉在自己身上,一下紧接一下往里打钻。
  “放心,你爹不会……宰了你。”饶是他功力深厚,也已喘息不定,“他只会……宰了我,然后……命你每天、多写一个时辰的字。”
  宋微呜咽:“那还不如、不如宰了我呢……”
  独孤铣绷不住一乐,当即失控,蓦地停住动作,双臂施力,将他死死勒住,纹丝不动,呼吸都屏住。唯有深入体内的那根钻头持续自动施工,恍若被赋予了主人的全部精魂。宋微被他牢牢束缚,别说动弹,便是喘气也不能。闭上眼,脑中一阵紧似一阵,天旋地转。火辣辣麻酥酥的酸楚胀痛由表及里,筋骨都好似熔化了一般,稀软得不成样子。
  独孤铣圈着人翻个身,自己垫在底下,依旧上下相叠,不过换了个顺序。两人都只顾着喘气,身上床上一片狼藉,谁也懒得动。
  躺了半天,宋微脑子重新转起来,觉得自己真是色令智昏,在皇帝寝宫这么个搞法,太危险了。想到这,才觉得奇怪:“咦,我爹怎么还没回来?”
  独孤铣道:“今日商定恩科章程,陛下散朝便与太子、长孙大人、姚大人几位去了含元殿,估计不到晚间不能歇息。”
  恩科虽然重要,却没武将什么事。由此可见,宪侯大人多么善于钻空子。
  宋微撇嘴,哼道:“你吃准了我爹回不来,故意欺负我是吧。”
  “我欺负你?”独孤铣撑起脑袋,斜斜望着他的脸,“小隐,你时刻不忘惦记那薛三郎,这个账该怎么算?”
  宋微大惊:“你!……”旋即反应过来,“我去,魏观这没节操的怂货!”
  独孤铣闲闲道:“你别误会,奕侯纯属一片好意。他自觉愧对于你,万般无奈之下,托我向陛下进言,为你求情呢。我前日才从北郊回城,他昨日便特地上门,专为此事。”
  宋微愣住:“这、这……他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想出这种馊主意!”
  独孤铣笑笑,不再提奕侯,只道:“你知道九月初八那日,我为什么会找去东城马场?又为什么会清楚你在姚子贡身边?”
  宪侯神通广大,被抓住不算十分意外,宋微没想过非得问出具体详情。这时听他提及,顺口道:“为什么?”
  “九月初七晚间,薛璄找你没找到,遂跑去找你娘。结果,”独孤铣顿一顿,似笑非笑,“结果,被你娘从波斯酒肆二楼直接打出大门。薛三郎大小也算个名人,此事轰动一时……”
  宋微瞠目结舌。
  “你躲得确实高超,大胆隐秘。若不是他,还真不太可能那般迅速准确找到你。说起来,我得感谢他才是,怎么会为难他?小隐,你多虑了。”
  望着宪侯老奸巨猾的笑脸,最后一句“多虑了”,生叫宋微后脊柱一凉,底下操劳过度的部位痛得愈发鲜明。
  “怎么了?难受?”独孤铣声音轻柔极了。
  宋微皱起眉头,郁闷地撇过脸。他怕自己一开腔,就会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
  独孤铣坐起来,让他俯趴在腿上,仔细查看,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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