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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水龙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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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一晃晃得顿时了无睡意的萧蝶楼没有露出丝毫慌乱不快之色,只是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来扬声问道:“福伯,发生了什么事?”     
“回公子的话。是小老儿不小心撞上了从旁边过来的一位小兄弟。”福伯连忙回道,“这位小兄弟……”     
“可有受伤?”萧蝶楼直接问道。     
清了清嗓子,一个清澈到不含任何杂质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多谢车内的这位公子关心。小生并无大碍,只是……”     
“有话快说。”     
“小生的腿断了。”     
“哦。”淡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靠在花非离准备好的椅垫上,萧蝶楼便没了其他言语。     
知道公子把一切交给自己处理的福伯腰杆一挺,再严肃不过地指控道:“这位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光天化日之下使用这种下流伎俩诓骗一位老人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人家何出此言?”不焦不躁依然清澈的噪音,没有一丝在这种情形下语调上应该有的起伏与惊慌。     
“怎么?”福伯握紧着手中的马鞭,虽然和蔼的神色不变,但眼睛里的寒芒在一瞬间森冷起来,“非要我桃明了?明明……”     
“哦。”完全不把已经同时罩住身上七处大穴的鞭子看在眼里,做书生打扮的少年仍顽皮不减地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小生驽钝,老人家所指何事确实不明。小生自信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祖宗,更无愧于良心!老人家……”     
被少年书生一顿抢白,福伯倒是涵养很好地一动未动,“做这种事情当然对天地没什么愧疚,也不干列祖列宗什么事,如果脸皮够厚的话,本来就是更无愧于自己早就发霉了的良心……”     
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悄然勾起唇角,少年书生当下双手一抱拳,“老人家说得极是。只是不知道老人家说的是哪一位仁兄,好让小生也提防一二。毕竟行走江湖,多学经验总是好的。”     
“不要再转移话题。”福伯双眼一瞪,“你知道我说的就是你。刚才明明是你从旁边横冲过来……”     
“咦?这位老人家,说话要讲真凭实据。”少年书生不惧地甩了甩被雨水濡湿的发,“可有人证物证?空口难为凭,以上足以构成诬陷,有含血喷人的嫌疑……”     
“你……你在说谁?!”     
“公子,交给福伯可以吗?”把车厢外的一字一言皆听在耳内的花非离,拘谨地挪了挪一直靠着的身子,轻声低问正在耐心地为她那条被当做枕头枕了半日的腿活络经脉的萧蝶楼。     
力道适中地继续手中的动作,听闻外界的嘈杂,低垂的羽睫下所掩的双瞳中闪过不耐,却又很快被无动于衷所取代,“福伯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发火了。”     
怀疑刚才萧蝶楼眉宇间昙花一现的焦躁是自己眼花的错觉,花非离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霹雳火’雷进,雷前辈。仗着一把霹雳剑,一套二十四式霹雳剑法威震武林,堪称一代大侠。却性烈如火,是以得罪人无数,因黑白两道的追杀,不胜其扰,二十年前销声匿迹于江湖……没想到,现在竟是聚蝶楼中一名默默无闻的车夫……”     
“有那个死老头在,任何不可能都会化为可能。”要不然枉费武林中人都称他为“天机老人”。暗暗咬了咬牙,萧蝶楼面无表情地在心中把自己的“恩师”用所知道的三字经咒骂个遍。     
“难怪……”难怪这几年一直查不到“霹雳火”雷进的行踪所在。     
“好些了吗?”萧蝶楼浅笑着问兀自陷入沉思中的花非离。     
“哦……”动了动自己的腿,“还好……”     
再也受不了外面越扯越远的争吵声,听得出这位脾气已经收敛很多的雷进——现在的福伯,完全被那位少年牵着鼻子走,萧蝶楼一颦眉,“福伯……”     
乍然听到唤自己的声音,福伯神色微愣,硬是压下了满腔怒火,把少年的挑衅放在了一边,恭敬地道:“公子有何吩咐?”     
“你真的看清楚了?”     
“是。小老儿自信眼力还没糟到看不清事实的地步。”     
“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在思绪百转千回间,萧蝶楼一把撩开帘子,缓缓地探出身来。     
透过雨幕,城镇遥遥在望。     
行人更加稀少的官道上,于苍灰色的背景中,蓦然浸在雨中的白色人影,纤尘不染地锁住了所有的视线,绞痛了所有人的心。     
一天一地,皆是渺茫。     
深邃的眼瞳锁住眼前身着一件已经洗得泛白的蓝色儒衫的少年,扫过他的双腿,萧蝶楼似笑非笑地挑起了嘴角,“你说……你的腿断了?”     
一双狭长的黑瞳情不自禁地盯着眼前撩帘而出的身影,在细细地打量中,少年忽然心念一动,想起了一个人来。     
也许……     
收回将要泛滥成灾的口水,少年捏着尖细的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     
难道这小子看呆了?半天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福伯开始沉不住气,不悦地大喝了一声:“喂!小子!你聋啦?我们公子在问你话呢!”     
“托老人家的福,小生耳聪目明……”少年受不了地掏了掏耳朵,顺手拨了拨额前已经开始滴水的发丝。虽然嘴上如是回话,却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继续沉吟不已。     
“你……”     
注意到福伯的眼睛已经因怒火的燃烧而瞪得老大,少年旋即露出一抹轻佻的笑意,“是断了。”     
“你的腿没有断。”嘴角一哂,清清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萧蝶楼便决然地放下了帘子,“福伯,继续赶路。”     
“是!”福伯一扬手中马鞭,催动马匹,“请公子坐好了……”     
“喂!”看不出丝毫作假的迹象,少年一瘸一拐地冲了过来,巴上了马车,不满地抗议道:“常言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明眼人一看即知,小生何以作假?”     
“福伯……”略沉的嗓音里渗透出让人不得不从的威严,短短的两个字,实为催促之意。     
就在此时,偏偏又生事端!     
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无声出现。顷刻,一行六人连人带车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了!     
眼中精芒一闪,努力巴着马车不放的少年忽然大叫了起来:“大哥!就是他们这几个恶人在欺负小弟!身为亲哥哥的你如若视而不见,那不是集天下之大悲,落得人间第一惨剧?虽然,你不肯再认小弟,但,血浓于水,事实无法更改!以你的身份,他们胆敢视你于无物,欺负到小弟头上,难道大哥你就听之任之?”     
一段似真还假的哭诉不加一点停顿地落下来,声音好不凄厉。     
刹时,全场形势骤变。       
黑衣人并不答言,只是极为有默契地交换了一确认的眼神,肃杀之气立现,便操起手中的兵刃,劈开雨丝,快如闪电地攻向少年书生。     
其中竟有几把把剑直取坐在车前的福伯。很明显,有斩草除根之意。     
少年书生机灵地身子一沉,反应极快地闪过了第一波的攻击。来不急喘息,第二轮又到。保命要紧,情急之下只好一矮身形钻入车底,再次侥幸躲过一劫。其结果却是苦了那匹不知躲闪、无法动弹分毫的骏马。     
眼见剑锋刺到,福伯用手中的鞭子格开了来剑,再顺势甩出,卷住了眼看就要刺进马腹的铁剑。暗用内劲,剑尖尽断。     
像是早就计划好的一般,明显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见一击失利,很快改变了合攻战术,分为两人一组,准备各个击破——     
一组两人弃断剑而从掌法,狙击只会狼狈躲闪,不时丢出据说是某某毒、某某散的少年书生。     
第二组狙击只有一条马鞭在手的福伯。     
第三组则挥剑刺马车,目标是车厢中一直保持沉默的人。     
两道银芒狠狠地横扫而过,在福伯欲回身相助,却自知已经晚了一步的惊呼声中,只见两道白影从车厢内冲天而起,旋即轻盈曼妙地飘落到了圈外。     
一人是头带纱帽轻纱遮面的花非离。     
另一人当然就是聚蝶楼的楼主萧蝶楼。     
自然地扶住站在身边的人,花非离轻问道:“公子,还好吗?”只是,有些微颤的双手泄露了她的心事,心湖已经不能如往常一般平静。     
刚才,要是她的动作慢了一步,那些剑就刺到他的身上了!不!不!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身中奇毒!     
这,一定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     
但是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那么震惊,甚至有那种几乎要窒息的心痛?怎么……会这样?!     
危急的那一刻,双手交提时太过于让她震惊地发现,无疑在花非离的心中投下了一方巨石,硬是在如死水一般的湖面激起了一层无法平息的涟漪。     
所幸,从来没有除下的面纱遮住了她的容貌,也成功地掩饰了一闪而逝的动容。     
淡淡地扫了一眼花非离,一缕柔情闪过,却又无迹可寻。萧蝶楼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拂过她的手,温柔的嘴角在抬头看向场内时,换上了一抹不带任何情感的清冷弧度。     
看着走上前去的身影,花非离收紧了双拳。     
她以为世间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她动容,她认为自己可以淡然地面对一切,也就在前一秒骤然发现她高估了自己。此刻的她有一股冲动,想把距自己几步之遥的萧蝶楼拉回来的冲动。     
还真是大逆不道的想法啊。身为下属的她竟然想做出僭越的举止。     
可,可是……     
失控的指甲刺痛了手心。     
自己凭什么这么做?     
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可以这么做?     
无意识地放松了握紧的手,花非离凄迷地眨了眨眼睛,轻轻皱起了被轻纱遮住的眉。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雨,零零碎碎,似停非停。只是,天,依然阴霾得厉害。     
悠悠上前,白衣似雪的萧蝶楼气定神闲,傲然而立。虽高雅脱俗,却也孤高绝世。     
在花非离微微闪神之际,紧迫而来的黑衣人,招式不变,剑走偏锋,电闪而至。     
收起心神,抽出佩剑,轻薄的剑身如一泓秋水,寒气迫人。花非离没有丝毫迟疑飞身而上,拦下一人,却被功力所限,再也无余力阻止另外一人的攻势。     
护主心切,花非离心中一急,险些中剑。无奈之下,惟有凝神反击,待击败对手再想对策。身随念动,在错身躲闪间化守为攻,出剑亦是招招凌厉,与对手战了个平分秋色。     
福伯轻松地占了上风,像是为了活络近二十年没动的筋骨般,始终不下重手,只是用鞭子戏耍着送上门来的两人。     
少年书生因为扭了脚踝,虽然最为狼狈,闪得很是辛苦,却奇迹地没有让对方占到一丁点儿的便宜。     
萧蝶楼呢?     
萧蝶楼一直在笑。     
笑得微微眯起了眼瞳。那双深邃的眼睛,因而显得更加深邃,唇边的笑意,却由清冷变为快意。     
寒芒一闪,剑锋已到。     
剑气逼人。     
萧蝶楼没有动。     
是无意躲闪,还是来不急躲闪?     
惟有他自己知道。     
随意地,萧蝶楼只是惬意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什么。     
可以肯定,他不是在等死。     
因为,他是聚蝶楼的楼主。     
因为,他是萧蝶楼。     
因为,他动了。     
在对方招式用老,再也无法变招的那一瞬间,他终于动了。     
萧蝶楼只是悠闲地向旁边踏出一步——平淡无奇的一步,步法极其巧妙。游刃有余地,却也同样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躲过了这凶险万分的攻击。     
万无一失的一击竟然会落空?!     
乘对方瞳孔收缩因错愕而怔愣的极短的一刹那,萧蝶楼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双一直藏于袖内的手——一双纤细、修长、白皙、秀美得如同他的容貌般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手。     
没有丝毫的杀气。     
衣袂随风飘舞间,手微微扬起。     
仿佛拂过琴弦般的轻柔,轻柔若词;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细语,婉约如梦……     
有着摄人心魄的飘渺,依稀凝了百年的幽思,搅在红尘俗世中——     
细碎缠绵。     
在六道银芒一闪而没之际,六个黑衣人全部奇异地倒地不起,痛苦辗转着呻吟。     
少年书生见危机已除,松了口气,全身虚脱地趴在已经被削去了车顶的马车上。     
福伯不屑地啐了口,一脚踢开眼前的黑衣人,收起马鞭,制住因受惊挣脱了绳索而变得异常狂暴的骏马。     
收起招式的花非离整个人都呆住了,握在手中的剑久久没有入鞘。     
她错愕。     
她惊异。     
她不相信。     
却又不得不相信。     
六个武功不弱的黑衣人,竟闪不开这飘渺的一击,在眨眼间同时被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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