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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沈墨孤独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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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快失去掌握能力。 
  他知道,他就快夫去他的坚持与他的心。 
  再多一点的杀戮,就会丧灭他的灵智。 
  再杀一点点,他就会崩毁。 
  他很清楚,他的世界,正处于倾毁的边缘。 
  不断的杀戮,就算杀的是绝不值同情的极凶恶徒,但,那些临死前充满怨气、悲愤的血目恨视,长久下来,已慢慢凝积为他心里的极大负担。 
  而且,还有他们。 
  无辜的他们。有不少无辜的平民与武林人,也被迫卷入他们毫无怜悯的大肆屠杀的行动中。 
  他们的哀鸣与哭号,总飘洒于有他王尉的地方。 
  他很痛苦! 
  因为,他也在那些宰杀的人群中。 
  因为,他无能无力,改变那些亡魂的悲惨际遇。 
  因为,他的双手与心,也满满的是洗下去的血腥、数不尽的杀屠。 
  因为,他——依——然——在——地——狱。 
  地狱! 
  地狱的人间,人间的地狱。 
  他于那样的杀再杀的凄哀景况下,渡过一截又一截的染血岁月。 
  因为,他在。所以,他痛苦。 
  非常痛苦! 
  他,就像,一朵活在污泥中的清兰。 
  一朵有血的兰。 
  血兰的美,诚然是美,但这美却是不断的溢血浸血嗜血所成。 
  它的茁壮、特出,正是由于血腥的灌沃而滋润成长。 
  他恨。他恨他所拥有和没有拥有的一切。 
  他的梦,早已离他远去。 
  他其实可以离开。但他没有。 
  因为,他下知道这个人间还有那里可以让他归属。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是以,他没走。 
  他留下。 
  然后,继续必然面对的劫与杀。 
  这令他倍加厌弃自己的不由自主,与那深陷泥中的无力感。 
  而这种恶极自己的情绪,逐渐转换为一种自暴自弃,却又想轰轰烈烈死亡的矛盾心态。 
  所以! 
  他毫不犹豫地找上,眼前这足以让他死亡的,地狱修罗。 
  他毫不犹豫。 
  因为,他想死。 
  想——死! 
  寒冰心的心里,飞起一丝突来的明悟。他看着王尉问道:“你是‘冷面’王尉?” 
  王尉又回复那惯常的冰冷神情。他说:“正是王尉。两手沾血的恶徒王尉,就是我。” 
  寒冰心却好像看透王尉的矛盾似地道:“杀,该死之人,你觉得痛苦?” 
  王尉沉吟半晌后,摇头道:“不,不,我不是痛苦,而是累。嗯。累!只是很累很累— 
  —” 
  寒冰心没说什么。他仅是静静望着王尉。静静的。 
  王尉的脸依旧冷着。他续着道:“我看过太多的死亡。太多。太多。太多了。在我的眼前,我——在我的眼前,找看过太多的死亡。看得找麻痹,却仍能令我发狂的死亡。在我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倒下无数纯朴、质实的老百姓。倒下许多。许多许多——唉——这使我倦——真的!真,的,很,累。很累。” 
  寒冰心肃然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脱离‘激骁部’?你为何不歼除那些恶徒,以保护你所悲悯的良民?为什么?” 
  王尉抚了抚脸,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我想,是因为我身陷局中,深深的陷入。我并不能说退就退。” 
  寒冰心斥道:“这,是,借,口。无聊的借口!“王尉道:“是吗?你认为是借口?那你可知道,我为何加入‘激骁部’?” 
  寒冰心默然摇头。 
  王尉回忆道:“外传,我是为报刘英禹的救命之恩——哼!!那不过是个障眼法。我加入的原因是因为,‘激骁部’最初成立的目的,是要推翻腐烂至极、全无建树、以残虐为乐的邪恶朝廷。” 
  寒冰心皱眉。他截断王尉的话,晒道:“喔。如此说来,向外劫掠、夺杀这等等混灭人性的作为,倒是你们掩饰的手法而非你们的本意?” 
  王尉慨然道:“当初,我们的确纯然将抢夺掠物,当作一种掩饰的工作,并且,坚守住不虐杀人的原则。虽然,‘激骁部’一出现,便以凶杀辣狠闻名。但实际上,初期的‘激骁部’,众人手上,从未沾上一滴无辜人的血。只是,后来” 
  寒冰心锐利地指出事实,道:“只是后来,人心的贪欲,胜过你们对于推翻朝廷的坚卓奋斗的努力。是吗?你们的梦,也因此而变质腐坏。对吧?” 
  王尉低首,半晌不语。 
  司徒千秋长笑道:“破得好!再接我‘掌断’第二式,‘江山裂’。” 
  狂烈的近乎异常的劲气,再度迎面斩来。 
  那样的猛烈掌势,仿佛真能裂石崩山,强厉的气劲,似乎要将人活生生撕碎的疾涌往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顺势跃身,如螺旋般转起圈来,且同一时间往前纵去。 
  他右腕一扭,心剑一送,整个人加速标前。 
  然而,蓦然散开的两道刚烈至极的气,在独孤寂心的两旁压挤着。 
  独孤寂心有若被两座大山硬生生夹住一般,难以动弹。 
  独孤寂心右手遽地松开。 
  心剑脱手,疾飞而去,那猛厉的旋刺,一如尖锥。 
  “肢脉”之“星缀长空”,已全力出击。 
  独孤寂心腰身扭,头下脚上,翻了大圈,转头上脚下,右足重蹴心剑剑柄。 
  心剑更为气狂势猛地,射向司徒千秋。 
  紧接着,独孤寂心加速动作,迅疾来到司徒千秋前。 
  司徒千秋脸色拟重。他双手一圈一合,本就已森厉狂涨的掌气,更加气态凌霸、弥天乱腾。 
  独孤寂心右手一拖,左手拉追暴劲的气流,如神龙韧现、咆哮九天地,直罩向司徒千秋头际。 
  司徒千秋刚毅的脸上,浮起厉气。他的一头长发,猛然硬起,根根竖直。司徒千秋的身袍四围,竟隐约有缥渺的电芒闪烁着。 
  司徒千秋已将他的真气,运行到最极致。他已臻到气御灵神,功发芒显的至高境界。 
  独孤寂心身内的真气,也正一波波烈猛地突升着。 
  在这一刻,他竟真的想和司徒千秋一分高下。 
  独孤寂心省视自己体内,已沸热得难以抓抑的焚血。 
  他的心与他的手,都渴求与司徒千秋决死生。都那么的渴求! 
  不管未来、过去,甚至现在。他只想一战,存这一刻。 
  他很想放手一博——在这一刻!所有的成败得失、责任原则,都想抛之不顾的现在的这一刻。 
  他——想——战! 
  人间的苦、痛、哀伤、快乐! 
  为什么,会有这些令人迷惑、苦恼的感觉?为什么?它们为了什么而存存?人类又为什么会拥有它们? 
  如果、如果,没有这些,人还会不会是人? 
  在生死之间,有什么?生,是什么?死,又是什么?这是他汲汲追求答案的问题。他想知道这些问题后的真相。他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惟有明白这些问题背后的真实,他才能解除疑惑。他也才能更加坚决地跨出红尘,或跺入杀戮的人世。 
  因为想决定,所以想知道。 
  独孤寂心的人与剑,就这样踏入武林,为的是,师父的托付,以及关于自己的迷思的探索。 
  为了师父,也为了自己,独孤寂心都没有道理,不走进江湖。 
  于是,如今的他,己陷进杀与被杀的一线间,再不能孤寂两自由地来去。 
  独孤寂心看着司徒千秋那历如神电的目光所涌出的汹涛澎湃的战意。 
  独孤寂心不禁痴了。 
  因为,司徒千秋双眸射出的坚定无悔的绝对信念。 
  独孤寂心不由得忘了所要追寻的答案。 
  生死就生死。 
  胜负就胜负。 
  悲欣就悲欣。 
  这些又于他何干? 
  如今的他,只有一个念头。 
  一个很简单的念头:他要打倒这个人。他要! 
  他,一定要打倒这个人。 
  今生无憾的打倒! 
  想必,司徒千秋也是这样想的吧! 
  司徒千秋的“江山裂”,震撼莫匹地硬抵住独孤寂心的浩大剑气。 
  独孤寂心手一例,心剑偏往一旁,剑气一转,又刺往司徒千秋。 
  司徒千秋双肩一耸,双掌蓦然击出。又是两道至刚至强的狂飙,冲出迎上独孤寂心的掌劲。 
  “碰!” 
  毫无花巧的击撞! 
  独孤寂心飘身荡了开去。 
  司徒千秋则蹬蹬连退三步。 
  独孤寂心斜身侧飞,右足于空中,虚划一圈,往内一引,震飞的心剑,随即沾附脚上。 
  独孤寂心再一大旋身,心剑也在虚空间,切开一道圆弧,“肢脉”之“圆芒星杀”,直扑司徒千秋。 
  司徒千秋仰身、抬腿。他右脚连出三腿,蹬开心剑,卸去可能侵体的沉重剑气。 
  乍合又分。 
  两人各往两方纵去。 
  司徒千秋甫一着地,人又立即扑上。他两掌划圆,圈合,那种独特、如漩涡般的至刚力量,复又扬起。 
  独孤寂心冷眼一瞥,左足沾地复起,右脚带着心剑,袭往司徒千秋。心剑从他的脚下标出,平平削向司徒千秋的大腿根。 
  司徒千秋双掌一翻,沉雄的劲气,倏忽增强,猛然压下。 
  独孤寂心右脚轻轻颤动,心剑舞开圆芒,化掉如山般重厚的霸劲。 
  一顿一放后,心剑气势更升地,再冲往司徒千秋下击的劲力。 
  “蓬!” 
  两人又合又退。 
  独孤寂心持剑斜指苍天。 
  司徒千秋两掌隔空对着独孤寂心。 
  司徒千秋头上狂舞的发,犹如凶鬼厉魔般地肆意飞舞。 
  人犹身在血斗的独孤寂心,心神澄明地感受着,自然的无限无尽的大气,还有他体内狂升狂出的真气。 
  一切,似乎越发清晰起来。 
  所有的所有,都在他的心与眼的焦距放大下,渐渐清然毕现,没有一丝一缕的遗漏。 
  焦黑的土中,有隐然蛰伏的秧苗,在呼应着他的气。 
  风缓缓,流动。 
  清清爽爽的。 
  他,感受得到,风的声音。 
  以及,风的气息。 
  还有,风的温柔。 
  司徒千秋的杀意,在这样奇异的放大体会下,并没有隐去,反而更是明晰。 
  那冰冷的杀气,随着风层层激来。 
  经由风的告知,独孤寂心知晓。 
  他知晓,司徒千秋又要出手! 
  他要出手!! 
  出手!!! 
  寒冰心静静看着面前神色冷淡,但眼中却有着深深懊悔的王尉。 
  王尉眸中露情,但脸色无波地道:“这是个很奇怪的世界,你知道吗?” 
  寒冰心皱了皱那耸挺入云的剑眉。他问:“你是指什么?” 
  王尉苦笑道出一段关于“激骁部”的真相,遥远的真相:“当时,我们的行动处处碰壁,没有人愿意帮助,只有谩骂、仇视和嘲笑,不断的发生。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我们并不代表正义,而是万恶的叛徒,是一群该死的贼党。我们的梦,逐渐凋零着。我们四处遭人唾弃,处在一种完全被孤立的景况。那种寂凉,不被人认同的萧索,深深地腐蚀‘激骁部’全体” 
  “——后来,我们自卖家资换来的钱财,也已逐渐坐吃山空。部里整个的气氛,慢慢地转为暴燥、难耐,更有些人开始私下强抢民产。这种违反部规的行为,并未受到严惩。因为,确实是大家都快饿死了,还守什么规定?所以,单一的偷掠,终于变成集体的强夺。 
  ‘激骁部’起初成立的目的,也化作云烟,不留一痕。很讽刺的是,朝廷官员本视我们为眼中钉,时时派人来剿灭,但当我们的的确确变为强匪,再没回头的可能的时候,那些号称讨匪的行动,却自动消失,不再存有” 
  王尉沉暗的声音说着心中的痛:“我们也就这样‘安然’的生活下来。一直的沉沦、沉沦、再沉沦,沉沦到最脏污的地方,沉沦到最底限。然后,永——不——能——翻—— 
  身!” 
  一段长篇絮说后,现场一片缄默。 
  人人心中,伏着一只名叫愧疚的兽。 
  冷面的王尉,吁了一口气,长久下来苦结的郁闷,总算有倾吐出的一天,也不枉他苟延残喘到今日。不枉! 
  寒冰心亮如星芒的眼中,溢满一些很莫名的光样。 
  一种莫名的感动,开始泛入他的眸与他的心。 
  司徒千秋身体猛一前突,势若迅电地奔向独孤寂心。 
  一声旱雷乍响! 
  司徒千秋厉喝道:“再试我的‘云魄乱’。” 
  漫天掌影,挟着铺天盖地之势,掩了过来。 
  独孤寂心前冲的势了,缓了一缓。他右足一挑,心剑上抛,来到手中。 
  这时,司徒千秋的掌,也将要印在胸上。 
  独孤寂心放开心剑,掌心输气一抖,心剑遂跳起,一大转圈,变成剑尖朝他,剑柄恰好封住司徒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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