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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国色-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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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仅止于此,它还不至于如何贵重,但这苦菜原本就有提神之效,偏还有那好事之人,将“酒是豪侠所爱,茶乃名士之饮”这句话流传了出来,如今据说连宋谐孟行等人,闲时也爱泡上一杯茶饮,自然将它抬得越发高贵。
  见刘楠话题转得生硬,刘桢心中暗笑,也不去戳穿他:“自然听说了,阿父让你表态了么?”
  刘楠:“那倒是还没有,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罢,我是太子,总不能由始至终不发表意见的。”
  刘桢道:“官营有官营的好处,私营也有私营的好处。单从眼下看,国家缺钱,官营也未尝不可,只是凡事都要掌握一个度,否则便要成为害民之法。我看阿父心里也是赞成官营的,只是碍于宋丞相等人的反对,现在不好太快下决定,总要磨一磨才成。”
  刘楠叹道:“阿父现在对宋丞相他们也略有不满之意。”
  这也是当然的,没有皇帝喜欢一帮总跟自己唱反调的大臣。丞相的权力摆在那里,偏偏许多政事上,宋谐跟刘远的意见都不太意见,久而久之,刘远心中难免颇有微词。
  刘桢:“如今你身为太子,许多事情上还是要避忌才好,莫与宋丞相他们走得太近,这样一来,将来若需要为他们说些好话的时候,阿父才不会觉得你是在徇私。”
  刘楠点点头:“你放心,我省得。此番我出来,其实也是与你说,阿父让你这两日进宫一趟。”
  刘桢听他说得郑重:“平素我便是三日一进宫的,便是不说,明日也该轮到进宫请安了,可阿父特意让你来说,是否有何急事?”
  刘楠:“你看我什么时候猜中过阿父的心思?让我猜,指不定是与盐铁官营有关罢。”
  他倒是猜对了一半,刘远忽然让刘桢进宫,确实是与盐铁酒官营之事有关,却不仅止于此。
  从前日日相对,刘桢渐觉与刘远疏远,父女不若从前那般亲近无间,如今离得远了,三日一见,刘远反倒越发思念女儿,每回看见她来,便高兴得很。
  “阿父可是又吃丹药了?”刘桢眼尖地瞧见他书案上那个令人眼熟的匣子。
  “没有,没有。”刘远笑道,一面打开匣子来给她瞧,以示自己的清白。“瞧,空的!”
  也就是对着女儿,他才会有如此耐心,以刘远如今的脾性,若换了旁人,只怕早就被他一巴掌扫到南海孤岛上去了。
  刘桢叹了口气,开始不厌其烦地老生常谈:“阿父定是又私下偷偷吃了罢,太医的药见效虽慢,但也总比那些丹药好啊!”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刘远显然不想听她继续唠叨,连忙转移话题。“为父这回找你来,是有事托付于你。”
  刘桢:“阿父请讲。”
  刘远:“阿姝与湘王婚期将近,我想让你去一趟,以示朝廷隆恩。”
  张耳死后,其子张敖被封为湘王,为了安抚他,刘远还将刘姝封为翁主并下嫁,只是张耳一死,张敖需要为其守孝三年,所以虽然早就定下婚期,却也一直拖到今年夏天方可成亲。
  作为现在仅存的一位异姓诸侯王,张敖的婚事非同小可,朝廷这边需要派出一名有分量的使者亲临道贺,作为长公主,既是刘姝的亲人,又可代表皇帝,还能显示朝廷对张敖的看重,刘桢自然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但这仅仅是表面的原因,实际上刘远不久前曾收到有人告发,说张敖暗怀不臣之心,此事因无证据,也不方便派朝臣暗查,是以刘远想来想去,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刘桢,让她作为天使前往祝贺的同时,也暗中观察张敖行径,是否确有其事。
  刘桢听他说完,心中未免觉得父亲过于多疑,张耳殉国而死,手下的兵力也大半消耗,张敖现在就是想造反,以他那么一点兵力,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作为皇帝,想调查谁那是天经地义的,刘桢跟张敖不熟,当然也不能替他的人品打包票,便都一一应了下来
  “还有一事。”刘远道,“盐铁酒官营与否,如今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刘桢:“听得一二。”
  刘远叹道:“但凡善法,到了民间,未必还是善法,对官吏来说,他们视之为恶的,乡野之民兴许反倒欢喜鼓舞。”
  他自己出身寒微,对这一点当然有着更深的体会。
  刘桢一边点头应是,一边凝神细听。
  又听得刘远语重心长道:“此事事关重大,断不可偏听偏信,草率行事。宋谐孟行郭殊等人争论不下,乃至地方官吏,御史呈上来的奏表皆说法不一,说到底无非是他们利益立场不同,方才各执一词。我虽倾向官营,却也不能单凭我一人喜好,便轻易决定,否则以恶为善,贻害天下,又与暴秦何异?因而你此番出门,还须代我暗访乡野,收集民声,以作咨政建言。”
  先前巫蛊一案,几乎磨掉了刘桢的所有信心,及至此刻,她才忽然明白过来,站在她眼前的,是打败天下群雄,凭一己之力开创一个朝代的皇帝,即使对人心有再多的猜疑和揣度,也不能因此忘记他的功绩和成就。
  单是方才这一席话,就有了堂堂一代帝王的气度。
  换了庸君之流,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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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注:
  1、丹砂就是水银,
  2、马鞍和马镫是划时代发明,大致年代是公元1…3世纪之间,但没有具体时间,在与西汉刚刚建国没几年同个时间段的乾朝,应该是还没有的。而且对于是匈奴人还是中原人发明的,也没有定论,本文采用后者。这两样东西非常重要,但不可能所有事情都由刘桢做出来,她有她的优势,但聪明的古人同样也很多。
  评论来不及一一回,这里集中回复下,请大家原谅我的偷懒~(*^__^*)
  1、关于公主和亲【昨天好像看到有人强烈要求我肥答这个问题】:不错,汉朝历史上没有真公主和亲,但首先本文背景不是汉朝,这是架空小说。有些朋友因为把对汉朝的感情代入因此不满,对此表示可以理解。不过汉朝虽然没有真公主和亲,但他们同样用了宗室女、宫女去和亲,如果要说侮辱,这同样是一种侮辱,难道宗室女因为身份没有公主高贵,所以就不算屈辱了?汉高祖尚且有白登之围,明朝更有土木堡之变,堂堂皇帝被异族俘虏,这比和亲要屈辱更多了吧,但为什么后人仍然对汉朝和明朝高度评价,因为一个朝代不可能全部都是光辉的历史,而些许污点也并不能掩盖它整体的辉煌。一个民族只有经历过坎坷,才会努力寻找崛起的道路。
  2、刘桢为什么不阻止刘妆和亲:她阻止过了,但刘妆和亲有她自己的理由,上一章借张氏还是刘桢【我忘了,原谅一个人老健忘的作者= =】的心理活动说出来了。刘妆是希望自己的牺牲能够换来父亲对姐姐和弟弟的愧疚,从而保证他们以后有好日子过,所以她很坚持,张氏最后放弃劝她了,因为她也明白了刘妆的想法,刘桢就更不可能劝住了。
  3、关于亲情和人性:世上有刘远那种人,当然也就有刘楠这种人,刘远代表了大部分皇帝,但刘楠也并不是就不存在。虽然这个世界很现实,我们也看过许多人性的黑暗,但不代表光明就是不存在的,正是因为有了黑暗,光明才显得更加可贵。


☆、第92章

  阿平今年刚满十三岁;换了在穷人家;这个年纪是可以嫁人换彩礼贴补家用的时候了;但阿平的运气实在太不好,就在一个月前,连续下了许久的暴雨;以至于湘水泛滥成灾,沿岸人家十室九空,农田被淹;平民连唯一的生计来源都被断绝;虽然还没有到人吃人的境地,可已经有不少人迫于生计;不得不来到长沙自卖为奴婢。
  阿平一家就是其中之一;她的父亲为了让自己和阿平的弟弟有一口饭吃,打算到奴市发卖阿平与阿平的母亲。
  所谓奴市,就是将奴婢集中到一起,与牛马一道买卖,因为资源集中,所以经常会有达官贵人到奴市挑选,但是进奴市是需要交钱的,阿平的父亲舍不得出那份钱,所以就只是四下寻找关系,想要让人将阿平母女买走。
  阿平的母亲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而瘦骨嶙峋,可总归还有几分姿色,身体也健康,三天前终于被人以三千钱的价格买走了。据说买人的也是奴贩,他还要把阿平的母亲带到大户人家那里再发卖一次的,这样可以赚更高的价格,其实阿平的父亲一开始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奈何他们这种穷苦人家可没有什么门路能跟达官贵人打交道,所以只好贱卖了。
  现在就剩阿平还没能被卖掉,阿平的父亲眼看没有办法,只能把她带到奴市去,忍痛交了一千钱,然后让阿平在奴市里如同货物一般任人挑拣。
  不过几天下来,阿平往往乏人问津,这并不仅仅因为她长得难看,皮肤黝黑,连头发也枯黄枯黄,更重要的是她实在是太瘦小了,就算想买回去作为干粗活的奴婢,也要担心她会不会熬不过三天就死了。
  阿平并不十分怨恨自己的父亲,因为她知道她的阿父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这么做,毕竟他背后还背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弟,再没有口粮,不说小弟要饿死,他们全家谁也活不下去,现在虽然再也看不到阿母了,但起码还能留个念想,觉得阿母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对于自己,她也并不是不担心的,即使知道当奴婢已经是未来的命运,但她仍然会忍不住暗暗期盼将来把自己买走的,是一个和蔼,好说话的人。
  今日似乎与昨日没有两样,在阿平跟前停驻脚步的人仍旧很少,来奴市逛的大部分都是奴贩,当然也也不排除一些贵人兴之所至,跑到这里来看热闹。
  阿平从刚才开始,眼睛就一直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对年轻男女。
  以她贫乏的词汇,实在没法形容,但就觉得那两个人身上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衣裳虽然谈不上色泽艳丽,可是穿在那两个人身上,就怎么都觉得合适。
  阿平羡慕地看着年轻女子那一头乌黑乌黑的头发,它被挽起来别在脑后,长长的流苏垂了下来,随着那女子走动的步伐一晃一晃,简直好看到了极点。
  奴市是一个不算十分太平的地方,也有许多人像阿平一样注意上那一对男女,却碍于跟在他们后面两名身材高大结实的随从而不敢妄动,就连那个年轻男人,腰上也是配着剑的,虽然长相很文雅,又不像文人那般柔弱,看上去应该也是会武的。
  求求你们看中我,把我买下罢!
  阿平在心里不停地呐喊着,眼睛热切地盯着由远及近走过来的两个人。
  在她看来,那一对男女,自然要比到处都是的奴贩顺眼多了,既然都是要被卖的,当然希望能卖得更好一些。
  但阿平眼底的光芒很快熄灭下去,因为她发现不仅是自己,周围许多即将被发卖的奴婢也都在看着两个人,从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他们的想法是和自己完全一样的。
  阿平知道,她的资质就算放在一堆奴婢里也不出众,那些贵人是很难看得上她的,她有些绝望了,虽然目光还盯着那对男女不放,但眼神已经从期盼变成了灰心丧气。
  那对年轻男女走到跟前,看着与阿平一起关在栅栏里的一群奴婢,指着阿平旁边一个少女问:“此人何名?”
  阿平认得这个少女,这几天自己一直与她关在一起,她的长相是这批奴婢里面最漂亮的,如果没有意外,她肯定是最先会被买走的。
  奴贩搓着手对贵人哈腰点头:“这些人都没有名字,贵人看中了谁,为她赐个名便是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挤开旁边的奴婢,扑到栅栏边上,朝眼前这对男女道:“贵人,求求你们买了我罢,我很便宜的,只要三百钱!我会很听话的,我还会干活,什么活都会干!求求你们买了我罢!”
  “贱人!”那奴贩怒极了,伸手就是一鞭子,不仅打在阿平身上,也连带打在其他奴婢身上,许多人痛得唉唉直叫。
  “她说她只要三百钱?”少女问奴贩。
  奴贩有点为难,阿平透露了他的低价,虽然他也不觉得阿平能卖出多少钱,但三百钱也实在是太少了。
  “是这样的,贵人,她是她阿父放在这里寄卖的,回头我还得给她阿父分一些的,若是你大发慈悲能多给一些,就当是做善事了,他们家原是有四口人,如今阿平与她阿母都被发卖了,就剩下她阿父和她小弟。”奴贩指着站在栅栏旁边一脸着急,生怕阿平卖不出去的老者道,那老者身后还背着一个吮着手指头酣睡的孩童。
  刘桢原是根本没有打算买下阿平的,这奴市里的奴婢人人可怜,她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两个,救得了今天的也救不了明天的,眼下情形只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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