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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极品帮闲-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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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小孩不懂事,只管哭开去。

我望了望桶里的珠蚌,又问:“这些珠蚌都是哪里的?”

老板娘解释说:“这些都是合浦亲戚家托卖的,他说现在合浦竞争太激烈,要打开销路,唯有上京。这些珠蚌啊,个个含着珠子,这点您可以放心!”

我笑了,心里还添了几分敬佩,这家可真有做买卖的头脑。

老板娘给小孩简单包扎好伤口后,倒出空儿来招揽生意了,她问我道:“公子,您要不要买几只珠蚌,说不定可以憋出大宝贝,咱们的珠蚌都是原封不动送来的,里面能开出什么样的珍珠,全靠您运气,好了俺们不追,坏了俺们不管。”

“呵呵,那我要全包了是什么价格!”

老板娘睁大眼睛,打量了一下我,说:“全买了啊,这可要不少钱呐!”

“报个数!只要不是宰人的,我都可以接受。”

老板娘算了算,然后左手伸出一个一,右手伸出一个五,我说:“一百五十两么?”

老板娘摇摇头道:“不不不,俺不骗人,我说的是五十一两,珠蚌二两半一只,共计二十只,这只水桶、俺娘俩的路费,晚饭钱加一起是一两银子,孩子来这好久了,还没吃过烤鸭,俺想带孩子吃半只去。”

我一听,这价格不算漫天要价,因为一只珠蚌即便按一只珍珠算,怎么也能值二两银子,何况还有的珠蚌能憋出两只珍珠,甚至稀有品种,那就价值无量了。

所以堵珍珠和赌石差不多,凭的就是一个运气。

我爽快地递给老板娘六十两银票道:“带孩子去吃顺德坊吧,要整只烤鸭带鸭架汤的。另外给孩子买点好的金疮药,小小年纪别留下疤痕。你们帮我把这只桶提到宫墙北门外,就没你们的事儿了。”

老板娘捂住嘴小声道:“您是宫里的啊!看您这么水灵,莫不是公公吧?”

我心里发笑,嘴上却很严肃地答道:“对,你猜对了,快走吧。”

……

到了宫门口,卖珠蚌的娘俩拿了银票速速离去,我请侍卫帮我将大桶抬进吉祥坊。

一个相熟的侍卫还打趣道:“梓珊姑娘啊,自从您进宫当了宫女,我们哥俩站岗都不觉得烦闷了!”

我说:“为啥啊?”

那侍卫笑道:“因为我俩天天在打赌,今天延禧宫的梓珊姑娘是不是又造出了一桩大事儿啊?结果,果然是。所以,只要赌后gong最大奇闻是你的人,必赢!”

“滚一边去你们给我!”

“哈哈哈!”

第五十八章 七彩人生(二)

我将大蚌放在吉祥坊后院的水塘旁,这样换水方便许多,剩下来的步骤就是我要琢磨出一个令大蚌吐出彩色珍珠的妙招了。

我翻开帮闲要诀求索答案,看了这本书许久,不禁要感叹楚人的智慧,有的时候一些很不起眼的蛛丝马迹,都能被多愁善感的楚人扩大成治国平天下的大事。

一般来说,我都是取这本书当辞典来查,可每每看到里面一个个鲜活的例子,便产生了看故事书或神话故事的惊奇感,就比如说这养蚕吧,它并不只是简单地告诉我们蚕蜕变和吐丝的流程,还附上了一个很传奇的段子:

雍州有个养蚕大户,一日早上起来后发现自己家新破茧的蚕全死了。他十分气恼,却看到另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养蚕的大箱子里,诞生了一只比小臂还粗的蚕,它周身散落着许多被咬的只剩下半截的蚕尸。

蚕户这才知道,原来是这头巨大的蚕王吃掉了所有的小蚕。

他心里既害怕又惊喜,怕的是他不知道这头蚕还要长多大才算完,喜的是这蚕要是吐起丝,还不得以一顶万啊,那得是多大的利润啊。

蚕户越想越高兴,就搬来一大筐桑叶,亲自用手递到巨蚕口前。

不想巨蚕根本没看桑叶,而是张开黑洞洞的肉嘴,一口嘬向蚕户的手指。

蚕户没躲开,半只手进了巨蚕口中,那怪物把嘴越缩越紧,竟像是孙悟空脑袋上的紧箍咒,让人怎么甩也甩不掉。

蚕户急疯了,他想找东西拍死这条妖蚕。突然,这巨蚕不知从喉咙里伸出什么利器,“噗”地刺破了蚕户的手指。这一下虽不疼,但他全身一麻,失去了控制力,迷迷糊糊中就看见巨蚕半透明的躯体一拱一拱地往体内输送自己的鲜血。直到巨蚕的身体全部变成暗红色,它才住口,放了蚕户。

蚕户并没有死,他只是失掉了两碗血的血量,头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蚕户醒过来,发现自己所触之处都凉凉的、滑滑的,猛一睁眼看,他吓得差点蹦起来:

就见从蚕箱一直铺到地上,浩浩荡荡数丈长,尽是透红鲜亮的赤色蚕丝,壮丽至极。

蚕户斗胆扶着桌子腿,翘首看向蚕箱,一副趣味横生地场景映入他的眼帘——巨蚕口中飘着一缕红丝,身体恢复白色,四脚八叉地仰着肚子睡着了。

蚕户赶紧将所有的红色蚕丝慢慢缠成一团,抱出屋子。他仔细鉴定了一番,最终认定那些染色的红丝确是蚕丝,并且很可能是巨蚕喝了他的血后,导致吐的丝染成红色。

蚕户试着织出一匹红锦,将它擎在半空欣赏,那颜色真是绝无仅有,既不是鲜红,也不是血红,而是像玛瑙那般镀着金光的霞红色。

蚕户最终将所有红丝都织成锦缎,摆在铺子里去卖,结果很快被一抢而空,还有一大票客户的订单排到了来年年底。

蚕户不再呵斥巨蚕为“妖蚕”,而是亲昵地称它为“宝贝”。这头蚕其实也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凶猛,它只是饿了,并且喜欢吃味道浓重的东西,故它不会吃桑叶。

蚕户从此每天供着宝贝三只鸡,水果补品若干,那只可爱的家伙由此创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可爱丝线:有鸡血和牛乳调配出来的西瓜红色丝线,有芹菜和香蕉调配出来的青葱绿色丝线,还有杨梅和菠菜调配出的紫灰色丝线,简直是没有你想不到的颜色。

蚕户因为有了宝贝,变成了当地首富。待他自己老得快不行的时候,他抱着宝贝一起进了墓穴。结果,几百年后,有人碰巧挖到了蚕户的坟墓,当他打开棺材时,惊讶地发现一头把棺材填的满满的血红色大肉虫子和散落在一旁的一把黑漆漆的发髻。

那人大骇,招呼来好多人,将火把伴着亮子油松丢进棺材,活活把吞了自己主人后独活几百年的宝贝烧成了灰烬,这下蚕户才真正的和宝贝一起升了天。

……

这个故事看完了使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宝贝通过吃各色蔬果吐彩丝的故事点醒了我。

我马上从厨房取来几根胡萝卜,几根芹菜,将这些东西榨成汁液,分别滴在两只养着小珠蚌的桶子里。

我期待十天半个月后,这两只桶里的小家伙能像宝贝那样,结出绿色和橘色的珍珠。

我正畅想着,紫嫣突然跑到吉祥坊后院来找我,我以为是淳妃有要事相商,她却说只是因为自己不当值,烦的无聊来找我玩儿。

“梓珊姐姐这些天你在忙什么啊,听守门侍卫说姐姐今天拉来一只好大的水桶,这是要做什么啊?”

“这些侍卫真无聊!好吧,其实我是在做实验,你看这些珠蚌没,我想让它们生出彩色的珍珠。”

然后我又将详细步骤讲述给了紫嫣,紫嫣表示很感兴趣,她让我等等,去去就回。

很长一段时间后,紫嫣才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大篮子粉的红的玫瑰,她对我说:“梓珊姐姐,美丽的颜色里怎么少得了玫瑰色!”

我笑道:“对对,你看看我,净拿那些不值钱的蔬菜,白瞎了这几只小蚌。来,咱们把玫瑰花瓣揉碎了,投进那只大桶子。”

都做完了,紫嫣热劲儿过后的疑虑感又袭来了,她担忧地问:“可是梓珊姐姐,我们这么折腾,绝对能成功么?”

我手一摊,表示没把握。

于是我们俩对着星星傻笑着,静静地等待珠蚌爆发出彩色的珍珠。

……

等待的日子总是煎熬的,好在煎熬终有头儿。

十几天后,我再次来到吉祥坊后院,一只只地捞出那些珠蚌,用蒙古刀划开它们的合缝儿处。

第一只蚌很不幸死去了,而且还臭掉了,连带着一桶中其他三只蚌也都被熏死了。它们总共产生了四颗白色小珍珠,显然我买来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死了,所以没能吞进去胡萝卜的汤汁。

我有些沮丧,又割开第二桶混有芹菜汁的蚌壳,这些蚌壳所产生的珍珠依然是奶白色,只是由于母体是活的,所以珍珠大了不少,也算失败了。

我只好无奈地继续割下去,而就在我割开第三桶滴了玫瑰汁的珠蚌时,两颗瑰丽的樱粉色珍珠落入我的掌心,虽然他们不算太大,亦只是表皮两三层有颜色,但珠体圆元,落盘就滑,是名符其实的合浦走盘珠,最重要的是,这两颗珠子全都成功地被染上了颜色,说明靠喂食天然染料,完全可以成就七彩珍珠。

最后,我统计了一下,二十只蚌壳,死了四只,没染色的六只,染色的有十只,分别是玫瑰色和青紫色,这个结果还算喜人。

我想,若是下次时间更充足,那我就从蚌苗开始培养染色,待成熟时肯定能长出里里外外都饱含色彩的漂亮珠子。

……

婵娟的刘师傅一边观赏着我歪打正着制作出的几颗彩色珍珠,一边唉声叹气,我问:“又怎么了啊刘师傅?现在如您所愿,有了彩色珍珠,可您怎么又发愁了?!”

刘师傅笑然:“我不是发愁,我是怨恨自己手下八个臭小子,从小就师承于我,却没一个人肯动脑子做钻研,我更怨恨你怎么是个女孩子,要不我一定把你收了做关门弟子。”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我啊,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灵机一动罢了。终不比您这些行内人有一门饿不死的手艺。我们这样的小宫女,服侍好主子才是首要任务。不说这个了,刘师傅你觉得这两种颜色的珍珠,做什么首饰最好看?”

刘师傅寻思了一会儿,答道:“淳妃娘娘新产子后,若是儿子,必定母凭子贵,地位更上层楼;若生的是公主嘛,那也就只能落个添丁之喜吧。故我认为,还是做一支寓意比较模能两可的发饰——富贵牡丹攒珠发叉吧。你说呐?”

我点点头道:“嗯,合理也恰如其分。就做支富贵牡丹好了!”

我和刘师傅正商量着,紫嫣疾风般闯进婵娟坊,满头大汗地对我叫道:“梓珊姐姐,娘娘羊水破了,想是今日就要生了!”

第五十九章 人生如斗

淳妃娘娘在帐内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通后,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叫透过窗棂,扎进外边等待的所有人的耳朵里。

台阶下跪倒的我们提起脖颈翘首以待,希望这次生的是一个皇子,这样延禧宫所有人的待遇都会因淳妃母子而升级。

皇上在门外踱来踱去,差点推门进去。片刻,稳婆开门抱出一个黄缎子襁褓,喜气洋洋地对大家汇报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是……”

说到这儿,稳婆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就是说不出是什么,她背过身,对着自己的喉咙一通鼓捣,然后转过头,面红耳赤地跪倒对皇上解释说:“老奴该死,刚刚老奴正要张嘴,突然口中飞进一只小虫,所以老奴失态了。奴婢想要宣布的是,淳妃娘娘诞下了一位皇子!……”

这迟来的喜讯乘着和煦的春风传遍了紫禁城每一个角落,有人高兴有人忧虑。

钟粹宫里早就瓷碗瓷盘碎了一地,丫鬟宫女哭作一团,娴妃这通脾气发的,连她自己的衣服都被撕裂了。

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大度,她派人送去一套金镶红宝的碗碟,预祝小皇子长得健康可爱。

皇上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头大汗的淳妃道:“嗯,真好啊,爱妃辛苦了,朕就赐这孩子叫……叫爱新觉罗。绵忻吧,忻者,喜悦之意也。”

“谢皇上!”

小脸儿通红的小皇子绵忻哭得筋疲力竭后,躺在母亲身边睡着了,我见淳妃已无力多说半句话,便退了出去。

这时,淳妃睁开眼睛,叫住了我:“梓珊,最近在做什么?”

我回头对淳妃笑道:“娘娘,方才看你睡着了,我不忍打搅。我这些天做了一件对我来说好大的事情——那就是,我培育出了彩色的珍珠。”(当当当当~)

“什么,彩色珍珠?七彩的那种?”

“是啊,姑且可以那么认为吧。”

淳妃马上撑着被子坐了起来,说:“拿来我看!”

我答道:“您先休息吧,还差最后一道工序,我晚上来看您的时候一并带给您。”

“好吧。”

……

晚上,我去吉祥坊取那支牡丹富贵发叉(注1)。

刘师傅从一只月光石打造的石匣子里取出那支‘拉金丝叠织’的软瓣儿仿真牡丹攒珠发叉。这种工艺十分繁琐,是由成千上万根头发丝那样细的金丝,像织锦般织成一片片如真实的牡丹花瓣般柔软的东西,再用相对粗一些的金丝固定在一起,摆出真的牡丹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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