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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归去来-第24章

小说: 归去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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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姑说:“你看我早就说不能胡乱认人家那个女学生吧,你看人家改兰憨的,要是认了,呀,这麻烦可就大了,你总不能引上一个咱村里的小媳妇去见人家你妈吧?”
  兰兰姐姐说:“我已经定了结婚日期了,恐怕你不会回来了。”
  小表弟跟着我走东串西,每天眼泪汪汪。
  小表弟说:“咱们老家的人可真是爱哭,我连做梦都在哭呢。”
  

归去来 第十四章(4)
小宝拿来了我父亲新的来信,当时三爷爷和我还有小表弟,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我们一回家,看见小爹正在念信。
  小爹说:“平平啊,你考上大学了。”赶快把信交给三爷爷。
  小宝说:“我一看信封,就知道肯定是大学通知书。我告诉我妈啦,我妈就说咱们家真是双喜临门。平平啊,你应该请我们好好吃一顿哩。”
  奶奶说:“能行,肯定应该好好吃一顿哩。”
  小宝走了。
  三爷爷说:“拿到了你二哥的信,你就应该赶快寻我哩,你怎么就自己拆开了?”
  小爹说:“我大妈急得想知道我二哥说什么事哩……”
  奶奶说:“我看你也是闲得没事寻事哩,噢谁来信就只能你拆,人家旁人就不能拆,是我让申才拆的,你还想把我娘们俩打一顿哩?谁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云游了,还非要等到你云游回来了才能拆信啊?”
  三爷爷说:“我就是说说这道理。”
  奶奶说:“你说的那就不是道理,你说的那就是欺负我申才哩。”
  三爷爷说:“平平啊,按你妈说的日期,你过上一个礼拜再出发,那你在北京最多也就只能住上一个半礼拜,就要去大连上大学了。”
  奶奶说:“十九年没见,人家母子团圆,就只能在一块儿一个半礼拜,这哪里能行啊?他三爹,你问问南南,看能不能给人家大学说说,再请上俩礼拜的假?”
  三爷爷说:“你这人真是憨啦,人家大学哪里能随便请假啊?再说啦,咱娃还没有报到哩,就请假,这不是说笑话吗?”
  奶奶说:“要按你说的这,还就没办法啦。我就是说咱娃儿一去北京,总得在人家姥姥家住两天哩吧,人家还有两个姨,还有一个舅舅,一个家里住一天,差不多一个礼拜就没啦……”
  三爷爷说:“没问题,咱娃儿这一回认了门,等放了寒假有的是时间,又不是只去这一回北京。”
  奶奶说:“就是就是,你说得有道理,我怎么连这都忘了。”
  三爷爷说:“人越老越憨啦。”
  吃过了晚饭,我带上小表弟出门,路过牛圈,听见里面小爹的啜泣声。
  小爹蹲在地上左腿左手压草,右手压刀在铡草。
  我说:“爹爹啊,你怎么啦?你哭什么啊?”
  小爹说:“我没事,平平啊,你看你寻着你亲妈啦,又考上大学啦,我就是想起来为你高兴哩。”
  我说:“我三爷爷就是那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小爹说:“呀,娃儿啊,我就是为你高兴哩。你赶快去忙你的吧,你别管我。”
  小表弟说:“申才叔叔是喜极而泣。”
  我们站在土将台下,看着去周村的路泛着青灰。
  狗娃说:“你干脆别去大连上大学了,让你妈说说,就在北京上大学算啦,我估计你妈肯定没问题。”
  蛋蛋说:“你真是没有理性思维,大连的大学是平平自己考上的,就是平平他妈能把平平弄到北大,平平也不会去的。”
  狗娃说:“我就是说咱北京没人,咱平平要能在北京,人家亲妈又那么厉害,这一下咱北京就有人了,我没事也能去北京转转啦。”
  蛋蛋说:“你这就是传统的小农意识,中国几千年来的糟粕都在你这里了。”
  狗娃说:“日你妈的,我才能活多少年啊?我身上怎么能有几千年的东西啦?”
  蛋蛋和我召集了几个周村初中的同学去看陈娟娟,其中三个女同学考上了大学,两个男同学考上了中专。有个叫慧慧的女同学在沈阳上学,她以前也在康杰中学上学,是陈娟娟的同班同学。
  陈娟娟说:“平平啊,我会为你天天祈祷的。”
  陈娟娟说:“我会为你们天天祈祷的。”
  慧慧说:“你要不是在北京停那么多天,我们就可以同行了。”
  蛋蛋说:“爱情在频频向你招手,你心乱了,眼也花了。”
  蛋蛋说:“初恋的记忆决定了你一生的方向。”
  小表弟说:“我眼也花了,心也乱了。”
  村门口碰上银环。
  银环说:“平平你站住。”
  银环说:“平平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
  银环说:“平平啊,那我走啦。”
  她大着肚子一扭一扭地走了。
  奶奶说:“带上五罐韭菜花,带上十包煮饼,再带上一百条麻花。到了太原,我让你大爹再买上十瓶老陈醋给你拿上。”
  奶奶说:“就是人家你妈你姥姥不吃,带上也是个心意。”
  三爷爷说:“人家北京肯定也有麻花,麻花就算了吧。”
  奶奶说:“一方水土有一方水土的味道,我就不信他北京的麻花能有咱这里的味道。”
  

归去来 第十四章(5)
三爷爷说:“那你干脆让咱娃儿把你家的水缸扛上。”
  奶奶说:“你这人说话不讲道理,我不和你抬杠,申才啊,别听你爹的,把你改兰姐姐煮的麻花数上一百条给我装上。”
  奶奶说:“到坟上看看你爷爷,告诉你爷爷,我娃儿寻着他的亲妈啦。”
  奶奶说:“临走前,也去给人家大宝爷爷磕上一个头,人家大宝爷爷把你妈拉回来又送走,后来你妈回来人家又是连接带送,给人家磕上一个头。”
  三爷爷带上我上坟。
  三爷爷说:“哥啊,咱娃儿母子团圆啦。”
  三爷爷带上我去给大宝爷爷磕头。
  大宝爷爷说:“快起来快起来,哎呀,娃儿啊,你快起来快起来。娃儿啊,你一定要记住你奶奶和你三爷爷哩,娃儿啊。”
  我说:“奶奶啊,我给你磕一个头。”
  我说:“三爷爷,我给你磕一个头。”
  我说:“爹爹啊,我给你磕一个头。”
  伯父和大哥要奶奶去太原,我和奶奶一起走。小爹送我和奶奶,还有小表弟到闻喜。小表弟搭上去中条山的车,我和奶奶坐火车去太原。大哥和二哥已经有了孩子,都是男孩,一个五岁,一个半岁。奶奶住在大哥家里,是太原铝厂的职工宿舍,一间平房。
  黑白电视里在播放一个专题片,说是黄河文明害了中国,中国的落后全因为黄土。要想进步,就要向蓝色文明转变。
  伯父说:“听说你姥姥非常爱卫生,平平你住在人家家里一定要注意,别让人家笑话咱们。”
  闷闷说:“哥哥啊,我妈让我过年回去结婚哩,你说能行吗?”
  闷闷说:“就和人家见了一面,还是在咱尧村老姑家见的。咱老姑准备了些糖蛋和瓜子,我俩总共说了没有一个钟头。长得吧,还能行。我初中没毕业,她球初中也没毕业,她能有什么意见啦?我妈就是因为人家妈也是信耶稣的,我球不愿意能有什么用啊?”
  闷闷说:“哥哥啊,我要是过年真的结婚,你能回来吗?”
  堂弟狗狗给我买的火车票,是一趟开往北京南站的慢车。大哥二哥闷闷狗狗四个人送我到火车站,经过伯父说服,奶奶同意我将麻花留在了太原,也没有买十瓶老陈醋,只买了五瓶。
  清晨时分在北京南站下车,我先到复兴门附近我母亲工作的研究所,还没有上班,门房的人说我母亲这些天在外面开会,我就按照我母亲信上的要求,给我姥姥家打电话。电话是一个年轻人接的,我说了姥姥的名字,他说你等一下。
  电话里姥姥说:“那你来吧,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说我母亲的信里说了怎么走。
  电话里姥姥说:“那你来吧。”
  从复兴门坐车到动物园,再坐到颐和园,从颐和园到香山之间的一站我下车。
  在一个军队大院的门口我向警卫说了我姥姥的名字,他打完电话说等一会儿。
  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走出来,他说:“我是你姥姥家的勤务员,你跟我进来吧。”于是他帮我提着东西,往里走。
  勤务员说:“你干吗带这么多东西?你们家是农村的吧?”
  姥姥说:“你妈没有给你说清楚吗,你怎么偏偏选在她出门开会的时候来呢?”
  我哭了,坐在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姥姥家的巨大的客厅里,我似乎哭了很久。
  我姥姥似乎一直站在我的对面。
  我姥爷,一个完全白了头发的老人,坐在我的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姥姥说:“你不要总是哭,你都十九岁了,为什么还是哭哭啼啼的?”
  姥姥说:“你妈也不是不想管你,她是没办法,要怨你也怨不上你妈,你应该怨你爸爸,你妈就是上了你爸爸的当了。你妈当初就是不听我的话,要不然,她过去这些年也不会那么惨,你别哭了。”
  姥姥说:“让勤务员带你去招待所住吧,洗个澡,那里吃饭也很方便,住上几天,等你妈妈回来再说吧。”
  姥姥说:“你带的这些东西我们也不需要,你先带到招待所,等你妈妈回来了,看她怎么安排。”
  姥爷带我去住招待所,勤务员提着东西。姥爷坐在房间里等我洗完澡,又带我去吃饭。吃完了饭,我开始滔滔不绝地向他诉说,我已经不记得我说了些什么,我也不记得他说过些什么,他似乎一直沉默着,看着我。
  每天午饭的时候姥爷都会和我一起去吃饭,然后我一个人看书或者去爬大门对面的玉泉山,我在看一本反思文化大革命的书。
  五天后的傍晚,敲门声响起,拉开门,我母亲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我母亲说:“这次会议,很突然,但是很重要,我已经给你姥姥解释过了。你来的时间没有错,是你姥姥误会了。”
  

归去来 第十四章(6)
我母亲说:“你方阿姨说,我们见面一定会抱头痛哭,可是你看我们不但没有哭,还乐呵呵的,我认为这才是最好的团圆方式。”
  我母亲说:“明天你搬到我们公司住,我们公司也开了一个旅馆,还有一个烤鸭店,以后就在那里吃饭,不用打扰你姥姥姥爷了。”
  我母亲说:“走吧,我们不坐车,让司机回家吧,附近有个小饭馆,很好吃,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吃完了,我们走一走。”
  我们走了很长的路,许多的草地和小树林。
  我母亲说:“你姥爷说他很喜欢你,你姥爷一辈子非常不平凡,他经历了很多磨难,一般人都没办法承受,很了不起的。”
  我母亲说:“是政治环境的问题,我们要改变这一切,才能避免一些悲剧重演。我们最近开的会,很兴奋,大家的关心的焦点,都在这里。”
  我母亲说:“你看我伯父,就是你姥爷的哥哥,被人戳瞎了眼睛,活活打死了,家里人也不敢去认,那么惨,悲剧啊,没办法,是时代的悲剧。”
  我母亲说:“你太瘦了,这是我感到最遗憾的事情。”
  我母亲说:“你说的这些人,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应该感谢他们养育了你。”
  我母亲说:“你爸爸就是一个悲剧,他的性格决定了他是一个悲剧。”
  我母亲说:“哈哈,他一个土包子,连游泳都不会,还是我教他的。”
  我母亲说:“你方阿姨非常想见你,你明天见了她,一定要给我作证,我们母子见面没有哭,我们非常平静,像好朋友一样讲故事。”
  我母亲说:“我就是希望我们首先是互相尊重平等相处的好朋友,然后才是母子关系。”
  方阿姨是一位退休部长的夫人,她不喜欢部长前妻的儿子,而她也一直没有生养。我母亲的计划,是希望我给方阿姨做养子,从此脱离我父亲的家。
  我母亲说:“你明天见了方阿姨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现在你的想法不重要也不正确,我不需要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第二天搬到了我母亲公司的旅馆,中午吃饭吃涮羊肉。
  我母亲说:“你不吃羊肉的理由非常荒唐,都是农村人不懂才胡乱给你说的,羊肉对身体很好,你应该吃羊肉。”
  我母亲说:“你不是要个性吗?那为什么还让这么多传统陋习束缚自己?”
  饭桌上讨论的问题是殖民地。
  叔叔甲说:“殖民地肯定可以帮助中国迅速现代化。”
  阿姨甲说:“那让谁来呢?最好让法国人来。如果是八国联军,那么我希望自己能生活在法租界里。”
  阿姨乙说:“你就老土吧,现在还是美国人最强,只要美国人来就好了。”
  叔叔乙说:“我随便,只要不是苏联人来就好。”
  叔叔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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