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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科学中的革命-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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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摘录,同时一起发表出来。其中包含着达尔文一直在写作的那部著作的“简短的大纲”。
这些书信,连同华莱土的论文都在1858年7月1日伦敦的林奈学会的会议上被宣读,而且
在同年8月20日的《林奈学会会报》上发表,发表时的标题为:“论物种形成变种的倾向,
论变种和物种由于自然选择而永存。”
    说到人们对这些新思想的承认,达尔文后来写道:“我们这次发表的联合论文,却
很少引起人们的重视;我记得当时只有都柏林的霍顿教授,提出了唯一公开的意见;他
断定说,这篇联合论文中的一切新观点都是虚假的,而一切正确的观点都是陈旧的“
(1887,1;85)。(达尔文本人没有出席林奈学会这次著名的会议。)胡克后来告诉弗
朗西斯·达尔文(在1886年),他和赖尔“都曾经强调(就博物学家而言)应当充分注
意这些论文以及它们对博物学家、历史学家等等的未来的影响”(1887,2:125…126)。
他说,“论文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但是“没有任何相应的讨论”。那次会议之后,
人们“平心静气地”谈论这个新的学说:“赖尔赞成,而且也许我也有几分赞同……而
'林奈学会的'会员们则为此而慑服,他们在其他情况下可能会反对这一学说”。但是,
后来成为林奈学会主席的乔治·边沁在读了达尔文一华莱士的论文后感到如此“不安”,
以致他撤销了后来准备列入那次会议日程的发言。在那篇发言中,他利用他对英国植物
群的研究支持关于物种稳定性的思想”(达尔文,1887,2:294)。
    这一段插曲说明了人们经常讨论的一个问题,也就是说,就对达尔文进化论所作出
的贡献而言,我们应当把多少功劳和荣誉记在阿尔弗雷德·拉塞尔·华莱士的名下?把
“达尔文革命”仅仅归功于达尔文一人是公平的吗?华莱士的论文,作为激励达尔文为
了发表而迅速完成《物种起源》的一个可读版本的直接原因,肯定是头等重要的。而且,
我同时认为,单就这一点来说,也是对进化论学说的一个重大贡献!但是,从对林奈学
会发表的1858年论文的谨慎反应看,单单达尔文和华莱士提出的物种依自然选择而进化
的思想的发表,显然并没引起那场革命。正如达尔文《物种起源》一书中所说的,这场
革命还有待争论,有待大量的事实来证明。因为这里所展示的是生物学中的一种新的思
维方式和一门全新的科学(见斯克里温,1959)。发表的时间是1859年11月24日,而且
整本书也即将出版。人们所盼望的第二个版本在大约一个半月后的1860年1月7日同读者
见面。紧接着,第三版也问世了。在两年之内,一共售出了25000本。
    有一位科学家在一份科学通报中的确使用了在林奈学会上宣读的论文。这位科学家
就是坎农·亨利·贝克·特里斯特拉姆。他是一位英国圣公会牧师和鸟类学家,一直从
事撒哈拉大沙漠的云雀和鸣禽的研究。他特别为在这些云雀和鸣禽的色彩中以及它们的
大小和形状中所看到的“逐渐的”变异或演变打动。1858年,他向他的一位朋友——阿
尔弗雷德·牛顿展示了他的研究成果。阿尔弗雷德·牛顿后来成为剑桥大学的第一位动
物学教授,那时他刚刚结束对冰岛的鸟类考察归来。当A。牛顿回到家时,他发现有一期
八月份的《林奈学会会报》,其中登载着达尔文和华莱士联合发表的论文。看到这些论
文后,他立刻改变了自己的观点,并且马上认识到,关于通过自然选择而进化的新的学
说可以证明特里斯特拉姆的结论以及他所遇见的某些其他的变种。他把这个消息转达给
了特里斯特拉姆。特里斯特拉姆在1859年10月的《鹗》杂志上发表的研究报告谈到了达
尔文和华莱士给林亲学会的通报,并且解释了自然选择如何说明了鸟类有一种与它们所
处环境的沙地和土壤相配的颜色,从而保护自己免受捕食它们的动物的侵害,并且使它
们在自然选择的过程中处在有利地位;而且,就鸟嘴的不同大小和形状而言,也是如此,
它们因此可以使鸟类在它们要在其中采食蠕虫的不同种类的土壤中采集食物时更为有利。
    特里斯特拉姆在后来的历史著作中对于1861年在牛津召开的“英国科学进步协会”
的会议上著名的赫肯黎…威尔伯福斯论战作了非常有趣的评论。在这场论战中,人们一般
认为毕晓普·塞缪尔·威尔伯福斯(“油嘴滑舌的萨姆’”)被赫胥黎羞辱和战败,而
且被迫退出了他在思想上出丑的地方。然而,事实是,威尔伯福斯给当时在场的许多科
学家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这些科学家中包括特里斯特拉姆,他第一个在出版物中公
开改变自己原来的立场,转向以自然选择为基础的新的进化论。威尔伯福斯的论点使他
确信,他当时变成了一个反达尔文主义者,而且在他的余生中也一直如此,尽管他的朋
友A.牛顿曾多次试图使他重新转向这一理论。此外,我们也许还可以补充说,威尔伯福
斯不仅完全没有为他的行为而感到羞愧,而且发表了经过扩充和订正的他在《每季评论》
上的谈话。这篇论文后来又被骄傲地重印在两卷本的威尔伯福斯论文集中。(关于特里
斯特拉姆和威尔伯福斯的情况,请参见科恩1984)。
    最近我有机会重新阅读了威尔伯福斯的文章,之后我发现,虽然威尔伯福斯激烈地
抨击了达尔文,但他也称赞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一书中对科学作出的重要贡献。威尔
伯福斯认为,应当归功于达尔文的在生物学思想中的主要创新是——一无论人们相信与
否——自然选择的思想。当然,威尔伯福斯并不相信进化,而且因此他把自然选择解释
为上帝择除不健全者的过程。在我看来,这似乎是格外值得注意的,因为托马斯·亨利
·赫胥黎——达尔文进化论的主要捍卫者之一——有时被称为“达尔文的斗犬”,他从
未完全接受其理论的这个特别的部分(见波尔顿,1896,第18章)。
    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表明,达尔文本人所处时代的科学家和其他思想家认为他的进化
论和自然选择理论是革命性的。在《物种起源》发表前夕的11月21日,英国植物学家休
伊特·C.沃森写信给达尔文说,自然选择“具有所有伟大的自然真理的特点,它澄清了
晦涩不明之处,简化了错综复杂的环节,并且极大丰富了以前的知识”。而且,尽管他
提醒达尔文“在某种程度上,需要限制或修改你目前对自然选择原则的运用,而且如果
可能的话,也需要在某种程度上扩展这一原则的应用范围”。最后他告诉达尔文,“你
是本世纪(即使不是所有世纪的)自然史中最伟大的革命者”。20世纪的科学家、哲学
家和历史学家(如恩斯特·迈尔,迈克尔·鲁斯,D.R.奥尔德罗伊德和格特鲁德。希梅
尔法伯)现在也一直认为,科学中的达尔文革命确曾发生,而且达尔文的理论自1859年
以来对生物学和古生物学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长期的影响。自达尔文以来生物学的历史,
尤其是在过去2O年中生物学的发展,表明达尔文的进化论对这一学科产生了多么深刻的
影响。因而,我们这里所说的达尔文的革命是非常容易地通过对这样一些革命的所有检
验的一场伟大的革命。
    达尔文革命的性质
    然而,达尔文的学说究竟有哪些革命特点呢?谁都知道,达尔文并非信奉进化的第
一个人。实际上,历史学家似乎并不太情愿找出信奉一种一般进化论的达尔文的先驱,
甚或那些早就考虑过自然选择思想的人。但是,我们必须指出的是,1859年以前对这些
思想的表述并没有像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中所做的那样,根本改变科学的性质。造成
这个差别的一个主要原因,在我看来似乎在于这样一个事实,达尔文不只是提交了另一
篇论文,或者说,他并不只是提出了对一个假说的另一个陈述(不管它表面看来有没有
道理),而是经过认真推理和依据大量经观察或考察所取得的证据表明,物种经自然选
择而进化的学说,是合乎逻辑的可靠的学说。其中,他把极其丰富的动植物繁殖者的经
验汇集在一起;正如他所说的,这些人实行的是一种人工选择——从这里人们可以认识
到,自然产生了一种“自然选择”。他还从动植物的地理分布中,从地质学史以及有关
自然史的其他领域中引证了大量的证据。此外,达尔文以一种引人注目和令人信服的方
式陈述了在任何单一物种的个体中自然的几乎无限变异的事实。这个事实是与种群自然
增长法则、与可利用的食物的相应增长的缺乏联系在一起的。无论对于他来说,还是对
于我们来说,似乎无法回避的结论是:生存斗争,它导致了一个“自然选择”的过程。
后来,他也把这个过程称作“适者生存”。他在这里采用了——在A.R.华莱士的建议
下——起始于赫伯特·斯宾塞的一个效果不好的使人遗憾的提法。
    换句话说,达尔文并不只是重新阐述了关于进化发展的某些旧的一般思想,而是为
更进一步的讨论和科学的发展提出了新的和富有挑战性的具体论点。我们在他在相继的
地质时代的化石记录中所发现的不同物种的沿革问题中找到例证。人们提出了大量的解
释来证明这一现象。居维叶提出了一系列“革命”,和毁灭生命的灾变,认为此后是新
的生命的诞生。查尔斯·赖尔则提出了一个似乎明显和合乎逻辑的解释,即在物种之中
存在生存竞争,在这个斗争或竞争中,一些物种消失了,我们只能通过化石或地质记录
认识它们。赖尔提出了恩斯特·迈尔(1972,984)所说的“一种微观灾变论”,一个
“关于物种平稳地灭绝并且被新产生出的物种所取代的概念”。赖尔和居维叶之间就这
个主题的看法上的主要差别在于,赖尔把“灾变分散成为与单个物种而不是整个动物群
相关的事件”。达尔文将赖尔这个物种之间进行竞争的概念转变成为个体之间展开竞争
的概念。
    根据已被人们广泛接受的确定的变异的事实,一个物种的个体成员的特点是各不相
同的。但是,一些变种相应于环境的性质更适合生存。在随后的生存斗争中,一些变种
比其他变种更有利;例如,与背景调合的一种颜色也许有助保护某个物种不被某个捕食
者在择食时发现,而且因此有利于生存,而一种与背景大不相同的颜色则很容易使它被
发现和吃掉。达尔文在这些现象中看到,一个个体生存的机会依赖于个体所拥有的特殊
的变种(变异)。他把这个特定的有差别的生存过程叫做自然选择:它是这样一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再生产中最终的成功出现在那些其变种(变体)最适合环境,因而最有
可能再生产出它们自己的种属的个体中间。这里对单一的个体的专注,以及“对有机界
一切东西的特点的强调”,在恩斯特。迈尔(1982,46)看来,是认识和思考自然界的革
命的新的方法的关键:“种群思考”。种群思想家“强调指出,在性方面进行着再生产
的物种中的每一个个体与所有其他的个体都是根本不同的”。在研究生物学或自然史的
这种新的方式中,不存在任何“理想的类型”,也没有基本同一的个体的任何“等级”。
达尔文的自然选择进化论,正是以“对每一个体的独一无二的特点的认识”为基础的;
恩斯特·迈尔认为,这个认识对于达尔文思想的发展来说是“革命性的”。
    从赖尔的种间竞争概念到达尔文种内竞争概念的演变是对我曾经称作思想转变的创
造性过程的一个基本说明(1980,第4章,尤其是该章第3节)。产生这个重大的革命越
升的原因是达尔文偶然阅读了马尔萨斯的著作。我们非常感激桑德拉·赫伯特(1971;
而且尤其参见吉塞林,1909)指出了马尔萨斯在使达尔文注意“对一个物种的个体的……
可怕的修剪”——它“促使达尔文把他所知的物种层次上的斗争的知识运用到个体层次
上的斗争中去”——一方面所起的特定作用。然后,达尔文认识到,“物种平面上的生
存是进化的记录,而个体平面上的生存则是它的推进”。简而言之,赖尔“专注于物种
层次上的竞争”显然使达尔文没有认识到“个体平面上的‘生存斗争’的进化的潜力”。
因此。赫伯特断言,对于达尔文在1838年9月28日之后对自然界中的斗争的思想进行解释
的可能性所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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