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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青瑶夫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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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逐渐恢复了镇定,想起江修是他的族叔,也明白了他这话的来历,便看着他冷笑:“江公子,麻烦你抬头看一看。”
  江文略不解地抬头,我举起右手,指向议事堂东面墙上挂着的豹子头画像,冷声道:“江公子,你好象忘了,这里是鸡公寨的议事堂,我是这里的当家大嫂沈青瑶,我怀中的孩子姓卫。这一位,就是我的夫君。”
  江文略愣了顷刻,转而轻笑:“也是,我见着你和孩子,一时太激动,本末倒置,忘了要先将前因后果和你说清楚。”
  他似是斟酌了一下,才低沉道:“窈娘,好不容易能单独和你见上面,我长话短说,三月初五那夜,是我,请卫寨主前去救你的。”
  早早仍在啼哭,且哭得十分尖锐,这哭声令我低下头去轻哄,没有马上明白江文略在说什么,待早早哭声渐息,我恍然一震。
  我缓缓抬头,望向江文略,他正静静地看着我,神情似怜似痛,又象含着几分伤感。
  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缕细微的笛音,旋律急急切切,吹的却是一曲《四面埋伏》。
  我僵了一小会,想起进议事堂前狐狸说的话,心下恍然,不由仰头而笑。笑罢,我望着江文略,摇了摇头,叹道:“江公子,沈青瑶乃再生之人,前尘往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你实在不必怕我会从中作梗、在背后捅你一刀,更无需编造这样荒谬的谎言,鸡公寨一样会和你合作下去的。”
  江文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似是不敢置信我竟说中了他的心思。呆了好一阵,他额头青筋直跳,怒意隐现,上前两步,不容反抗地紧扼住我的肩,向我低吼:“窈娘,你要相信我!”

  与前前夫的盟约(三)

  我也不挣扎,似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话,慢慢地睁大双眼,然后微笑,直视他腥红的双眼,淡淡道:“江公子,十个月前,有一个叫沈窈娘的人,好象对你说过同样的话,请你相信她。你当时还与她是结发夫妻,你怎么回答她来着?”
  江文略明显噎了一口气,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来,放软了语气,低声道:“窈娘,你也不想想,你是我的妻子,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明白?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的栽赃而要将你烧死?”
  我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听到这句话,同样的话,由同样的人,在不同的时间说出来,人生就已经天翻地覆。
  我冷冷注视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江公子,若是十个月前,沈窈娘能听到你这句话,她就被烧死了也心甘。可现在,你对着鸡公寨的当家大嫂青瑶夫人说出这番话,你不感到羞耻吗?!”
  江文略彻底呆住,我微微向前踏了一步,他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步。我紧盯着他,冷冷逼问:“烧吧,这两个字是谁说的?!”
  他张了张嘴,无言以答。
  我再踏前一步,他再度后退。
  我再逼问:“逃走时那一箭,又是谁射的?!”
  江文略望着我,喃喃地说:“窈娘,请你相信我,真的是我请卫寨主前去救你的。因为确信卫寨主已经赶到,为了让罗婉不起疑心,以为你死在大火之中,不会再追杀你,我才会说出那句话,射出那一箭。那支箭,后半截是浸过水的,根本不可能将那柴点燃。”
  我微微一笑:“如此说来,沈窈娘还要感谢江公子的大恩大德。更要责怪自己不能做到与公子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能领会您每句话每一个动作的深刻含义,更不能怪公子没有事先和她说清楚!”
  他似被我讥讽的语气刺痛了神经,猛地一把扣住我的胳膊,怒道:“当时关你的柴房外在多少人在守着你知道吗?!有爹的人,有大哥的人,还有罗家混进江府的人!我怎么可能见得到你?若是我强行闯进去与你说清楚,爹就会把我锁起来,我根本没有办法再出来找人救你!”
  我一愣,即而冷笑:“江公子真是舌灿莲花。”
  他颓然松开手,轻声道:“窈娘,你想想,你和表哥是在那种情况下被那么多人同时看到的,我相信你又有什么用?当天晚上,这件事便传遍了永嘉府,宗族也连夜开会,议定要将你烧死,我拿什么来证明你的清白?”
  他声音低沉下去:“怪我,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罗家在步步紧逼,也不想让你知道当时江家的形势有多么艰难,更没想到罗婉真的会对你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我总以为不管再难,我都能护住你,让你不受外界风雨的侵扰,过着单纯的生活。可她终究对你下了手,当时那种形势我就是想维护你也已经无济于事。你知道吗?我当天晚上找丫环问话,第二天,就有一个丫环上了吊,还留下遗书,说因为帮你和表哥私会,她无颜再见人,所以寻了短见。
  “我又想从表哥那里下手,可大哥将你表哥关进了宗祠,重兵把守,我根本就进不去。那边罗家故意透了风声,说正在和郑达公接触,明摆着我若不妥协,青陵府就要和郑达公联手吞并永嘉府,娘急得都来跟我下跪,求我放弃你去娶罗婉,爹和大哥更是一意要和罗家联姻,下了决心要配合罗婉将你以淫妇之名处死。这些,你都知道吗?”
  “爹和大哥更是一意要和罗家联姻,下了决心要配合罗婉将你以淫妇之名处死………”
  果然如此,人人都知道我是清白的,但人人都想我以淫妇之名死去,好让他江文略光明正大地联姻罗家、再娶正室,让他在世人面前依然是“糟糠之妻不下堂”、“重信守义”的高贵形象。
  原来,他也一直是明白的,却依然说出了那两个字、射出了那一箭。
  火刑那夜的情景一点点浮现,顶破这几个月来将心包住的那层硬壳,顶得我心头绞痛。我仿佛听见“烧吧”那两个字在耳边不停回响,仿佛见到那一箭伴着他淡漠的眼神,向我再度一寸寸逼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涩滞:“所以,你也知道我是清白的?但为了你的家族,为了你江家的大局,就要将我烧死?甚至不愿只是将我休掉而留我一命?”
  “不。”江文略的声音也是涩滞的:“窈娘,你不明白罗婉是一个怎样的人。我自幼和她一起长大,对她十分了解。当年我不顾爹娘的反对执意要履行婚约,和你成亲,她就曾发过狂燥症,杖毙了几个丫环。自小到大,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恨你入骨,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要你在我心中成为一个淫妇。‘捉奸’之事只怕她已筹划了很久,连罗家一步步紧逼,联合郑达公,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我若只是休了你,只怕转眼她就会以更毒的手段对付你,要彻底毁掉你而后快!”
  我微微怔住,模糊的记忆中,似乎见到罗婉在愤怒地剪一件衣裳。我当时笑着过去抢下,心疼地问她为何要剪,她冷冷地盯了我半天,才慢慢绽开笑容,淡淡地说那衣裳已经污了,洗不干净,索性剪了。
  现在想来,那件衣裳,好象是江文略从伊州带回来给我的,我觉颜色太俏丽,正好当时罗婉来了,便转赠给了她。
  也许是见我发愣,江文略也平静了些,放缓声音道:“窈娘,当时,爹将我手下的人看住了,我一不能证明你的清白,二没能力将你救出来,还根本见不到你的面。宗族议定三月初五这晚要将你烧死,我想来想去,只有请一个看上去与我绝无关系的人将你救走,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且安排下你被烧死的假象,我才能没有顾虑地去对付罗家,等把罗家彻底铲除之后,再把你接回来。所以………”
  他顿了一下,续道:“所以我才装作伤心过度将自己关在园中,又让心腹穿了我的衣服睡在床上。我偷偷溜出来,连夜赶到鸡公山,求见卫寨主,答应以万两黄金为酬,请他去救你!”
  万两黄金?!
  我身子一震,猛然抬头。
  “若杀了你,又到何处去拿万……两……黄……金呢?”
  豹子头那夜的话如巨浪般涌上,在我心中掀起滔天狂波。
  我一时心乱如麻,难道,豹子头所说的万两黄金竟是这回事,而不是………
  早早动弹了一下,眼见他就要扁嘴,我忙轻轻摇晃,轻声哄着,他又慢慢平静下来。
  我压下心头疑云,缓缓抬头望向江文略,道:“既是你用万两黄金为酬,请他来救我,为何他将我抢回来后只字不提此事?难道你就没要他向我说明真相吗?为何他还要娶我为妻?!”
  江文略叹了声,道:“窈娘,你既已和他成了亲,就肯定知道了他的往事。江修是我的堂叔,他和卫寨主之间的恩怨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当年江修带人追捕卫寨主和美娘的时候,宗族还派了人去帮忙。卫寨主与江家有血海深仇,我如果说明真相,告诉他我是江家的二公子,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去救你?
  “当时我只能筹到一千两黄金,我便蒙住面容,提着这一千两黄金赶到鸡公寨,求见卫寨主。为了博得他的同情,我对他说,我是你表哥的生死之交,你与你表哥本青梅竹马,却被你娘拆散,逼你嫁入江家,你表哥想要救你出火坑才被捉住。表哥知道自己性命难保,临终前求我救你。我只是一个商人,你表哥还有一些金子存在我这里,所以我只能出黄金请卫寨主于三月初五这晚去永嘉府救人。
  “我还说,为免江家的人追杀,请他带一具女尸过去,丢入火中,造成你已死的假象。为了怕你听到是表哥朋友求他救你而感到惊讶,露了破绽,让他觉出不对,危及你的性命,我又叮嘱他不要告诉你真相,以免你想起死去的表哥而过度伤心。
  “窈娘,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我当时才会说那句话、射那一箭。你恨我入骨,定是不愿再提起我,多半还会恨恨地说自己就是因为出墙才被烧,那样也就不会在卫寨主面前露了破绽。我想着,只要他将你救下了,我再马上赶来将你接走,到那时再对你说明真相也不迟。
  “他听罢,满口答应了,但说要从永嘉军手中救人,风险太大,得出动全部的人马,一千两黄金太少,他要万两黄金才答应去救人。我万般无奈,也只得应下,说分期付给他,让他将你好生保护在鸡公寨。谁知他竟、竟娶了你………”
  我渐渐呆住,双腿也开始发麻。
  江文略看了我一眼,缓了缓,道:“我和他约定的是四月十五再付三千两黄金,其余的在接下来的一年中逐步付清。那夜,我见他将你救走后松了一口气,便忙着去筹黄金,可当时罗婉几乎是寸步不离,我因为计划要将罗家一举铲除,不能让她看出丝毫破绽来,这金子便筹得有些艰难,更无法去鸡公山探望你,向你说明真相。
  “好不容易等到四月二十这日能脱身了,我匆匆忙忙往鸡公山赶。谁知竟在路上听到鸡公寨被烧、卫寨主已死的消息,我当时身子都冷了,强挣着回去带了人马赶过来,提出要上山祭拜。我不敢相信那具焦尸是你,回去后想办法让人挖了那具尸体,确定不是你后,再想起你让杜凤送来的小狗,总觉得卫寨主这个遗孀来得蹊跷,便想再度上鸡公寨一探究竟,正见你和杜凤他们在山下的稻田边………”
  他慢慢向我走近,右手轻柔地抚上我的面颊,用梦呓般的声音颤抖着道:“窈娘,远远地看到你还活着,还有了我的孩子,我………”

  与前前夫的盟约(四)

  我抱着早早,纹丝不动。
  江文略的指尖在我面颊摩挲,我的面颊冰凉,他的指尖是滚烫而颤栗的,宛如冰与火的相触。
  “我怕杜凤他们知道你肚中的孩子不是卫寨主的而对你不利,一忍再忍。我帮鸡公寨打黄二怪,与杜凤划地为盟,全都是因为你在山上。听说鸡公寨内讧,我又派了心腹装作来投奔的人混入山寨,暗中保护你。他传回消息说杜凤看你看得很严,没有办法将你救走,我那边又不能让罗婉看出端倪,想来想去,只有让你继续留在山上,或许还是最安全的。
  “窈娘,你想想,若不是你在山上,我何苦要冒那么重的伤亡赶来支援?听说你生了,我便想把真相告诉你,这才一定要你和早早在盟约上具名。只有这样我才能与你单独见面,也才能确保你在鸡公寨的地位,这样他们便再也不敢动你和早早。
  “窈娘,你再等等,我现在刚刚布下一个局,要对付罗家,只要这局棋没有差池,我不但可以将罗家铲除,接收青陵府,还可以在永嘉军中取得决定性的地位,那时,我再来接你和早早回去。”
  他停了话语,我却觉耳边仍有惊涛骇浪在不停拍打。
  这一刻,我忽然希望自己能变成海边那些青褚坚硬的岩石,不管巨浪滔天、惊涛拍岸,依然巍巍而立。
  我努力使自己抱着早早的手不颤抖,将所有的事情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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